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Chapter 111 ...
-
江宁疏闻言，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是她女儿？”
“确实有传言说，当年白晴怀孕后，生的是个女儿，但是按时间推算，她现在已经有26岁了，”江宁疏怀疑地看向她，“可你……你今年满十岁了吗？”
魏同没忍住，急急开口：“什么满十岁，我们老大……”
白青雪抬手，打断了他：“魏同，我自己说吧。”
“既然要合作，那我也不会有所隐瞒，”白青雪看向江宁疏，道，“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代号，所以我相信你。”
江宁疏微微一僵，偏过头去，见肖澈没太大反应，才回道：“是嘛，看来闯到排行榜第一还是有点用处的。”
白青雪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他们就近找了个路边上的长椅坐下，白青雪收回了水晶球，把它放在膝盖上。
从前的回忆像电影倒带般一帧帧闪过，回想起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白晴能生下白青雪，属实是一件艰难的事。
她要一边进行游戏，还要护着肚子里的宝宝。
白青雪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谁。
也许是死了吧，不然白晴也不会这么惨，好几次都差点流产，就连生她时都没人在身旁，只能靠自己和道具解决。
据母亲说，她生下她的时候，是在一个悬崖壁上。
那天过一个有点玄幻元素的副本，白晴突然感觉到肚子的动静时，正在躲避长得像貔貅的守宝怪物。
她冷汗直流，一咬牙连用了两个S级的道具。
一个用来彻底甩开怪物，一个在悬崖峭壁上凭空造出了一个洞，让她暂时栖身。
白青雪就是在怪物的嘶吼声中诞生的。
母亲说，生下她的那一刻，她几乎要虚脱得直接晕过去，但强撑住了。
崖洞外，对面的山上未化的雪隐隐泛青，红日一跃而出，照得山下的平林一片灿金，耀眼，璀璨，像希望。
于是她就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叫做“白初景”。
初景，朝旭也。
是个很中性的名字。
白晴不想让她被卷入游戏，一出副本就找了个阿婆带她。除了每个月给阿婆打钱以外，她甚至不敢和初景有联系。
但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
也许在游戏里出生的孩子，注定是要与游戏产生瓜葛的。
白青雪才刚到会跑步的年纪，就在给摇摇车投币时被带入了游戏。
她进的第一个副本，就是以幼儿园为背景的。
这个幼儿园和她就读的月亮幼儿园很像。
只是这里没有总是甜甜笑着的章章老师，没有会陪她玩的照月和羽羲，也没有每天傍晚陪她，等阿婆来接的保安叔叔。
这里的滑梯是惨败的，这里的秋千是快要断掉的，不认识的老师们全都皮肤青白，脸上挂着大大的、奇怪的笑。
她所谓的同学都是些大人，头上顶着奇怪的方块，上面写了字。她聪明，识字很早，能看出那些都是些名字。
是这些大人们的名字吗？
那些大人警惕地看着她。
站在她边上的女人小声嘀咕着：“这小孩是关键N/PC吧？”
“肯定是啊，不然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儿，”女人的同伴回答，“看她长得，现实中这么好看的小孩可少见了，也就游戏N/PC会做成这样。”
他们说的，白青雪听不懂。
什么“N/PC”，什么游戏。
是像章章老师带他们玩的，老鹰捉小鸡那样的游戏吗？
她看见有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简单的黑衬衫白西裤，抱手靠在角落的墙上。
隔的太远，白青雪看不清她头顶上的名字。
但她真好看。白青雪想。
她还从来没见过，能把黑色细框的方眼镜戴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听见白青雪这边的动静，她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
白青雪感觉到，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收了回去。
很快一个头戴黄帽的中年男人进了教室，他和那些老师一样，脸色青白，古怪地笑：“亲爱的小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僵直的，奇怪的声音。
好难听，她不喜欢。他们月亮幼儿园的园长叔叔，才不是这样子的呢。
园长说了一通话，最后道：“现在，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让叔叔认识一下你们。”
从左到右，白青雪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介绍的，就是她刚才看到的漂亮女人。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叫白晴。”
唔，居然和她是同一个姓，真好啊。
终于轮到她了，她用脆生生的嗓音说道：“我叫白初景，今年四岁啦！”
那个叫白晴的女人猛然转过头，不顾边上幼师说的“不可以乱跑”，拨开一众玩家跑过去。
小姑娘有着和她相似的五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她用那双眼睛疑惑地看着她。白晴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她怔愣地看着白青雪，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一刻白晴觉得，又不幸，又幸运。
