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七岁的夏天[重生]》巷俞

3、涂鸦

　　当15班的黑板报荣获第一名的消息传来时，林娟的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
　　毕竟，班级得奖不仅为学生们带来了荣誉，作为班主任的她也能因此获得一份奖金，这无疑是双重的喜悦。

　　宁瓷同样感到欣喜，因为她也是这次黑板报的参与者之一，这份荣誉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接下来沉重的课程安排所冲淡。

　　星期一的课程表格外紧凑，头两节就是数学课，紧接着是英语连堂，中间还夹着一节化学课。
　　这样的安排让全班同学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数学老师付敏抱着厚厚一沓试卷走进教室，严肃地宣布：“同学们，我们今天第一节课进行一个小测。试卷一共十道题，三道选择题、三道填空题，其余是大题。”
　　听到这话，全班顿时响起一阵哀嚎声。宁瓷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脸上写满了怨气。

　　付敏见状，拍了拍讲台，努力维持课堂秩序：“干什么呢都！做个题而已，至于这样吗？
　　“都高二了同学们，高二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

　　宁瓷掏了掏耳朵，心中暗自嘀咕：“这话我都听得快起茧了。”

　　付敏见班上安静了后，才接着说:“这节课做啊，我一下课就收起来。下节课再发下来评讲，同桌交换批改。
　　“全年级都要练这套题，是数学组的老师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谁再敢抱怨一句，作业加倍!”

　　宁瓷拿到试卷的那一刻，瞬间萎靡了不少。
　　她距离高考都多少年了，属于那种一高考完连同脑子一起交上去的学生。虽然她以前高中数学确实是还不错，可以考一百分左右，但现在基本全忘光了。

　　宁瓷粗略扫了遍题目。有印象，但她就是不记得公式是什么。
　　教室里响起笔“沙沙”的声音，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江澍礼。

　　好家伙，这人都做到第二个选择了。而且，江澍礼几乎没怎么打草稿，瞟一眼就勾选个答案上去，十分轻松。
　　宁瓷叹了口气，先在左上角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把每个大题都写上“解”后，这才硬着头皮去看第一题。

　　“铃铃铃”，下课铃打响。

　　交了试卷后，宁瓷趴在桌上，恹恹的。
　　“瓷瓷，去不去小卖部啊?”黎栀叫了她一声。
　　“不去，题目都没写出来，没心情去。”

　　黎栀闻言，连忙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数学比我强多了，我上回月考数学就考了十三分呢。”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江澍礼:“……”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宁瓷，这套题这么简单你都不会吗?”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宁瓷抬头，发现是钟皎。
　　钟皎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人长得好看性格很好，还会钢琴会跳舞，超级会打扮，被誉为高二(15)班的班花。

　　在以前，钟皎就对江澍礼很有好感，并且一直明恋，对他猛烈追求。
　　在艺术节弹唱告白曲目，经常缠着江澍礼讲话。反正她明艳张扬，最后还做了江澍礼最大的粉头。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当然，勇敢的人也先享受......帅哥。

　　在过去，宁瓷对这样自信的人总是抱以羡慕的目光，并且从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但如今不同了，她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十七岁，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面对钟皎的挑衅，宁瓷的回应冷静而自信。她不笑时显得冷峻，但笑容却如阳光般明媚，俏皮地向对方比了一个wink：“是啊，我就是不会怎么着吧？”
　　随后，她又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仿佛在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一幕让钟皎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江澍礼在一旁静静地写着题目，听到宁瓷的回应，他不禁轻扯了下嘴角，仿佛也被她的自信与俏皮所感染。

　　上课铃声响起，付敏照例发下了试卷。

　　宁瓷拿到了江澍礼的试卷，只见上面笔锋潦草却又不失美感，透出一种张扬不羁的气息。
　　她按照老师的要求，自己对答案，并将总分写在试卷顶端。

　　江澍礼的试卷简直让人赏心悦目，大题部分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几乎与给出的答案无二。
　　宁瓷对完最后一题后，佩服地在卷顶打上了大大的一百分。
　　她捏着红笔想了想，又在试卷底下的空白处画了个星星眼流口水的Q版小女孩，并且在写了一行字一一全对!不愧是我同桌，太棒啦!全世界最最厉害！！

　　宁瓷写完，又把试卷推过去，戳了戳他:“江澍礼，你看我画的！”
　　江澍礼本来因为卷子的正确率太低有点耐心耗尽，但是垂眼看见宁瓷的那幅涂鸦时，他又忍不住想笑。
　　这姑娘有时候真挺傻的，但又傻得可爱，好像总想把所有好都掏心挖肺出来，然后双手递给你。

　　女孩一脸希冀，再度问他:“怎么样，棒不棒？”
　　江澍礼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说了句:“嗯，挺好看的。”

　　宁瓷暗暗开心，但接下来少年又毫不留情地补了两刀:“不过你的卷子答得一塌糊涂，多练练吧。”
　　她眨眨眼，认命似的垂下眼睛，看向了自己只有四十八分的试卷。
　　宁瓷:“……”

　　一上午的课都挺没劲的，一下课宁瓷便趴在桌上，宛如死.尸。

　　“瓷瓷!”黎栀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却笑得快要背过气去，“我的天，你也太有才了吧，要不咱改行去学美术?”

