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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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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七月中旬,朝歌传来密报。二殿下殷寿身体康复,重新成了质子营主帅,同时也收回了殷郊暂代他的其他职务。而殷郊如今重新变成了质子营的副帅,跟姬发主要负责山宫巡守。但他们手下只有质子营西方阵的质子可调配。
姜文焕、鄂顺、崇应鸾三个人则重新回到朝歌恢复之前的巡城守门。黄王的人手自然也回归了以前的防区。
殷郊现在和姬发带着西方阵的两百质子就直接住在了山宫。美其名曰是让他们更好的完成大王的交代。
朝歌又朝冀州增派了兵马。冀州侯苏护也放出“冀州苏护,永不朝商”的豪言壮语。这下是真的反了。
同时闻太师那边最新战报。袁福通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群可怕的怪物,又将阵线推进了一百里。
密报字数不多,但每一件事都可算得上惊人心魄。崇应彪看完之后整个人都麻了。他现在知道朝歌的二殿下是那个殷纣,而不是自己的义父。他也曾跟寄居在替身身上的义父见过几面。他自然不会觉得殷郊和姬发被针对有什么奇怪的。
殷纣将他们二人跟另外三个质子隔绝,甚至将西方阵的质子全部困在山宫。显然是已经将西岐作为头号防御的对象。这一点倒是让他更为警觉。
闻太师那边的情况的确让人担忧。但崇应彪依旧相信父亲的卦象所示。所以最让他揪心的就是冀州的情况。他现在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苏全孝他父亲已经反了。哥哥明明说他们都做好了准备,苏侯会珍重苏家人的性命,也不希望冀州百姓陷入水火,可他怎么还是这样直白的反了?
伯邑考对此也很迷惑。但那边现在已然是战场。他是可以过去问个究竟,但问到了又如何?他不可能留在那边帮着苏护战斗。毕竟这场战斗只是徒增伤亡。但他又觉得,苏护造反应该是跟九尾没有关系,毕竟有关于九尾现世他们都心知肚明。苏护也是在等待出现一个可以解开九尾封印的人出现。那他就不会因为有人要进入轩辕坟而愤怒。
那到底是什么让苏侯忍无可忍了呢?要知道轩辕坟这件事已经是苏家的逆鳞了。而这一点,伯邑考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夫妻二人还是决定去跟父亲商量一下这些事。这一次自然也邀请了化名为“辛”的殷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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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父亲,见过义父。”伯邑考和崇应彪到了为“辛先生”准备的别院,先给两位父亲行了礼。然后才将密信奉上。
西伯侯让殷寿先看,殷寿快速浏览了一遍有交给老伯侯。他眉宇间都是愁云。原本这句身体就消瘦,这样的表情使得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根本没有以前的英武伟岸。
老伯侯也速速看完。而后将密信焚尽。
四人队殷郊和姬发的现状都不是太担心。只要大王还在,这个殷纣就不可能对姬发和殷郊不利。另外三位质子也不会有危险。显然这个殷纣想要控制那三个人,不管是不是要三大伯侯的支持,但明面上不会伤害是肯定的。
北//*海战事他们多说无益。所以最要紧的事就是冀州。
崇应彪提议:“我想去那边看看。”
如今殷寿已经知道崇应彪也入了仙门修习了仙法。他和伯邑考往返一趟冀州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所以对这个提议也很赞同。老伯侯也觉得可行。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今夜晚间伯邑考就跟崇应彪立刻赶往冀州。至少要知道苏护为什么要反。如果还是因为九尾,那殷寿提议,不如就带着大司命的血过去。反正命运也已经乱了,那就干脆更乱一些吧!
