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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真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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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鹿看到梁祝的表情已经回归平淡,主动放开她:“你说。”
像是被等待审判一样,看着那双带笑的双眸,她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起来,似乎猜到她要问自己什么事情。
不过,梁祝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看着她身上的睡衣问:“还能恢复吗?”
听到这话,神鹿面色一窘,明知道隔着睡衣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有些不自然地想躲:“能,还能恢复……”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每天都会给我打针,保持这样的形态……”
这样的特征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证明她是一只动物的事实,时刻提醒着她,提醒她不要跑,不要无所顾忌。
然而回答完之后,见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出神地盯着她的睡衣。
“梁祝?”她轻声叫了一下。
“嗯?”梁祝赶忙回神,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时间有点晚了,你先去洗漱,有些事等会再说。”
神鹿犹豫地点点头:“好。”
……
一切准备好之后,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两人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我问你件事,”梁祝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薄被之下,她的手被神鹿握着,“你要跟我说实话。”
知道她要问什么,半晌,神鹿才含糊地“嗯”了一声。
梁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顾长风有没有找过你?”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看不见的地方,交缠的双手,其中一只失去力量,无所适从地想要躲开,但下一刻,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扣在床上。
湿热的掌心贴在一起,十指相扣,昏暗的光线下,她们默不作声地望着彼此,感受着安静的环境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梁祝垂眸等待结果,两人的手却纠缠得越来越紧,她不敢看神鹿的眼睛,害怕自己会率先放弃。
挣扎良久,神鹿终于泄气,她淡淡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疑惑:“顾长风是谁?”
那只抓着她的手突然松开,下一秒,神鹿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梁祝,看着她睫毛微颤,像是花瓣上受惊的蝴蝶,肉眼可见变得慌张。
“是那天叫你上楼的男人吗?”
神鹿的声音也冷下去,语气中仿佛掺了冰:“他没找过我,那天他想对你做什么?”
“你没告诉我。”
梁祝这段时间变得很奇怪,但是她却什么都不对自己说。
神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见顾长风没有找过她,梁祝彻底放下心来:“已经解决了,如果以后他找你,不管什么事都不要答应。”
说完,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知道神鹿强硬的态度不是对自己,但是被这样冰冷的视线盯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神鹿想起欧阳流丹曾经嘱咐自己的话,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还有——”
可是梁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神鹿就已经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想要推开她,可是被人捏住下颌,神鹿吻得又急且毫无章法,似乎只是单纯的发泄,又像是在做着什么标记。
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挣扎声,被一道温软的力气推着胸膛,神鹿才恢复理智,看着那双被自己蹂躏的唇已经变得嫣红,梁祝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她的心脏好像被攥了一下,顿时有些懊悔,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吻着梁祝的唇角:“别跟他走。”
“我把钱都给你。”
“你别嫌弃我。”
梁祝皱眉看着神鹿,她不知道这件事会让她反应这么大,但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此刻眼前的人就像那天跟她说不想训练一样,孩子气地看着她,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会保护你。”神鹿固执地说。
梁祝看着她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她抬起手摸着神鹿一侧的短发:“想要保护我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需要变强。
神鹿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认真:“我知道。”
“知道就好好躺着,”梁祝一只手推了一下神鹿放在自己身侧的手,没推动,“你这样撑着不累吗?”
