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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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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已深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电视上响起。
他脚步微顿,然后把行李箱搁在了门口,大步走到了孟星河身边,“这个采访好像刚播吧。哥哥,我都回来了还看什么电视啊,看我吧。”
夏已深一边说着一边用摇控把电视关掉,然后亲昵地把孟星河抱进怀里,“你可别听电视里瞎说,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词,我就按照他们的台本说而已,不能当真。”
孟星河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
他微微后退了几步,亲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孟星河推开了夏已深,苦笑道:“不能当真?那意思是说就算你在外边宣告自己单身,我也不能生气不能计较,对吗”
“我说了,那都是安排好的,接受了节目的采访,我肯定得听节目组安排啊。”
夏已深朝着孟星河逼近了一步,可对方却相应地继续后退,跟他拉开了距离。
夏已深的语气里添了一丝不耐。
他俯视着孟星河,“我好歹也是夏氏总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有些话也不能说。你以为你会理解的。”
孟星河顿时愣住了。
他紧咬着嘴唇,内心又是惊讶又是苦涩,“你是怪我不理解你?”
孟星河的眼眶噙满泪水,“你说你是直男,这我懂!因为你不方便跟大家解释你在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可是……你说你单身?这难道不是一种暗示吗?暗示所有人都可以亲近你。”
孟星河说着说着声音都颤了。
“只是一次采访而已,怎么又扯到暗示上了?我暗示什么了?孟星河,不要无理取闹。”
夏已深的语气有些冷淡,拧着眉头满是不悦。
孟星河顿时心都碎了,他紧紧攥着拳头,鼻尖通红,“我无理取闹?夏已深,你想一下,如果我在外面说自己单身,你会怎么想?”
夏已深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沙发背上。
听了这话,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没有这种假设!”
他说完后便坐到了沙发上。
孟星河有些怔住了。现在的他好像说什么,在夏已深那里都会显得蛮不讲理。
难道自己真的不应该计较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
刚才热汤洒在脚上的时候,孟星河还不觉得疼。
此刻冷静下来才感觉到脚腕上火烧火燎地一片,甚至连带着腿和心脏都在疼。
他缓慢地转身,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去卧室。
这时,身后的夏已深也突然站起身。
他快步走到了孟星河跟前,拽住了对方的胳膊,“你脚怎么了?”
孟星河扯开了自己的胳膊,沉默着后退了一步。
夏已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在孟星河身上游移了片刻,然后微微弯下了腰。
孟星河穿的是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宽松的裤脚摸着有点湿湿的,热热的。
夏已深眉头一皱,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孟星河的裤脚,脚腕一片通红,泛着油光的水泡正在逐渐变大,“孟星河,你都不知道疼的吗?怎么烫这么严重。”
夏已深说完后就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晚饭已经被摆进了餐盘,只有那汤碗碎在了地上。
“走吧,我帮你擦药。”
夏已深再次握住了孟星河的手臂,可孟星河直接甩开了。
他抿了抿嘴唇,把脸转向别处,“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夏已深苦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就把孟星河抱了起来,“我偏要管!”
“嘭”地一声,房门被夏已深一脚踢开。
他稳稳地把孟星河放在了床边,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对方的裤脚卷了上去,露出小腿卷到了膝盖,“你先别动,我去拿药膏。”
孟星河眼眶泛着红,一言不发。
片刻后,夏已深从外面拿了冰块和药膏进来,然后半跪在孟星河跟前。
灼热和冰凉的双重刺激下,让孟星河不禁把脚往回缩了一下。
“疼吗?"
夏已深柔声道:“疼的话,那我轻点。”
“疼。”
孟星河的眼睛泛起泪花,直言道:“但疼的不只是脚。”
夏已深呼吸一滞,然后轻叹一口气,“抱歉,哥哥,我以为一场采访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不会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活。现在想来,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夏已深半跪着,用手小心翼翼地拖着孟星河的脚。
他微仰着头,眼神中透着心疼,“这是我的错,惩罚我就好了,不要惩罚你自己。”
孟星河的眼眸微微颤动,他抿紧了嘴唇,胸口像是压上了大石头,让他难以呼吸。
“哥哥,我保证,你是我要一辈子一起生活的人,这件事不会改变!我们以后会一起养猫,也会一起养狗,一起去旅游,一起晒太阳,也会结婚。没有任何人能够跨过你亲近我。”
夏已深深呼了一口气,“但如果你实在介意,我立刻通知节目组那边剪掉那段采访。”
夏已深一边说一边把孟星河的脚放在腿上,然后拿起了手机。
“等下!”
孟星河的眼睛闪着莹润的亮光。
他的指尖微颤,双手握着夏已深的手腕,“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去撤回这段采访。”
夏已深复述刚才的话,手上依然捏着手机,做足了随时拨电话给节目组的准备。
孟星河微微皱了下眉,“不是这句,前边那句。”
夏已深眸光闪烁,抱着孟星河的脚坐在了床边,“我说我们会一辈子一起生活,会结婚。”
“结......结婚?”
