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都不简单》扶渊客

23、第 23 章

　　得知这一消息后，众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董藁不解，“他们行动怎么突然这么快了。”

　　柳凤霞用眼眸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因为鬼帝是唯一一位五级鬼怪，可以比拟先驱的鬼怪，危险性……它一鬼足以打破人界鬼界，到时候浊气侵蚀人界，鬼怪滋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何静看向曾锐，“所里怎么应对？需要我们做什么吗？你告诉枫哥柳前辈回归的事情了吗？”

　　曾锐点头，“都汇报了，表哥已经带着他那一小队赶来了，现在就在路上，可能明天清晨就到。薛家是混沌教的一处分教点，也不清楚里面具体详情，表哥让我们先找入口。”

　　听到入口，董藁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院子中央的那口天井，“我知道了！”

　　三个人目光看向他，曾锐问，“你知道在哪吗？”

　　董藁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指向天井，语气笃定：“入口可能是在那里。”他看向柳凤霞，“之前薛永福就是从这里面跳出来的，当时身上包裹着浓重的浊气。”

　　他一说完，就要朝天井走去，何静和曾锐也要过去，柳凤霞拦住一老二小的三个人，指间夹着一片边缘枯萎的叶子。

　　她说：“我先探探路，注意安全。”

　　说着松开手指，枯叶轻飘飘飞了起来，打着旋掉进黑暗的井里，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柳凤霞也闭上了双眼，心神牵引着枯叶，探查里面的情况。

　　过重的浓郁浊气扑面而来，穿越过一层薄膜后，枯叶轻轻落了地，就在这时，时空突然转换，枯叶落在一片洁白的床上。

　　附在上面的柳凤霞心神感应到一股危险又熟悉的气息靠近，连忙撤离。

　　她睁开眼，对上三双好奇裹挟着担忧的眼睛，心里微暖，摇了摇头，“下面有转换类的能力者的布置，一下去就会自动传送到一个地方，我不清楚那里是哪，但是感觉到了混沌教的那个文长老。”

　　曾锐疑惑道：“文旁山？他很强吗？没看出来啊。”

　　柳凤霞摇了摇头，董藁也皱紧眉，解释道：“是文旁山的哥哥，文旁水，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何静和曾锐对视一眼，两眼茫然，他们特处所跟混沌教正式打交道的时间是近几年，对方肆无忌惮在人界开启鬼界通道，试图释放浊气侵扰人界平衡，但是其实所里对混沌教的了解并不深。

　　所以二人也不清楚白天遇见过的那个胖子居然是混沌教的成员。

　　包括混沌教里面的一些重要成员，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不仅是因为他们两的能力并不高，而是因为他们年纪轻，等级可供翻阅的资料并不高。

　　何静沉着道：“可以和我们讲讲这个文旁水吗？”

　　柳凤霞微怔，失笑道：“忘记你们两个小朋友还什么都不了解了。”

　　也就那么一笑，之后她正色道：“混沌教除了实力不明的教主，还有两大长老，一文一武为姓氏，文是文旁水，武是武旁山。武旁山觉醒的能力是强化身体力量，文旁水是控制类。可能你们之前都以为文旁山是高层吧？”

　　何静跟曾锐听着点点头，曾锐突然想起之前瞥见的纹身，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瞪大，“不是吧？文旁山不是有纹身么？他居然不是长老之一？”

　　柳凤霞目光柔和，带着温和的气息看向他，点头，“他确实是靠纹身上控制的鬼怪攻击，但是……没有他哥哥那么强。”

　　董藁稀奇的看向何静和曾锐，啧啧称奇，“他居然没直接杀了你们一伙人？还让你们在这里住了一晚？”

　　何静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一张稚嫩的脸庞，可能是她在帮他们吧？

　　想法突然被打断，董藁突然补充了一句，“该不会是那个红衣鬼怪想留着慢慢杀？”

　　她下意识反驳：“说不定她是个好人。”

　　“好人？”董藁语调拔高，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很愤怒生气，“鬼怪还算人吗？它们从浊气中诞生，脑子里充斥着杀戮的想法，怎么可能违背本性？”

　　何静语速很快的说道：“可是混沌教那边都人为制造出了鬼怪，我们前几个月就发现了一种类似僵尸的鬼怪，就是混沌教弄出来的。”

　　曾锐附和：“对啊对啊。”

　　董藁攥紧拳头，不服气：“你——”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柳凤霞温和的嗓音传进两人耳中，安和的气息瞬间平息两人的情绪。

