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38、报复的隐齿

　　农历新年不是公共节日，两都元老院都不放假。在赶上了紧急军情的凌晨2点，所有涉案元老在通知到位的15分钟内就位于合适的开会场所。碍于罗马和新罗马之间物理距离的限制，会议在线上举行。不过这年头的商务酒店里都有可以进行全息投影的会议室，与会人员的影像依次在长桌周围落座。罗马和新罗马使用同样的行政体系，从两端主位的三军总司令（大执政官）开始往后，依次是：
　　大执政官个人军事顾问（将衔）
　　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副委员长
　　红海军，空军总参谋部代表（各两位。两都共八位）
　　西亚战区总参谋部代表（陆军）一位
　　内务人民委员会委员长
　　.
　　在全体成员向最后落座的陆军代表点头致意后，塞勒妮尔也不多寒暄，站起身开门见山：
　　“在上次元首会议中，我们顾忌到航母舰姬‘海皇姬’的空战能力，决定暂时搁置对白区进行战略报复的提案。那之后，不管是民间还是军队内部，对此都颇有怨言。有统计显示：不少于二十万个ip直接批评了我们的决议，点赞转发的数量更是百倍之多。其中最尖锐的声音，说红军有解放旧社会而不是保卫元老院的历史使命，是自愿承担这份使命并做好了和旧社会战斗到死的准备，所以她们才加入红军。而政客们贪生怕死，就指着红军保卫她们的安全，所以才不敢反击白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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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罗马的军委听到这话，点头假意好像还在看塞勒妮尔，实则余光瞄向了罗马的正副两位军委。委员长麦伦娜和副委员长梦露腰板挺得直无愧于心——
　　“国难日”当晚，调红军两个功勋机械化师空降罗马的决定，是塞勒妮尔做的。贪生怕死风声鹤唳洋相百出的是其他元老，不是她们军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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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军内部的复仇主义情绪高涨。虽然已经处分了几个对绥靖发表极端言论的小姑娘。但，不是长久之计。”
　　塞勒妮尔在等人应和她。左右张望后，罗马的空军代表率先发言道。明示只要军委给命令，空军随时待命越界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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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有一位飞行员当时留在秦山基地。要为她复仇的声音一样高昂。”
　　新罗马的空军代表耸肩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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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红海军代表则脸色又白又黑又发红发绿，一声不吭。
　　红海军让军委丢人了，根本没有一艘舰姬主动请战，而且在战事发生后，仍有素质极度败坏分子还在接商单，被内务部逮个正着，处分通报了全军。天空完全是姬的舞台，姬可以偏转空空导弹，从远中近三个距离上全方位碾压旧社会的战机。但海战情况就复杂一些——旧社会也是有主力舰姬的。那种超大型海上移动堡垒特别皮实，就算有十个舰队的导弹驱逐舰打一艘主力舰，以绝对数量优势让对面拍导弹忙不过来，几发漏网的导弹砸在除了装甲就是水密舱的主力舰身上，也就是掉点血皮的伤害。共和国想要击沉旧社会的主力舰，只能先倾泻导弹，等碰运气打伤动力舱，然后主力舰蜂拥而上，拿17英寸的机炮360度暴力破解对方的舰体结构，直到把对方血条打空才算完。
　　但旧社会就不一样了。他们有黑科技，可以断开共和国舰娘精神和舰体的联系。第一发炮弹破开共和国主力舰的表皮后，如果黑科技炮弹能再次命中在附近，破片进入主力舰“概念意义”上的内部，姬和舰体之间的精神联系就会被立刻断开。据吃过亏的舰姬描述，听到尖锐的鬼哭声后，就需要自己主动断开和舰体的链接。精神和身体都需要弃舰，否则之后的感觉，就像是被电钻钻太阳穴……
　　对于这种解释，海军总参谋部不太能接受。敌人舰姬的知觉和舰体同步，能战斗到粉身碎骨，你们怎么这么娇气，连一点噪音都承受不了？公主兵是吧？虽然后来是发现了敌人炮弹是有猫腻，总参默许舰姬可以在被二次命中后就弃舰而不用上军事法庭……但这不是作怯战蜥蜴的理由！红海军从补给舰开始到主力舰全员舰娘，舰队规模十倍于联合舰队。联合舰队只能打游击击沉共和国的军舰而做不到击溃。即便弃了舰，她们在雷达波段上的反射面积也和之前使用的舰船相当，根本不用担心搜救船找不到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海军应该一马当先，用压倒性的战舰数量淹没白区！战机在敌境被击落可能会被敌人俘虏，战舰根本不怕被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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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海军代表虽然脸色不好，但没有人对报复旧社会持反对意见，欧若拉在得到塞勒妮尔的示意后做出她的报告：
　　“就在刚刚，我们在敌人海军内部的同志小林诚一牺牲了。他的绝大部分下线都先他落入了敌手，敌人正是从她们那获知了，我们是通过他和海皇姬取得联络的秘密——小林同志选择了自我牺牲。所以，敌人不知道我们和海皇姬联系到了哪一步。维持他们应该正在隔离审查海皇姬。没有海皇姬号上起飞的无人战斗机群，白区的任何防空力量都形同虚设。正是重启报复计划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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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问题，欧若拉同志。”
　　众元老看向长桌的另一侧。那里坐着新罗马的大执政官凯佩利雅，
　　“你可以具体解释下‘应该’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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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后，我们在白区发展了多条暗线。有两个小组轮流监视居住在马尼拉郊外的海皇姬。小林同志牺牲至今已经有20个小时了，本应返回住处的海皇姬和刚和她完婚的提督Г·С·亚历山德罗夫现在均下落不明。考虑到白区并不可能知道我们要空袭白区的决心——”
　　欧若拉的视线从每位与会者的面部扫过，每个人，包括两位大执政官，都要接受人民委员的审查。上次元首会议的与会者都在此列，如果她们和白区毫无瓜葛问心无愧，那么欧若拉关于“白区不知道共和国的决心”的假设就是正确的：
　　“所以，这不可能是个陷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正在被白区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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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之前决定劝降海皇姬。已经谈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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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皇姬提的要求是我们必须得有至少三个主力舰队去接她。对投降后的待遇，倒是没要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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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你们诱降了海皇姬，然后又绝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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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海皇姬的联络在我们回复她前，就已经中断了。是为了保护她，误导旧社会‘海皇姬和我们没有勾结’，所以才大张旗鼓宣布绝罚她。海皇姬智力很高，能明白我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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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社会里其他智力高的人会不会也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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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处死了海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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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若拉看塞勒妮尔，塞勒妮尔没有什么额外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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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人们只从军事角度考虑，海皇姬是死是降都可以。只要海皇姬号上的无人战斗机群不能使用，天空就完全的属于共和国的战姬们。但元老院的其他人，尤其是新罗马的大执政官更关心海皇姬的科研用途。海皇姬能遥控战斗机的能力让人浮想联翩，她们甚至畅想了万一姬能和“旅行者号”同步呢？
