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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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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歌城。质子营。
今日这场打姬发是下了死手。虽然他最终也没能宰了崇应鸾。但刀锋划过他的肩膀,直接隔开了皮甲,血瞬间就洇了出来。
见姬发是真的要下死手,姜文焕赶紧上去拉人。看着殷郊根本不管的样子,他急的只能喊鄂顺帮忙。
鄂顺也是吓到了,他冲过去抱住姬发就往边上拽。吕公望和辛甲他们几个是边拉架边伸腿踹人。如今崇应鸾不知道什么手段,这么几天身边就跟了两个,成了百夫长的晋许只是其一,还有一个等着把哪个百夫长弄下去自己再上位的陆合。
这俩人身手也算不错。跟在崇应鸾那边也是护得紧。
总算是把俩人给分开了。姜文焕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北方阵的那几个百夫长把崇应鸾拉走去治伤。他没管姬发,直接拉过殷郊就回了营房。
“你怎么不拦着?姬发真要把他给杀了,连主帅都要受到惩罚!你明知道这是北伯侯的‘掌上明珠’,到时候北崇向朝歌施压,你想姬发能好得了吗?!”
殷郊还不言语。他能不知道这些后果吗?可姬发生气,他就要让他满意。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大不了自己陪命。
姜文焕是真的气急了:“你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表哥眼睛都气红了,殷郊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姜文焕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看殷郊的表情依旧不太好。“这也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理由!你要是当时就拿住那盒东西当他的把柄,也不至于被动至此!你烧它做什么!你现在去安抚姬发。最好把他带回府去。”
殷郊点头:“知道了。”
看着殷郊的背影,姜文焕头疼得很。这一个两个的,太不省心。尤其是那个崇应鸾。自打他来了之后就没干过一件好事!本领不行就罢了,不是跟他们一样严苛训练出来的。想要扶持自己的心腹也正常,谁不想身边的人是跟自己一条心。
可在质子营里搞这些下作的阴谋诡计,这就实在难忍了。这件事他虽然不好去跟姑父姑母明说,但他还是觉得要让两位长辈知道。就是不清楚姬发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他愿不愿意,说的法子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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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拉回了二王子府。姬发还任殷郊抓着他的手,没挣开,但也没给他好脸色。
直到殷郊再一次把门拴好,姬发才说:“我知道今天这件事一定会受惩罚。到时候你别跟主帅求情。没宰了他是他运气好。我不后悔!”
殷郊看着他的眼睛:“咱先不提他。给我个答案吧。”
原本气愤的表情瞬间就变得纠结,但也没用太久,姬发揉了揉鼻子:“那个。你不能让我再想想吗?”
没有直接拒绝,这在殷郊心里就已经是答应了。他方才还黯淡的眸色,立刻就放出了光彩。“发发……”
“别这么叫我。太奇怪了!”
“我心里一直这么叫你的。我都跟你坦白了。别让我等太久了吧?”
“那你这也太突然了。我总得想想。”
“你接受考哥和彪子的时候不也挺快的。”
“哪里快了?我纠结了好几天呢!再说了,那是哥哥喜欢,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总不能说跟彪子经常打架,所以我不许哥哥喜欢他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那么没道理。”
“那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喜欢你,是想跟你成亲的那种喜欢。发发,你答应我好不好?”
如此高大威猛的汉子,拉着自己的手用这样轻柔又带着恳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姬发有一点别扭,还觉得诡异,但其实他也想笑的。可是一笑就好像自己答应了一样。自己和殷郊之间跟哥哥和彪子根本不一样。“你是主帅的独子。我倒是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怎么办?”
在考虑这些而不是直接拒绝,那就说明姬发是认真的在考虑跟他的将来。这跟答应了有什么区别?殷郊压抑不住兴奋,赶紧表态:“我知道对我来说这有些难。但我总不能为了所谓子嗣就放弃我爱你啊!”
如此直接的示爱让姬发的脸红了起来。“你你你别这样讲话。我们在说正经事!”
“我也没有不正经。发发,我会去跟父亲和母亲说的。他们就是怪罪我也自己扛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答应我。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这就去跟他们坦白。如果他们同意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
姬发问:“那如果主帅和王妃不答应呢?”
殷郊咬了咬牙:“那我就去求太子,让他去跟大王讲情。也给咱们赐婚!反正对太子而言,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姬发抽回手就给了他肩膀重重一拳:“你要是敢用太子伤害主帅和王妃,那就真的连兄弟都不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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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这个时辰还来求见,莫说殷寿有些纳闷,就是姜王妃也觉得奇怪。
让儿子进来,夫妻二人看着独子行了跪拜大礼,而后伏身在地上不起来。殷寿隐约猜到这小子是要干什么了。难不成是伯邑考要跟崇应彪大婚,这小子受了刺激?可据他所知,殷郊还没对姬发表明过心意。不过想想这几日有他们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难道是有了进展?
就在殷寿思索之际,姜王妃说:“郊儿,起来说话。”
殷郊不肯:“父亲,母亲,儿不孝,但还望父母成全!我……”
殷寿拦了他的话。“什么时候你能担当重任,再说让我们成全的话。殷郊,你如今已经十七了,早已经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年纪。以前不能告诉你的,现在你也该听听了。太子对我的态度你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你行差走错,吃亏就不是你一个人了。你可有想过你所求之事会给他人带来什么结果?”
