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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孤男寡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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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铃自幼睡觉就沉,就算打雷,也未必能将她惊醒。等她一觉睡醒时,一睁眼,发现自己和温御庭正缠抱在一起,他的双臂紧紧将她环抱,她的脚勾在了他的腿上……
“天呐!”牧铃吓得像丢炸弹一般,将正闭眼睡觉的温御庭推开。
温御庭笑着睁开眼睛,捂着胸口被牧铃推过的地方,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好疼啊,你怎么能如此之快地对我始乱终弃呢?”温御庭笑着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谁始乱……终弃?你休要胡说!”牧铃慌张地从地上弹跳而起,上下打量自己的衣裳,发现自己穿得很整齐,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越轨之事。
温御庭眼神阴鸷,看着牧铃被他吓得方寸大乱的模样,努力压着嘴角,咬了咬下嘴唇,强作幽怨,盯着她问:“你真的忘了你昨夜都对我做过什么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呀?”
“别说了!不可能的!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可要发脾气了!”牧铃恼怒地对温御庭发出警告。
温御庭见状,沉默了片刻,心中暗叹:“我是不是戏演得太过分了,她是不懂男女之事,但她又不是傻瓜,这种事,她能不知道是否真发生过吗?算了,差不多得了,别真弄巧成拙,把她逼急了,真揍我了,那就不好看了。”
温御庭低着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辞,抬头望着牧铃激动地说:“我长这么大,可不曾被那个女子抱着睡过觉,昨夜你睡着了,嘴里说着梦话,说你冷,我就靠近你,想给你挡挡夜里的山风,可你倒好,迷迷糊糊地竟转过身来抱紧了我。你抱着我睡了一整夜,这下好了,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到底。”
牧铃心惊肉跳地听完这番话,总算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确实并未发生任何越轨之事,她瞬间心安了许多,她可不吃温御庭这一套,看着温御庭一脸可怜相,毫不客气地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夜里贪玩跑进了猪圈里,我抱着猪睡了一宿,我家猪清早也像你这样,对着我嗷嗷乱叫。当时我听不懂它在乱叫什么,今天遇见你,我总算是懂了,我家猪当时可能也是想要我对它负责。”
“你!你骂人不带脏字儿啊!”温庭御完全没有预判到牧铃的这套脑回路,被她直接气笑了,最后差点出戏,赶紧回到正题上,继续对牧铃施加压力道,“我不管,我的清白是被你毁了,你若抛弃我,我就,就……”
“就什么呀?你倒是说呀,就不活了?”牧铃满不在乎地瞟着温御庭追问道。
“我不管,我此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温御庭着急地站起身来,看着牧铃耍赖道。
此时,经过一天一夜的思索,牧铃觉察到温御庭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傻白甜,她换了个思维,她倒是想看看,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牧铃冷静下来,对温御庭说:“行,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家猪,以前也是跟着我长大的。”
温御庭盯着牧铃的双眼,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猜忌之意,心中暗叹:“好像演过头了呢,她似乎越来越怀疑我了……”
“我看你衣着华贵,也不像是流离失所之人啊,你为何不回家?”温御庭跟着牧铃来到溪水边洗脸,有意问道。
“我都不问你的来历,你能不能跟我一样,少打听别人的事?”牧铃冷傲地瞟了一眼温御庭。
“那……你是一直打算在这山野里流浪下去咯?”温御庭陪着牧铃走在山路上,好奇地询问。
“你话挺多呀。”牧铃心中不快,不想搭理聒噪的温御庭。
“我是关心你啊。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可我想跟你聊天啊。你这样一直闷声在荒野里闲逛,偶尔遇见一两个山民,你也只是想他们打听离开魔山的法子,你这样,如何能打开心中郁结啊?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温御庭热忱地望着牧铃说道,他早看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只是她把心事都藏在了心底深处。
牧铃狐疑地瞟着他,心中在想:“观察了他许久,我发现此人双手洁白纤长,平日里定是养尊处优之辈,可他竟能轻易捕捉猎物,他若不是深藏不露,就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技能……一个人可以装傻充愣,可他眼神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睿智和深邃,是无法掩藏的。”
