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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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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离开的那三人,已经又是三天后,期间鱼在溪想尽办法去帮那些无法转世的城民,他偷着将府上的土运出去无果,又试着从外面把东西带进去,可只要他一拿起那些信封,整个人就与旁的全部现实中存在的东西脱离开来,像是一缕孤魂被吸进了幻境中,在幻境中也根本无法出城。
他别无他法,只能无望的看着呻吟着路过眼前的一个又一个,等着秦奈回来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另外两人回来后马不停蹄去书房里商议要事,江宴抽空来找鱼在溪,他一回来,鱼在溪面前的尸骨晃悠悠地远去了,他也终于像入水的鱼,找到了自己呼吸的办法。
“你们那边怎么样?”
汤渝秋说他们去挖巨兽尸骨,这么多天才回来,定然是中间遇到了麻烦。
鱼在溪不想细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非常想知道后面的安排。
江宴微微喘了口气,见鱼在溪状态不对,抬手对他眉心一点,鱼在溪顿时一个激灵,身上污浊晦涩全部褪去,头脑五感清明,四肢找回感觉,连原本身上一直有的痛意都找了回来,内外都痛,他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换了衣服将伤口盖住,竟然将这事儿忘了。
他抬头看了看江宴,却若有所思的再次低头,他依然想不起来自己这身伤怎么来的。
鱼在溪坐在檐下台阶上,江宴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鱼在溪想了会儿,决定先不管,仰头问江宴:“后面还需要做什么?”
“等元清把尸骨炼化成丹,去喂养全部魔物。”
鱼在溪不解的看他,“全部魔物?”
江宴点头。
他们在洛中这段时间跟外面是完全断开联系的,整个洛中像是水中孤岛,江中孤舟,没有任何外部的消息传进来,如今江宴提到全部魔物,让鱼在溪想到天川池下面看到的那一幕。
“为何还要喂养魔物?”
江宴先是看他一眼,眼神中一闪而过了纠结,“因为天川池底的神骨已经控制不住它们了,若不喂养,他们会更为放肆的祸害人间。”
“已经控制不住了,那现在他们岂不是就已经在祸害人间?”鱼在溪难得头脑这么清晰一次,应该跟江宴刚才使用的清心咒有关。
“元清在拿自己的修为喂养他们。”
江宴对元清的做法没有任何的惋惜或者不忍,十分平常的说出这句话,他对别人的态度堪称残忍,但鱼在溪不行,他听见元清在损耗自己的修为时整个明显愣了愣,然后又很快的低头去掩饰自己情绪变化。
江宴一声不吭等着他,有些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在乎鱼在溪的感受,却不太能理解对方的许多多愁善感。
过了半晌,鱼在溪急促的喘了口气,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捂着胸口开始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喘息,似乎怎么都呼吸不到空气。
江宴连忙半跪蹲下看他,帮他顺气,鱼在溪脸被憋的通红,好一会儿才缓缓呼吸上来,一只手伸出去去抓江宴袖子,极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那些魔物是我放出来的,就算要补偿,也应该是去损耗我的修为,他只是一缕魂,修为耗尽就会魂飞魄散了!”
江宴听着他的话表情明显怔了下,下意识反驳:“是他逼迫你做的。”
“不是,”鱼在溪摇头打断他,“是我前世想与他一起飞升改命,我说服他做的,我们从神陨地收集戾气,是我亲手养出来的魔物,它们身上粘着神的戾气,只要能接触到同样有戾气的人就能分散扩大,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他还没恢复记忆时曾逼问元清,不想承认这事是他干出来的,可后来用玄武佩恢复全部记忆时,他亲眼见到自己做了一切,就算是亲眼看到,又重新经历一遍,他还是不愿面对。
鱼在溪在心底骂自己虚伪、懦弱、自私自利,却始终不敢把真相说出来,面对元清时还像原来那般泰然自若,元清也从来不屑于点明他,就像是早已看透了他的虚伪。
在龙水岛上,元清那一刻不可思议又强压着痛苦和不甘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鱼在溪太失望了。
所有人都觉得是元清做错了,唯一最清楚真相的鱼在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麻痹,不愿意去帮他拍干净身上的泥尘。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犯的错终究还是要自己承担后果。
鱼在溪抓着江宴的袖子站起来,后者还蹲在原地,似乎没从他的话里出来,让鱼在溪心中的羞愧感更重,不止对不起元清,也对不起全部信任他的人。
他可真是差劲。
秦奈和元清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起了争执,鱼在溪远远听到一句:“一具尸体而已,葬在这里还是扔到海里又什么区别!”
