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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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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之人不用在意?
鱼在溪惊得没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站在他前面一点的秦奈和苗沛立马回头看他。
秦奈见他实在疑惑问:“小鱼,怎么了?”
鱼在溪晃了晃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抬手指指江宴,半天才啊了一声,“怎么说,已死之人不用在意?”
江宴怎么会说得出来这种话。
到底是话本上骗人了还是幻境回忆里看的是假的。
不过见苗沛一脸本该如此的茫然表情,鱼在溪又明白了,或许江宴本就是这种无情之人,不然怎么会逼死元祁。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头一次认识江宴一般。
不过也确实是头一次。
鱼在溪撇了下嘴,又坐回去。
秦奈全程没说话,见鱼在溪又坐回去,走过来安慰:“小鱼,逝者已去,不必过多悼念,保护好生者才是我们能做的。”
鱼在溪没上心,就是觉得震惊,这会儿震惊劲儿过了也觉得没什么。
本来就是这道理。
这世上没人能叫死者复生,怀念也好,执念也罢,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不如保护好剩下的生者。
“就是他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至少安慰一下死者家属呢?”鱼在溪嘀咕一句。
他自认脾气差,但也从不会跟无冤无仇的人说这么气人的话,更何况人家经历的是生离死别的大事,就算是伪善,也要安慰一句吧。
秦奈往门口看了一眼,江宴背影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在场的人里,不怕他的恐怕只有鱼在溪。
“这对江兄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安慰起不到作用。”秦奈还是替江宴说了一句。
鱼在溪笑着看他一眼,点点头不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秦奈就是个老好人。
不过这个老好人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鱼在溪把头也靠上一边的柱子上,心里盘算从曲周城出去要去哪儿。
肯定是离天极阁越远越好,还要继续找齐骨哨,也许找齐了就能回去了。
门口江宴说完‘不必在意’言论后,现场有一瞬安静,王家人个个呆若木鸡,不愿意相信这话是从救世恩人江宴口里说出来的。
就连郑家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王家管事往身后看看,老爷、夫人伤心过度无法亲自过来讨说法,他现在就是王家的顶梁柱。
原本是要来讨说法的,一群大修放着出事的王家不管,竟留在这郑家,王家人安全谁来保证。
就靠那几个天极阁的小弟子?
管事低着头视线扫过江宴衣摆,心里发沉。
世间第一人就站在面前,可他们却连个真相都无法知道。
山上的人从不怜悯山下的人,救世又如何,说不定只是为了积攒功德。
已死之人谁会在意。
他暗吸几口气,再抬头看江宴,“仙尊说的是,但我家少爷死的实在凄惨,还请仙尊尽快查明真相,也好让这城中十几万人放心。”
查明真相本不是江宴的职责。
鱼在溪在后面挑了挑眉,他给郑家做事还有钱拿,江宴这一趟可没人付得起钱。
所以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命令江宴?
气头上了吧,看那管事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不服。
有点不爽,但还能忍。
主要是没被催到他头上,鱼在溪心里冷笑。
见事闹不起来,他伸了个腰,准备回去睡觉。
还没站起来,江宴突然转头,“鱼在溪,你跟他们回王家。”
鱼在溪不解看他,“什么意思?”
“那恶兽与你身上魔气相吸。”
……
让他去当诱饵。
鱼在溪双手环抱嘶了一声,倒是忍住了没开口骂,就笑着吐槽一句:“那王家也是够惨的,万一我又将恶兽吸引回来,可不一定死多少人。”
他笑着往外走,不忘正事,提醒道:“先去给我安排个房间休息。”
管事见出来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并不放心,尤其是听了两人的话,他为难道:“仙尊,这恐怕不妥,家中老爷夫人卧病在床,若真招来凶兽岂不是害了一家性命?”
鱼在溪路过江宴,跟着非常认可的点头,“就是,万一我打不过那恶兽呢?”
江宴淡淡瞥了他一眼,只给了一个字,“跑。”
话落也不多和他们纠缠,转身直接往回走。
苗沛一手还拎着啃完的鸡骨头,见状赶紧追上去。
秦奈犹豫一番,问鱼在溪:“小鱼,我同你一起。”
鱼在溪抱拳感谢,表现的十分想痛哭流涕,“还是你在乎我。”
秦奈笑着跟出来,“你这样子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两人不管王家来闹事的人,自顾自往王家走,鱼在溪习惯性抱胸,边晃边说:“怎么,是不是看我像看笑话一样?”