　　她先看向董藁，“你现在也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怎么和小孩子斗嘴？我知道你妹妹被薛家掳走是你心中的刺，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这么大的气性？”

　　接着她看向何静，看到对方眼底始终的清明后目露欣慰，这女娃娃了不得，在她的发动前能力下自始至终都能保持平静，不愧是小何的孙女。

　　董藁平静下来，何静自始至终都看不出情绪很大的波动，曾锐却突然指出董藁愤怒的点。

　　他纳闷的问，“董叔，怎么一提起薛冬萱，你怎么这么生气？就因为她骗了你吗？”

　　董藁脸色一僵，垂下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没什么，欺骗本就是鬼怪的本色。”

　　小插曲过后，柳凤霞跟何静、曾锐继续说文旁水。

　　“他的控制能力很强，我也是这么多年下来才发现的，这么多年他只露过一次面咳。”柳凤霞突然捂住嘴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咳咳咳……”

　　董藁连忙扶住柳凤霞的胳膊，担心道：“柳姨你的伤还没好全，等下还是在上面休息，把控全局吧？”

　　柳凤霞手还捂着嘴，声音透过手掌传出，“不用了，这一次我需要下去。”她放下手，手心里面一点红，“我猜测下面不是之前的分教点了，可能是老巢，我这一次一定要为师兄报仇，咳咳，而且，我的伤其实一直都好不了了。”

　　她慈祥的眼神落在几人身上，最后看向眼眶通红的董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报仇，柳姨也有自己的仇要报啊。”

　　现在距离天明还有三个小时，他们做了简单的计划，然后就在柳凤霞的带领下开始了行动。

　　凭借柳凤霞的绿叶覆盖，曾锐的罗盘推算，何静的暴力算盘，以及董藁的隔空取物。

　　他们有惊无险地走出“病房”，经过一处黝黑的通道后来到了大厅，这时黑袍教主还没有回来，里面都是交接任务的普通成员。

　　正当他们躲在暗角在寻找下一个探查的地方的时候，一个通道里突然跌跌撞撞跑出一个黑衣人，他满眼惊恐，一道大厅就打大喊：

　　“文先生死了！有敌人！有敌人！”

　　眨眼间热闹有序的大厅就乱了起来，躲在暗处的四人只好趁乱随机选了一个人数最少的路。

　　之后就看见一扇铁制的大门，门上看着奇兽，兽首样式的门把手，身后脚步传来，来不及想太多，曾锐确定没危险后第一个推开门进去。

　　里面没人，其他三个人也进去，门被关上后，脚步声刚好清晰，听声音应该有两个人。

　　他们躲在房间里，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靠近，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敲门声。

　　“武长老？武长老？”是一个男声，语气小心翼翼的。

　　何静看向曾锐，董藁看向柳凤霞，柳凤霞盯着大门。

　　无人回应。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迈进里面一步。

　　可是他们却没有松懈，他们看着彼此，显然听到了那声称呼“武长老”。

　　就在这时一堵墙突然开始自动旋转，刚巧董藁就躲在那边，墙一转动，他就要往其他地方躲。

　　可惜他低估了里面的人，在门打开一条供人通过的斜角时，里面的人就直接一脚踏出，然后与想要重新躲避的董藁面对面，来了一个视线的碰撞。

　　董藁反应很快，手里随机出现一样物品，就要往面前的人扔去，手里触感却不对，他抛掷的动作顿住。

　　本以为对面的人会攻击，没想到他却突然一动不动，像一个沉默的雕塑，还是配备斧头的那种。

　　董藁趁机往后退，也来不及观察手里的东西。

　　其他人走出来，做好战斗的准备，防备着一动不动像雕像般的武旁山暴起攻击，一边挡住手臂还负着伤的董藁。

　　这时董藁趁机拿起手里的物品，只一眼瞳孔就紧缩，手指也颤动起来。

　　一开始只是手指指尖细微抖动，慢慢变成手臂，最后全身都开始轻微颤抖，他难以置信盯着手里拿着的手绳，上面绑着一个白玉，玉山刻着一个“萱”字。

　　这一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炸响，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不在乎了。

　　难道……他心里燃起一股希望，难道小萱没死？

　　为此他错过了何静跟曾锐的惊喜的声音。

　　“清溪／宋同学，你在这里？薛冬萱你也在！”

　　直到一双缠着黑气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抬起头，怔住的眼神逐渐化为犀利的光剑。

　　他拿起武器直接抵住薛冬萱的脖子，声音里带着怒意，“你还敢出现？”