鱼在溪放缓脚步,等他们又说了几句才靠近敲门,没等里面人同意,他就自己开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元清一句:“你来干什么?”
鱼在溪心情复杂的看他,不敢开门见山去问,想就着他们两个刚才的话题开口,却又被元清猛的站起来的动作把话堵住。
元清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张同样轻狂的脸上少有的显现出慌乱,他大步走向鱼在溪,一把抓住他衣领,“你做了什么!”
鱼在溪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有些茫然,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好小声道:“我将这城中一半魂魄送去了轮回。”
“你身上的神骨呢!”元清手上逐渐用力,眼神也从未有的显现出狠戾。
不过他这一问倒是把鱼在溪弄迷糊了,十分不解的看他,“什么神骨?”
见他不知道,元清气的粗喘口气,咬牙问:“你去见过谁,到底做了什么!”
鱼在溪镇的谁也没见,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见元清这样赶紧道:“你说清楚,什么神骨,我什么时候有神骨了?”
可元清却不解释,缓缓松开攥紧他衣领的手,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是吧,我自己去查。”
一直到元清离开,鱼在溪还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难免想到魔山,就问秦奈:“外面那圈山到底有什么问题?”
秦奈一直看着他,见鱼在溪问到魔山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那是魔山?”
“我曾进入过那山里面。”
“什么时候?”秦奈正色问他。
见他这样鱼在溪心中有了猜测,他身上发生的事大概率和那山有关系,但他不明白元清说的神骨是什么。
“在你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往里,走进了那山的深处,还过了一个小山崖,有什么问题?”
秦奈啧了一声,“我就说闲杂人等不要闲逛,你好端端的去那山里做什么,那山埋着古兽尸骨,对人影响颇大,不知道你身上的变化是不是与他有关。”
鱼在溪皱眉,“那山会让人失忆吗?”
他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秦奈摇了摇头,“不清楚,你忘记自己进山后做过什么了?”
“好像进山以后我就半梦半醒。”
秦奈彻底不懂了,对他道:“若是你再去一趟,不知道是否能找回来记忆。”
鱼在溪一点儿都不耽误,秦奈话音不落他就开阵走了。
秦奈连忙联系江宴,让江宴去追。
这一变动闹的有些人心惶惶,元清不知去处,鱼在溪一头扎进山里,江宴紧随其后,两人越走越深,暂时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江宴不知道元清和鱼在溪说了什么,甚至都不知秦奈让他跟来的原因,只凭借鱼在溪的脸色判断事情非常重要。
但是鱼在溪举手投足间动作有些不一样,江宴盯了几次,终于发现不对,一把拉住他胳膊,释放灵力往鱼在溪身上探去,没一会儿脸色就沉了下来,“怎么受的伤?”
鱼在溪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就抬手指着山里,“我也忘了,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原因。”
江宴并不怀疑,收回手沉着面色继续跟他往里走,只是在走到一些极为崎岖的山路时会伸手扶着他。
鱼在溪身上的伤不是很疼,偶尔动作大了会扯到伤口,他会不自觉的瑟缩一下,才让江宴看出来不对。
两人沉默着往里走,又到那个山崖时,鱼在溪问江宴:“你上次变化出分身跟着我,有没有发现我有不对的地方?”
江宴摇头,“我看你一切如常,并未发现不对。”
于是鱼在溪仰头看着山崖上面,“我先上去,然后你再跟上来,就像上次一样。”
鱼在溪要走,江宴抬手拉住他,看明白他的想法,但不赞成他的做法,道:“我先上去,你看我有什么不对。”
“那不行。”
鱼在溪想到自己一身的伤,下意识反驳,江宴冷冷看着他,“让你上去再受一身伤是吗?”
“那万一不是这里出了问题呢?”
“我们只在这里有过片刻分离。”江宴强调,“我修为比你高,上去不会出事,倘若你再出些什么事,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可到底是不一样。
秦奈为了洛中和汤渝秋,元清想要飞升成神,只有江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鱼在溪被江宴紧握着手腕,最终还是妥协了,就为了江宴那句修为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