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成风夜行

198、新工作（4）

　　梁祝不可置信道：“你和顾林下是远房亲戚？”

　　“嗯，”蓝霜说，“所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吗？”

　　蓝霜毕业于江海职业学院，后来专升本去了外省学管理，回来之后就托了八百年不联系的姐姐，把自己塞到了开元。

　　梁祝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怪不得蓝霜带着些研究员的气质，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两人也不便闲聊，蓝霜继续给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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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间实验室关着的是各类品种的猫。

　　这个房间相对第一间来说更加自由，房间两边分布着各种猫爬架，猫抓板，透明管道依托于墙面围满了整个房间，各自的小房间反而放在中间，唯一与上一间相同的是，依旧有一间隔开的实验室。

　　负责喂食与打扫的工作人员尽心尽力，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味，各品种的猫不分种类，混在一起也能和谐相处。

　　俨然一个猫咪乐园。

　　她从未想到是这样一副场景，毕竟之前那辆车让她对开元的印象先入为主，所以她以为关动物的实验室是一个个冰冷的笼子，那些动物就在旁边亲眼看着同伴被开膛破肚，被注射药物，垂死挣扎……

　　“看来它们也害怕你，”蓝霜看着那些躲进去的猫说，“不过后面就没关系了，都是猛兽。”

　　梁祝：“……”
　　她的身体有些地僵直地问：“不会有老虎吧？”

　　蓝霜干笑两声，并不知道她之前的遭遇：“不要怕，它们都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

　　梁祝汗颜：“……好。”

　　怕那些猫应激，两人就没有再进去，蓝霜站在门口给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便准备去下一间，梁祝也跟着转身出去。

　　“喵，喵~”
　　“等等。”
　　梁祝脑海中自动翻译出猫的叫声。

　　她好奇转头去看。

　　一只长毛三花从一间猫屋中走出来，它看着她，不是看蓝霜，也不是看别处，就是在看着她。

　　三花扬起长长的尾巴，一双圆溜溜的棕色眼睛如宝石般闪耀，在走过来的途中，它跑得甚至有些急切，但仍然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小碎步交叉，优雅且礼貌，如穿着晚礼服走来的公主。

　　“这只猫好熟悉……”梁祝喃喃道。

　　“你可能在‘深渊’挑战赛决赛上见过它，”蓝霜说，“也是我选的……”

　　在蓝霜的引导之下，久远的记忆渐渐袭来，那只曾经出现在大屏幕上脏兮兮的猫与眼前几乎改头换面的三花的身影一点点重合，那是她们组回答对的第一个问题，那时候的三花站在枯枝败叶中一脸警惕地望向四周虎视眈眈的猫群，神鹿当时选择的答案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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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
　　三花的叫声把梁祝唤醒，她赶忙正了正情绪，本来有些发苦的表情在听到猫的叫声时，又添了一丝心疼。

　　她弯了弯唇角，三花在和自己打招呼，她也连忙回道：“那个……你好啊。”

　　这只猫很干净，三种颜色无任何杂质地在脸部交错，顺着后脑一直延伸至整个背部，无意间露出来的爪子也是粉粉嫩嫩的，叫声清脆温柔，俨然一个美丽可爱干净的女孩子。

　　可是，三花在走近梁祝的时候，脚步明显一滞，梁祝以为它害怕了，赶忙退后几步蹲下来，以示诚意。

　　三花本来就是要过来的，它停了几秒之后，感受到梁祝的善意，开始一小步，一小步走过来。

　　柔软的毛发轻轻蹭着梁祝的小腿，扬起的尾巴尖勾在她的小腿上不肯离开。

　　“喵，喵~”
　　“你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梁祝面色一凝，低头去看它。
　　“熟悉的味道？”

　　三花：“是我主人的味道。”

　　梁祝心中讶然，主人的味道？

　　她没养过猫，那么是林昭、沈釉白还是尹苏？
　　或者是神鹿、欧阳流丹、蓝霜还是姜同语？

　　除了在地铁上，她今天只记得这些人。

　　她下意识看了蓝霜一眼，结果，她亲爱的组长已经戴上“深渊”在旁边拧眉听着了。

　　梁祝：“……”

　　蓝霜正盯着一人一猫表情认真，察觉到她的目光，随即催促道：“愣着做什么，你快问啊，急死我了，她主人到底是谁。”

　　梁祝：“……”
　　她叹了口气，无奈朝三花问：“你知道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吗？”

　　三花：“不知道。”

　　三花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江海本地人，不然一只猫怎么可能从外省跑到这里来。

　　如果是本地人的话，那蓝霜和姜同语倒是有可能，首先排除蓝霜，其次——

　　她转头看向组长，见人已经去旁边的实验室打电话了：“喂，姜医生，有空吗，这里有一只……”

　　梁祝：“……”

　　简单交谈过后，蓝霜蔫儿蔫儿地挂了电话，朝她摇头：“不是。”

　　梁祝：“……好。”
　　沉默半晌，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对着三花说：“如果现在有你主人的照片，你能认出来吗？”

　　三花：“能。”

　　这就好办了，梁祝也不想费脑子，她直接从排除开始，先把自己宿舍的照片拿出来——
　　等等——

　　她翻了翻口袋，没有手机……
　　她忘了开元是不让带手机的。

　　梁祝咳了咳：“我先把名字告诉你吧。”

　　“喵~”

　　得到三花的回应，她开始说名字：“欧阳流丹、神鹿、姜鹰……”
　　先说本地人的名字。

　　三花没说话。

　　她继续说：“林昭、沈釉白、尹苏……”

　　“喵——”
　　三花着急：“第二个。”

　　梁祝：“？”
　　“第二个？”
　　“林昭？”