　　他的动作直接被另一人打断，宋清溪蹙着眉从他手里救下薛冬萱，不满地从他手里拿走手绳，然后交到薛冬萱手里。

　　“收好了，这是你的东西。”

　　董藁这才意识到四周沉寂的氛围，看向柳凤霞，张了张口：“柳姨……”

　　柳凤霞目光复杂的从宋清溪身上收回视线，看着什么还都没意识到的董藁，脑海里闪现出过往的记忆。

　　自从她救下董藁后，他好像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直到薛冬萱的突然出现，才让他有所改变，变成正常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她看了他一会，才说：“你还不明白吗？”

　　董藁心中的不安突然加剧，之前不确定的想法愈演愈烈，他逃避似的躲开柳凤霞看透一切的视线，转移话题，看向宋清溪，“你是谁？”

　　宋清溪安抚的拍了拍薛冬萱的后背，“宋清溪。”

　　何静补充道：“和我们一起的同学。”

　　董藁盯着宋清溪，竖着眉冷声：“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身旁的薛冬萱握紧手绳，摇头往后退，宋清溪适时挡住她，“这是她的东西，你刚刚突然抢走就算了，怎么现在又要抢回去。”

　　董藁急了，“这是我妹妹的遗物！还给我！”

　　其他人的视线聚焦在薛冬萱身上，她缓缓低下头，伸出手想要交给董藁。

　　董藁面露笑容，不断否认那个想法，薛冬萱和他的小萱，不可能的……

　　就在他同样伸出手想要接下的时候，宋清溪按住了薛冬萱缠绕黑气的手，抬眸看向情绪外露过分开心的董藁，没有错过对方眼神瞥过身旁人时的纠结。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神落在薛冬萱身上都要比手绳上要多，而且情绪波动也比以往要大。

　　阻止薛冬萱将手绳交出去后，她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整层都是病房，里面关着的都是混沌教从人界掳来的人类。”

　　曾锐迟疑道：“里面不是关着鬼怪么？”

　　宋清溪继续说道：“那些人是文旁水的实验品，还在实验阶段，目的就是将原本是人类的他们变成鬼怪。至于薛冬萱，她跟薛永福都是成功的试验品，生前都是人类，她有神智，会思考。”

　　董藁内心焦灼不安，第一个反驳她，“但她是站在薛家那边的。”他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道：“这就是她伤的，及时之前是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本性暴戾的——”鬼怪。

　　看着薛冬萱湿漉漉的似曾相识的黑色瞳仁，后面的两个字他却突然说不出来了，浑身上下仿佛被丢进冰窟，冷得骨缝都在透风。

　　董藁的目光缓缓的向下移动到薛冬萱手里露出一尾的红绳，嗓子干涸。

　　一股冲击力突然袭来，直接对准呆愣愣站在原地的董藁而去。

　　“小心！”其他人异口同声高喊。

　　只有董藁还盯着薛冬萱缠绕着黑气的手看，目光呆滞，之前一直有的想法，在见到薛冬萱第一面是就莫名冒出的想法……

　　薛冬萱，不就是——董萱！

　　妹妹！

　　他喃喃自语：“小萱……”

　　一声痛呼，他的面前掉下一把暗红色的斧子，咚的一声响，随后穿着红嫁衣的女孩渐渐化为黑烟消失在空中。

　　董藁瞪大眼睛，嗓子仿佛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像木偶一样冲出去，想要用手接住散开的黑烟，最后只接住了一根绑着白玉的手绳。

　　地面光洁，没有红衣鬼怪的尸体。

　　宋清溪头疼剧烈，摇晃着身体向下倒，意识昏迷的前一秒，她唤出魔海杀死脱离控制的武旁山，陷入了昏迷。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白雾飞速蔓延，其中大厅的虚幻之雾都本体悄然消失一部分。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薛冬萱已经消散，宋清溪忽然昏倒，董藁捧着手绳跌坐在地，双目怔然。

　　柳凤霞叹了口气，指间冒出一点绿芒，点在昏迷的宋清溪额头正中央，半响——

　　“咦，奇怪。”

　　抱着宋清溪的何静抬头看向柳凤霞，向来做不出表情的她现在满眼担忧，听见柳凤霞叹气焦急道：“前辈，清溪她怎么样了？”

　　柳凤霞皱着眉，像是遇上了难题，又检查了一会，她摇摇头，“我救不了她，不过。”

　　何静急忙看向她：“不过？”曾锐也紧盯着柳凤霞。

　　“不过，她很强，我的能力感觉到她体内藏着的巨大能量，这也是我治不了她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