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36、永远最爱的人

　　共和国的中央部门，一般是没有实权的。以历史上的那位国际委员【欧若拉】的著作为指导，参考了历史上各个政治实体的成败经验，共和国在成立之初的15年里，迅速的就将权力由位于中枢的两都罗马，转移向更贴近基层的“市”。
　　除去军权外，两都罗马最主要的功能，是信息审计和新闻发布。负责告诉全世界的人“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样”。历任大执政官都并非不知道边境州的市际议会对解放区的管理，是在“损人利己”——是很典型的剥削和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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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们管不了。边境州对解放区的统治没有违背宪法。不平等是从民间自下而上的，而非从立法层面自上而下。是偏向保守主义，漠视剥削的存在说“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还是要政治正确，无视旧社会的鬼和共和国的人在智力，体力，道德层面的差异，强行制造公平……这完全取决于州级市际议会自己的表决结果。罗马强行干涉才是违宪。
　　罗马最后所能采取的手段是民意调查。历任大执政官也曾利用媒体做武器，制造舆情，请全球人民关注边境州对所辖解放区的不合理统治……无所建树。即便是不从解放区获益的中立共和国居民，也不喜欢解放区里矮小瘦弱低能的哥布林。高时，要边境州整改对解放区政策的不记名民意投票里，大执政官也只得到了十七万张赞成票，而伴随的，却是一百多万张反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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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工作多工资少。操心的多能管的少。人民委员007，圣诞都无休，大执政官在罗马才一套房。因此，社会各界，尤其是各自市土皇帝的议员们，对即将成立的第三都瑞金的中央职位并不热心。两都罗马自己开会讨论提拔谁去就行。州和郡的审计官员跟罗马中央是同一个单位的大家很熟，资料也全……仅不过一周时间，各部门就给罗马提交了一套备选委员名单。如果需要，三天之内这些人就能在瑞金走马上任。
　　不过大决战的重新准备，都还八字没一撇。这套复制来的，用于在和平时期行政的文官体系，那就更是画饼了。没有异议的，元老院全体通过要对其即将收复的新解放区实施军事管制。虽然共和国立国以来就没有军事占领白区的成功经验，但那是因为普世价值的干涉，共和国不愿意付出任何牺牲所导致的。
　　历任大执政官都认为不流血的解放白区，以现有的条件根本做不到，于是继续维持红白分治，相信后人的智慧。但现任大执政官她来自19世纪，普世价值对她没有约束力。普通人的流血和牺牲，在她心中不存在半点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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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金二月的第一个周末，是当地农业历法的新年。
　　农场主多是生活在城里的共和国人，而农业工人这种低技术力劳动密集型的工作，则大多由白区来的小矮人从事——每年都有很多人冒着白区机枪炮塔电网的封锁偷渡来共和国。这种弃暗投明的行为是被共和国鼓励的。只要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共和国乐意于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发放良民证。共和国的乡下通水电气暖网，在那里过的比在城里自在。相当一部分移民融入不进城市生活，就在乡下久居了下来，形成了稳定的农业人群，过属于农业人口的节日。
　　夜空中绚烂烟花是节日的象征。虽然此时正下着冰雹，户外气温低达零下15摄氏度，却丝毫不影响人们和大执政官的好心情。一幕接着一幕的烟花从10点开幕点11点时正是高潮此起彼伏。大执政官也是不怕冷，在国道的紧急车道上站了许久许久。车内她的司机和人民委员都被冷风冻的擤鼻子了，她却还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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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幸福模式。她虽然不会生气，但还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
　　人民委员用眼神询问大执政官的司机兼生活秘书，怎么不去给大执政官围上自热围巾。爱尔娜这么回答道：
　　“她想象她的大衣下，她的怀抱里有她所爱的人。那个女人依恋着她，完全离不开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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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们倒是看的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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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半夜，旧社会女性的情绪收到激素的严重干扰。爱尔娜几乎毫无防备的，就把内心真实想法脱口而出。她哪能找人民委员倾诉家庭关系不和？人家就指望着大执政官妻离子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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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人民委员也没有要借题发挥的意思。她是感觉，大执政官魔怔了。一定要把她说的心悦诚服，对历史上那位的国际委员【欧若拉】顶礼膜拜，才肯罢休。
　　自来到瑞金后，大执政官愈加推崇历史上的那位【欧若拉】，她新定的任何方针，都要从中央党校的历史文件里引经据典——大执政官并不是一直都有向别人推销国际委员【欧若拉】多么高瞻远瞩英明神武的陋习。她的行为是反常的。因为人民委员只是监察百官的特务，不是政治家。人民委员欧若拉自己也没有完全要借这个职位继续高升一步，去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意图。她对政治保持谦逊，未曾对元老院的任何政策置一词。所以，大执政官的根本意图，看来恐怕完全就只是在炫耀：
　　看！我的【欧若拉】多厉害！她就是古往今来最完美的人！仙子，女神，圣人这些低级词汇配不上她一根毫毛。“【欧若拉】”这个名字本身，才是对她最合适的赞美。而人民委员同志，你也要努力，要对得起你自己的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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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委员同志，历史上的那位【欧若拉】……很有魅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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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委员斜眼后视镜的位置，那里可以窥得司机位上的生活秘书的一丝花容月貌。料想海王大执政官应该是不会直接和她的后宫说“你们是代餐”的，当然就更不会跟她们夸耀“那个【欧若拉】多好多好，你们学着点”……
