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之下》白云冉冉

2、逗你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高钱瞪大了眼睛，略有些结巴：“阳……阳阳，这大哥说他……他报警了，怎么办啊？”
　　夏阳这才反应过来，完了，警察来了不得把他们全都带走啊。夏阳本来打算今天就算是以“德”服人，也要把这群小混混打服，让他们不要再在学校猖狂，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有点麻烦了。
　　警察果然来的很快，夏阳一行人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
　　派出所里，高钱和夏阳紧挨在一起。高钱本想左右看看，结果和一个警察对视了，吓得他马上低下头，像个犯人似的。夏阳坐在一旁，看起是要镇定许多，实际上心里也慌得一批，毕竟进局子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知道打架处理的流程是什么。
　　高钱用手肘怼怼夏阳，小声地用气音说：“完了阳阳，警察不会叫我们家长过来吧？这要让我妈知道了，那我可就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啊。”
　　夏阳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怕，我妈要是知道我惹事进局子了，那估计直接请假赶过来了。”
　　高钱瘪瘪嘴：“你怕啥啊，刘阿姨那么温柔，我才惨，免不了一顿混合双打了。”

　　另一边彪敛和他的小弟们坐在一起，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被警察一声吼给镇住了，现在也只能缩在一起，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晖在和警察交流，因为是他报的警，所以需要描述一些当时的情况。秦晖大致交代了他看到的场景：“我当时听见巷子里的打斗声就立刻报了警，然后走进巷子，就看到那五个人在和另外一个人打架，还有一个被打出去了。”
　　高钱：……你礼貌吗？
　　警察走到夏阳他们身边：“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吧？”警察看了看他们，转身又看着秦晖，“你看到的和那五个人打架的是哪个？”
　　秦晖指向夏阳。
　　“你确定？”警察不可思议地看着夏阳，男孩脸上基本没什么伤口，只是手臂有些轻微的擦伤，反观高钱，脸上都挂了彩，彪敛那伙人就更惨了，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
　　高钱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声：“那个……我其实是想加入的来着，结果……刚靠近就被踢了出去。”
　　警察：……
　　另一边的彪敛坐不住了，他夸张地将面部扭曲，手指着夏阳，嘴里大声叫嚷着：“哎呀！痛死我了，警察，我要告他！我要让他赔我医药费。”
　　“啧，安静！这里是派出所，大声嚷嚷干什么。是你们五个去群殴人家，人都还没叫你们赔偿。”警察看着彪敛，“那个红毛儿，就是你，都来我们派出所几次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去当混混，你也还是个学生吧，下次我们就直接让你班主任来领你了。”
　　夏阳和高钱双双庆幸自己现在暂时没有班主任。
　　不一会儿，警察过来做笔录。
　　“小朋友，你们是学生吧？”
　　“是。”
　　“叫什么？”
　　“高钱。”
　　“夏阳。”
　　秦晖听到这名字愣了愣，低头看着眼前的男生，刚开始都没认真看过他的脸，十几岁的少年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细嫩白皙，阳光透进屋里，撒在少年的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被打上一层暖色，再加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可就是长这样一张脸的人，刚刚还在巷子里和五个人搏斗，还是胜出的那个。
　　不知是不是感觉这反差有点大，秦晖轻笑出声音。
　　夏阳抬头看着秦晖，有些莫名，心想这人笑什么。
　　警察：“夏阳是吧，一个人打五个，身手不错。”
　　“……还行。”
　　“还行什么啊还行，真当我夸你了，这次对面是五个人，那下次是十个你也去撸起袖子跟人家干吗？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学会报警知道吗。”
　　夏阳和高钱自知理亏，小鸡琢米似的点头。
　　派出所审理地很快，彪敛一伙人以前就有过案底，但因为还是学生，最后拘留五天。
　　夏阳他们则被人民警察严肃教育了半个多小时并每人获得两千字检讨。
　　从未写过检讨书的两人正绞尽脑汁想要把字数凑齐。秦晖搬了个凳子坐在夏阳旁边：“锦城实验中学的学生？”
　　夏阳看他一眼：“嗯。”
　　“学校规定不能打架滋事，你觉得这事被你们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样？”
　　夏阳腮帮子鼓鼓：“叔叔，我老师不管这事儿。”夏阳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他现在的确没有班主任。
　　二十几岁的秦晖噎住了，他有那么老吗？
　　一旁的高钱开口：“大哥，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秦晖看了看夏阳，眯了眯眼，对高钱说：“我是你们教导主任刘主任的亲戚，听说，他这人特别喜欢犯校规的学生，每一个违反纪律的学生都要被他抓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
　　高钱吓得人一抖，夏阳也停下笔，瞪着双溜圆的大眼睛看着秦晖。
　　夏阳他们也才刚上完高一，教导主任的确是姓刘，其他的倒是不清楚了，可就是这不清楚才是最致命的。
　　“叔……不是，哥，你能别给刘主任打报告吗，今天只是个意外，我们平时很乖的，而且我这不也是因为见义勇为嘛。
　　高钱在一旁也疯狂点头。
　　秦晖看着软化下来的夏阳，见好就收：“可以。”心里想着，确实很乖。
　　正聊着，秦晖手机铃声响了，是他老师林恩住院的医院打来的电话，他收敛了笑意，和夏阳他们告了别就走出了派出所。
　　“秦先生，林老先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现在我们也只能药物治疗了，你平时要注意好他的心态，老人家现在不能生气……”护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秦晖听着电话那边交代的事项，时不时回应一下，挂了电话，又打了出去。
　　“喂？是林杰先生吗？”
　　电话那头回话：“不好意思先生，林总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代为转告的吗？”
　　“请你帮我和林先生说一声，秦晖现在已经在锦城了，另外，老爷子身体不好，希望他能抽时间到锦城的人民医院探望。”秦晖听到回复，道了谢便挂断了电话。

