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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本买卖不靠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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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空空出了赌坊,小乞儿不明所以。“姐姐,那三个人的卖身契,值那么多银子吗?”
“那个男人的一文不值。”
“那为什么......”
“因为赚的太多,有命拿没命花。”
“我明白了。”石头恍然大悟。
一点就通的小家伙,就是省心。“我考考你:刚才一共舍了多少银子?”
“一千零一百两。”石头早就在心头默算了好几遍,没有丝毫迟疑。
“不错嘛,有天赋,等回了寻平县,送你进私塾。”
“我真的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能?”
“我缺了一只手。”少年看着习惯性蜷在袖中的左臂出神。
“写字用右手,看书用眼睛,学知用脑子,你都有。”
“嗯?”他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点头。“嗯!”
系统听不下去了。“宿主,你可以用‘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回答啊,刚才那样一点都不像安慰人。”
“这世界出过左丘、孙子?”
“没......”系统沉默片刻,应。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戚渺带着石头路过了官府告示墙处。
为了扳回一城,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系统当即发出提醒。
【宿主快看最新一则缉拿令,上书悬赏白银千两通缉的要犯,还藏在郡城,根本就没有跑。】
【因着身形瘦弱,竟然男扮女装,混进了和郡丞有姻亲的富商家后宅,打算趁着后日夫人小姐们出城上香祈福时,逃之夭夭。】
戚渺听罢,怒赞了它几句。“得亏有你!还得是你!”
系统故作淡定,实则乐开了花。
让石头先一步回客栈,她扭头就敲响了府衙大门,高喊有要犯消息。
等再次出现在大街上,天色已经不早了。“这种无本的买卖,有多少我们干多少。”
“也不是不行,但是......”系统欲言又止。
“没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宿主你冷静点,无本买卖没法兑换生命值!”
戚渺脑袋里发出尖锐的嗡嗡声:“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你也没问,还不让我说。”系统语气略显无辜。
“意思是,只有我花了你给的钱,获得的回报才能算,对吧?”戚渺拳头攥紧,咔咔作响。
“是的,规则就是这样。”
“规则?”戚渺垂眸,掩住眼底嘲意。“好。给我一百两!”
“你要做什么?”
“赚命去!”银钱一到手,拎着它撒丫子狂奔追赶要去缉拿嫌犯的衙役。
打头之人冷声呵斥:“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大人,民女平生最是厌恶掳掠□□之徒,你们可一定要把那禽兽不如的东西捉拿归案、碎尸万段,这是民女替枉死的冤魂献上的一点心意,请各位一定要收下,拜托了。”双手捧起奉上,有眼睛的衙役都能看见,耳尖的还能听到周遭同僚吞咽口水的声音。
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是个人都没法拒绝,何况是共同利益。
这是一百两银子吗?不,这是民心!
目送衙役们离开,戚渺揉了揉手腕。“这样子,总行了吧?”
“这......行倒是行。但是,你都献了百两银子,官府还会给赏银吗?”
“官府再吝啬,也不可能克扣这笔钱。”
“你会收吗?”
“为什么不收?光明正大得来的,我还为民除害了。”
“不怕麻烦了?”
“麻烦缠身,也不完全是坏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一人一统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看到站在客栈门前,探头探脑的石头。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对方用力挥了挥手。
戚渺没再跟系统交谈,快步走近。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遇到点事,耽搁了。”
“那现在......”
“解决了。”
“那就好。”石头松了口气,将自己已经照她吩咐,跟老柳头和张五说了明日启程回寻平县的事说了,两人没有异议,非常乐意一道回去。
只是,莫非真要去青云寨?
“你害怕吗?”戚渺不答反问。
“有点害怕,但是姐姐去,我也去。”
“好。”
刚打算回房换洗,就听见外头传来喧闹声。
戚渺推房门的手一顿。
不是来送钱,就是来送人。
果然。
是赌坊来送人和卖身契了,还挺守信。
一晚上都等不及,前脚将赌徒张轰走,后脚就把到妻女做营生的摊位要钱的他请了回来,继续下套。
最可笑的是,男人完全不知悔改,只以为自己走大运,不顾妻女当街哀求。
这下好了,一家三口被一锅端了。
当得知自己被典压的妇人寻死觅活时,赌坊的人直接来了句“去哪你男人都陪着呢,怕什么?”还真劝住了。
戚渺听着系统的转述,从上往下看,只见赌徒张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嘴还堵住了。
不消说,都知道这人反抗得有多激烈,内心有多不情愿。“跪下,这是你以后的主子,睁大眼睛认仔细了。”
腿弯被踢了下,张桑良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因着没法伸手支撑,上半身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磨得脸生疼。
他呜呜讨饶,又没法发出个完整的音。
其妻王荷香、女张翠芝眼神空洞,相互搀扶着走近,正要被同样对待时,就听戚渺发话:“劳烦帮忙解开。”
“诶!”赌坊的人连忙照办。“姑娘,人都带到了,您这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多谢。”接过卖身契的同时,给了点茶水钱。
拿人手短,领头的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个张桑良心黑不安分,姑娘日后可得多注意着点。”
“无妨,不安分打死算了。”
得知自己卖身契到了个弱女子手上,不受束缚的张桑良,抚着脸疼得龇牙咧嘴,刚要站起身,听到这话僵住了,又跪了回去。
“哈哈,是我多虑了。”领头人错愕了一瞬,随即发出畅快的笑,带着手下离开。
戚渺看向生无可恋的母女俩:“王荷香?张翠芝?”