　　宁瓷抬起脑袋，一脸懵地看着她。
　　黎栀坐到她前桌的位置上，继续说:“敏姐把江澍礼今天的数学满分试卷贴在年级公告栏上了，你要不………"也去看看。

　　话音还没落，宁瓷就已经比江澍礼先一步冲出教室，那速度堪比苏炳添。

　　年级公告栏前站满了人，宁瓷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只看了一下就两眼一黑。
　　她顿时傻眼，站在公告栏前不知所措。如果有个缝，她肯定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宁瓷，你这不是丢江澍礼的脸面吗?贴出来的卷子是他的，但没人知道是你乱涂乱画。”一个冷嘲热讽的女声响起。
　　宁瓷闻声回头，发现是钟皎。

　　少女啊，为什么又是你来找茬啊！她内心快要抓狂了，却还是故作平静:“哦，你觉得江澍礼像是会在意这些事的人吗?”
　　钟皎一愣，语气有些不甘心:“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比你更清楚他。”女孩的眼神异常坚定，双手环抱胸前，一点也不畏惧。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刚刚才赶过来的江澍礼碰巧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他背靠着墙，垂着眼，眼底染上了某种不明的情绪。

　　……

　　这周，学校图书馆的工作终于轮到十五班，而他们则是负责第四层。

　　这时，宁瓷才终于明白，江澍礼为什么要主动当图书管理员。
　　这家伙！根本不干活的!做图书管理员一职，需要早上早到二十分，中午和晚上多留二十分钟，相当麻烦。
　　而江澍礼，完全不会出现在图书馆一分钟。他早上踩点到教室，中午和晚上都会去和余皓青他们打球，整天像个大忙人。这一类繁琐的工作全部丢到了宁瓷手上，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

　　“啊啊啊!”整理完最后一点图书后，宁瓷气呼呼地跑到了篮球场。

　　七中“壕”无人性，篮球场格外大。此时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女生都打扮精致站在看台边，手里都拿着一瓶水，看上去青春靓丽。

　　“滴滴”!
　　宁瓷正四处寻找江澍礼的身影，手腕上的手表适时宜地发出粉红色的光芒。随着指针转动的方向，她抬眼，江澍礼正巧撞进她视线。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黑T和宽松长裤，打篮球时身手矫健、动作灵活，非常漂亮的一个三分球。

　　一场比赛结束，他避开给他送水的众多女生，拿起长椅上的校服外套和东方树叶，冲宁瓷扬扬下巴:“忙完了?来找我的?”
　　“那么多事情，干嘛都丢我一个人身上啊!”女孩扎着高马尾，一甩一甩的，表情十分绝望，“你知不知道，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也是很累的!”

　　接触后她才发现，江澍礼和她之前想象的形象都很不同。他本身就不被定义。会画画会唱歌，据说还会架子鼓和贝斯。总之艺术细胞蛮足的，但整个人有点放浪不羁。
　　说是混混，但头脑比谁都好都灵活。偶尔碎嘴毒舌，但关键时刻又很靠谱。

　　江澍礼是她见过最有少年感的人，也是最鲜活的人。这样的他，怎么会走向那样的结局呢?
　　宁瓷的思绪不禁游离。

　　“被我帅呆了?”江澍礼伸出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来，满脸羞愤:“没有!”

　　“哦。”男生扯起嘴角，凑近她，与她平视，呼吸交缠，“那明天我来图书馆帮忙，好吗?这几天真是不好意思。”

　　宁瓷一怔，看着少年放大的、英俊的脸，心跳顿时乱了不止一个拍。
　　她连忙后退两步，飞快地跑走了，身后还传来江澍礼愉悦的笑声。

　　……

　　回到教室后，她趴在桌子上乱涂乱画，心情却还是乱七八糟的。
　　黎栀也刚好走进来，一脸惊呼:“咦?瓷瓷，你背上这贴的是什么啊?”

　　她拿下宁瓷身后的便利贴，放到她桌子上。少女垂下眼去看，表情瞬间凝固。
　　上面的字迹潦草又熟悉，简简单单三个字——
　　我是猪。后面还跟了个猪的简笔画。

　　宁瓷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一帧帧画面。
　　一定是江澍礼，他刚刚靠过来时贴的!不会是…….因为她之前在他卷子上面画画，所以他才故意报复吧!

　　难怪刚才回头率蛮高的……这家伙也太幼稚了，颠覆她之前对他的印象!

　　*
　　“计划三:和江澍礼一起做图书管理员，虽然不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