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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阴山事件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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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民们举着火把,似一条火龙顺着山道往上,安静的大山在此时变的格外的浮躁。
两个被当作祭品的小人儿被锁在笼子里,梁晨生着病,有气无力的躺在那,老汉家的孙子此时正害怕的哭了起来,哭声在这条安静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的嘹亮,可无论他哭的多伤心,却没有人来安慰他。
村民们麻木的走着,麻木的摒弃了五感,这样他们就听不到,看不到,就可以选择不去感受。
一行人最后停在了后山顶的一处祭祀之处,这里建了一个圆形的场地,四周围着九条柱子,巫师穿着白色的祭师服开始唱着不知名的古谣,他双手双脚舞动着毫无美感,随着他的动作腰间的配饰叮当作响。
村民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齐齐的在等待巫师接下来的命令。
突然一阴风吹来,已经安静的小孩又开始哭了起来。
巫师被哭声影响的节奏一顿,他眉头一拧,刚准备打开祭品入口,一阵阴风袭来,巫师感觉到危险,居然侧身躲过了一击。
众人定睛一看,那敢袭击巫师的居然是一团长得和小孩极其相似的黑影,黑影有两只通红的眼睛,尖锐的獠牙,此时正盯着巫师,露出了阴森森的利齿。
围在一旁的村民如行尸走肉一般,看到如此恐怖的小孩依旧保持着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就是用来形容这一群人了吧。可当那个小孩张口吐出一团黑雾,村民开始从行尸走肉变回了人,他们对着空中伸手,声情并茂的呐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祭祀场眼看着就乱了。
巫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下脸便白了几分,他拿出腰间挂着的东西喃喃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可惜他吟唱咒语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对邪祟豪不管用,他起身就要跑,那只邪祟呼啸一下追上,啊呜一口,咬掉了巫师一块大腿肉,巫师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他惊恐万分手脚并用,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这个连邪祟都驱除不了的巫师,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村民还是清醒,估计会很失望。
就在邪祟要将巫师的脑袋拧下,叮铃铃的铃声在整个祭台上落下,邪祟忌惮的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来人。
卖货郎看着戾气成倍增长的邪祟,再去看那巫师,和乱了神志的村民,眼看着村民就要被引诱至悬崖边,卖货郎丢出了符纸,符纸在天上汇聚成光,将迷雾照散,这才救下悬崖边上的人。
可就在卖货郎处理乱民的当口,那巫师已经按了机关,祭坛中央出现了一个洞,卖货郎看着巫师滑了下去,同时滑下去的还有早已放在祭坛中间的孩子。
那邪祟呼啸一声追了下去,卖货郎在东门关闭的瞬间也跟着跳了进去。
村民又恢复了行尸走肉的模样,正茫然的看着祭坛。
一路滑落,那两个小的早被吓得晕了过去。邪祟和巫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卖货郎将两个小的用符纸画了个保护阵,这才沿着巫师的血迹追了过去。
卖货郎又来到了无数岔路口的洞内,他抬起斗笠,露出清冷平静的双眼道,“原来如此,祭坛连着的是邪祟出生的地方。”
突然一怪物的尖叫声在洞内荡漾开来,卖货郎身形一晃飞一般的追了过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邪祟被巫师困在了笼子里,还很合时宜的听到了巫师狂妄的那句话。
“我可以造你,也可以灭了你。”
巫师早在邪祟刚刚成形不具威胁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住了它,他研究过这东西,直到他看到巫师的书籍,知道邪祟的起因,皆是因人的七情六欲而成,那么生在这个地方的,可不就是那些枉死的小鬼汇聚而成的,一开始他有害怕过,可他找不到除掉它的办法,这些年他东奔西走可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并且制作了这个铁笼。
卖货郎眯了眯眼,身后的破魔剑动了,布条一层层自动解开,露出了锈迹斑驳的剑。
不过邪祟动的比破魔剑快,布满劣迹符文的笼子根本控制不住戾气暴涨的邪祟,它那锋利的牙齿一口口的将铁笼吞下肚里,完了还打了个嗝。
邪祟看了一眼卖货郎,无动于衷的转头看向巫师,张开利齿呼啸而去。
巫师跌倒在地看见卖货郎就在洞口,他大喊了一声,“卖货郎,卖货郎救我。”
卖货郎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驳的剑,但他根本没打算出手,此时他事不关己,怡然自得的在看洞内挂着的三幅画,三幅自画像,来自村子第一代的三个巫师,卖货郎终于将这个村子的所有因果连接在了一起,他缓缓的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三个巫师和阴村连接的因果线。”
画像没有什么特别,可卖货郎在看到那三人时,他便知道了一切因果,因为画像上的三人,可不就是梁正给他看的海捕文书要抓的三人,虽然画像上的三人衣冠楚楚,可面相带着的戾气卖货郎一眼便认了出来。
一声惨叫声回荡在洞内,不多时巫师便被邪祟吃干抹净。那邪祟又打了个饱嗝,将巫师吞下的邪祟力量又暴涨了几分,这回它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卖货郎。
卖货郎抚摸着锈迹斑斑的剑身,平静的说着,“三个罪人逃到了这个平静的小村,杀害了众多村人,自导自演了一出血腥戏法取得了村民信任,还编了这么一个残忍的祭祀名头,让村民去供奉他们,这么多年来枉死的小孩变成邪祟,这便是阴山村五十年来的因果线,而你就是挂满满身因果的种子。”卖货郎抬头看向邪祟,一字一句的道,“所有的因果,今天就此消失吧。”
锈迹斑斑的剑亮了起来,狂奔而来的邪祟在半路感到了危险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一道剑光划过,邪祟被分成了两半。
卖货郎将剑收了起来,他就站在邪祟分崩离析的细碎记忆中,空中无数孩童呢喃着,“爹,娘,你们不要我了吗。”
“爹,娘,你们在哪里?”
“爹,娘。”
“爹,娘。”
“爹,娘。”
祭祀台轰隆的一声大响,塌了。
。。。。。。
老汉拿着铁锹,本想给自己挖个坑躺进去,死了一了百了,可却在出门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孙子在躺在地下呼呼大睡,老汉不敢相信的看了数秒,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明显的感觉到痛意他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朝着屋里了无生气的儿媳和儿子喊了一嗓子,“快出来,孙子回来了,卖货郎没骗我们,孙子回来了。”
梁正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梁晨正好好的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三张画,他战战兢兢的查看了梁晨,得知梁晨无恙他才松了口气将画一一打开,看到画像的梁正悲喜交加的伏在床上抽噎不止。
“卖货郎,谢谢你。”
等曼婶目光呆滞的从山上回来,一打开门,她看到梁正抱着梁晨站在那里,吓得她以为见到了鬼,大叫了起来。
梁正来到曼婶身边,严肃的道,“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不怪你,接下来的话请听我仔细说完。”
没过多久,阴山村的村民都聚集在村中,梁正将巫师的画都拿了出来,还有官府的海捕文书。
“这三个人骗了我们五十年,他们三个根本不是什么巫师,而是官府的通缉犯。。。”
梁正的声音在村中回响,笼罩在村子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不知过了多久麻木的村民才终于找回了声音,一声声悲戚的哭声在村子上空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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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站在不远处看着阴山村,身后的大山处传来一阵动静,惊起了无数飞鸟。
他转头看去,平静的脸上多了一道沉思,不多时,他背着背箱,带着从阴山村得来的因果,再次踏上了旅途。
那把重新沉睡起来锈迹斑斑的剑柄处又刻上了一道痕迹,与第一道痕迹连在了一起,可依旧看不出是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