　　三花更着急了，那是第一个！

　　梁祝：“尹苏？”
　　三花表示强烈“抗议”：不是！

　　见三花能判断出三个人的名字，梁祝才认真地念出在心中早已确定好的那几个字：“沈、釉、白。”

　　“喵，喵——”
　　三花接连叫了几声：“嗯，釉白，大家都这样叫她。”

　　一时间，实验室中陷入沉寂。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破案了，这只猫的主人竟然是沈釉白，沈釉白的家离江海有十万八千里，这只猫竟然是她的？！

　　梁祝回想这三年来沈釉白身边的情况，同在一个宿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件事，也从未见过她养猫，唯一一次是在她与大家还不熟的时候，沈釉白曾经回过一次家，那次罕见地她在家待了很久，回来时像变了一个人，更加沉默了。

　　那时她与沈釉白不熟，见人这么伤心也不方便问，但现在细细想来，那件事很可能与眼前的这只三花有关。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需要见了沈釉白本人才知道。

　　“组长，”梁祝问蓝霜，她知道这个想法太大胆，太离谱，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问了，“我能把这只猫带出去吗？”

　　蓝霜摘下耳机，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不能。”

　　“我就知道……”梁祝蔫了吧唧地低头小声嘟囔。

　　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眼睛亮亮地问：“那偷偷的呢？”

　　蓝霜严肃说：“会自动报警。”
　　“这里都是实时监测，如果发现有人的行为奇怪，例如偷盗、逃跑等，还没跑到门口，就会自动报警，到时候红灯一亮，天罗地网，就算小偷来了也得思量一下。”

　　蓝霜最后好心劝她：“你最好不要有那种危险的想法，不然……你再去仔细阅读一下员工手册。”
　　顺便把后面的可能给她堵死：“而且，外人也不能进来。”

　　梁祝知道任何事情都有破局之法，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发现，所以她只能被迫暂时放弃为三花找主人。

　　接下来蓝霜带她一间间参观下去，每间实验室都关着同种类的动物，只有她亲自走过这些房间，见过每只动物，才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一路参观下来，她大致总结了三点。

　　第一，开元实验室的这些动物受蓝色流星雨影响，比普通动物更加聪明，甚至有的已经超脱物种限制，而在这之前，它们几乎是四散在各处的流浪动物，后来，用健康的身体换取衣食无忧，而最糟糕的是有些动物不想离开，或者说不能离开，因为它们出去就是死，在外面流浪根本活不了多久。

　　第二，蓝霜虽然没有说，但是她能隐隐察觉出来，开元发明“深渊”只不过是其中再小不过的一个分支，或者说是研究动物最基本的条件，顾林下想要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第三，神鹿想要做的事情，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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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观完后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下午三点上班，六点下班，如果按照往常，最后一个小时是带动物们去外面放风的时间，自从蓝色流星雨之后，动物们不仅更好管理了，而且还很听话，不用费心费力去拉这个，劝那个。

　　参观完后，蓝霜带梁祝回办公室。

　　“组长，我有个问题。”梁祝问。

　　蓝霜：“你问。”

　　“这栋楼除了我们管理处的人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吗？在外面参观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蓝霜沉吟一会，猜测道：“有没有可能大家都在上班？明天中午下班的时候你先不要去吃饭，就在一号实验楼门口守着，绝对能看到他们。”

　　听完蓝霜的回答，梁祝感觉自己是个智障。

　　“当然，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蓝霜说，“你知道二号楼吗，听说二号实验楼与这边的布局不一样，那里能看到忙碌的研究人员，而且二号实验楼好像关着很厉害的东西，听说……”

　　蓝霜俯下身，招呼梁祝过来，凑到她身边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还有变成人的动物……”

　　梁祝“紧张且好奇”地问：“组长，你怎么知道？”

　　蓝霜神秘兮兮道：“网上都在传，只不过被人压下来了，眼睛没有见过的事最容易引起恐慌。”

　　“那……”梁祝不自觉蜷起手指，“上面有命令会抓它们吗？”
　　“有什么能够辨认的方法吗？都能变成人，有哪里和人类不同呢？”

　　蓝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对这方面很关心啊。”

　　“没有，人类不就是天生爱吃瓜吗，”梁祝赶忙解释，“所以这之前是闻所未闻啊。”
　　“我就是太好奇了……”

　　蓝霜看了一眼时间，17：40，快下班了。

　　“好吧……”她刚要凑过去，管理处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两人吓得炸了一身毛，惊恐地往门口看去。

　　姜同语看着房间里两人一脸被发现之后的心虚模样，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朝两人点了一下头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把记录好的东西导入电脑，然后准备发给蓝霜，却见两个人朝她打招呼。

　　“姜医生，组长要说关于动物的消息，你要不要过来听？”梁祝问。

　　姜同语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上：“不用。”

　　蓝霜开始小声和梁祝讲起来：“听说变成人的动物和人类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至少现在无法辨认，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言，如果抓到一只这样可以变成人的动物，与人类各方面的身体指标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它们之前毕竟不是人，所以大致可以通过说话方式、生活习惯等进行初步判断，”蓝霜话锋一转，“不过，上面想要辨认它们倒是很简单，直接检查蓝色流星雨之后办的身份证就好了。”

　　梁祝心中咯噔一下，即使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会害怕。

　　蓝霜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自顾自地说：“而且据小道消息传，上面已经在私底下逐步筛查了，只是还没有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就算世界末日来了又怎样，这不是还没来吗，只要末日一天不来，我们就一天维持着现代文明社会……”

　　后面的话梁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本来当初让神鹿办身份证是为方便，甚至为了避锋芒，特意将“神”改为“沈”，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害了她，要是查起来，神鹿就是第一批遭殃的人。

　　毕竟她小白鹿的样子和现在的面貌都在网上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