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23、最期的同调

　　福音是河外星系的超级文明奔着改造全宇宙范围内智慧生命的体质的目的而来的。
　　受福音影响而得到进化的白区女性，在体能体质上，应当强于同年龄的其他女性。例如，海皇姬出身乡下，皮肤却没有因为风吹日晒和农业劳作，而变得粗糙黝黑。因为“低烈度”的“逆境”对“姬”的身体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害，完全不需要分泌额外的物质来保护皮肤。
　　但实际上，包括海皇姬在内的大部分白区姬都病仄仄的。离开了武器系统，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这是因为白区的邪恶科学家丧尽天良，不受学术伦理的约束。他们所研究的精神增强剂虽然能提高白区姬的精神能力，获得和武器系统更高的同步率，但同时作为异源物质，也会给人类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他们只需要姬和钢铁同步的大脑。至于身体，只是保质期3-10年的培养基罢了。就算完全瘫在那里靠插管维持，只要姬的大脑还能运作，那么她作为武器系统就仍然是合格的。
　　.
　　所以，病弱是白区姬的出场设定。她们比普通旧社会的女人要不健康的多。即便乌托邦特务顾忌到了这点，而没有对海皇姬严加审问。甚至连泼凉水都没有，仅仅只是把她关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元月），就破坏了海皇姬脆弱的免疫系统导致她感染风寒，体温一度逼近42度。
　　姬的生命力旺盛。42度的体温其实不代表死亡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点。海军看到的是：外来的乌托邦特务才来两天，就几乎要逼死刚为白区立下百年未有之功劳（轰炸共和国本土，击落共和国战机）的海皇姬？将帅们之前觫于特务淫威，默许他可以罚海皇姬工资，可以贬官，可以停职察看戴罪立功。这些惩罚不痛不痒。现如今特务竟然想弄死海皇姬，那激起的就是海军上下全体将士的同仇敌忾！
　　所有脸生的监军特务都因为这个借口，挨了身份不明人士的毒打，仅联席会议里的那位以身免。乌托邦的高层虽然跟白区五大工业国千丝万缕，但其终究是社会闲散机构，和宗教组织也没什么区别。跑来管五大国的联合舰队本就已经够荒唐的了，竟然还想对海皇姬做点什么……
　　五大国如果不插手，满油满弹的海皇姬可以单舰把乌托邦的所有据点抹平十几遍！他们怎么配审判海皇姬？！
　　.
　　在军情瞬息万变的战场，任何一点外行的指手画脚，导致的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个战友碎在自己面前。虽然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但是军队对政治，尤其是依附于政治人物的特务的痛恨却是源远流长的。还好此前的战争烈度都不高，军事主官和监军的积怨没有那么深。否则，；联合舰队继承喀琅施塔得精神，直接兵谏马尼拉也并非不可能。
　　国防部识大体，在得知海皇姬送ICU的第一时间，不是跟红温的海兵解释说：42度对舰娘来说不危险。而是干脆利落的宣布调查是一场误会，立刻解除对舰员的人身控制，并撤走了所有的御用特务。以阴狠闻名的三区国防大臣跟联合舰队打包票：海皇姬不仅不会被定罪，而且还能得到勋章的嘉奖。只是为了保护她，她的单舰战绩在宣传中不会归功在她一人身上，而会说是打击群全体舰员的功劳。
　　.
　　.
　　在斯捷潘送走了又一批关心海皇姬身体状况，也祝贺他升官的舰队同僚后，已经是他发现海皇姬高烧不醒后的第10个小时了。
　　海皇姬如今生命体征稳定，但就是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并时不时有蹙眉咬牙的神态。专家来会诊过，他们认为问题不大。在身体完全康复前，病人一直保持睡眠的状态，对恢复本就更有利。专家还暗示海皇姬正处于不愉快的梦境中，正是斯捷潘做点什么的好时机——他身为共和国和旧社会杂交的杂种，有继承自福音的特异功能，可以精神同步到其他人的梦境中。
　　半年了，斯捷潘和海皇姬的感情进展不大。海皇姬对她外热内冷，甚至连个亲昵些的爱称都没给他，一口咬定她很喜欢“海皇姬”这个书面拗口的名字。现在正是斯捷潘的机会，如果窥伺到海皇姬梦境里无意识的精神活动加以利用，无疑能极大的拉近他们的感情。但斯捷潘却犹犹豫豫。这么久了，他一次侵入海皇姬睡梦的企图也没有，只想用温情和真心感化。
　　尊重海皇姬是一个方面，更多的，则是他恐惧看到海皇姬的梦。
　　.
