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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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夏瑜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她很清楚来这里的目的，而对于那些摆盘精良的饭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眼看着饭宴快到了最后，旁边的人还没什么其他的要求，夏瑜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城府极深的沈就只有陪他吃饭这么简单的要求吗？
夏瑜看了眼旁边的沈就，却不巧正好自己偷看的眼神正好被他逮到。
沈就放下碗筷，看着她面前的饭菜还未动，便问：“是菜不和你的胃口吗？怎么给你夹的菜一点也没动。”
沈就本就是餐桌上的主客，他一出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夏瑜干笑一声摆手道：“菜挺好吃的，就是我没胃口。”
“那就是不太合口味。”沈就脸色微变，但笑容依旧虚挂在脸上。
门外有人推门而进，是这里的店长，他恭敬地站在沈就身侧。
沈就神色自若，手翻着菜单语气很平淡地说：“把厨师的薪资结了，人就辞退吧。”
店长只稍微抬了下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老板更不好惹，也没问是什么原因，便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在场的人都静默着没说话，他们心里也都清楚沈就开除那人只是个幌子，他更像是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证明夏瑜对他来说并不是普通朋友那样简单。
金达标和成老师作为常在饭局上打交道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更多，能在清雅苑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去留，要么是这里的老板，要么就是这里的投资人。
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明白这次邀约他们前来的沈就背后所掌权的产业和资金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夏瑜看着店长离开，想起那个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被开了的厨师，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她看着沈就稍缓的脸色，忙说道：“不是饭菜的问题，是我今天没有太大的胃口。”
沈就语气不缓不急，“夏小姐，饭菜做得不合客人的口味确实是厨师的失职。”
沈就这话看起来是在为夏瑜出口，则像是把夏瑜逼入了一个两难的境界，说不合饭菜的是她，为人家求情的也是她，夏瑜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了。
萧嘉荣之前跟着参加过不少的饭局，自然也觉得沈就说的话像是在针对夏瑜，他想开口为夏瑜辩解，旁边的陆燃却拍拍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夏瑜她家里虽然没落了，但毕竟家底还在那，更何况有我们在他们不能对她怎么样，我们还是先看看形势。”
萧嘉荣冷静了点，想到这次夏瑜说不定就是为了夏家前来，要是自己真的贸然出头，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他又收回了动作，闭上了嘴。
见气氛尬住，金达标赶紧站出来缓场，但更多的还是恭维。
“早就听闻沈老板才貌双全，没想到对身侧的佳人还是如此关切爱护。”
金达标敬出去一杯酒，脸上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看了一眼，那流露出的眼神不算干净。
沈就并未直接回答，静默了一会才微微叹道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金达标书读得少，对于沈就脱口而出的话完全不解，只是跟着笑。
成老师开口：“我看这位夏小姐有些熟悉，怕不是跟最近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夏家有关？”
夏瑜低头没说话，算是承认了。
讲起夏家，旁边的两位似乎脸色不太好，但碍于沈就还在这里，重话没多说，但语气始终不太好。
金达标开口：“之前夏家可是垄断了好多产业，几乎所有新行的行业它都会掺一脚，那时多风光啊，现在，哼……”
金达标不屑地哼笑一声后，在看到成老师向他投来的劝阻目光后停住了嘴，后半段话也适可而止。
夏瑜虽没读过经济学，公司的经营她也从没插过手，但有些道理她也是懂得的。
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些年夏家在市场上的一家独大阻断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之前碍于夏家的产业和背后丰厚的资源不敢多说什么，但只有稍微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那就是坠了线的风筝，任凭你再怎么努力都飞不上去。
夏瑜看着眼前两人忿忿的样子，猜想之前他们应该跟夏家有什么渊源。
沈就微欠起身来开口：“夏瑜小姐确实是夏家的千金，但她跟我也是朋友，想必两位都听说过我们两家之前就商谈过婚约。”
沈就语气不紧不慢，但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摆动的机关，总能时不时给人留下陷阱。
金达标跟成老师是个明白人，瞬间就了解他话中的深意。
成老师站起身来，对他说道：“沈老板重情重义，想必明天媒体上都会留下两人的佳话。”
夏瑜一惊，向成老师看去，这才觉得他有些面熟，再定眼一看，猛然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见过他。
这人不就是国内知名杂志—日新报的主编——成砚，那么他来这里就不只是跟沈就谈合作那样简单。
