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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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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接通电话：“怎么了？”
江嘉梓一上来就咆哮：“他看不起谁呢？！”
沈竹安慰她：“没事没事啊，他这人就这样，习惯就好。”
江嘉梓吓得声音都变形了：“你想让我习惯他？你觉得我俩以后会经常在一起？”
沈竹笑嘻嘻：“安了安了，别想这事了。”
江嘉梓“哼哼”，挂了电话。
电话铃声又响起，这次是冯玉兰的电话，一接通电话，冯玉兰的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爷爷去世了，等会回一趟老家。”
“什么！”沈竹难以置信，明明半个月前还见过他老人家的，怎么就……
“我用得着和你撒谎？”
“我，我……”沈竹反应过来，心里难受，几欲想说话，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你还想再说什么？快点回家！”冯玉兰语气不耐烦，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沈竹无奈，只能抓紧时间上了公交车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冯玉兰和沈无龄在吵架。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忘了生前那老头子怎么对我的吗？！他们夫妻俩一个德行！现在到好，生了沈竹后咱们俩忙，他们俩就提出帮我们带，现在可好了，沈竹和他们俩亲了，我只要一说他们俩就开始反驳我，就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里！”
沈无龄反驳：“爸已经走了，入土为安了，就最后见他一面了。好歹也是我爸啊，去看看不行吗？”
冯玉兰冷笑：“我是永远不会忘记，对老大老三媳妇有多好，对我就有多差。刚嫁入你们家，老太太说我，我忍不住就辩驳了一句，寻思着也没骂她啊，怎么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呢？”
沈无龄揉眉，没话说了。
冯玉兰仍不肯罢休，继续说：“那老太太数落我的时候你站在哪边了？还充当滥好人呢，还保持中立呢！你过日子和谁过的？”
沈无龄：“别说了！”说完直接拿起外套出去了。
沈竹看着这场吵闹结束，出声：“我要去看爷爷。”
冯玉兰这才注意到她：“你去吧，我反正不去。”
沈竹“嗯”了一声，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虽说沈爷子对自己儿媳不好，但一码归一码，沈竹上幼儿园是几乎天天由爷爷接送，爷孙俩感情好，这几年即使不常回去，沈竹在空闲时间还是经常给爷爷寄东西的。
冯玉兰自然也明白，只不过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你又给你爷爷寄东西了？”
沈竹很冷静：“那是我爷爷，他虽然对不起您，我也感到不公平。但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人总要感恩的。”
冯玉兰“呵呵”两声不说话了。
沈竹扶了扶脑袋，心累啊。她能怎么办，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当初听到爷爷奶奶的事差一点惊掉下巴，心里还是和冯玉兰亲，自然会为冯玉兰气，可对方是疼自己的爷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该怎么做照样怎么做。
冯玉兰推门进来：“你爸车到了。”
沈竹应声，背起书包向外走，却看到冯玉兰跟在她后面。
“不是不去吗？”
冯玉兰没好气：“老爷子走了哪有儿媳不在的道理？反正这几十年来我也只是过年时回去，气早消了，只是忿忿不平，三个儿媳妇，就我一个歧视？再者说回去就见最后一面，去了免得人乱嚼舌根。”
“哦。”沈竹垂下眼。
沈父将车门打开，意外看见冯女士坐到车上，不解：“你不是不去？”
冯玉兰催促：“快开车。”
沈无龄这才反应过来，通过后视镜看了冯女士几眼，没在问什么。
沈竹老家在一个小县城，离家不远，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下了车，沈竹那些所谓的亲戚们簇拥上来，七嘴八舌道：
“老二怎么才回来啊？”
“发达了就不常回来看看？”
“老大老三早就准备了，就你回来的最慢。”
“你爸生前也没受过你孝敬吧……”
沈竹气的失去理智，不是，自家父亲都快到愚孝的程度了，爷爷生前几年生的病多，哪会不是父亲打的钱占大头？那几年沈父一忙完就回老家照顾沈爷，汽油费不要钱似的蹭蹭上涨，这还不孝顺？
沈竹上前几步，刚要理论，就被冯玉兰拉住，扯到后面。
沈父面对亲戚指责，淡定道：“我是爸的儿子，按照规矩还是要来的。那个是大姑妈吧，咱们都几十年没有来往了，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啊？”
