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靠地摊逆袭》倔强的默默

23、第 23 章

　　陈光瞳孔放大，脸色蜡黄，呆呆傻傻地走在人行道上，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说此时的陈光是行尸走肉完全不为过。
　　陈光站在自家店门口许久没动，太阳斜射下来，这次他又像许久前那样伸出手阻挡了一下阳光，他也再次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手，指节粗大，皮肤颜色发生了变化，是蜡黄色，怎么形容呢？嗯……，就像被风干的肉一样。
　　谢荣像旋风一样卷了出来，卷到陈光的身边，一把拉住陈光的手，又像旋风一样卷进店里的深处。
　　陈光这会稍微定住了些神，他自嘲式地从货架上扯出一包薯片，“哗”的一声撕开封口,一屁股坐在靠墙的凳子上，“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话呀。”
　　陈光就这样咬着薯片，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咬碎，然后吞到肚子里彻底消化掉。
　　谢荣真是给吓到了，看着眼前这个人，猛地摇了摇他的手臂，喊了一句：“哎，哎，你中邪了，醒醒。”
　　“呼”陈光把手里的薯片随手扔掉，又重重吐了口气。
　　陈光看着谢荣，尽量平静地说：“我们可能给骗了，这一次麻烦大了。”
　　谢荣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联想到投资款，立刻感觉不好了。她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就给骗了？我们不是签了合同，还有其他那么多人都投了，怎么就算给骗了？”
　　陈光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今天，我听公司财务说的，她们说这个投资就是个骗局。”
　　谢荣有些不服气地说：“任他谁说，我们是真金白银投出去的，拿我们的钱不给利息总要给本金，利息也不能不给，最少也要按最低利息给。”
　　陈光听见这话心中一阵烦躁，非常不耐烦地说：“给你说你也不懂，你过过脑子，这种利息这么高，法律规定利息不能高过多少，哦，高过银行利率，这种搞不好算非法集资，本金都保不住，你还利息利息的。”
　　谢荣争辩道：“哦，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啦？想得美，没事，那么多人都投了，要有事大家都有事，我就不信了。再说，陈哥老赵他们收到的就是利息嘛，怎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行。”
　　“谁跟你说投得人多就没事？你实在是蠢死了。难得跟你扯下去。”
　　谢荣也恼火了，也接了一句：“我蠢死，你聪明？你聪明不也投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告诉你，我还说服了我家里，他们还要来投，我都跟公司说好了，我家大概投10万。”
　　陈光听见这个话，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洗脑了，顿时气得肝痛，“还投？你投吧，到时候你就拖着大家一块死吧。”
　　谢荣听见这话立马翻脸：“一块死？你放心，怎么都不会连累你。你家老实本分，可是穷死，还不是一个死字。”说完，头都没回就走开了。
　　平时这两人也会偶尔拌嘴，但大多过几天就没事了，今天分歧太大，谁也没搭理谁，陈光气得当时收拾关门，径直回家。谢荣看着眼下的情景，毫不示弱地说：“关就关，谁怕谁。”
　　一周过去，冷战还没结束。
　　陈光已经回过神，知道眼下的情况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电话打到丈母娘家，清楚表达对投资的态度，“我是不赞成你们投资的，如果你们想投资，我可以把我们投资的份额转给你们二老，你们看看要不要？”
　　电话那头立刻沉静下来。
　　电话再打到自己家，明确地说自己可能给骗了，“老爸，朋友最近介绍我们投资，我们投了不少钱，投完发现可能给骗了。”
　　“你们投多少？你们好好做自己小生意不好吗？投什么资？那些钱怎么办？”
　　“我们投多少，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们记住有人找你们搞投资，不管什么项目都不投，记住了。”
