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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亦正亦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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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气吗？”鹿祤站在一旁看着少女蹲在士兵面前试探着鼻息。虫芙直起身子道：“还好，都只是被打晕，没多大事。对了，这个。”少女举起手中拾起的细长的花瓣，“你认识吗？”
??只见鹿祤的瞳孔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后才叹了口气，开口道：“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他撑着头，闭上了双眼。
??他曾经多少次看见过这种特别的能力展现在他的面前，耳边就似往日的声音传来：“记住了吗？”从前的一招一式皆为那人所授，儿时他也时常与他对练，以证明自己的进步。当剑矢落下，平常的木剑也能被那人挥出特有的感觉，而往往在剑光之后，他的身边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花瓣飘落，如同细雪般的，盛开于刹那的昙花。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少女看着将领低着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抬起头重新睁开了眼睛。“看来，的确是他，至少她说的地址没错，他还活着。”鹿祤插腰说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啊，不过我也总算明白祁言的意思了。”少女开口道：“我想又会是他们单独聊天时的内容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很显然，新王很不满意旧王的意思。所以，或许他不仅是想让手下的人解决掉凌启这个旧王，更是为了让他从现在起无法再置身事外，从我们看见残局的时候，他便彻底暴露。”虫芙感到有好笑的对鹿祤说：“你师父被摆了一道啊。”
??将领听后竟笑出了声，他走向前对少女说：“那现在怎么办？把这些人搬回去？”虫芙摇摇头：“车塞不下，反正他们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等他们一下吧。”
??而另一边……“唉……要不是车只有一辆，我们也不至于走着去。”箸茫抱头在前面走着。“没事的，就当是散步了。”善远快走几步戳了下他的腰。感到痒的少年哀嚎一声将手放下道：“亲爱的，你学坏了！”
??这一称呼倒是让善远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将头偏过一边，头发垂下遮住了羞红的脸颊。“真，真是的，说什么呢？”她调整好状态，拉住了少年的手继续说：“不过，感觉箸茫哥不带镜框的样子更帅哦！”“诶？！”这次轮到少年红了脸。
??就这样打打闹闹着下了山，他们依旧拉着手，“哈哈，不过，你还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嗯，著茫哥也在我的身边真好。”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对方笑了笑。
??“虫姐给我们画的地图位置应该就是这儿吧。”善远躲在一旁的草丛里拿出图纸对比着。
??“应该是了……”箸茫在她旁边指了指大门。在小斜坡上的一处小门平常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但是门口涂上的血迹和地上的尸体真的很瞩目。
??善远说道：“不愧是大师兄，真历害。”这一刻他们真实感受到了鹿祤的恐怖。箸茫突然伸手压下女孩抬起的头，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诶呀，真是的，逛了一整圈，除了我们三貌似没有活人了～”猫妖不在乎的抖了抖耳朵说。“抱歉，是我的疏忽……”在她身后走出的布郎兔死死握着自己的枪支。“不，不怪你，毕竟人是谁带来的？”伊娜斜眼看着最后走出门的断愁。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二人看见他们的二师兄的确背叛了他们时，还是感觉心酸。他们听见断愁对那猫妖说道：“对不起，我错估了鹿祤的能力，我没想到之前在我们面前他一直都是装傻。”
??“没事啦，没事啦，无所谓。”伊娜突兀地拍了拍手，笑道：“反正也只是死了些杂鱼而已，不用太担心啦～走了走了。”她搭上布郎兔的肩膀又对断愁说：“剩余的你来处理一下吧。”
??只一瞬二人便消失不见，只剩下夕日的师门三人。
??断愁轻叹一声：“岀来吧。”他面前的草丛里沙沙响地走出二人。箸茫看着以往他们所敬仰的人说不出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善远也回忆着。
??那时的他们都是如此熟悉彼此，儿时的记忆似在眼前。“善远！你们俩躲在我身后！我来对付他们。”当时她的善心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时，在她和箸茫被愤怒的人包围时，他们的二师兄挡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还有他。他告诉善远不要行无能之善，告诉箸茫不要意气用事，告诉润风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告诉鹿祤不能固执的认为任何事物的永恒……甚至在师父面前说着决绝的话。
??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是因为那件事开始的吗？她不明白，可又为什么，她找到属于自己的正义时，他们却刀兵相向。
??于是善远问出了那个问题：“因为那个预言吗？”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断愁轻点了头。
??箸茫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因为那个？你就要这么做？可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抱歉，但我也只这种方式阻止些什么，莫斯提马已经现世了，我们不做些什么预言剩下的也都会变成现实。”那个自他们出身起便在脑中不断出现的字体，在他们儿时聊天时偶然发现的共同点，只在他们四人间有着的诅咒。
??“你们……好自为之。”断愁抬手，他们脚下的土地猛地变成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善远看见了，他的苦笑。
??‘呯’他们终于落地，箸茫哀嚎着，看向善远，还好下意识护住了善远，她摔在了自己身上。
??“箸茫哥！你还好吗。”女孩赶紧起身拉起他。“没事，你没事就好。”少年拍了拍衣摆，故作镇定地说道。
??他们环顾四周，这时才意识到他们被断愁传回了过去的记忆。四周的建筑让善远想起了，这是她所做的愚行之一。
??她立马拉起一旁的少年奔向其中一处简陋的房子前，没被烧毁，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箸茫也意识到了，拉过女孩说道：“冷静一下！善远！这是幻觉，不是真的。”“不，至少我想再看看她，至少再让我说些什么。“她直接推开了大门，孩童仍坐在椅子上，他好奇地看着善远说：“诶？是善远姐姐啊，你不是刚刚才离开吗？”
??“ ［拜托了］，阿森将娃娃暂放在我这然后和我出去，好吗？”听闻孩童动作机械的拿上娃娃走到善远边上，将娃娃递过去。箸茫见此也只是走到屋中的火炉边将火熄灭。
??他们默默地拉着孩子走出家门，走到了一片空地上，善远看着孩子在眼前消失倒是释然的笑了：“果然，不过这样就好了，我能安慰一下自己就好。”箸茫摸了摸她的头说：“已经没事了，不是你的错。”
??“不，这仍然有我的错，我不过是之前不愿面对，小森的死有部分是我造成的，不此是这一次，以往的很多次都是……”
??“善远，你……”
??“没事的，箸茫哥，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不需要否认欺骗自己，这是愚行，不是善良和正义，我早该明白的，这是断愁哥的能力吧，必须要直面自己才会结束的噩梦。”
??她笑着继续说：“如果我继续茫目的去逃避什么只会越陷越深吧。不过确实要感谢他，我不应该这样下去了。”
??善远向前一步握起箸茫的手：“我从不是一个人，不是吗？从前我很懦弱，做着错的事，逃避着自己的责任。但是以后不会了，心向善，但没有能力，做出的决定，这不是正义。出去后，教教我怎么打架吧，我会用自己的能力之内的所有践行真正的正义！”
??箸茫看着眼前人不禁抱住了她，轻声说：“好。”
??幻境破碎，化成点点星光，而后他们回到了现实。
??箸茫重新睁开了眼，他们躺在绿萤的草地上，他们的手仍紧握在一起，他看向善远，可本该一起迈向未来的人，此刻却永远闭上了眼睛，而她的心脏处，泊泊的血从弹孔中涌出，而刚还满怀希望的女孩，一转眼便再也不在人世间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