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结婚了啊》下个路口

6、第 6 章

　　镜中：
　　阴魂将自身所有的怨气指着镜面的同一个位置攻击，面露狰狞，如果说目光能够杀人，可能她憎恨的目光就能穿透镜面将林久春戳穿。

　　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了，看着快要破碎的镜面，快了，等她出去，她一定要把那小子碎死万段。

　　夜幕降临。

　　林久春换上床单被套后，打开了带来的行李箱，从里面将一个个用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偶取出来。

　　一共3个。

　　都是他难以割舍。

　　“到新家了。”林久春小心的将他们放到床头的位置，“等快递到了就给你们换单独的房间。”

　　接着林久春从行李箱内部的夹层中拿出来一个卡片大小的小盒子，动作比刚刚更加的小心和仔细，希望没有划痕。

　　去掉层层包裹的封层和包装后，一张精美的人偶卡片映入眼帘。

　　林久春眉目抚平，庆幸，“还好没有划痕，包装的还不错。”

　　其实珍贵的不是卡片而是卡片上的人偶，那是几十年前有欧洲传入国内的初代人偶，是知名大师亲手制作的绝版人偶。

　　他通过许多途径只找到了一张当时的人偶卡片。

　　真希望能拥有它。

　　林久春将卡片立在床头柜上，和它在一起的还有今天捡到的小镜子，当时他就发现了，镜子背面花纹细腻，枝蔓浮雕，有点像欧洲那边的工艺。

　　“怎么有点脏？”林久春将镜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下，镜面上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灰尘，照的他好像在雾天看人一样。他从柜子里掏出纸巾仔细擦拭起来。

　　“好了。”
　　这样放在一起，果然很配。

　　看着逐渐破碎，被她怨气污染的镜面，阴魂笑着将嘴角裂到了耳根后，簌簌兴奋的鬼叫从她的口中发出。
　　突然又是一阵熟悉的气息。

　　不！！！

　　眼睁睁看着马上要碎裂的镜面再次恢复原状。

　　阴魂绝望的瘫倒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瞪着那里。

　　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玄门气息，他到底是谁！

　　日上三竿。

　　“春……”温暖和煦的声音低低的呼喊着。

　　突然巨大的“嗡嗡”声响彻耳边，伴随的震动声像是在他的脑海里跳舞一样，连绵不绝。

　　林久春从睡梦中醒来。

　　又是那个梦啊。

　　枕头底下的手机持续不短的震动着，是之前诊所的助理，毛峻的电话，。

　　林久春摁下接通键，还没有清醒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什么事？”

　　“……”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毛峻楞了下，才开始说话，“是你之前联系的欧洲那边的卖家，对方回复了。”

　　“说。”林久春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怎么样，对方肯卖吗？”

　　“春哥啊，对方不愿意卖。”毛峻低声抱怨着，“之前谈好的条件，对方反悔了，说什么那也是他的孩子，他舍不得，除非用森海人鱼换。”

　　森海人鱼和初代一样稀有难寻，都是手工制作的纯木制人偶，数量稀少的同时保存也十分不易，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毛峻忍不住打抱不平，“哪有这样的人啊。”

　　林久春走到卫生间，捧了一捧冷水洗脸，声音平淡，“麻烦你再接着找找森海人鱼吧，找不到就算了。”
　　眼底的一抹遗憾被一比一的还原在洗手台上的镜子上。

　　“嗯。”毛峻应声，话头一转，“对了，春哥，你的快递我已经寄出去了，估计就这两天就到了。”

　　他说的快递是林久春走之前让他帮忙寄的家具、柜子、玩偶等等。

　　林久春自己开了家玩偶诊所，专门修复破损的玩偶。
　　上个月，被家里人要求回晏山后，他就计划给诊所搬迁，老早就将诊所里的所有东西打包了，不过东西太多，时间花的久了点，在他走之前都没有弄完，就托毛峻帮忙寄出。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毛峻笑着，要他说春哥就是太客气了，这种事道什么谢。没接触过春哥的人，都认为他人不好接触，实际上他比谁都温柔，走之前，还给他安排好了工作，没有让他因为店面搬迁失业，“春哥，等我有空，就去晏山看你。”

　　“好。”

　　林久春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随手将床头柜上的吊坠揣进了口袋。

　　这次他换了个超深口袋的衣服，吊坠再怎么都不会调出来了。

　　不是因为奶奶千叮万嘱一定要带在身上的符包，而是他习惯出门都带着个小玩偶了。

　　楼下还是昨天的清洁团队，林久春和他们的合同是直到这栋房子全部打扫完。

　　昨天二楼还剩下次卧和厨房两个房间没有打扫完了，应该是看他还在睡觉就没上楼打扰他。

　　林久春和领头打过招呼就出门了，今天他约了中介处理房屋产权的剩余问题。

　　他打开手机导航，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身职业装的中介站在太阳底下。

　　怎么还是昨天那个中介？
　　他的身体吃得消吗？

　　中介远远的就看见了林久春，急忙小跑迎了上来，走近一看，他的脖子上五花八门的，挂着八卦图、观音像，甚至还有耶稣十字架。手上也不闲着，右手一把桃木剑，左手上带着玳瑁、钟馗像、五帝钱。