结果没等夫妻二人动身,傍晚十分,还没等用晚膳呢,第二封密信就送到了伯邑考手中。而这封密信正好是来自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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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护的信更为简短。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一定要造反的原因。大王居然下旨要苏护将女儿苏妲己送入朝歌,给二王子殷寿为继室。
崇应彪出离愤怒了。“太过分!苏小妹她才多大年纪?更何况,义父以前说我们这些质子都是他的儿子,而他也的确待我们如同父亲一样照顾。那可是苏全孝的妹妹,那不等于是……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伯邑考倒不觉得意外。他其实在思虑苏护为何造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之所以不敢确信,就是因为殷纣还不是大王,他没有权利让冀州献美女入朝歌。可他跟妲己的姻缘确实也属于天命所定。这一次的命运如何他不清楚,但是在他看过的无数命运里,妲己的确每一次都会入宫,最后都会成为王后,自然也会成为封神之前斩杀的那个妖狐。
“不要生气。这件事咱们得先去问问义父。”
于是二人趁夜去了“辛府”。将冀州造反的原因告诉殷寿之后,殷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苦笑。“看来躲依旧是躲不过的。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看九尾的选择吧。”至于妲己……他也只能希望她有一个好结果。毕竟他的噩梦里,没有看到殷纣和妲己的结局。伯邑考说那两个人都死了,他信。但更具体的他也没有去询问。这一次如何,他就更不知晓了。
对于苏妲己,他是有抵触的。但他抵触的不是早在入朝歌前就已经没有了性命的可怜女孩儿。而是那个跟殷纣彼此利用的九尾妖狐。只是狐妖就是用的妲己的身体,拥有妲己的容貌,他的抵触也只能寄在妲己身上。
崇应彪问:“那不用大司命去了吗?”
殷寿摇头:“不用了。殷纣很快就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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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殷寿所料。九月上旬,正是秋收时节,西岐境内一片繁忙景象,百姓们甚至不知道北崇那边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朝歌来报,二王子殷寿带领质子营所有质子和兵卒前往冀州平叛。随着信报而来的,是朝歌昭告天下苏护谋逆造反的十罪书。所以这一次想隐瞒苏全孝也是不可能了。
苏全孝听到消息之后人都傻了。他急慌慌要出虎威旅去西营找他彪哥。却见崇应彪跟世子已经到了营门口。
见到苏全孝,伯邑考先开了口:“你莫急。你父亲骁勇善战,冀州易守难攻,不会轻易被攻陷。你且在营中不要多想。”
苏全孝跪在地上:“世子!求您让末将回冀州协助父兄!”
崇应彪瞪眼,一把把人给薅了起来:“当初哥哥费劲心里才把你救出来!你以为是为什么?这一场不是早就意料到了吗?苏家能留你一条根在,已经不易。你还想回去?你是让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费吗?!”
苏全孝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是父亲母亲,哥哥和妹妹他们还在危险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活……”
崇应彪声色俱厉:“闭嘴!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想的简单?你父亲把苏家所有的传承都交给了你。他不只是为了留下你这么一条根,他是想让你将苏家的一切都传承下去!莫说你的父母兄妹还没出事呢。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遭遇了不幸。你就更应该把他们的那一份也好好活下去!难道一家人全没了你就觉得对得起他们了?!”
虽然骂的声音大。但崇应彪是真的心疼苏全孝。他等于是看着苏全孝从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儿,长成了如今这比自己都高大的少年郎。他是真心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来看待。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希望哥哥把他救回来。如今这样气急败坏的骂他,也不过是又急又气。
苏全孝当然明白彪哥的意思。可他心里的难受和担忧也改变不了。
来之前,伯邑考告诉过崇应彪,不可以让苏全孝知道他们要去冀州。所以崇应彪守口如瓶,只能把苏全孝拉回营房,然后对他说:“前方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离开虎威旅。这不光是因为你自己。如果被人发现你在西岐,那么我们所有人就都会有灭顶之灾。我也不怕告诉你,如今朝歌城中的二殿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妖术的蛊惑,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跟当初那个教授咱们武艺,给咱们讲道理的主帅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现在不单猜忌姬发,把所有西方阵营的质子都困在了山宫,甚至不许他们会质子营。更是不再信任殷郊,也把殷郊扔在了姬发身边。他连亲儿子和儿媳都不顾了,而且也忌惮西岐,如果发现你在这里,你说西岐还能有好吗?”
苏全孝人都傻了。“主,二殿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你看大王以前不也挺好的,吃了那枚邪丹之后不就变了。二殿下之前重病,后来突然就好了,怎么好的也不清楚。难保不是吃了什么让人中邪的东西。”
苏全孝吸了口凉气:“那他这次攻打冀州……”
“你父亲的战斗力你还不清楚吗?轻易是不会输的。你莫要着急。这次殷郊和姬发都跟着去了。他们总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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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冀州的路上。殷郊一直沉默寡言。姬发知道他的心情,所以也不愿意让他多费心,日常主帅逼着殷郊去做的事,他也不顾主帅责骂,一并上前帮着。
到底是未婚夫妻。殷纣即便看着不顺眼,也暂时拿他们没辙。他很清楚殷郊和姬发不是他现在能杀的人。可他每天看到这俩人都会觉得很碍眼,却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做的跟以前的殷寿极像,没有人能看出马脚。
实际上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了。以前的主帅的确也对殷郊不假辞色。不夸奖不赞扬,甚至殷郊有一点点错事都会先挨一顿鞭子。有什么事情也要让殷郊去身先士卒。但他们到底相处快八年了。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严厉和憎恶的差别?