神鹿的小表情直接蔫了,她不乐意地抿嘴,被人点破,颇有些无地自容地倒在梁祝身侧,明明比人家还要高,却贪恋地依偎在她怀里。
接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把头埋进被子中,梁祝不明所以,结果等里面的头冒出来的时候……
神鹿变回去了。。。
梁祝:“……”
感受着神鹿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手心里蹭着,一副撒娇的样子。
梁祝:“。”
她心跳逐渐加快。
一时间不知所措。
身体也僵硬地不敢动。
她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神鹿就……
“别走。”
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钻进她的怀里,梁祝顺势双手抱着神鹿的脖子。
她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身上的白鹿,闭着眼睛往她怀里蹭,唇角也不自觉勾起。
梁祝忍不住摸了摸神鹿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神鹿身上的伤已经恢复,毛发又软又亮,手感极好。
梁祝一开始只是摸着她的头,可是神鹿都躺在她怀里了,一点防备都没有,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怪自己了。
接着她的手开始不老实,缓缓往下移,去摸人家身上的毛。
猝不及防间,一个浅浅的吻落在神鹿的耳朵上,梁祝感觉怀里的动物身体一僵,不自然地动了动。
耳朵是动物的敏感之处,可是神鹿却被梁祝一点点亲着,那双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脖子上……甚至“罪魁祸首”亲完之后,还在自己耳边无情调侃:“这么敏感啊。”
神鹿突然有些后悔了,梁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以前她撸别的动物不都是摸头的嘛,怎么还会摸人家的肚子……
下一秒,梁祝掀开被子,将两人彻底蒙起来。
……
今晚想说的事也没有说完,无奈终止,第二天梁祝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
她看着神鹿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是一件高领毛衣,想起昨晚的事,她突然掀开被子跑到卫生间,看到脖子上的红痕,下意识叫出声:“神鹿,你——”
可惜,罪魁祸首不在这,她只能自己先气一会。
*
临近春节,天气却暖和起来,今天她只穿了这件神鹿“特意”为她准备的高领毛衣,一进操场就下意识搜寻熟悉的身影,不出意外,在往常的地方发现了神鹿。
而这次,在她身边,看到了人鱼的身影,不止是他,还有姜鹰、小灰以及一些不认识的人。
她从那些陌生人身上也感受到了不平常的气息,想必他们应该也是由动物变成的人。
某人看到她时,本来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突然变得……如果她没看错,应该是害羞。
梁祝没有躲开,而是主动对着神鹿笑了笑。
今天测试速度,每个人站在一条跑道上,正在做准备活动。
梁祝特意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不让自己那么显眼,可是不知怎的,人鱼突然转身,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她的目光。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像是粘在她身上,令人非常不爽,她还记得自己被人鱼卸了手腕的感觉,而站在人鱼身边的那些人也同样转过头来望着她,目光并没有多礼貌,反而像是阴暗下水道里的油水,粘稠又恶心。
恍惚间,刺耳的哨声响起,在所有人应声跑出去之时,不过几秒,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冲出去几百米,如今神鹿的速度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人鱼的速度与她不相上下,姜鹰紧随其后,小灰和那群陌生人跟在后面。
等他们起跑之后,人群散开,梁祝也走到跑道旁去看。
然而,心中默数不过15秒,她感觉身前一阵风吹过,快到看不清的身影已经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15秒……
所以,他们到底在跑多少米?
100米可以冲,但是哪有一上来就冲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神鹿在自己面前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能够看清她身影的时候,定格在了50秒……
人鱼和神鹿同时到达终点。
没有分出胜负。
她看着呼哧呼哧往外喘气的人鱼,唇色苍白,齿尖微露,所有的力气都已被耗尽,双手撑着膝盖,不顾形象地在活动自己的双腿,他这个时候看上去很虚弱……
如果……
“梁祝。”
梁祝心脏一颤,猛地被吓了一跳,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欧阳流丹。
“欧阳姐姐。”她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欧阳流丹提醒她:“收敛一点,你刚刚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梁祝一愣,这么明显吗?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所以姐姐过来做什么?”
两人站在终点处,离那人刚跑完步的人不远,这个距离他们几乎能够听到她们的对话。
“不要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欧阳流丹只对她说了这一句话。
梁祝站在原地,看着欧阳流丹远去的背影,她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欧阳流丹对她已经言尽于此,或许是她对于神鹿的怜悯,或许她一直把神鹿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她没有能力,已经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
虽然这次跑步没有分出胜负,但几天之后的比赛一定会分出胜负,不止梁祝,顾林下、欧阳流丹、卫忘恩以及开元其他的人都期待这场比赛的到来。
……
晚上。
神鹿刚洗完澡,就听到了敲门声,赶忙屁颠屁颠地去开门,结果梁祝一走进来,她就迫不及待抱住她。
梁祝忍俊不禁,自从她变回去之后,好像更加主动了,她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我们先说正事。”
神鹿追上去,又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你说。”
梁祝无奈:“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昨天的效果在她身上简直立竿见影。
她连她本来的样子都不嫌弃,更不用说变成人以后的模样。
神鹿半晌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吻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小声道:“那个电影……”
梁祝脑海中还在思索哪个电影,两人好像从未一起看过——等等——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被身后的人紧紧抱着,好像掉入热气腾腾的温泉,水蒸气氤氲,她的脸也开始发烫。
她覆上神鹿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明知故问:“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她再次从神鹿怀里挣扎出来,在对方幽怨又委屈的眼神中,她看着神鹿的睡衣,温声安抚:“你现在决定让我看了吗,等我们把现在的事情解决了好不好?”