妇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她身边的小姑娘,缓缓点了下头。
“他是你们什么人?”戚渺指着地上跪着的张桑良问。
“丈、丈夫。”王荷香开口,张翠芝却垂下了眸子。
“不对!”戚渺神色淡淡地说完,转向地上跪着的男人问:“张桑良的妻女已经典压给赌坊,签字画押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难道你们想不认账?”
“不敢不敢,我跟她俩没有干系了。”
王荷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以夫为天的她,听到这话比得知自己被卖了还感受。
“娘!”张翠芝噙着泪扶住她。
妇人微微摇头,目光始终看向跪地磕头的男人,死志复燃。
戚渺眸光一暗,走近张桑良冷声道:“很好。她俩要是有个好歹,就拿你去陪葬。”
张桑良:???
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器重自己,当即表诚心:“主子您放心,我一定看紧她们俩。”
闻言,戚渺噗呲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王荷香诡异地多了丝生气,张翠芝则是潸然泪下,只觉日后一片灰暗。
得到应允后,张翠芝三人回了租赁的住处,收拾所剩不多的行李,再跟闻讯前来的左邻右舍道别,想到明日就要离开江昌郡,不禁悲从中来。
卖身契在手,人是走不脱的。
她们再是不舍,也只能回到客栈,伙计按照嘱咐,领着母女俩来到早就备好的厢房。
刚进门,张桑良就骂开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我这还没死呢,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都是你们害的,败了运道.....”边说着就要上床榻。
“客官等等,你睡觉的地方不在这。”
“那在哪?”
“马棚。”
张桑良:???
与此同时,郡尉府后宅。
“怎么会没出现?莫非是那乞丐扯谎?”月姨娘蹙着眉,想不通其中关窍。
另一边的郡尉夫人,却从心腹汇报的行迹中,窥出了端倪,可细问之下,又觉得只是碰巧。
最后还是决定盯紧月姨娘和乞丐那边,她就不信了,揪不出这人。
次日,从马棚醒来的张桑良,腰也酸,背也疼,心里窝着火。
王荷香和张翠芝母女俩,被这一天下来桩桩件件事情,占据全部心神,哪怕有床睡,有被盖,还是没有休息好,肉眼可见的憔悴。
同样给她们安排了一桌饭菜,戚渺带着石头坐在窗边,边吃边聊回寻平县要做的准备工作。
余光一扫,血压飙升。
张桑良坐下大口吃喝,王荷香站在一旁端茶滴水,柔声说着慢点、别噎着。
而两人的女儿张翠芝,连筷子都没摸上!
手里拿了个馒头,侧身细细嚼着。
“姐姐?”听到她咬牙切齿,石头顺着视线看到一家三口里,妻女都没上桌的场景,并不感到意外。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随后,他便看到张桑良捧着碗下桌,眼里好似在喷火,王荷香和张翠芝坐下吃饭,食不知味。
就在要出客栈采买之际,有两个衙役出现,面容严肃,指名道姓找戚渺。
上至掌柜,下至跑堂,大气都不敢喘。
但当戚渺出现后,他们脸色瞬间和缓,甚是礼待,说是郡丞大人要亲自接见她。
张桑良憋着的坏,一下子就泄掉了。
黑白通吃、手握自己卖身契的人,除了讨好卖乖,他好像没得选了。
戚渺独自去领赏银,让石头等人按照原计划行动。
晌午过后,一行七人在郡城门外会合,视线从城墙上的缉拿令,挪到驾着新马车出现的张桑良身上。
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进入青云寨地界前,老柳头和张五换回了乞丐装扮。乞讨为生艰难,占山劫财要命,两相权害取其轻。
戚渺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