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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迎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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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育照着梁小川指的方向走出去一段，果然看到沙蓬寨的大当家岳胜北和三当家刘真昌。
看到萧育，岳胜北脸上泛起一抹喜色。
刘真昌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霎时间有些发沉，目光森寒地盯了萧育一眼。
萧育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老大，事情办好了。”
岳胜北饶有兴致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萧育道：“这晚霞村人丁稀少，白天大多数青壮年都去田里干活，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不过就算他们全在，也无力和咱们身经百战的弟兄们抗争。”
岳胜北点了点头，“本该如此，这么个小山村能有什么战斗力。咱们不过是那个什么知道什么不败罢了。”
萧育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岳胜北道：“就是这个道理。毕竟咱们在这里占山为王，手底下有多少奴才心里还是要有个数的嘛。”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真昌道：“可不全是奴才，还得选一个当老大您的压寨夫人呢！”
他突然“哎哟”了一声，装模作样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对，这次只是让萧育先投石问路，把他们村里最美的先娶了来，老大要是觉得好呀，之后再娶第二美、第三美的！”
他又“哎哟”一声，又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对，再过上几年，又有新苗子长成了，没准儿比现在的第一美女还更美呢！”
三人各怀心思，面上笑个不停。
岳胜北道：“你小子想得倒挺远，现在先娶一个来再说！”
刘真昌恭声道：“老大说的是。”
萧育道：“我都打探清楚了，晚霞村最美的姑娘叫翠花，是村里村花大赛选出来的村花。今年年纪不大，才十岁。”
岳胜北道：“哦？村花大赛，这比赛不错，大家一起选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大美人么。”
萧育道：“正是。村里人说，这村花大赛还分为才艺表演和妆容比拼，很是正式。”
岳胜北道：“有意思，有意思。”
刘真昌道：“老大以后要选新人，就让晚霞村再办村花大赛，到时老大去当评委，既饱了眼福，最后又能抱得美人归，岂不美哉？”
岳胜北点点头，道：“以后就这么办。”
他顿了顿，随即自言自语道：“十岁，十岁……”
怎么这么小。
萧育解释道：“这村子人少，适龄的姑娘统共没几个，所以……”
岳胜北道：“罢了罢了，明日先把翠花娶回来，大不了在山上先养个几年培养培养感情。”
刘真昌和萧育齐声道：“老大英明！”
清晨，村里的汉子们正拿着农具出门，成群结队往田地的方向走去。
突然听见林中远远传来锣鼓声。
还没走出村的汉子们和留在村里的老弱妇孺全都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什么声音？”
“山里有人？”
“废话，不是人是什么。”
“怎么敲锣打鼓的？”
村民们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聚了过去，伸长脖子往山上望去。
锣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不多时，一列迎亲队伍已然站在村民们面前。
村民们打量着这队迎亲队伍。
个个是壮汉，而且大多面容凶恶，还有几个面带伤疤，一身杀气，怎么看都不像好相与的。
领头的到是蛮清秀的，可在这种阵仗下，谁也不敢小看他。
领队的正是萧育。
萧育的目光从众村民身上若有似无地一一划过，划到李半山的时候，与他惶恐中带着一丝震惊的目光相接。
萧育冲他笑了笑。
李半山的脸却更白了。
他想起青枣说的给他糖的漂亮哥哥。
估计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李半山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了，虽然没见过这种迎亲阵仗，但也能看出对方恐怕来者不善。
萧育朗声道：“乡亲们，咱们今天第一次正式见面，先前没有提前跟乡亲们打个招呼，是我们礼数不周，还请乡亲们不要见怪。”
不少村民偷偷望向村长蒋东乡。
蒋东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萧育行了一礼，道：“老朽蒋东乡，是晚霞村的村长，不知您是……”
萧育笑道：“我是沙蓬寨的四当家，萧育。”
众村民的心直往下沉。
沙蓬寨，一听就是山贼啊！
萧育接着道：“我们最近刚来这附近的山头，现在大家对我们可能还不太熟悉，不过没关系，我们打算在这长驻，以后还请乡亲们多多关照了。”