“不过,”她故意道,“你最好先自己反思一下之前在出租屋是怎么对我的。”
出租屋的事情过去好久了,那是两人为数不多闹别扭特别严重的一次,被她这样一说,神鹿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之前所有蓄起来的勇气全部消失不见,她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让你看了吗……”
是啊,昨晚她都主动变回去了。
梁祝怜惜地摸了摸神鹿的头,拉着她的手腕来到床边,温柔道:“我们先说正事。”
神鹿不看她,此时全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有些不想再忍了,她低头玩着梁祝的头发:“你说。”
梁祝语气严肃了一点:“看着我。”
可是,梁祝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神鹿听到她的命令,不自觉抬起头看着她。
“真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梁祝启唇一字一句说道,“比赛的时候,请帮我好好教训他。”
“人鱼在替顾长风办事,想必顾长风一定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或许是解决身份证的问题,或许是钱的问题,在人类社会,这是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能做,但是如果他赢了你,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她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神鹿的手指微蜷,敛眉,对着她摇摇头:“没有。”
梁祝细细观察着神鹿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昨晚她说的话她不信,不过,她是不打算告诉自己,顾长风找过她的事了。
“没关系,”她不想逼她,梁祝最懂顺毛捋,“我还有一件事。”
神鹿:“你说。”
梁祝:“和人鱼战斗的时候可以帮忙观察一下他的弱点吗?”
“上午最后一场他和姜鹰比赛,能不能请姜鹰帮忙拖一下时间。”
神鹿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没有问,直接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梁祝看着自己的头发在神鹿手指上一点点缠绕,声音软软道,“希望神鹿也能帮帮我。”
神鹿这下来精神了:“那要怎么报答我?”
梁祝:“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神鹿立刻认错:“我胡说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梁祝将发丝从神鹿指尖抽回,发尾带着还未散去的温热,她靠近神鹿,声音温软,又带着勾人的尾调:“只亲头发怎么够呢。”
神鹿的眼睛微微放大,有些结巴道:“那、那晚……”你没有睡。
她的脸顿时有些发烫,小心思被发现了。
梁祝没有回答,看到对方的反应很满意,她隔着睡衣在神鹿胸膛处吻了一下,柔软的毛发与红唇接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抚平了,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灼热的呼吸声:“其实,你还可以吻其它任何地方。”
梁祝的话丝丝缕缕将神鹿的整颗心缠绕,她的脸更红了,但也只能僵直地坐着,喉咙滚了滚,感受着怀里热烘烘的怀抱。
梁祝说:“就像那部电影里一样。”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难忘的体验,而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等我们离开开元。”
以前她没有安全感,害怕神鹿会走,希望借此留下她,才会那么着急,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贪心了,想要更多,想要一个只属于两人之间的美好回忆。
她抬起头看着神鹿:“那现在可以帮我的忙了吗?”
神鹿受宠若惊,她第一次知道梁祝原来是这样想的,有些不知所措地点头:“嗯。”
梁祝:“中午姜鹰拖到比赛结束之后,你可以帮我去看看人鱼会去哪里吗?我怕自己跟踪他会被发现,如果他去二号实验楼,你跟去看看,但是如果去别的地方,你就回来。”
她害怕神鹿也会像她那天一样,看到顾长风走私的事情。
神鹿听了她的话,犹豫道:“你是想知道他注射药剂的时间吗?”
梁祝有些惊讶:“你知道?”
神鹿点点头,她来这里很久了,知道人鱼是什么样的性格,顾林下绝不会放任这么危险的动物待在开元,肯定有制衡他的手段:“大致能够猜出来。”
梁祝也没瞒着她:“是,我想要知道药剂失效的时间。”
神鹿有些好奇:“那为什么他去其它地方不要我跟着,万一他去其他地方打呢?”
梁祝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开元到处都是监控,会被发现,但是你回二号实验楼很正常……”
说到一半她再次顿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是啊,开元到处都是监控……
……
时间过得异常快,比赛于三天后进行,比赛完一周之后开元放假,今年已经进入倒计时,该发生的新闻大事也逐渐沉寂,网上一片喜气洋洋,全是新年的消息。
可这也同样是对梁祝的倒计时,她等待小灰最后的反馈结果。
而再次在操场见到小灰,她带来了确切的消息:“消失的动物越来越多,它们告诉我,开元每天拉出的车也在增多。”
梁祝沉默地听着,罕见没有说话。
小灰观察着她的表情:“姐姐,你不打算告诉神鹿吗,她现在这么厉害,我们一定可以救出它们。”
她知道神鹿留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同类,只要神鹿在,胜算会大很多。
梁祝更加沉默了,她突然想起顾林下在一号实验楼说的那句话:早晚是死,何必如此痛苦地活着。
但前提是它们想活,如果顾林下罔顾动物们的意愿,那她就做错了。
她没有资格剥夺世界上任何动物的生命。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是因为病痛折磨而寻求一死?”
