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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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选拔赛，大家拿出平时的水平就好了，要相信自己，一定会超常发挥！”
赵丙丁站在军校选拔专用大楼前，昂首挺胸握拳，为学生打气。
联邦有四个星系，共三十二个星球，分属于七个军区。学生们现在面临的选拔赛，就是进入三大军校的升学考试。成为三大军校的学生，驾驶机甲，击杀星兽，守卫家园，是每一个联邦公民深植于心的梦想。
“平时的水平怎么超常发挥啊？校长没事吧？”有人小声嘀咕。
赵丙丁：……
有人接话：“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连校长的话都信？真按照他说的，言旗那种人都能上军校，可能吗？早上城区警报响了，校长估计是被吓傻了，脑子还没清醒吧。”
赵丙丁：……咳咳
“接下来，有请我校教授，同时也是本次监考官之一的言成教授讲话。”
场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无数视线飘向门前第二棵树下。言旗背靠树干，眯眼打瞌睡，方圆三米内空无一人。她身上沾满废弃区的气味，熏得人眼睛疼。
言旗闻言，微微抬头，目光看向台阶上的言教授。
“小旗，只要不碰机甲，爸爸会保护你一辈子。”这是她早上打开家门，言教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记事以来，重复最多的话。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许还会有第二句，但言旗已经甩手关上门。
朝阳升起，言教授坚毅俊朗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退役多年，他身上的杀伐气已经散去，更多的是独属于研究学者的温润儒雅。
言旗移开视线。
看到这张脸，想到那句话，她浑身上下涌起阵阵恶寒。
言教授可能知道她小拇指的异样，甚至知道她会不受控制吞噬机甲单兵的感知力，成为没有意识的怪物、星兽……人类和星兽不死不休上千年，为什么要抚养她这样的孩子？
嘈杂的声音突然小了，前方的学生开始窸窸窣窣往前走。
言旗凝神，跟着人流进入大楼。
“言旗，你昨晚去哪儿了？”陈玉走过来，笑着问。
他看向大楼下的言成教授，再看言旗，提议道：“一起走吧，我来晚了点，尚岸他们都进去了。”
言旗睁大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
僵持大约一分钟，陈玉无奈道：“这招对我没用，你不想说昨晚去哪儿了就不说，现在要不要一起进去？”
言旗：“离我远点。”
所有监考官都站在门口，依次排开。言旗的目光掠过监考官们，同为监考官的卢阿姨正狠狠瞪着她。
扫过言教授的脸时，言旗的小拇指不受控制抽搐了下。
就在昨晚，也可能是今天早上，她“吃”了两个机甲单兵和运载车上不知名的生物。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扯成破布条的衣物、被腐蚀的密封箱、响彻全城的警报，废弃区一如既往。
她的身体从内而外感到充实，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应该是怪物，甚至是星兽吗？
光脑扫过机器，光屏上显示身份信息，随即，正前方的通道响起嗡鸣。感知力测试，要求学生释放所有感知力，走过这条通道。
言旗能清楚感觉到，面前的通道沾满感知力。每一丝感知力都想探入她的身体，试图挑起她暴躁的神经。
她不能以这种方式停下！
“哎，你看，言旗在擦汗，她也会紧张。”有人嗤笑。