牧铃站住脚,直勾勾盯着温御庭的双眼,冷声说:“我凭什么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你。一个人轻易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其他人,就是在将自己的伤痛或者弱点暴露给他人,这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未知的险境当中。你并未能取得我的信任,我为何要在你面前,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境?”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戒备心如此之重。”温御庭躲闪开牧铃犀利的眼神,低声叹道。
“我就是因为太轻易相信人,才被哄骗到魔山上来的。如今只能在山上乱转,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下山的路。”牧铃阴沉着脸,烦闷地对温御庭回道。
温御庭耐心劝导道:“原来如此啊。魔山是没有路的。你再怎样找下去,也无济于事。我们这些人,是被他们强行押解进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能够凌风而起,飞行在天幕当中,我们就是坐在那样的马车里,被带到魔山的。”
“我知道。”牧铃坐在一处山丘顶上,朝着磨山的边际眺望,低沉着声音,用平静的语气问温御庭,“你为何非要跟着我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原因我都告诉你了啊。你在怀疑我跟着你是另有所图?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想娶你,你不信我么?”温御庭饶是认真地凑到牧铃跟前,诚挚地望着她的脸回道。
“我自幼跟着爹爹捉妖镇鬼,见过太多痴男怨女为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事,我发现再深的情爱,都抵不过现实和人性的不断考验和摧残,所谓一往情深,执迷不悟,皆是因果债。因果债一旦还清,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清醒和悔悟。所以,我早就看破了因果,过了情关,无法再对谁动情动心。若是你所说属实,对我有真心,也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接受你这份情意。”牧铃很是淡漠地对温御庭说道。
“你是不是曾经受过情伤呢?或是见了太多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男女之事,才这般抵触情爱之事?”温御庭困惑不解地望着牧铃问道。
“你错了。我不曾对谁动过情,又何来情伤。朝三暮四也罢,一往情深至死不渝也罢,在我看来,其实他们二者之间并无区别,前者是欠的因果债太多,在不断地换债主,向不同的人还债。后者是欠的因果债少但重,就一直对同一个人还债到死。我也并不抵触或者厌嫌情爱之事,在我看来,这些事就和人的生老病死一样,再平常不过罢了。”牧铃眼神里弥漫着一股沧桑,懒声解释道。
听完这些,温御庭看牧铃的眼神越发痴迷了,似乎眼前人彻底激发了他的征服欲,可他根本不明白,这个女子将是一座他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高山。人心总是这样,贪婪不自知。
温御庭狂妄地痴看着牧铃笑道:“多好的姑娘啊,怎就小小年纪就过了情关呢?我不信,你这一生都不会动情动心,我要一直留在你身边,我要看你将来某一天为了情爱之事无法自拔的模样,看你为了你心爱之人哭,为心爱之人笑,为其癫狂,为其忧伤,到那时,我要将你紧紧抱在怀里,抱进我的骨头里。”
牧铃白了一眼一脸痴笑的温御庭,本想骂他一句:痴心妄想,又怕将他骂兴奋了,便并未开口回应他,只是冷笑了一下。
“为何不说话?你是在害怕?害怕爱上我?”温御庭凑近了笑问道,他知道自己长得英俊不凡,因此不断地将自己的脸凑到牧铃眼前,似乎是信心满满,觉得世间没有女子不会对他这样貌美的男子动心。
牧铃本想将温御庭从眼前推开,又担心肢体的接触,会更让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想入非非,于是挪了几步,避开他,继续幽幽地眺望远方的天际,沉默着,不愿回应温御庭。
可温御庭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继续凑到牧铃跟前,低着头差点将脸贴到了牧铃的唇边,笑着对她说:“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你在惶恐,你在害怕你会爱上我?还是……你已经心动了?”
牧铃闭了闭眼,试图将这些聒噪的声音屏蔽掉,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温御庭,冷漠地说:“你真看不出来,我的眼睛里对你没有一丁点的情意么?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想远离你。你真的很吵,你知道么?”
温御庭,他可是人族皇帝家的太子,自幼聪慧过人,他怎会看不懂牧铃的眼色呢,可他此行以身涉险,混入魔族,是带着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