　　“好好，我们知道，我们也没钱，也不会投什么资，你放心，只是你的钱怎么办？”
　　“我再找人想办法吧，还有，我们投资这个事情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那是肯定不会去说的。”
　　有人说站着放债，跪着讨钱，这话用在这里肯定不错。
　　又有人说现在收外债是要讲策略，讲方法，讲背景，唯独不能讲人情。
　　陈光觉得这些都有道理，可用在自己身上，到底哪条合适呢？也许都合适，但总有个先后秩序。
　　想想想……,陈光感觉想得脑仁痛,事情还是一团浆糊，没办法，又只能从头再开始理顺，突然，他猛拍了一下脑袋，对呀，请教专业人士！
　　公司财务部外。
　　陈光满脸羞愧地问：“大姐，我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你，行吗？”
　　财务大姐很客气地说：“阿光，我们也同事好些年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陈光支支吾吾了一会，低头低声地问：“姐，你上次不是提醒说有什么项目投资是骗钱的吗？要是弄了这个一般会怎么样？”
　　财务大姐吃了一惊，马上问：“阿光，你投了还是你家里有人投了？这个不能搞吧？”
　　陈光：“嗯，我就是问问，帮别人问问。”
　　财务大姐听见这话放下心，“哎，你没投就好，没投就好。是这样的，我们部门总是会有些这样类似的会议，比如防诈骗，普法之类的。这种就是打着投资的名义，说是参与经营给多少工资和年底分红，不参与投资固定给多少分红，其实，这些就是混淆概念，上次上课的老师说这些个都算非法集资，投资人的本金很难保障的。”
　　财务大姐顿了顿，又说：“你想想，现在银行贷款利息也只有那么多，如果企业资质过硬干嘛不贷款，出得钱少不好吗？！什么大家一起赚钱，这些都是借口，要知道你想人家的利息，人家想你的本金，他亏点利息算什么，你的本金才是大头。真是的，傻不傻投这个。”财务大姐表示不理解地摇摇头。
　　陈光的脸色蜡黄蜡黄的。
　　财务大姐似乎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过重，试探着出了个主意：“我吧，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我个人想，如果没投多久，那么投入的资金企业应该还没完全用完，或者还没来得及转走，多找几个人一块去要求提前兑付，对方不是说可以提前兑付吗？就要求他们提前兑付，多找几次不要嫌麻烦，对方如果耍赖，你就说这是个骗局，要报警，哎，真的，必要的时候真可以报警，都这个时候了，不要顾及什么面子了，先保住财产和人身安全最重要。”
　　财务大姐又看了看陈光，有些不放心地说：“无论如何，财产重要，人身安全更重要，阿光，你要提醒你朋友注意这个，必要的时候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傍晚，陈光叫上阿伟到陈哥店里吃饭。
　　陈光和阿伟点了几个菜，上了一瓶白酒，天南海北地聊开了，眼看着陈哥也忙完了，陈光招手叫陈哥一块吃。
　　陈哥笑着说：“我就不来了，你们哥俩吃吧。”
　　陈光一把拽着陈哥坐下，笑着说：“哥，你别客气，我跟阿伟是好久没聚了，但是，我主要是找你帮忙的。”
　　陈哥听这话安心坐下，关心地问：“找我有事？你说什么事情。”
　　陈光伸手给陈哥倒了一杯酒，双手递给陈哥：“哥，我家这个摊子能支起来全靠你和嫂子帮忙，所以这杯酒我要敬你。”
　　陈哥笑着应承说：“嚯，帮忙不帮忙的，你也别客气，今天是要跟我喝一个，那行啊。那我今晚也不做生意了，来，一起喝一个。”一仰脖痛快地喝干杯中酒。
　　阿伟赶紧给酒杯满上，一脸敬重地说：“我就敬重哥这样的豪爽人，来满上满上，我也敬哥一杯。”
　　陈哥伸手拦住，直奔主题：“阿光，你刚才说有事找我帮忙，你先说事情，你们俩今天这个架势，我怕酒喝了事情做不到，以后难扯。说吧，什么事情。”
　　陈光一边阻止阿伟继续客套下去，一边轻轻放下酒杯，看着陈哥微红的脸，把预备很多次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哥，是这样，我想跟你先打声招呼，我那个投资款要我退出来。利息按合同里的算法就行。”
　　陈哥面露难色：“退？你这才投几天，就退。这怕不好跟公司说啊。”
　　陈光：“有事急用，急用，要不怎么说跟哥你先打招呼呢。”