秦奈看他一眼,“不会,你好像很在意这些。”
鱼在溪点头,“确实在意,我之前高低也是个有地位的,突然一落千丈,就是会这样,你应该懂。”
秦奈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不管那个都应该能体会到这种云端坠落的感觉。
秦奈没再回话,回头看了眼,王家的人还停在郑家门口没走。
这事其实麻烦在那恶兽离开了。
若是换成别的魔物,做阵或者用法器将魔物找出来除掉就好,不用拖这么久。
找办法把恶兽引回来是必须要做的,既然鱼在溪体质特殊,用他来做诱饵无可厚非。
鱼在溪边走边得意,不用跟江宴在一起待着爽死了,压制魔气又有秦奈的符咒,要不是命脉相连,他现在立马想跑。
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家,在宅子里看见守在各处的天极阁弟子,其中有两个见到鱼在溪直接吓哆嗦了。
倒不是他们胆小,当初元祁差点一锅端了天极阁,他们怕也正常,毕竟他们也看不出来现在用这具身体的是元祁还是魔尊。
都不是,是鱼在溪。
可怜这具身体。
王家有仆人出来迎接他们两个,看装扮判断了半天,不知实力高低,倒是能看出财力不弱,规规矩矩叫着公子。
鱼在溪也懒得解释,抬手指着东边,“给我安排间不常见光的房间,我先睡好再办事。”
秦奈没什么要求,客气的对仆人道谢。
仆人引着两人去了两个房间。
秦奈住的客房明亮宽敞,经常收拾,他直接可以休息。
仆人给鱼在溪找的房间在最角落院子,看样子马上要沦为堆放杂物的废院了,仆人先打开房间门让他看看,“公子对这间房可还满意,我叫人来收拾干净。”
鱼在溪视线扫过随风飘动的红窗花,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阴但不潮,还挺整齐的,扫扫灰就能住,于是道:“收拾吧,就这儿。”
仆人赶紧叫人去了,走前拿袖子擦出来一把椅子让鱼在溪休息。
鱼在溪坐在院子里四下一看,隔壁是两层木楼,把光挡的差不多,非常适合他。
他对房间就两个要求,房要暗,床要宽。
半个时辰后,鱼在溪终于可以躺下休息。
一闭眼门口那窗花悉悉索索声就变的明显,睁眼又觉得没什么,几次被吵醒后他抬手隔着窗户将窗花打下去了,再闭眼还是有悉悉索索声。
鱼在溪睁眼坐起来,慢慢把视线转向另一处没有贴窗花的地方。
好家伙,他误会窗花了,出动静的不是他打下去那个,是没有窗花的那边在出声。
闹鬼啊?
可惜了这是修仙世界。
鱼在溪捏决做阵,睁眼到了几天前的院子,跟江宴做的那个幻境一样道理,去再看一遍发生了什么。
大婚当天整个王家热闹非凡,连最偏僻的小院子都提前贴了窗花,只不过没人来。
鱼在溪无聊的坐着等,一直到入夜外面才传来两道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个焦急的女声:“这边有个出口能直接出府,我走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另外一个是男声,“我跟你一起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你不行,你走了叫郑小姐怎么办?”
“那你就肯这么离我而去?”
“我自己走!”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
……
俩人因为走不走争论起来没完,鱼在溪开门见到他们真面目,一个富家小姐打扮的女子和…新郎。
这是什么老土剧情,你们大家族统一都这么身不由己吗?
鱼在溪笑了,斜靠在门口盯着他们两个进来在院子角落搬开一口大缸,后面挡着一个狗洞。
好好,出逃的方式都这么没新意。
鱼在溪没特别了解过王家的事,只能认出新郎,那女子是谁,为何要用这种方式离开王家,他不知道。
后面就是两人又争论了半天,女子要走时突然哭着回来抱住新郎,两人往后好几步才站稳,新郎抬手时无意蹭掉了窗花。
好深情——
一直到这儿还没问题,看不出来这院中为什么有怨气。
后面新郎确实没爬出去,回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就是变得有点儿疯疯癫癫的,盯着狗洞出神。
这是跟新娘吵架之后?
把新娘气走了,来这儿难过了?
不好猜,不过很快新郎就从身上摸出来一只骨哨,他对着狗洞吹了一声,然后赶紧把骨哨捂住跑了出去。
鱼在溪拔腿就追,只见新郎带着骨哨回了洞房,他跟进去,看到新娘脸色苍白躺在地上,去探呼吸,已经死了有一会儿。
新郎回来小心翼翼的把骨哨松开,然后用力吹了一口,没等两秒地上的新娘睁眼了。
她先是看见离自己最近的新郎,喊了声王哥哥,然后迷茫的四下看了看,看见鱼在溪的一瞬瞳孔猛地收缩,还不等鱼在溪反应什么,幻境骤然消散。
这是?
鱼在溪回到了阴暗小院的床上,他回想刚才新娘的眼神。
按道理幻境中的人看不见幻境外的,刚才那新娘连通了现实世界,她状态不稳,幻境跟着她的惊恐一同消失了。
鱼在溪没搭理新郎、新娘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管新娘怎么联通了外面,开始认真想骨哨的用法和作用。
到底是让新娘复活了,还是把狗洞外那个姑娘的灵魂带回来了。
另一边。
江宴看着对面突然尖叫着蜷缩起来的女子,冷声问:“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