　　林久春默默的远离了两步，他的身上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看着中介鼓鼓囊囊的西装口袋，他不会还带了大蒜吧。

　　“你……这是？”

　　“见谅，见谅。”中介歉意一笑，“我这人从小就胆小，昨天回去后，浑身都不对劲，求个心安。”

　　林久春：“……”封建迷信要不得。

　　产权转移办理的速度很快，支付完全款后，没多久林久春就带着全部的手续回了家。

　　林久春满意的环顾四周，清洁工的速度很快，大型杂乱无用的货架都被清理了出去，一些小的垃圾则被堆放在一角，整个一楼大厅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门口的木制柜台都被清洗的干干紧紧，林久春随手将手里的桃木剑和银制十字架放在柜台上，那是和中介分开时，中介强硬的塞在他手里的，明明是他自己求心安的东西，却怎么都要给他。

　　林久春无奈的摇头，他不是九年义务的漏网之鱼，清楚的知道现实世界是不存在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

　　家里有个整天将天师、风水、面像这些挂在嘴边的奶奶，如果真的有，早就见到了，不会等到现在。
　　反正他从来没看见过。

　　“叮铃铃。”

　　带着符包的吊坠从林久春的口袋底部碰的一声掉落到地面上，由于惯性朝前方滚动着。

　　不远处，一个清洁工抱着一大袋垃圾正朝外走去，准备将它们都扔掉，突然一个脏污的木制盒子从口袋开口中挤了出来，发出哐当的声响，盒子裂开来，里面的木块四处滚落。

　　滚动的吊坠被散落的木块挡住，停了下来。

　　林久春捡起吊坠，正好看见木块上面的花纹，十分的眼熟。

　　这不是初代人偶的制作人独有的印记吗。

　　林久春不敢置信，拿起木块，仔细的观察，手指轻轻的从花纹上拂过。

　　是那位制作人的印记。

　　他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木块，而是人偶的四肢，由于残破不全，他才没有分清。

　　林久春急忙将四周散落的木块都捡了回来。

　　清洁工放下垃圾袋，“林老板，这些是你还要的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也同样和林久春在地面上找起来。

　　一共19块，林久春找得仔细又认真，生怕漏掉一块，直到木块摆出一个完整的人形，确定没有缺少的部分后，他才连同盒子一起，带上了楼。

　　将部件一一用清水清洗一遍后，再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对着有着完整部件的是人偶，林久春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眼前正是他找寻了许久的初代人偶。
　　初代人偶的制作人一生只做了一款人偶，那标记是独一无二的，他不会认错。
　　前不久还在求着购买的人偶，突然就出现面前了，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林久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小心的探查着部件与部件之间的裂痕和伤口。
　　他没有找到任何关节部件，只有头部，躯干和四肢。

　　四肢是不完整的，多数从中间断裂，伤口处满是毛边的尖刺，像是被什么硬生生从中间直接掰断的。

　　头部甚至分不清具体的头型，像是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手指摸上去还能感受到湿气，仿佛被水长期浸泡一般。

　　所有的部件中，躯干是相对完好的部分，和头部同样的潮湿感外，胸口处有几道1cm左右的划痕。

　　这个人偶的情况，触目惊心。

　　对于林久春而言，玩偶都是有生命的，

　　身为玩偶医生，他见过的很多次这样惨烈的情况，但没有那一次像现在一样，林久春看着手里的部件，鼻头发酸，一阵揪心的怜惜。

　　它这是遭遇了什么。

　　回想起小卡上精致优雅的图片，它原本也是个十分闪耀的孩子，林久春轻轻抚摸木块部件，不知觉的放低声音，哄到：“你放心，我肯定把你修好，让你变得和以前一样。”

　　初代的修补工作很复杂，需要的工具和材料，目前他的手上并没有，要等毛俊给他寄的快递到了，才能拿到。

　　二楼次卧是他专门给玩偶们的房间，现在可以暂时将初代放在那个房间。

　　一打开次卧的房间，清洁药水的气息铺面而来，还剩一半没有清理出去的垃圾，贴着喜字的家具依旧在原来的位置。这是个只打扫了一半并没有打扫完的房间。

　　林久春侧耳听见了清洁团队在小院的声音，他们还没有打扫完一楼，便没继续打扫二楼剩下的房间。

　　等等吧。

　　“今天你先和我住同一个房间。”林久春安抚性的摸了摸人偶的手臂，“明天再给你安排新房间。”

　　“嘶。”

　　人偶手臂上的小尖刺划破了林久春的手指，他急忙用大拇指按住，但还是有几滴鲜血从指尖落下，滴到人偶的躯干部件上，小小的一滴将胸口上的划痕填满，远看像是瑰丽的纹身，恢恑灵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