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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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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溪和江宴并没有争执个结果出来,鱼在溪无法理解他,也不愿认同江宴得想法,到最后只能相顾无言。
是元清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哑火。
他拿着根比寻常更加粗壮的神骨烛敲门进来,把东西往鱼在溪旁边的桌子上一放,“闻闻。”
鱼在溪一抬一低看他两眼,有些理解不了,“什么癖好?”
元清笑了,挑眉道:“闻闻,看看与寻常的有什么不同。”
鱼在溪十分不愿去闻这东西,他向来嫌弃,自己在人间时很少用,骨灰制成的东西,光是拿着就觉得难受。
不过他还是照元清说的去做了,不用靠的太近,就发现这神骨烛香气馥郁,神力似乎也比寻常的要大。
元清抱手退到一边靠着,慢悠悠道:“感觉到不对了吧。”
鱼在溪拧眉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加大了剂量?”
“骨灰还有剂量一说?”元清听的直笑,倒是没拿出平时那副高高在上见谁都讽的架势,“这是假的,用了古兽的骨头制成。”
“古兽?”鱼在溪有些不明白这个词,关于千万前,倒是有记载说那时有几大恶兽害世,后来被仙人清除了。
难道说的是那些恶兽?
“有关于它们的记载,一些恶龙恶虎,你自己去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的埋尸地。”
元清说完对江宴抬抬下巴,“去帮秦奈几个小忙,回来再跟我去趟天川池,我倒要看看谁动了我地东西。”
鱼在溪不动声色余光看了江宴一眼,见他点点头十分痛快的就走了,气的转头看向门口,万分千万分不能理解!
于是也不管面前的是谁了,张口就抱怨:“他这是落荒而逃,心里有鬼,对我再无忍耐!”
元清笑笑,歪头惬意的看他,“你也知道他对你忍无可忍,那你何必非要纠缠个结果,迷迷糊糊过完最后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可我心里难受,为什么他不肯去寻我来世,那样不依旧算生生世世?”
元清垂眸勾了勾嘴角,似乎不太愿意与他说起这些,鱼在溪并不是没有这一部分的记忆,只是他没有记住。
“你转世投胎到另一个世界后,他曾去找过你,那时他想的若是可以,便留在那边不再回来,但你将他视作疯子,后来几次直接避开了与他见面。”
鱼在溪被元清说的愣住,自己在记忆中翻了许久,才想起确实有过一个人,背影十分像他当时梦中看到的背影。
太多人对他欲行不轨,几乎每个靠近他的人都带有各种目的,所以在地球的鱼在溪本能仇视每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尤其是拥有跟他梦里所见之人十分相似背影的人,他见到江宴转身那一刻从心底升起来一股寒凉恐慌,他从没跟人说过他的梦,怎么会有人知道利用这点来靠近他。
在那之后他有几个月缩在自家庄园里哪儿都不去,一个外人都不见。
管家曾告诉他,有一个人登门拜访过数次,都是为了见他,鱼在溪一次都没出去过。
原来那个是江宴。
怪不得江宴说不能打扰自己,原来他确实将对方视作打扰过。
“可我再转世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可以定下约定,互相留下信物。”鱼在溪急得紧紧皱着眉毛,“他从我小就到我身边,我一定不会再那样!”
元清缓缓睁了睁眼,像是刚听完一场冗长无趣地故事,让自己精神一下,动作做到一半突地短促笑了一声,近乎可怜的看鱼在溪,“可你也没有转世了,你会跟我一起离开云陆,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鱼在溪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元清,其实一早元清就说过,他会把鱼在溪一起带走,到时候就没有江宴的事了,但鱼在溪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
过了片刻,他缓缓眨动自己的眼睛,彻彻底底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咧着嘴皮笑肉不笑道:“我们不会成功的。”
元清挑了下眉,问他为何如此笃定。
鱼在溪笑里添了些冷,“你以为成神那么容易?你想想你曾经付出过什么代价,单单靠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你就想重现当年过程?”
