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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夏油杰的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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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家的孩子,虽然这样说不太好,虽为同龄却过分令人担忧,平日里便摇摇欲坠的柔弱身体,在知晓其总是莫名入睡的奇异病况后,一种对方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在自己能清楚理解那孩子胸口的诅咒时,抵达了峰值。
最开始只是隐约能够看到一团黑影,随着身体的发育,咒力的增加,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作为“诅咒”的那个存在了。
无论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周身的生物都自以为安全的活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不被看见的存在,和阳光并行的阴影,明明就被这样的危险所包围。不断尝试着去试探,去掌握,去拔除,即便这一行为无法换来任何人的嘉奖。
没有任何人引导,没有任何资源辅助,好像自己孤身与世界对抗,享受着生死一线的极端快感,这是少年愈发膨胀的欲念。
没关系,自己主动选择走上了这条崎岖之路,无需旁者理解,同道之人亦非必需存在。不断历练,不断打磨,为了使所有人都能看见更美好的世界。
可怜之人啊,只消轻轻一触,困扰那孩子多年的病根也随之消除。
本来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的清晨,在楼道里相遇,和互道早安一样平常的,重新生长出来,似乎从未改变的那份“诅咒”。
那孩子毫无知觉的笑着,毒瘤一般的阴影未被真正驱赶,毫无顾忌从她心脏处朝着四肢蔓延,最后于肩颈处凝聚成实体,模仿着人类的模样,模仿着她的神情,咿呀咿呀叫唤着。
七点一刻的早上,赶往学院和公司的人们,幼童、少年、成人、老人,作为活着的生物共同发出的声音已经足够将世界填满,但在此之中混杂着的,不被普通人听见的那噪音般刺耳的声音,是如此清晰的在他们两人之中回响。
有些想法于此开始产生了变化。
只有自己能看见,只有自己能拯救。
在对方搬去京都之后,也不间断的主动保持联系,虽然无法向她解释,但只有自己才能让她安全的活下去,她是无法离开自己主治医师的可怜病患。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两人,一个患有不治之症,一个怀有绝世神药,还有比这更加切合“天命”的故事吗?
所以在自称咒术师的人找上门来,在最初的放松之后,就要失去唯一能拯救那孩子的权利,对于这一可能性的想法立即占据了身体。
夏油君,你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在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国中时老师曾同自己这样进行过谈话,当时是怎样理解的呢?因为自己没有那么从众所以被盯上了?曾经不以为然的那些话语在某一时刻化作达摩克里斯之剑,啊,老师,你没有说错,只是那时我太过弱小,甚至不曾触及这个真相的一角。
羞愤?恼怒?那些自以为是的童话比泡沫更脆弱,不待触碰就已化为尘埃。
自己其实是个性情阴郁的人。这样从未有过的想法在此时浮现出来,而必然会被曾经的自己定义为错误的想法控制了思维,那孩子的存在最终在舌尖打了弯,然后被吞入无人可以窥见的黑暗腹中。
绝对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明知是有时限的,却狡诈的想要再拖延下去。这样小心维护的关系,以同期跟踪着自己看到昏睡过去的那孩子的瞬间,彻底结束了。
“抱歉。”说着违心的话,首先要让你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我找到了让你变得和常人一样的方法。”骗你的,六眼已经看过了,让你彻底摆脱诅咒的秘药是不存在的。
“我在外面的走廊等你。”所以快来吧,这次也要坚定不移的走向我,选择我。
“这都是为了你。”这都是为了我。
“以后请多关照了。”不要离开我。
“学妹。”想要说出口的不是这种无聊的称呼。
我的初恋,我所谓大义的起点,这是关于某个卑劣的男人,将青春期的妄想不断变为现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