以前的主帅,让殷郊身先士卒是为了让他在质子中赢得尊重和声望。更是磨练他自身的能力。可如今的主帅,让殷郊做的都是最危险的事,就像是巴不得他死在前面。别说是一起相处近八年的人。就是只相处了两年多的崇应鸾都察觉到了诡异。
冀州造反,北崇承担了极大的压力。崇侯虎不光上书表明忠心,在之前的冀州城下,也已经有近万的崇城兵马在协助作战了。
崇侯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并不慌张。只是他不懂苏护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儿就造反。不过就以他这种儿子说不要就不要的人性,自然也不会明白苏护对儿女的爱护和珍惜。只不过他知道苏护和苏全忠都是极强的人。他不希望崇城战力受损,所以派去的兵马自然也不会尽力。这也是开战两个多月都不能有进展的原因之一。
北崇那边怎么样放一边,质子营这边,身为北方阵千夫长的崇应鸾却十分难受。
他每天都能看到主帅用阴恻恻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冀州没有质子过来,他就要把自己当成冀州的质子祭旗?这不能吧?就算主帅再生气,也不能冒着让北崇全部造反的风险是不是?
但他还是觉得心慌得厉害。那种被视作砧板鱼肉的感觉相当糟糕。再说了,他对亲儿子殷郊都那么狠,对他这个北地质子的头领,那能有多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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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崇应鸾惴惴不安。其他北方阵营的质子也是人人自危。
他们中有人跟苏全孝关系很好。尤其是金葵黄元济和孙子羽。他们三个心里因为两年前苏全孝的死,已经有了怨恨。道如今大王和主帅又逼着苏家造反。这让他们完全没有想要去攻打冀州的心思。苏家已经为了大王的无理要求牺牲了一个苏全孝,凭什么还要让那么大岁数的主帅娶苏妲己?
但他们心里不满也没有用,连把这些郁闷和不解说出口都是不能的。别说他们现在跟着的是不待见他们的崇应鸾。就是彪哥还在,为了不让彪哥难做,他们也不可能开这个口。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真的见到了彪哥。
这天安营扎寨之后。三个人住在一个帐篷里,正在垂头丧气的啃着干饼子。就见眼前一暗,紧跟着面前多了一个人。
三个人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要开展。崇应彪开了口:“是我。别慌!”
脸还是那张脸,三个人立刻就认出来,这不是崇应鸾,而是他们彪哥!三个人想要高呼,但却没敢。于是一个个紧张又兴奋的直搓手。想要上前勾肩搭背,又意识到如今他们彪哥是西岐的世子妃,他们是不能放肆的。于是就更拘谨了。
崇应彪哭笑不得:“都坐下。”说着从麻布袋里拿出了烤鸡和三晚热气腾腾的汤饼。“吃吧。吃完了咱们好说话。”
三个人看直了。金葵没忍住:“彪哥。你这,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崇应彪笑着说:“哥哥给我弄来的仙家宝物。这个口袋里可以放一些吃的东西。”当然也可以放别的。
三人感慨了一番。孙子羽才反应过来:“咱们还是小声些,外面人听到会出事的。”
彪哥又说:“不怕。我用法阵封印了周围的声音。在这里说话外面听不到。”
“???”这句话他们听清楚了,但是又好像完全没懂。
黄元济咽了下口水:“彪,彪哥。你这是会仙法了?”
崇应彪点头:“嗯。跟了一位神仙学了法术。虽然学艺时间不长,但一些手段还是有的。”
三人激动之余又十分羡慕。见彪哥执意让他们吃了东西再说话。三个人坐下来端起碗先把汤饼唏哩呼噜的吃了进去。
西岐的羊肉汤饼好吃得很。这可比他们行军吃的干饼子美味了许多。尤其一人一只烤鸡,那真是啃的满嘴流油。等到吃得都打了嗝儿,三人才停了嘴。
崇应彪看着他们吃饱喝足,这才说:“这次我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也需要你们帮忙。”
以前他们哪里见过彪哥这样“慈眉善目”的看着他们啊。这么一来他们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但如果他们见过崇应彪在岐山小院喂獒犬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彪哥这是在享受投喂的乐趣。跟“慈眉善目”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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