　　要是能去亲身经历奥尔特云，把地球人的意志带去银河系之外，那她们的贡献哪里是什么“青史留名”，能颂赞的了一星半点的？
　　凯佩利雅当然没直白的说她想成为人类历史上的超级英雄。但塞勒妮尔有很明显的对成为英雄不感冒的倾向。塞勒妮尔鼠目寸光，只想现在就灭了旧社会，海皇姬死不死她无所谓。凯佩利雅无所谓旧社会什么时候灭亡，她要求国安务必保证海皇姬的安全，那是人类在她任期内走出地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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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皇姬自己聪慧不留把柄，他们不会因为捕风捉影的联想，就处死海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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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佩利雅同志。保证海皇姬的安全，尽早的将其接来共和国，也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请放心，我们的动静越大，越让白区感到不安全，能保障他们安全的海皇姬便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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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勒妮尔的面子还是有的。新罗马大执政官得了罗马大执政官的保证，身体向后靠，认可了罗马的工作，允许欧若拉继续叙述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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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军把全部的炸弹全部无差别倾泻到白区的领土上，是安抚民众的最佳选择。但敌人很容易借此发挥，鼓动起全旧社会的抵抗情绪，对之后的大决战不利。所以这次会议的任务，是请军事部门的同志们，拟出建议空袭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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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什么为最优先？打击敌人的军事生产能力？”
　　新罗马的军委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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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基地。造成尽量多的军事人员伤亡，而最好不要造成平民伤亡。敌人拿不到把柄，我们也能对民意有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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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中央和军委本来是基本不掌握白区的军情的。但民间有很多业余军事爱好者日思夜想磨刀霍霍，就准备什么时候踏平白区建功立业。在“国难日”后不久，元老院收到了很多的民间大神投递的邮件，这些大神通过一个像素点一个像素点的排查卫星图，找出了很多白区的军事设施，某些甚至还标注出了军队驻地的番号。军委在核对后，认为这些信息中将近一半都是真实有效的——而白区根本不知道军委已经通过这种方式掌握了他们的军事目标！军委保持对所有目标的跟踪，迄今为止还没有目标有要掩饰或者转移的动向！正是空袭的好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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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能力，最好当然能摧毁这全部212个目标。但考虑到战斗机飞行员不够，而且海皇姬随时有可能被释放，被要求击落我方战机自证清白。所以，空袭应当短促而激烈，要赶在海皇姬号启动前返航。海皇姬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不会担忧击落我方飞行员后，面临被报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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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没有诈降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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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皇姬有抑郁症，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她最后爱上了她的提督亚Г·С·亚历山德罗夫，所以她做好了就算她自己将面临最坏的结局，也要把亚历山德罗夫送来共和国。亚历山德罗夫的风评很好，算得上道德完人。之所以为白区效力，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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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委员倒没有借题发挥的打算。但是对亚历山德罗夫履历的介绍无疑会分散元老们的注意力，所以塞勒妮尔立刻打断她道：
　　“边境州和解放区人民的素质问题不是本次会议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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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总之，我们有把握海皇姬不会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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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陷入无声的宁静中。塞勒妮尔布置给了各位代表拟定轰炸目标，以及考虑如何将海皇姬骗出港的任务。这对一百年没打过常规战争的军队代表来说，还真没那么容易眨眨眼解决。现在没有参谋，她们各自都得盘问得力的AI助手，让有专业数据库的人工智能给出参考意见。在分析了距离，重要性，摧毁目标所需弹药量后， 212个目标里被初步挑选出了91个适合被打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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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军能出动多少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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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150架？”
　　“差不多——如果一定有必要的话，200架也能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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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海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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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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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摧毁这91个目标有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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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预料：这些军事目标有做防空设施。尤其是军队驻扎地。摧毁他们的表层设施而放过了其中人员的话，轰炸就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军车目标明显，所以军队驻扎地被发现的是最多的。我们只可能来得及对其中不超过10个目标进行有效轰炸。取决于大执政官，您最终的战略意图。是只需要给民意一个交代，还是希望精准的打击到敌人的军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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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关于共和国军政结构见设定章《党，元老，红军，内务部》
　　注2：共和国的军政高层均可被非正式的称为“元老”。在一般情况下元老特指罗马中央的各委员会委员。但本来共和国官方文件里也没有“元老”这种正式名称。爱怎么用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