元清看着他的眼神几乎瞬间凝固,整个人都跟着冻住,只剩无数不甘翻涌着,几乎从瞳孔里涌出来,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半晌,元清古怪的发了个动静,保持着诡异地表情问鱼在溪,“你可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鱼在溪干脆利落的回答,“但我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你也看到了,外面的万千魔物是我放出来的,那是我唯一能做到对你有益的,结果呢,结果就是这个局面我们谁也收拾不了,我没有你想要的能力,你也无法再与神界取得联系了。”
元清一动不动看着他,“你记起来了。”
说完又笑,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对啊,你当然会记起来,既然都想起来了,就别再跟江宴做那些白日梦了,早些认清事实,与我解决完这遍地狼藉,我们也好早些离开。”
鱼在溪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笃定,“你根本做不到。”
“不管做不做得到!”元清猛地抬头看他怒吼一声,“不管能不能做到,我都要去做!”
他的恨意毫无保留倾泻出来,这是四百多年来,鱼在溪第一次见到他的恨意,他被抢了神位,本就该恨,可之前却像一直被什么压抑着,如今终于要爆发了。
元清说的是去做,不是尝试,说明他铁了心要走这条路,可鱼在溪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能帮他做到什么。
如果他不能做到,那就是两人之间的联系可以,不然元清早就放弃他了。
“你根本不担心我不配合你,因为我最后要做的也是同样的事,我们两个殊途同归,不过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帮你?”
鱼在溪笑着靠进后面得椅子里,“你一直觉得自己了解我,可你真的能了解我最真实想法吗?”
这句话无意惹怒了元清,他几乎瞬间往前两步,人就到了鱼在溪面前,低头怒视着对方,手里聚起灵力却又很快被他散开。
元清沉沉吐了口气,气的眼睑凸起,瞳孔都缩小成了一条缝,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冷笑一声,“没用,你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也改变不了最后的事实。”
鱼在溪看着他笑起来,“是不是之前就被我骗过?”
元清盯着他得意的眼睛,瞬间就收回了自己的情绪,抱手退了回去,又带上那层似有若无的笑,隔着千百年的距离,摇摇站在高处望着你。
鱼在溪十分佩服他对自己情绪的管理能力,可一想到这是几千年压抑出来的能力,又觉得可怜。
他自己也可怜,谁也别说谁。
“江宴没有多久时间了,你以为他一直在担心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他只是担心在自己死前无法给你寻得一个好结果。”
鱼在溪猛地抬头看他,满是不可置信,脸色难看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地步,“不可能!”
“江宴为了你把全部都搭进去了,你还想让他长久活着去生生世世找你,白日梦。”
“不可能!”鱼在溪双手抓着椅子扶手,急得就快站起来,手指苍白,手背细细的青筋蜿蜒而上,转到清瘦的腕骨,整个人依然保持着几百年前刚死时地病态模样。
元清见他这样心里舒服了不少,笑意掺了几分真,“你不必怕这些,你们两个都没有转世,到死就全部结束了,后面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鱼在溪缓缓点着头笑起来,人又摊靠着坐了回去,“好,到死就全部结束了。”
那就干脆快点来吧,也别想着能找回些错过的时光,他就继续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意,和江宴继续演下去。
可江宴想要的就只是这样吗。
鱼在溪低头盯着自己指尖不动了,即便是元清与他说话,他都不再理会,整个人失掉了大半生气,逆光坐在窗边,大部分脸都隐在暗光里。
他像是个一直被置于高台的瓷瓶,江宴小心翼翼的托举着将他放上去,高高兴兴围着他,生怕他摔下来,怕他粉身碎骨,继而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将他关在房间里,外面设置重重障碍,无人靠近。
他看不见江宴在外面做什么,全靠听到的各种风声自己判断。
江宴也从不关注他在里面过的如何,只要他足够安全,能一直端坐在那高台上,江宴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可鱼在溪不想要这些,他太想知道全部了,即使是知道全部以后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也不想与江宴这般纠结下去。
没时间留给他们两个纠结了,鱼在溪再次无声叹了口气,一声就将全部力气都叹了出去,元清实在看不下去,又或者是想到什么,面无表情踹门离开。
鱼在溪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江宴回来,突然在房间里点上灯,鱼在溪才晃了下眼睛,回神来看他。
“外面怎么样?”
他这句还算平和,江宴也没再提两人之间生气的事,点头:“还好,元清在想办法。”
鱼在溪抬抬下巴,表情堪称绝望,也不敢抬头,一只手撑着头,道:“休息吧。”
江宴却摇头,“你休息,我一会儿出去守夜,洛中似乎有了些变化。”
“是魔物有关的吗?”
“差不多。”
鱼在溪拧眉看向他,“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