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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

  •   第55章

      两天后,梁大夫死于自家府邸。而且是被巨蛇缠绕脖颈活活勒死,府中仆从还看到了那个小怜惨白着一张脸,七孔流血地站在梁大夫身前。像极了冤魂索命。

      这件事加注在之前“蛇女”出逃的妖异之上,就更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本身朝歌城里还有一些看起来都不像人的家伙让百姓们惊恐。如此一来,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私下里却都在传,就是那些妖人聚集,才让朝歌城多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身为大司命,比干将这件事禀报给帝乙。商王却对此不甚在意。他也不会认为这些“能人”有错。并对比干说:“大司命,你见孤王现在的样子,就不觉得他们已经是大商的肱骨吗?”

      就算早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比干也是愤怒异常:“大王!您不能见私利而忘国害!这些妖人祸害无辜百姓,这是乱国之过啊!”

      商王虽没愤怒,但也没有好脸色。一旁的殷启阴恻恻地看着比干:“王叔。您不会觉得贱民奴隶的命比父王还重要吧?”

      比干怒瞪殷启:“你!简直满口胡言!”

      殷启冷笑:“既然我是满口胡言。王叔以后就不用再说这些话了。别说蛇女的事还不一定是他们所为。就算是又能如何?莫说一个小小缀衣大夫,就是用我这条命换父王千秋万代,何足惜?”

      帝乙听后深感欣慰:“启儿一片孝心!大司命,你且回去吧。这件事孤自有一个交代。”

      商王的交代便是命他加封“上师”的能人异士,去梁大夫家“剿杀”蛇女。

      也不知道这群人哪儿弄来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蛇。周遭的官员府邸算是遭了殃。那些蛇爬的到处都是。直把那些无辜之人也吓得尖叫逃窜。弄得更是怨声载道。

      那些“上师”抓住蛇之后有砍成数段的,还有直接用嘴咬了生吃的。当天那场面所有看过的人都吓得不轻,有一些小孩子甚至哭闹不止,一时间朝歌城东南区域被折腾的乌烟瘴气。

      ————

      在不远处围观的崇应彪虽然没受惊吓,但脑补了一下如果西岐城乱成这样,他就头皮发麻。

      这大商要是不尽快易主,再发展下去真的很难想象。如果这种势头向其他地方蔓延,其后果哪一方都无法承担。

      殷郊如今不用自己去巡城,身为质子旅的主帅,他也暂替了殷寿在朝中的职务。所以今日朝堂上的事他是亲眼所见。如今再看到大王的解决方法,不光头疼,还心累。

      转身看到殷郊眉头紧锁,崇应彪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愁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带着营里的弟兄来安抚民心。”

      殷郊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离开了。

      回到大营,殷郊叫来鄂顺。让他跟自己一起带着南方阵的两个百夫长,再带三十南方阵营的质子跟自己去安抚城中百姓。

      鄂顺也是到了地方才看到这一地鲜血和蛇的残尸有多吓人。

      “抓起来带走不行吗?”虽是这样抱怨着。但鄂顺也很清楚,那些人是故意的。他还不清楚那个所谓的“蛇女”第一次出现是殷郊和姬发连同大司命三人制定的计划。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些妖人的手段骇人。

      昨夜梁大夫被杀这件事跟殷郊和姬发毫无关系。殷郊之所以去找了崇应彪,也是担心这件事是不是跟他们夫妻有关。

      崇应彪一开始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但到底没有发脾气,而是跟他讲道理。告诉他这种事他家哥哥不屑做。更何况那个梁大夫就算该死也没必要是这种死法。所以殷郊可以肯定,这个人的死是殷启想要杀人灭口。至于为什么会是这种死法,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已经有“蛇女”出现在前,连理由都不用再找了。

      鄂顺带着人,又找了一些附近的百姓和官员家的仆从帮忙。有这位南都公子和颜悦色的在一旁跟着他们一起收拾血腥,的确让这些百姓和官员家仆心里踏实了一点。至少他们确认,质子营这些公子跟他们一样,也会为这些东西害怕。但即便害怕,他们也肯帮着大家一起收拾。

      ————

      伯邑考听崇应彪说完今天殷郊的安排。笑着点头:“经历过一些事后,想法的确有些变化了。他找了鄂顺而不是其他人,能少许多麻烦。”