可是有一天,曾经顾林下的话正中她的眉心。
梁祝的这些话听在小灰耳中依旧是质问,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把她问住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顾林下曾经对梁祝说过,那时梁祝据理力争,觉得她不该擅自结束动物的生命,可是现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却成了梁祝自己。
她都拿出这么有力的证据了,梁祝还是不信,她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了。
可是梁祝却说:“她那么聪明,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让你发现的?”
小灰神情一愣,震惊地看着梁祝,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她聪明、敏感、多疑,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随和……10岁父母双亡,无亲无故,11岁成为顾长风收养的妹妹,14岁考上大学,18岁创办开元,28岁将开元打造成国民品牌……”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梁祝脑海中突然想起顾林下打电话开除那几个在食堂议论的员工,冷漠,果决,不容置喙,眼里容不得沙子。
顾长风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她是怎么让他收养自己的。
想起曾经暴雨中被顾林下突然丢在车里的那块怀表,那是肇事者的遗物……
可是现在那条新闻已经查不到了,淹没在茫茫信息海洋里,被人刻意隐去。
所以,按照顾林下那样的人,怎么能让她发现那么多线索。
她想让她来开元,那么就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来;想要抓人鱼,那么就提出他拒绝不了的条件;想要从她嘴里套出那个梦,就在她最放松的时候催眠她;想要让她注射人鱼之血,也会让她主动提出来……
因为她的身体,早就注定了她会来到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顾林下在指引着她。
她回忆从见蓝霜的第一面开始,自己与她经历过的所有事情,试图寻找她“指引”过她的话,过去种种,全部回忆起来,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又或者是巧合?
“小灰,我先回去好好想想,”她需要梳理一下,“可以请你再帮我一件事吗?”
小灰皱眉,觉得她在用缓兵之计,但还是答应了:“你说。”
梁祝抬头往最高的那栋楼看去,一号实验楼屹立在所有楼栋之间最为突出,她看着那栋楼顶部,在晨起的阳光下形成一团光晕,看不清上面的状况,如果她猜对了,那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可以请麻雀帮我上去看看,屋顶上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
小灰手脚发凉:“摄像头?”
梁祝点点头,看着远处平整的墙面:“对,隐藏的摄像头。”
她给小灰介绍了一下可能的几种情况。
临走时,小灰问她:“你会告诉神鹿的,对吗?”
想要救那些动物,需要神鹿。
可是她却转头看小灰,早晨的凉风吹着她额头两侧的碎发,像是枝头乱舞的蝴蝶:“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摄像头,那么,告诉她和不告诉她结果一样。”
“一样?”小灰皱眉。
梁祝说话越来越没头没尾了。
“我先走了,如果看到,请告诉我。”
……
回去的路上,梁祝终于走不下去,撑着身体扶在路边一棵树上,她往外大口大口喘着气,那天刻意露在口袋外面的工作牌……
“梁祝?”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被打断,她猛然回头,看到顾林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她四肢发凉,组长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如临大敌般看着顾林下,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顾林下不明所以,看着她脸色苍白,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可是她偏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梁祝身边:“怎么了?”
她看着梁祝穿着一身运动服,转身又看了一眼操场那边:“是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顾林下接连问了两遍,梁祝才从惊恐中回神,她看着眼前的人温和的表情,对她如此“关心”,只觉得遍体生寒,那一刻她很想问问,事实真的和小灰说的一样吗?
可是,想到顾林下曾经在一号楼实验楼假扮组长,来到二号实验楼以后让她放松警惕对她催眠,注射人鱼之血,与兽同笼……她对她的态度就是一个人对一件特别珍视的玩物,表面上总是温声细语,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会毫不犹豫舍弃。
“没事,”梁祝站定,“就是在思考事情的时候被突然吓了一跳。”
“组长,我先回去了。”
顾林下笑着看她,声音一如既往:“嗯,回去吧。”
……
比赛那天很快到来,这次连同办公区的人都被允许来观看,不知道为什么,梁祝总感觉顾林下破罐子破摔,像暴风雨前夜,像末日来临的狂欢。
早上一进操场,她就看到了姜同语和卫忘恩,主动走过去坐到两人身边。
两边都是安静等待开场的工作人员,这里说话不便:“聊聊?”
许久不见,卫忘恩看着梁祝,脸上也不再挂着明媚的笑,更像是强颜欢笑,即使穿了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却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三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梁祝也没过分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姜医生,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姜同语好奇地看着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梁祝记得自己在一号实验楼的时候随口问过顾林下,当时她是这么回答的:“一楼主要存放各种药剂,除了我们部门办公室,还有实验器材仓库、监控室和广播室等,所以一楼基本上是没人的……”
监控室。
梁祝看着姜同语,用只有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想请姜医生帮忙看看,当时组长的工作牌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