蒋东乡心底发苦，道：“不敢当，不敢当，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关照。”
山贼长驻。
晚霞村的安宁，恐怕就此不复存在了。
萧育道：“今天我们下山，是要办件大喜事。”
蒋东乡道：“哦？什么大喜事？”
要进入正题了。
萧育道：“咱们沙蓬寨的大当家的前几日在这附近遇上一个姑娘，对她一见钟情，从此日思夜想，誓要娶她为妻，同她白头偕老。”
众人也听出了萧育的意思。
这伙山贼是来娶压寨夫人的，而且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
有女儿的人家都提心吊胆。
不知道贼子看上的究竟是哪家姑娘。
蒋东乡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大当家的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萧育道：“翠花姑娘。”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时间，无数同情的目光落到了元六顺赵香兰两人的身上。
元六顺和赵香兰仿佛被冰冻住了，一动不动。
其实方才他们的心里已经有所预料。
村里人丁稀少，女孩更是不多，翠花的容貌清秀，极有可能被选中。
他们抱着一丝侥幸，毕竟翠花年纪尚小，或许不会入山贼的眼。
现在希望落空，可他们如何舍得这唯一的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甚至想要在这一刻和这群山贼拼了命去。
若是能拿命换女儿自由，他们自是一万个愿意。
可螳臂当车，他们冲上去不过是白白牺牲。
元六顺和赵香兰浑浑噩噩地领着迎亲队伍回了自己的家门口。
翠花正打算出门玩，却听见家门口锣鼓喧天，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俊美青年站在自家门口。
萧育打量了翠花一眼，勉强算是清秀，不过也确实是他在晚霞村见到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
他在翠花惊艳的目光中走上前来，对翠花道：“请问是翠花姑娘吗？”
翠花羞涩地点点头。
萧育道：“在下沙蓬寨四当家，萧育。”
翠花的眼神中透出几丝迷茫。
沙蓬寨四当家，那是什么东西？
萧育道：“今日上门，是来迎亲的。”
翠花问道：“迎谁？”
她知道迎亲是什么意思，可没听说谁家要嫁人呀。
萧育道：“自然是您。”
翠花满脸红云，“我？”
萧育侧身，“您问问伯父伯母就知道了。”
翠花这才看到站在萧育身后的元六顺赵香兰，她急忙走上前去，搂住赵香兰的胳膊，低着头羞涩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爹娘什么时候把她嫁给这么一个美少年了？
一时沉默。
翠花抬头，才发现爹娘一脸失魂落魄，惊道：“爹，娘，你们怎么了？”
赵香兰还没张嘴，眼泪先流了下来。
她哽咽道：“翠花……”
翠花的眼中也不禁带上了泪意，“爹，娘，到底怎么了？”
眼见赵香兰说不下去，元六顺道：“翠花，沙蓬寨的大当家的看上了你，近日派了迎亲队伍，要把你娶上山去，你且安心随他们去，我和你娘不日便上山去看你。”
方才他们问了萧育今日是否能陪伴女儿上山，萧育却是不允。
今日大婚都不让新妇的爹娘上山，更别提今后了。
如此说，只是为了安慰翠花。
翠花呆住，回头看了一眼萧育，问：“不是嫁给他吗？”
赵香兰流着泪摇了摇头，抱紧翠花低声道：“孩子，千万莫要吵闹，乖乖随他们去，山贼杀人不眨眼，我们留得命在，今后尚且还有相见之日，否则……”
翠花两眼发直。
山贼。
她知道。
是很可怕的坏人，如果不顺他们的意，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尸骨无存。
翠花顷刻间也变成了如元六顺和赵香兰一般的游魂。
赵香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翠花麻木地走到花轿前，萧育为她掀开帘子。
她回头望着自己的爹娘，这会是最后一眼吗？
翠花不知道，但她知道，从今往后，看他们的每一眼都弥足珍贵。
三个人希望时间就停止在此刻。
但萧育并不这样想。
他催促道：“好了，新夫人先上轿吧，别误了吉时。”
实际上山贼不讲什么吉时，但他不想看这三个人在这里耽误时间。
翠花看向萧育。
他面上带着恭敬的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凝视着她的时候，让她无端从脚底升起一抹寒气。
翠花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她抬脚向轿中迈去。
“等等！”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翠花的脚落在了轿外。
萧育向声音来处望去。
一个身形瘦小但长相精致的小姑娘，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怀里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正饶有兴致地冲这边望来。
一双猫眼很大很亮，此刻阳光正好，盛在她的眼中，更显眸光璀璨。
萧育眼中不禁泛起几丝惊艳。
有这姑娘在，翠花能选上村花？
李淖尔迎着萧育的目光，满脸笑意道：“这位大哥，我比她漂亮，能换我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