      名义上,南都还是跟太子殷启关系更密切一些。

      姬发跟殷郊关系最好,即便外人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好兄弟。就更不用说东鲁的姜文焕是殷郊的表兄。而北崇跟西岐是姻亲关系。如今看,除了南都之外,其他三方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这其实也是姜文焕和鄂顺的婚事没有告诉其他人的原因。一旦他们的婚事告知天下,殷启就会发现,质子营里四大伯侯的儿子们,已经拧成一股绳了。哪怕崇应鸾不算在内,但崇应彪却是西岐世子妃了。那可是未来的西伯侯夫人。北崇和西岐的关系,至少短时间内不可撼动。

      同样的道理。殷寿不让儿子知道他跟西伯侯早就交谈过婚约一事,除了给他压力,逼迫他成长。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以殷启的为人,他必然会认为两个孩子的结合是自己为了得到西岐的全力支持而使的计谋。如果自己的妻侄再去了南伯侯的儿子,这对他而言着实致命。

      到底那场面的确血腥,崇应彪回忆了一下,也觉得反胃。“难为顺子了。我看着都恶心。”

      “再发展下去,将来更恶心的场面都能看见。”扶着夫人坐到桌边,伯邑考把一封密信递给他。“这是大司命交给我的。你看看。”

      崇应彪吃惊:“你跟大司命也有这种交情?”

      伯邑考点头:“一来大司命同父亲关系不错。我自由随父亲学习占卜时,大司命也曾不吝赐教。再有大司命是站在二殿下这一边的。他身为大司命看到大王和太子搞出这么多事,心里也早就有了决断。”

      这倒是崇应彪没想过的。但随后他就意识到:“所以这次的事,大司命认定是太子做的?”

      “不然他不可能去帮着做出‘蛇女’的假象。”

      崇应彪咋舌:“真是乱得不行。”

      ————

      大司命给伯邑考的密信上,只写了一件事。

      他算出姬发的劫应在一位宫中女官身上。之所以告诉伯邑考,而没有直接告诉殷郊和姬发,是因为这件事避无可避。告诉他们只能徒增担忧,或许会引发更多难以预测的麻烦。而且这件事的事发时间还无法固定。只能笼统的概括在十日内。

      “意思就是就算姬发不进宫,哪怕是让他回西岐,这件事都会发生?”崇应彪对“天命”这种事还不了解。当他看完大司命的密信,非常震惊。

      伯邑考解释:“有些事是命运注定了的。不管之前发生多少改变,到了这个节点就会发生这件事。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是目前大司命写着的避无可避。天道运势不可以逆转,但人的祸福却跟干预。就算是死劫,只要有足够的手段,也能破解。”

      天道运势什么的离着自己太远,但人的福祸却很关键。“那既然可以干预,能够破解,就算不上避无可避了吧?至少对结果来说,是可以规避最坏结局的。不是吗?”

      仔细思考,小彪说的的确有道理。就像九尾现世,这也是避无可避的事。这是天道运势,就如同大商会灭亡一样。但九尾会如何选择,这又是无数种可能。再比如玄鸟陨落,也是一样的天道抉择。但玄鸟与凤凰诞下子嗣,这就是人事,是可以干预的结果。确实如小彪所说,对结果而言,不是无可避。

      再看看自己的死劫。所有命运里,自己都会死于非命。而且一定是尸身完全被破坏。但如今的自己已经超越命数,完全在命运之外。这一次的死劫,自然不会再发生。

      “你说得对。”说完伯邑考拉过崇应彪的手。“虽然父亲说过,不要干涉发儿的决定。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可以不做什么。但不看着一点,我心里不安。”

      崇应彪点头:“我明白。这种感觉我懂。别说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那隐身符咱们现在能用吗?”

      伯邑考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最好不用。现在王宫和太子府里有太多奇人异士。万一有能看破隐身符的,对咱们不利。也会给发儿他们带来麻烦。但我还有别的办法。必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你可以放心。这几天我会跟在发儿身边。但也会回来见你。”

      这种事的确没办法让人安心。但这件事崇应彪不会阻拦。“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得每天出现在人前,不然万一被有心人发现端倪,也不好办。”

      亲了亲善解人意又细心妥帖的夫人,伯邑考心疼的把人拉到身边。“辛苦你还要在人前做出些样子了。”

      跨坐在夫君的腿上,崇应彪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你要做什么,我就同你一起做什么。不管是好是坏是我都愿意!”