有人附和：“自己亲爸当监考官，她连傻笑都不会了，可别还没进考场就疯了。要是和她一个考场……唔，她也能有考场？”
“说不定你还不如她呢。”
“谁说……的，哥，陈哥，你先请。”宋迩恼羞成怒，回头一看是陈玉，顿时怂了。
别看陈玉长得好，架不住人狠啊。进校第一天，翻墙打架，据说来调节矛盾的交警机器人都被打残了。看见他，这帮人没几个不犯怵的。
陈玉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越过他，光脑扫上信息。
一眨眼的功夫，言旗已经冲过大半个通道。通道上亮起道道光痕。光痕越多，代表感知力越高。
这数量，起码是B级的感知力。
宋迩脸涨成猪肝色。
大意了，言旗平时疯疯傻傻的，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啊。陈玉家和言教授住一块，邻里邻外，肯定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故意来杠他。
他悻悻低头，想想更觉得可恨。
言旗这身遗传……浪费啊！
现场大有人深有同感，在心里拍腿叹气。B级虽然不高，好歹踩过驾驶机甲的及格线，也就意味着，理论上言旗有机会进入军校。
最终，“B级”两个字符在尽头的光屏上跳出来。
围观的不少人松了口气。笃定言旗选不上，这一刻，他们都有种被命运用鞋底抽了一巴掌还有点爽的感觉。
侥幸天赋好而已，他们会证明，努力和实力才是王道！
言旗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副身体也能过线。
她按照墙上的灯牌指示，走向考场B-54。
通道里，她边走边抬头扫视。找到滴水监视器，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松松软软的笑。
恰好抽签抽到B级考场的卢悦：……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那根搅屎棍怎么进来的？！
“卢悦，你看到什么了？”宋晨正在分水，递过一瓶时恰好看见卢悦震惊又嫌弃的样子，立马看监视器，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学生进入考场，最多有几个对着监视器鞠躬行礼的。
“没事。”卢悦拧开瓶盖，仰头闷了一大口。
晦气玩意儿！也不知道那垃圾囤了几天，熏得她现在想起来还头晕！
一个考场二十个人，一个房间就摆放二十台模拟舱。
言旗来的最晚，只剩下一台。她躺进去，带上神经交接机。二十人联机成功。选拔赛，现在开始。
选拔赛会随机匹配地图，根据难易程度，参与的考场数目和类别也不同。活下来，才是每一个考生最大的任务，其次，就是完成指定行为。任务完成度越高，分数越高。
对超A级及以上的学生，三大军校乐意越多越好，A级及以下的，则是按照分数排名，适量录取。
言旗根本没参加过类似的地图模拟战，她对未来的规划，曾经只是一间实验室，一个不见人的地方，即使手指异变也不用担心被人抓住。
“考生抵达战场，请阻止星盗劫持星际客船。”
听到比赛提示音，言旗睁开眼睛，迎面怼上一张腐烂流脓的脸，正呲牙咧嘴扑过来，恶心又危险。
她辨不出这东西的物种类别，更不用提弱点。往上看，灯管半挂在天花板上，露出又长又黑的空槽，下面座椅的头枕被脓水腐蚀，正滋滋冒烟。
哭叫声在不远处炸开。
才刚进入选拔赛，就有人受伤了。
言旗扫视四周，记住大概情况，迅速扯下灯管，凭着直觉猛力打在怪物的头上。
漆黑的空间瞬间爆发出更凄惶的尖叫声，隐隐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像搞砸了。
言旗皱紧眉头，心里有些烦躁。她没有作战经验，一切行动都凭借直觉判断。
突然，灯亮了。
挨了她一下的怪物抵在前一个座椅的头枕上。它的头十分柔软，眼睛中间深深凹下去，斜杠贯穿整个面部，却没有任何粉碎的痕迹，像打在棉花上。而言旗手里的灯管已经被腐蚀，只剩下握在手里的一节。