殷郊抬起头:“父亲……”
“男儿志在四方。你是王孙,是我殷寿的独子。你若只拘泥于小情小爱,将来如何堪当重任?”
听出父亲语气中的拒绝,这原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心中的确十分难过。可是他不可能放弃。“父亲,孩儿从无他求,只想……”
殷寿再一次阻止:“你要想清楚再说话!什么时候你也能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什么时候再来谈你的别无他求!不然你以为自己与其他人有何不同?是王族的身份,还是多年的情谊?你若连自己的将来都没有目标,趁早不要拖累旁人!”
姜王妃叹了口气:“郊儿。听你父亲的话,先回去想想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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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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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期这件事上,伯邑考选择了距离最近的春耕时节。谷雨后十日,是当年大吉的日子。
如今世子府已经修好。其他婚礼事宜也有官员处理。就算只有一月的时间。也足够了。
两日后伯邑考开始恢复协助父亲处理西岐政事。定好的婚期也自然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朝歌。而崇应彪在同一天就拒绝了伯邑考的陪同,自己一个人跑去了西营就职。
西营主将南宫适见到崇应彪,第一件事就是试了他的本领。就算是世子妃,既然要进入西营,那就得有那个本事。更何况他当初也是反对世子娶这位北崇公子的。如果不是天降祥兆,他肯定会直谏到底。所以即便现在大势已定,他依旧要考验一下。
这一试可不得了。上马擅长枪弓射,下马精刀剑近搏。一大早起就跟二十多人轮番比试。崇应彪愣是赢到了最后。
到后来每打败一人,演武场上众军士就会齐声欢呼。直到南宫适抬手,终于没有人再上前。崇应彪才得歇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南宫适是个脾气直率的人。他之前不服崇应彪,除了他是有碍伯侯嫡长子嗣的世子妃,还有就是觉得这一来伯侯就安排他来做千夫长。这实难服众。但现在一看,莫说千夫长,就是自己这个一营主将给他去做也无不可。
见识到了崇应彪的本领。南宫适待他就全是笑脸了。“不愧是二殿下亲自教导!当真是有大本领!”其实想想,能在质子营那样的地方成为千夫长,总不可能真的直因为他是北伯侯的儿子。何况他还是那个不受宠的。
“南将军谬赞。日后还要您多多教导。”
全然不是北崇传来消息里那个不服管教又张狂不羁的样子。又想到有那双生幼子不吉的说法。南将军便对这少年多了几分怜惜。说到底也是信任他们世子的为人,若真是个不堪的,怎能让世子如此倾心。
于是这入营的第一日,崇应彪的千夫长就做的稳牢。而且当日,他就见到了自己的百夫长。额上多了一片红痕的苏全孝。
“彪哥!”看到崇应彪,苏全孝高兴地跑了过去。
而看到苏全孝,崇应彪也很吃惊。他当然知道苏全孝没死,却没想到人已经到了西岐。而且还在西岐大营里。“你怎么在这儿?这脸上是什么东西?”
苏全孝抹了一把额头,笑着说:“我从轩辕坟离开之后,父亲就把我托付给了世子哥哥。之后我就一路到了西岐。是西伯侯收留了我。这额头上的红啊,老伯侯给我揉了一种草药,我也不知是什么。反正弄不掉了。是有点不好看,但也没有很难看。总比没命强。”
说完苏全孝就跪了下来:“彪哥。我知道,世子之所以救我是因为你的情面。我苏家永远感谢你的大恩!”
崇应彪赶紧把他拉起来:“快起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五年朝夕相处,都是自家兄弟。不说那些见外的。你不知道,知道你的死讯,咱北方阵那些人都哭得不行。孙子羽差点哭死过去。你父亲没有给你立坟,回找个之后,殷郊带着大家伙儿在大青山上给你立了个衣冠冢。全营人都记着你呢。都说你是个真汉子!”
苏全孝苦笑:“我这就是个诈死瞒名,苟活一条命罢了。我知道我不知道。我对不住大家的心意。”
“你敢走出这一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为了这种事死才是真正的不值得。哦对了。你现在换名字了没有?”
苏全孝回答:“老伯侯说姓名是父母所赐,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就不用改名字了。这天下间同名同姓者多不胜举。反正朝歌也没人会来西岐查一个冀州人。”
崇应彪点头。“那朝歌来人的时候你要小心。我和哥哥大婚前,殷郊和姬发他们会提前过来。别人都还好,都是自家兄弟。独那个崇应鸾一定要小心。何况你还活着这件事最好是不让质子营任何以一个人知道。”
“我到时候在营里同大家一起吃喜酒就好了。反正修世子府的时候我也出了点力气,算是给你添过喜了。”
崇应彪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咱们兄弟日后在西岐就好好活着。”
苏全孝点头:“嗯!父亲说找机会把母亲和妹妹也送到西岐。到时候即便朝歌发兵,苏家也不至于全部丧命。”说到这里,他又伤感了起来。毕竟还有父兄的性命,他怎能不担心。
崇应彪也跟着叹息:“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吧。”既然哥哥说义父最后会赢,那等到他成了大王,就不会去找冀州的麻烦了。那样的话,苏家的危机也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