　　念及此，人民委员忽然全身一阵恶寒。大执政官不要求她的泡友们学习她的偶像，甚至压根不提她的真爱是她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位。但老跟根本不是政客的自己吹捧古人，要自己学习古人，是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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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那个时代的女性政客里，她的颜值是最高的。”
　　对爱尔娜的问题，人民委员模糊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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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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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公开场合留下的照片，拍摄角度被要求突出她威严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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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党史档案馆里有她的私密照——你们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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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给偶像脸上抹黑的资料，不能随便对外透露。但仅仅只是夸她真人比办公室墙上的油画要更俏丽些，显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所以人民委员点头承认，只是得加上一句“不公开的原因只是不够严肃，而非涉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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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委员竟然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刻意强调那位偶像没有留下黄图来，爱尔娜被勾起了兴致，八卦到：
　　“听说她在两百年前那种时代就谈了好几个。公开的就有两个，一个是坚毅的将军另一个是文弱书生。不公开的情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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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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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区的史评类节目。上一期锐评了她和柯伦泰道德低下，败坏社会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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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听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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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真的吗？我以为是旧社会在私生活方面抹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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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上头时，爱尔娜忘记了现在是新社会了。宕妇不再是贬义词，反而是令人向往的“称号”。意味着人能力强，不是菜逼，可御多男，魅力高男人们不用追主动投怀送抱——
　　当然，这词上不得台面。共和国官方提倡的价值观是“要对得起爱自己的人”。床伴多不是值得夸耀的好事。所以人民委员并没有应和，说“【欧若拉】御夫有方做到翅膀不打结，了不起”。沉默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
　　爱尔娜又看向车外还在赏烟花的塞勒妮尔，因为大执政官威严不能被打搅，所以车门到现在都不能关。那位【欧若拉】是直女海王，难道大执政官欣赏的正是【欧若拉】敢于在20世纪的旧旧社会大开后宫的勇气？
　　但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和中国的武则天女皇更早之前就有很多面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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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候觉得大执政官像穿越者。好像她真去跟那位大人谈了一辈子恋爱。所以才会像走入暮年的人一样，时不时就陷入忘我的回忆——好奇怪啊，一般穿越回过去的爽文，都是先征服凯撒，亚历山大，刘小猪，铁木真，拿破仑这些人中龙凤，把他们收进后宫让他们眼巴巴的在都城里张望着自己是怎么征服世界的。那位大人……她缺乏统治世界的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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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不通过羞辱人的方式表达。”
　　没谈过恋爱的人民委员忍不住抨击这些流行的艳俗小说。好好的共和国的人不当，跑去旧旧旧社会做不三不四的征服王。共和国的价值观是平等与共和，那种传播恐惧，性病，死亡和灭绝的三俗文是旧社会好用的要死的宣传册子。只要让不明真相的鬼读一读，必能激起旧社会反抗红军至死不悔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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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吹的人民委员头疼，也不管对大执政官是不是不敬了，她爽利的带上车门。这下暖和多了，但头疼依然没有缓解——令她头疼的根源，是忽然想起的如今红军的军纪。在边境州巡逻的部队还好说，每个月都会接应一些从白区逃难来的百姓，所以还保持着体面。
　　其他部队……红海军的主力舰，都干起游艇的活承接私人派对，把银趴开到敌占区去了。连在北岭州英勇牺牲的飞行员，也被记录到有在解放区骠骑的恶行。大决战开始后白区普通人若胆敢合理自卫，三军总司令才不会去分辨是不是红军有错在线。她一定会下达禁罚指令。然后红军会面临更激烈的抵抗，她会禁罚更多的地区……直到把旧社会的鬼一只不剩的，全部从世界上驱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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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柯伦泰：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柯伦泰。二十年代苏联知名女海王。
　　注2：刘小猪：刘彘，即汉武帝刘彻
　　注3：禁罚：和禁教同义。前文提过，绝罚是点名到人的，禁罚/禁教则针对不具体的人，如地区，或者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