“我的乖乖，什么狗东西！”
只一秒，车厢内再次陷入黑暗。
言旗气得把剩下一节也甩过去，侧身倒在地上，脚蹬墙壁借力，根据记忆，迅速冲向中间的过道。
这次间隔三四秒钟，天花板上的灯亮了一半。
她躺着，看得更清楚。整个车厢仅有两种活物，考生和具有腐蚀性的怪物，简直就是炼狱。
言旗借助灯光和记忆优势，在座椅和过道间上蹿下跳，手上、腿上、头发都或多或少沾上粘液，留下腐蚀的痕迹。
怪物碰不得，她就拽灯管，踩扶手，偶尔拿摔在地上的同学当支撑板。所到之处，谩骂声此起彼伏。
“是言旗，她是言旗！”有人认出她，大叫着报告。
话音刚落，言旗听到身后空气颤鸣，有东西冲她来了。
这些怪物面相恐怖，又有腐蚀性，移动性却不强。言旗悬在空中，很确定这东西是其他考生甩过来的。
是把她当怪物打了，还是考生和考生之间可以互相攻击？
“??”一声闷响，棍子砸中她的后腰。她捂住脑袋，撞上门板，落到地上，头晕晕的。
铁质带钩的棍子落在她手边，她捂住后脑勺，拿起棍子，发现自己这一摔，恰好在门口第一排座椅下面。
和她一起的，还有扎小辫、刘海遮住眼睫毛的……男同学。
尚岸努力吞咽唾沫，颤颤巍巍打了声招呼，问：“言旗，你看见我陈哥没？”
言旗：……
陈玉，阴魂不散。
她举起“暗器”，掂量掂量，挺沉的，又问：“这东西在这个地图里有用吗？哪儿能多搞几个？”打怪物不要太顺手，要能多来点，被腐蚀了也不心疼。
“这是门钥匙。一个车厢就一个。”
尚岸侧身，指向门板上莹红色色块，“就那里，砸破就行。这个地……图的建模原型是人类开始探索宇宙的第一家飞船，刚飞出……太阳系就被黑洞吸收了。后来作为纪念，成为选拔赛的地图。”
说话间，车厢内的灯光几度熄灭又亮起来。
言旗注意到，灯光亮起时，尚岸的语速贼快，有种舌头烫嘴要吐出来的错觉，而一旦陷入黑暗，尚岸就闭嘴。不只是他，似乎车厢内声音都小了很多，怪物的哈气声、粘液蠕动声格外明显。
——不能在黑暗里说话。
言旗默默把这条规则记在心里。
手一抬，她将钥匙递给尚岸：“你去砸。”
尚岸的脸色时而震惊，时而为难：“我……砸门的最小力度是一百公斤，我单手，右手，也才五十公斤。力气这么大的，我就知道陈哥可以。”
说简单点，就是他不行，得找陈玉。
言旗气的牙痒痒：“你不想上军校？”
尚岸双手搂住膝盖，似乎又把自己往座椅下面塞得更深点：“我感知力超A级，只要苟到最后就能上。”
赛场系统里的每一个地图，他都研究过往年比赛留下的参数。如果没有陈哥带飞，他就得靠自己苟到最后。在这个地图里，缩在座椅下面最安全。
他正想着，突然有个滑溜溜的东西钻到下巴下面，吓得他差点在黑暗里叫出来。
灯一亮，发现是言旗的手。
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同学正在解他衣领的纽扣！！！
尚岸死死扣住言旗的手。
言旗不坚持往下解纽扣，两手分开拽住衣领不放。明明手上青筋根根暴起，脸上还挂着软乎乎的、人畜无害的笑。
这是犯病还是挑衅啊？！
尚岸又急又气，想哭。
模拟世界发生的一切，不仅外面的监考官能看到，后来的学弟学妹也会拿来参考。
考官！监考官！快来个人叫停啊！！
灯光一灭，尚岸眨眨眼睛，努力适应黑暗，准备继续捍卫自己的清白。猝不及防下，一股力量将他提着拖拽出来。
紧接着，“撕拉”一串凄惶的声音响起，尚岸背贴地面，身心凉飕飕的。
尚岸：！！！
似乎是为了映衬他的心情，耳边立马爆出一声巨响。
直到飞扬的尘屑扑到脸上，他才怔怔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暂停考试的声音，是言旗把门砸了。
……门开了？言旗？门开了灯还没亮！！！
大佬！你在做什么！
尚岸心里有多崩溃，手脚并爬就有多快。他跟铲车似的，推着言旗直往门外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