　　海皇姬的身世是“清白”的。十岁前在乡下务农，十岁后被卖进勾栏，学习了些取悦客人的手段。两年后挂牌营业，十七岁时才被解救。当她睡不安稳时会梦到些什么，根本不需要去看也能知道。解放区出生的斯捷潘之所以心向白区而非共和国，直接原因正是共和国游客在解放区骠骑时手段残暴，甚至有摘人荔枝泡酒，逼受害者自己喝乃至咽下的骇人听闻的报道??——
　　白区的客人要走海皇姬的一颗眼睛收藏，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他为白区工作，是为了保护白区的嫖客可以安心挖走妓女的眼睛的吗？
　　.
　　“艾琳，有人不理智的复仇激怒了敌国。也许用不了三年，白区就将不复存在。到时候如果我们的孩子侥幸没有死在战乱中，那她一定会很有出息。即便没做成将帅，也能在元老院，混个部门委员的职务。她们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欧若拉中将就是榜样……”
　　.
　　斯捷潘呓语时，海皇姬又没在好好睡觉，踹被子完了还要咬牙切齿。虽然斯捷潘的心被与某一任亡妻的回忆填满，但是为了完成组织上布置的任务，他还是和海皇姬十指相扣。据心理学家说，这样可以振奋到病人的精神。然而海皇姬虽病却不弱，有靶子送上门来让她泄愤，她毫不客气的一把握住。
　　姬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反扣住斯捷潘的手指捏紧，像在给他上夹棍！
　　.
　　斯捷潘可没有姬那种断肢再生的能力，要是手指真被夹断了那可不是开玩笑。千钧一发之际他打挣脱心魔闯入海皇姬的梦境，“在这里是梦，只要我想我就能”的BUFF下，轻而易举的就粉碎一只又一只好几层楼高不穿衣服把海皇姬把玩在手里吞进嘴里的变态巨人。梦里的他再强大都是虚假的，海皇姬返回现实时，他被“夹棍”夹的大汗淋漓。海皇姬摇他，他都没力气说话。
　　“提督！？提督！？！？”
　　缓了好一阵，本该扮演病弱角色的海皇姬反而伺候起他，给他擦汗倒橘子水。咕嘟咕嘟一整瓶下肚，他才如梦初醒应该被关心的是海皇姬。可现在整个床位都被他占了，海皇姬还拿着毛巾正困惑他怎么不配合了。无数种选择在他的脑中以一千倍速小屏在同一片荧幕上快放，在海皇姬还没有开口前，他就已经把其他所有错误答案排除，扔了被子强忍着指骨上的疼痛一把扣住海皇姬左肩将她按倒在自己胸口——
　　.
　　“！？！？”
　　.
　　“让你蒙受不白之冤是我的过错海皇姬，之后我会好好道歉。但我是为了和你相爱而来到舰队的，我必须要成为你的爱人，然后我就能义正言辞的为你的利害而向任何人，哪怕是德黑兰顽抗到底！”
　　.
　　命运注定了他们要结为夫妻，浪漫的爱情是奢侈品。和没有抵抗的海皇姬亲吻时斯捷潘看到的不仅是任务爱人的脸，还有黄昏的余晖，还有铺天盖地的十万吨主力舰以及她们粗壮黝黑深不见底的三联装21英寸主炮炮塔。这是他们最后可以欣赏到的人间。为了让海皇姬不那么抗拒自己，斯捷潘敞开了自己的精神，让她也看到自己的所想自己的梦。可她却没有半分恐惧与害怕，是因为她看不到和他相同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