      揉捏着心肝的后勃颈把脸按了下来,伯邑考在他的嘴上亲了又亲。“等过了这次劫难。我带你去没去过的地方转转。趁着朝歌还没有真正大乱,咱们也清净一些日子。”

      “朝歌会大乱吗?”原本有些迷乱的眼神在听到这件事后,立刻恢复了清明。

      伯邑考轻叹:“你看看这朝歌的样子,哪里不是祸乱的苗头?而且二殿下要想成为太子,首先就得让太子这边先有所动作。这两兄弟之间的争斗,不可能只是太子出招二殿下拆招。现在殷郊被摆在明面上,你猜太子会不会相信二殿下真的只是养病?”

      崇应彪眉头紧锁:“可是义父不是都少了一魄吗?太子那边有那么多人能看得出来,这总不能一个都不信吧?”

      “少了一魄又不是人不在了。以现在大王的状态。太子必然更加忌惮这个唯一的竞争者。尤其是在他继位遥遥无期的情况下。比起还能出兵打仗,为大王夺取更多宝物的二殿下。已经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在身边的大王,真的会一直宠爱他这位太子吗?就算大王真的满心都是他这个长子,太子也不一定会信。”

      “确实。而且大王如果越来越年轻,太子又没有得到这种好处的话。恐怕他是……”附到夫君耳边,崇应彪用最低的声音说:“最想杀死大王取而代之的人。”

      “取乱之道,无外乎此。”

      ————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崇应彪每天都在朝歌城各处转悠。当然有一多半时间伯邑考也跟他一起。二人会在姬发留在质子营的时候出来。一旦姬发外出,伯邑考就会消失。当然知道这些的,也只有崇应彪自己而已。

      看到大司命密信后的第三天。崇应彪又在一家酒肆楼上看到了尤不良。而今天跟在这位尤公子身边的,不再是美貌女奴,而是换成了几个壮硕的汉子。

      看到崇应彪,尤不良眼神一变。想要上前说点什么,但被他身后的一个仆人拦住了。那仆人也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尤不良倒是没有靠前。只是看着崇应彪,眼神透着一股子愤恨。

      彪哥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手心刺痒。之前那次没能揍他,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亏得慌。他还真有点儿期待着小子犯贱。只要他说一句不好听的,如今的世子妃都能扇得他找不到北。奈何今日的狗东西居然没有靠前,这让他有些不爽。

      很快酒菜摆了上来。看着自己桌上的东西,尤不良一皱眉,他身边的一个壮汉就拉住酒肆的小二,一个巴掌抡了上去。“妈的!竟然敢给我家少爷吃这种东西!你们不想活了!”

      二楼上原本还是有些人的,能在酒肆吃东西的人本就得是城中有些脸面的。看到尤不良,不敢惹的就已经走了。懒得搭理他的就当没看到。现在吵嚷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了过去。

      崇应彪也不例外。他盯着尤不良那边,眼神里带着玩味。他在猜测尤不良身边的壮汉都是什么来头。听说他现在是太子府的常客。虽然没被太子收房,但也的确时常被叫去侍寝。而太子如今身边多了许多美艳的男奴。尤不良这个年纪和模样都不是最出挑的。所以这几个汉子是他找来伺候自己的?

      虽然是用恶意来揣测。但对这种事也不需要往好地方想。当初他以蔑视的言行嘲讽自己的时候,没想到会有如今这个局面吧?

      原本彪哥也没想多管闲事。毕竟能在朝歌城做这样买卖的人家,必然也有靠山。基本上不会被人找茬。但今天尤不良没有管束身边的人,那就不在乎找事儿。既然都不在乎,那他也乐得看个热闹。

      这时候一旁有两位青年准备离开了。没想到那个壮汉殴打小二的时候,把人直接踹到了一位青年身上。

      这下好了,青年连同小二一起滚下了楼梯,而另外一个青年也被撞到了一旁的桌椅上。崇应彪眼看着他倒地的时候后腰咯在了桌角。人当时就白眼一翻,背过气去。

      这下尤不良也站起来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两个青年他自然认识,一个是黄王手下,一个是梅伯的妻侄。虽然对尤不良来说这俩人都不要紧。但是这俩人背后的人却是他不能惹的。

      于是他赶紧站起身。“你们这家店好没道理!怎得殴打贵客!”

      崇应彪翻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你现在要是赶紧给几个人找来巫医,人没事儿了你也不用遭罪。可你要是在这里胡搅蛮缠,那不好意思。刚才这一幕我可都看着了。”

      尤不良看向崇应彪:“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里不是西岐!”

      崇应彪冷笑:“这里也不是尤府!尤公子,你要不自己张罗救人,那接下来发生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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