　　陈哥：“兄弟，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你办事情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投资嘛，怎么也该有个稳定性。”
　　阿伟看着陈哥一脸恼火的样子，打着圆场说：“哥，你别急，阿光这是要急用才这样，再说阿光也说了，合同里也是可以退的，而且还按规定有利息嘛。他也是怕你说，所以先给你打个招呼。”
　　陈哥“啪”的一拍桌子，“既然，你们都有合同在手，你就按合同找公司办就好了，不用跟我说。”
　　陈光：“陈哥，我就是要退，也会先跟你打招呼，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去公司办手续。”
　　陈哥来了句话：“随你吧。”
　　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就弄得不欢而散。
　　陈光回到家里，心里还是恨恨地，咬牙说：“这是我的血汗钱，我要去退钱，一定要退，要全款退。”
　　项目公司财务部。
　　陈光跟财务部出纳吵了起来。
　　陈光：“我拿合同来退款，你干嘛不给我退，你说要考虑考虑，你要考虑什么？”
　　出纳：“考虑要不要退这个钱？”
　　陈光：“考虑要不要退钱？这钱是你私人拿了？还是吞了？”
　　出纳：“这钱是公司拿了，不是给你收据了？！退钱我要问清楚，能不能退你这个钱。”
　　陈光：“你们是骗子公司吗？有合同有收据，按双方签的条款，我可以随时要求退款，退款利息按当期银行利息算，现在你说退不了就退不了，投钱的时候一脸笑容，现在退钱了就像挖了你家祖坟一样，T*的，我就是要退钱，你现在就办手续，不然，我天天来，一直到你们退钱给我。”
　　出纳梗着脖子说：“老板不在家，等老板回来我问过了，再通知你办手续。”
　　陈光：“那行，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你说的老板有消息，直接办手续。没办完，我天天来，我现在也不走。”
　　出纳气得语无伦次：“你还在等，这里？你要退钱，要那个陈球把介绍费还回来再说。”这话一说出口，出纳就后悔了。
　　陈光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他那么热情是有介绍费，你找他要啊，我说他们几个怎么总在我老婆跟前吹嘘，原来是有好处。”
　　出纳再也不接话。
　　一连4天，陈光天天堵门陪班。财务部的其他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轰陈光：“哎，你还是走吧，等问好再通知你办手续，财务部这么多事情，又有单据钱款的，丢了算谁的？”
　　陈光：“哦，这么多天，你们都没问，也没办手续，还轰我走，那我更担心我的钱被你们非法用了，我不能走，要不你报警，我也报警，等警察来了把事情说说清楚，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句话结束再也没有人搭理陈光。
　　第5天，陈哥来了，上来就拽着陈光离开。陈光挣脱拉拽，斜着眼看着财务部的人说：“别拖来拖去的，我也打听了，你们这个算得上非法集资了，今天给个说法，不然，我就报警了。”
　　这次出纳说话了：“陈总，他是你介绍来的，你怎么说？”
　　陈哥：“我还能怎么说？你们退他钱呗，按合同完全说得过去，不然，他真报警了。要不，你们看着办，我还想要退钱了。”
　　出纳气冲冲地说：“那行，你明天来办手续。”
　　陈光瓮声瓮气地说：“明天？就今天，就今天办，拖老子一个星期了。”恶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财务部有人发话了，“哎，你那里不是有钱吗？有就给他办完算了。再说，老板也说可以退款了。再吵下去，也不行的。”
　　出纳：“我这里那有那么多钱，再说谁签字？”
　　刚才说话的人不耐烦地说：“让他填单，给老板打电话确认一下，等他回来补签。还有，你这次退了钱，以后再想投是不用想了。”陈光双手抱在胸前冷脸听着。
　　出纳不情不愿地开始干活，陈光横眉怒目地等着。
　　阿弥陀佛，一个退款手续足足办了一整天，扣掉了陈哥的介绍费，利息按银行活期利息计算，钱终于退到手了。
　　陈光拿起钱，砸进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扬长而去。

　　稍微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