可是她跟沈就的婚姻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可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
她看向沈就，沈就只微微一笑低声对她说：“好多年前了，让我想想，应该是你爸爸刚组建夏家集团那年，他去拜访我家，还对我舅舅说要是以后我们两家联手，以后肯定会在市场上闯出一片天地来。”
夏瑜听他话不像是假的，脸色一紧又说：“你说过不逼我的。”
沈就摊开手道：“确实，我不会强迫任何人。”
“那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的婚事。”
夏瑜态度很坚决，而沈就听完也不生气，只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嘉荣，脸上又显出更浓的笑意。
“夏小姐，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有些东西，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例如媒体的嘴，我可管不了。”
“到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想必夏家的股价会上涨不少，但…”
但要是夏瑜即刻否认澄清，股价只会比之前降得更快，夏家那些也只是回光返照了。
夏瑜这才明白无论自己在饭桌上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什么。
可为什么沈就会偏偏看上自己，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夏瑜向他看去，只觉得他满是善意的脸上尽数都是阴谋，夏瑜知道光凭自己根本斗不过他，内心索性多了几分坦然，便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夏瑜又害怕旁边的萧嘉荣听到后会产生什么误会，把声音压得很低。
沈就没想到她还会有这么直白的问题，神情先是一愣，语气也是不冷不淡。
“你喜欢我吗？”沈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喜欢你？”夏瑜觉得他话里像是在开玩笑，两个人之间完全不了解，又哪来的喜欢之说，但看着沈就垂下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便认真回答。
“不喜欢，”夏瑜边摇头说，“我们两个根本不了解，就像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平日的喜欢爱好。”
“喜欢有那么重要吗？”沈就听完脸色微变，但依旧保持着那副浅笑的神情，他声音很低，像是在低喃。
夏瑜疑问啊了一声，沈就便接着回答她刚才的问题说：“只要是夏家的人，可以是夏一、夏二…也可以是夏瑜。”
夏瑜也听明白了，她对于沈就来说最重要的只是夏家的身份，而至于其他的情感，利益共存间哪还会真情实感。
夏瑜觉得轻松一些，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毫无进退可言。
如果真的同意夏家就会好起来吗？答案是模糊的，沈夏两家联姻以后，夏家的一切都将会被沈家代替，完全成为一个空壳子，这一切只会对沈家有利。
那他又说吃完这顿饭会帮助夏家？难道真的会帮助夏家吗？
沈就心机太深，心思太重，他每件事、每一句话都像是隐在郁深森林处的迷雾，不仅有毒，还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夏瑜根本斗不过沈就，用哪种方法看都是死局，夏家被人设计后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
沈就接着对着陆燃开口：“今天我请两位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
有人进来拿了类似于合同的文件交到了他们手中。
萧嘉荣接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的也是关于人工智能项目开展的计划书。
“人工智能未来一定会是一个热门项目，我知道两位在很早以前就开展了研究，所以我诚挚的邀请两位，加入我们。”
“至于报酬在计划书的最后一条，两位可以看一下。”
陆燃从萧嘉荣手里拿过计划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在看到报酬金额时，震惊不已。
“足足要比夏家开出的条件要高十倍，十倍啊。”
陆燃一辈子也见过这么些钱，拽着萧嘉荣的胳膊便摇了起来。
萧嘉荣表情没有变化，眼神盯着沈就带笑的表情看。
“不止这些，”沈就站起身来，走到他们身侧说，“我们沈家将会为这个项目预投两个亿的资金，彼时将会有全世界最大、最顶尖的研究团队。”
沈就站起身来，似乎遥想到了未来的局面，本就自信的脸上更增添了许多信心。
夏瑜这下子是真的看出来了，沈就这人是要切断夏家所有人的后路，至于后来他口中所说的帮助，只是一个借口。
听完他开出的条件陆燃有些心动，现在他们研究室的条件虽说没那么寒酸，但跟国外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要是真会有那么好的实验条件，相信研究的进程也会比之前更快更多。
但他会同意吗。
陆燃看向萧嘉荣，他沉着脸一言不发，陆燃又推推他，萧嘉荣转而低下了头，缄默着。
“两位可以回去先考虑一下。”沈就见他们两个没有说话又说道。
还能考虑什么。
沈就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们留下考虑的余地，一步又一步的给他们挖坑，甚至在掌握着夏家的生死后，逼着夏瑜做出选择。
萧嘉荣又看向夏瑜，只见她低着头攥着双拳，一举一动间都是落寞。
萧嘉荣有过一瞬间的想放弃，他垂着头不知所以，他了解夏瑜的性子，要是沈就真的能够帮助夏家渡过这次危机，结婚这件事真的很有可能发生，而且在外人看来他们家世条件都很般配……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萧嘉荣又觉得不甘心，他不仅一次面临过这样的抉择——弃权还是继续，上次他因为犹豫错过了选择的机会，导致两人间误会了那么久，自己留守着那份感情独自捱过了五六年。
这次他是真的不想再放弃，无论之后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再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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