不幸的是，初景还是被卷入了这个该死的游戏。
幸运的是，女儿第一个进的副本就有她在，且这个副本的难度不高。
要加快毁灭游戏的进程了。白晴想。
她不想让初景在这样的地方，待太久。
她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稳当地读上小学初中，考个好点的高中大学，出来过上只有现实世界才有的安稳日子。
她不用太有建树，平平安安就好。
从这天起，白青雪便一直跟在白晴身边，白晴对她放纵又严厉，看她时的目光有时慈爱，有时怀念。
她小时候分不清，只觉得温柔，大一些才感觉到，白晴也许是在通过自己怀念父亲吧。
白青雪十二岁那一年，正式加入了玫瑰帮，成为了玫瑰帮年纪最小的成员。
白晴一开始不同意她加入，但其他的核心成员都投了赞成票，她自己也很执着，这才加入。
她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从小就在生死边缘拉扯，掌握的知识，和打斗的本事都丝毫不逊色于其他的成员。
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不爱笑，总是冷冷的，看人的目光冷静平淡。
她天生就有白化病，只是在白晴的帮助下，与游戏做了交易，让她只有白化病的外貌，而不用受到其他的困扰。
其实白晴本来想连她的外貌也一起改变的，但游戏不允许，便保留下来了。
顶着一头白发的冷美人，又是创始人的孩子，哪怕年纪不大，也不会让人想要亲近。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叫许照月的女孩子。
她和白青雪一般大，她们有缘分，在现实世界里，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她的同学。
许照月留着黑色的短发，很爱笑，笑起来总让人想起明媚的向日葵。
白青雪时常会想，她两名字弄反了吧，许照月才该是“朝旭”呢。
许照月总爱和她待在一起，说她漂亮，说她是她在游戏里最亲近的人，这是白青雪在游戏里仅存的一点乐趣。
许照月曾提出过要加入玫瑰帮。
她沉默了一会儿，和许照月说，她不符合玫瑰帮的标准。
也就是这一刻，她知道为什么当初白晴不支持她加入玫瑰帮了。
因为在意，因为不舍得。
玫瑰帮再怎么说，也是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组织。
白青雪加入玫瑰帮后，离得近了，哪怕成员在谋划“毁灭游戏”的计划时特意避着她，她也慢慢觉察到了不对劲。
十八岁那一年，白青雪开始花时间调查，发现了由白晴主导着的计划。
白晴在觉察到这一点以后，也会或多或少地把一些任务分配给她，但始终都不是什么核心任务。
她猜想，也许是因为害怕吧。想着万一计划失败，自己接触不深，还有逃脱的一线生机。
那一年，白晴已经通过了游戏的考验，杀过重重关卡，成为了非先天性系统的一员。
那一年对于非先天性系统的要求还没有那么多，不需要消除记忆，也不会被游戏时时刻刻监视，他们有着相对广泛的自由。
白晴就是凭借着这点自由，以系统和玩家两个身份，在控制区和副本间往返。
她用系统的身份搜集可能成为游戏弱点的东西，再借着去副本历练的机会验证，验证后不论有没有成果，都会回到玫瑰帮和成员进行交流。
这么做的人，并不止她一个人。
玫瑰帮聚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有一部分和白晴一样成为系统，还有一部分则是一直保持了玩家的身份，用大量时间在副本里找Bug。
那几年里，玫瑰帮的计划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就。
这是所有人努力了几十年的成果。
因为白晴的刻意，白青雪对此接触不深，不清楚这个“成就”里包含了什么，但从那段时间白晴轻松的样子上判断，这份成就应该还不小。
在白青雪二十四岁那一年，游戏里新来了一个非先天性系统，代号为008。
游戏里，先天性系统和非先天性系统的代号，是分开来的。
那时候，先天性系统的代号是不会变的，而非先天性系统的代号则会随着排名的改变而改变。
据白晴说，这个系统来游戏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向游戏申请了修改她自己的时间流速的特权，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刷了三千多个副本，破了游戏的记录。
这真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目。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个非先天性系统，今年才十六岁。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直接通过系统的测试，不用像母亲一样经历那些奇怪的试验吧。
她是个很有天分的人，白晴曾经和她说过，要是早两年，她一定会把这个小姑娘招进来。
当时，白青雪听了这话，短暂一愣：“为什么是早两年？”
“因为我们准备开始了，就在这几天。”
“是……‘红湖计划’？”白青雪问道。
白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是。”
白青雪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Chapter 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