亲戚们不说话了。
沈竹暗中附和：“就是就是，大伯三伯都没说什么，你们来替天行道的吗？”
沈大伯气喘吁吁从屋里的跑过来，头上戴着白布：“老二来啦？快去祭拜爸吧。”
沈无龄应声：“好。”
上楼梯时，沈大伯安慰沈父：“等会别难过啊，爸是喜丧，寿终正寝。”
沈父低声应答：“知道。”
沈竹跟着父亲进了屋，冯玉兰没跟上来，但也按照当地习俗戴上白头巾。
屋里静置着水晶棺，沈三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
沈父走过去安慰他：“爸活到岁数了，喜丧。”
沈三伯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肿成大眼泡，泪汪汪的看着沈父：“二哥……”
沈父叹口气，不说话了。
沈竹在一旁戴白头巾，怔怔的看着水晶棺，憋了好久的情绪终于涌上来，呜咽出声：“爷爷怎么就走了啊……”
沈大伯拍拍她：“你爷爷走的安稳。别在这屋呆着了，出去玩呀。”
沈竹眼泪汪汪，眼圈通红，她点点头，出去了。
手机里，王思雪又发来新消息：回了你好多条，怎么不回我！
沈竹打字：抱歉，家里有事，回老家了。
王思雪很快发来消息：怎么了？！
沈竹：没什么。
王思雪不在追问，叮嘱：一看就知道出什么不好的事了，没关系啊，人世无常，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的，你要是不大步踏过去，不就是一个胆小鬼吗？
沈竹：谢谢，有被安慰到。
不过，人走茶凉，怎么可能说垮就可以跨过去呢？再也见不到了。
沈竹鼻子一酸，又开始落泪。
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啊……
“姐，别哭啦。”沈竹的表弟来安慰她。
沈竹心中暗怼：你爷爷走了，你不哭？
好吧，没哭。
看着沈表弟那关心的表情，沈竹这才明白，这小孩都上到小学五年级了，对死亡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啊。
但羡慕是真羡慕，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终是早早落幕。
不过这家伙再过两年就要上初中了吧？到时候就知道学习的险恶了。沈竹腹诽道。
她捏了捏沈表弟的脸蛋，笑嘻嘻的：“要不要姐姐给你买糖吃啊？”
沈表弟“哼哼”，反抗：“放开我！”
“姐姐请你吃好吃的，你让我捏怎么样？”沈竹不为所动。
沈表弟瞬间不动：“行！”
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大多都可以被吃的收买。沈竹心想。
“诺，十块钱。”沈竹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纸币。
沈表弟双眼亮晶晶：“姐，你这么有钱啊！”
这孩子，这智商，堪忧啊。
沈竹解释：“零花钱而已。”
沈表弟更羡慕了：“你有十块零花钱啊！”
沈竹心里碎碎念：你这个年纪还有手机呢，我今年暑假才买的，谁比谁有钱啊？
和小孩比的确会伤自尊，沈竹马上打发他去买零食了。
手机又开始响，王思雪又来消息：看我看见了什么！附上照片。
沈竹点开照片。
夕阳黄昏下，一群人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人最为醒目，穿着黑色卫衣，正定格在投篮这一动作上。
沈竹心道：看不出啊，这家伙挺帅的。
王思雪兴致勃勃：我朋友发我的！帅我一脸：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许江知这么帅呢。
沈竹心如止水：因为照片有滤镜。
王思雪反驳：怎么可能！我朋友拍的，人家说原相机直出！
沈竹：哦。
王思雪郁闷：你怎么就不震惊呢。
因为我知道啊，这才是最烦人的。
沈竹叹气，刚想继续，沈表弟兴冲冲的跑过来：“姐，给你糖！”
沈竹吓得摆手：“不要不要，糖容易降低智商。”
沈表弟不信：“你听谁说的？”
沈竹一本正经：“有科学依据的。”
俯下身开始吓唬他：“吃多了就会变笨的！”
沈表弟倔强：“不信不信！”说完一把把糖全塞嘴里。
沈竹吓得抓住他：“祖宗啊，别乱来，这样容易卡在喉咙里，到时候别说我妈会揍我，你也会出事的！”
沈表弟这才把糖吐出来。
沈竹一把夺过他的糖，阴沉着脸：“糖没收了。”
沈表弟急了：“不行！”
沈竹开始吼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知道很危险吗！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沈表弟撇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管不着。”
这熊孩子，几岁了还净给人惹麻烦！沈竹气的快吐血了，这小孩还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吹口哨。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熊孩子这种生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