这个词好陌生啊。
孟星河茫然地反复念了两遍,“结婚?我们怎么结婚?”
夏已深笑了笑,抬手揉了下孟星河的头发,“我们当然可以结婚,现在小满呆的地方,是允许我们结婚的。我们可以过去,请小满做个见证,让当地的法律承认我们的合法关系。”
合法关系!
孟星河的大脑好像都短路了,他懵懵地后仰直直地躺倒在床上。
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兴奋,又或者是酸楚的情绪在他身上乱窜,让他好像漂浮在云端一般,如梦似幻。
“我们真的可以结婚吗?”
夏已深肯定道:“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治你的伤,不能留疤。”
“嗯。”
孟星河应着,然后嘴角一撇,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被子上。
*
没多大会儿,医生便到了。
在孟星河和夏已深炽热的目光下,医生冷汗涔涔地拿了新药涂上,并且列出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告辞离开。
或许是药起了作用,痛感消散。孟星河在医生离开后就开始犯迷糊,然后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夕阳已经敛去了一半光芒。
他的脚还在隐隐地泛着阵痛。
孟星河咬紧了嘴唇,抬手在身边摸索了一下手机,摁开一看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这一觉睡得也够长的。
他揉了揉眼睛,用胳膊撑着坐在床头,小声地唤了一声,“夏已深。”
此时,夏已深正在厨房温汤。
突然,他蓦然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然后关掉了火,径直走向卧室。
他轻轻推开了门,然后便看见孟星河正在往背后垫东西。
“醒了?怎么样?饿吗?还疼吗?”
夏已深一边说着一边帮孟星河把几个抱枕捞起来垫在后背,“小心点儿动作,别碰着脚。”
孟星河“嗯”了一声,说道:“还好,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
夏已深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孟星河纤细的脚腕上一篇红肿,一层压一层地布满了水泡,让他看着有点儿揪心。
他的眉头死死拧着,“反正,你的伤完全恢复之前,我哪儿都不去,尼朗那边我也联系了,说先休息一阵。你休想在家继续忙活,以后你就负责好好歇着,什么事儿让我来弄。”
“啊!那你不需要工作了么?尼朗老师也不来了?那多无聊啊。”
孟星河像是撒娇似的,语气黏黏糊糊地。
夏已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但完全不为所动,“这次撒娇可不管用,我工作在家做也可以,脚腕很容易碰到的,活动量大了也难消肿,总之你就歇着吧。”
他一边说一边点了下孟星河的额头,然后转身去厨房把饭菜装进小碗里重新端回到卧室,“来,我喂你。”
孟星河不情愿地“啊”了一声,“不至于的吧。”
夏已深不顾孟星河的反对,抬手就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喂到了孟星河嘴边。
“如果你要实在无聊,那你就帮我一个忙。”
夏已深又舀了一勺汤,“往左看,床头柜那几本杂志看到了吗?好好选选。”
孟星河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几眼,然后抬手把杂志拿在手里。
礼服定制!国外旅行!地理杂志!
他瞪大了双眼,“这......这是?”
夏已深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排骨,“结婚要穿的礼服都是手工定制,需要提前选好,婚纱照和蜜月旅行的地址,之后再选也可以,反正你在家可以提前看看,等你养好了,我们就去量尺寸。”
“真的?”
孟星河惊喜地问道。
夏已深眉头一皱,“当然是真的,来,张嘴,要凉了。”
孟星河方才还因为被迫留在家里撒娇抱怨呢,现在一下子愉悦起来了。
接下来的许多天,他不但不再喊无聊,还忙得很。
杂志左左右右地翻,都快让他翻烂了,也没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当然了,夏已深也遵守诺言,实实在在地陪了小半个月。
孟星河每天都会拿着杂志晃荡在夏已深身边问,“请问尊敬的夏先生,你觉得纯白色礼服加白色头纱比较好看,还是白色礼服配上白纱元素比较好看?”
夏已深把工作用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鼻梁,“嗯......亲爱的孟先生,听你的意思,这只是白纱戴头上还是穿身上的区别,看你喽,反正是你穿的,我肯定是穿黑领结的那套。”
孟星河顿时哑口无言。
他把杂志合上,懒洋洋地坐在了夏已深书桌的对面,埋怨道:“你可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夏已深笑着,并不否认。
*
适时,夏已深的手机突然亮了,备注是一个“沈”字。
夏已深略顿了顿,然后捏起手机走出书房。
路过孟星河时,他小声说了一句,“别纠结了,你选择的我都喜欢。”
说完后便转身出去接电话了。
沈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夏已深,我爸妈说他们很喜欢你送来的那几本册子,有心了。什么时候见面商量一下呢?毕竟订婚的礼服和蜜月地点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的。”
夏已深微微笑了,“喜欢就好,看叔叔阿姨什么时间方便我都可以?”
沈雪对这件事一直都是抱着随性的态度,她想了想,“那要不就明天吧,懒得再拖了,明天去你海岛别墅那边,可以吗?”
夏已深回头看了看书房紧闭的房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