　　这一头夏阳和高钱好不容易写完了检讨，终于被警察叔叔放了出来。
　　高钱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便提议夏阳到他家去玩儿，路上夏阳问高钱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高钱说：“还有点儿没写呢，开学还有三天呢，慌什么。”
　　“你这消息可靠吗？”
　　“那当然了，”高钱拍拍胸脯：“哥从十班的人那儿打听过来的，还有好多学校暑假都延期呢。”
　　夏阳将信将疑，他倒是不担心开学，因为他已经把作业写完了。
　　夏阳和高钱家挨得挺近，同一小区不同栋而已，他们平时也经常串门，双方父母也都认识，在对方家过夜都是常事。
　　进了门，夏阳驾轻就熟换了一双拖鞋，高钱直接几个大步过去瘫在了沙发上。
　　“哦，还好还好，我妈今天当值，阳阳，到时候要是我妈问起来我脸上的伤，你就说我打篮球摔了。”
　　夏阳走过来：“嗯，我的手也是打篮球伤的啊，到时候别穿帮了。”
　　“欧滴k！”
　　高钱打开电视，放了部鬼片，两个都怕鬼的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沙发靠枕企图这样挡住自己的视线。
　　鬼片演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夏阳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刘女士发来的消息：儿子，家长群刚刚发了通知，你们明天开学。后面附带了一张图片。
　　夏阳瞄了瞄身旁用枕头挡在自己面前，只露出一个电视的一角的高钱，已经不知道是鬼片恐怖还是接下来告诉他的开学的消息恐怖了。
　　客厅里本来就安静，夏阳凑过去小声跟高钱说：“那个……我妈刚才发消息给我了。”
　　高钱转过头看着夏阳：“嗯，怎么了？”
　　“明天开学。”
　　空气安静了几秒，高钱手里的枕头落在了地上，电视里的鬼应景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高钱一个不小心瞄到了鬼的脸。
　　“啊啊！”
　　夏阳也跟着被他吓了一跳，客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
　　最后，是夏阳从沙发缝里找到了遥控器关了电视场面才恢复了平静。
　　夏阳和高钱瘫在沙发上。
　　高钱：“怎么办，怎么就提前开学了呢？！”
　　夏阳：“你还有多少作业没做啊？”
　　高钱支吾半天，最后还是说：“八张……卷子。”
　　夏阳震惊了：“你不是说一点吗？怎么这么多？！”
　　“啊啊啊……阳阳，与我的安危比起来，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夏阳无奈道：“你起来，把作业带上，去我家写吧。”
　　一听这话，高钱顿时止住了哀嚎，笑嘻嘻地说阳阳还是你靠谱，飞速地整理好了自己未完成的作业跟夏阳出门了。
　　夜里十点，高钱还在奋笔疾书，旁边的夏阳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本来夏阳还想帮高钱抄几张卷子的，可高钱的字迹实在是非常人可模仿，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写了。
　　高钱一边抄试卷一边抱怨：“烦死了，一张卷子怎么这么多题啊。”
　　高钱怕写不完作业是有原因的，学校每次放完长假都喜欢在每个班抽五到十个人不等检查作业，每个人还得拿着自己平时写的练习册去对比字迹，有时候还让你现场进行书法大赛，想蒙混过关都不行。
　　十一点半，高钱终于写完了，夏阳已经睡熟了，高钱把台灯一关，也倒在床的一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