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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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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在外面躲了那么久,对山上地事了解不多。
即便江宴能用法术盯着,也就只是看些表面,具体深处的安排他们无从得知。
说去偷那本书,但鱼在溪都不知道那本书被谁拿走了,他手撑着胳膊想了半天,叹气,“万一我们被抓住,仙盟会不会就此机会小题大做?”
“现在他们正乱,没空理我们。”江宴面不改色道。
鱼在溪动动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摇头,“不是,我没空理我,你正被他们盯着,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
江宴挑挑眉,“那如何?”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还是觉得有把握仙盟抓不到他。
鱼在溪晃晃手,换了个方向趴在桌子上,嘟囔:“再想想,只是查寒香彻的身份,不急。”
他把脸埋在手臂里,不断回想话本里的结局,那结局没提到元清会如何,他总有些不安。
明明前期还提到了魔尊,可最后就全是那黑袍人了,魔尊不见了下落。
难道元清会半路失踪?
还是说他所做之事失败,出了什么意外。
他莫名觉得结局有些不对,但又不想去把何修文抓来问一问。
趴了会儿,他干脆问江宴:“你知道秦奈在哪儿吗?”
江宴点头,“洛中。”
洛中的时间不对,大炉他们二人明显活在过去,他们不是现在的人,鱼在溪拧眉叹气。
他单线的脑子怎么去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想多了就烦,干脆不去想洛中的事了,那毕竟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找秦奈也只是想知道无风楼里剩下四个骨哨在哪儿,说不定凑齐了能把何修文送回去。
江宴见他一脸烦躁叹气,也不说别的,就道:“我去将何修文身上的魔物除去,我们两个回无上峰,让他继续在山下待着。”
鱼在溪好没精神的嗯了一声,“你是不是不用出去就能查到那魔物的来历?”
江宴点头,抬手做了个阵法,青蓝灵力自脚下蔓延,顺着窗口、门缝无声无息跑到何修文的房间。
他抬眼跟鱼在溪视线对上,没忍住笑着叹气,鱼在溪也笑,转开头又趴着去了。
两人笑的是何修文,对方这会儿竟然都睡着了,丝毫不知房间里进去那些青蓝光芒,他这样,被人利用也不意外。
江宴重新查了一遍何修文身上魔物的来历,确定无误后,过去敲响他的房门。
何修文睡梦中一个机灵,爬起来开门,见到江宴愣了愣,“怎么了?”
他又往江宴身后看,没找到鱼在溪,立马站直身子,动作间都有些僵硬。
他害怕江宴。
他知道鱼在溪不会做坏事,又知道鱼在溪曾跟他生活在一个地方,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但江宴可不行。
江宴是真的会杀人的。
何修文满脑子想的都是寒香彻说江宴险些开阵杀了全云陆的人。
江宴见他各种反应什么都没说,掐诀带着他离开客栈,几乎瞬间就到了一处山林,何修文吓得偷咽口水,“你不会杀了我埋尸吧?”
江宴冷冷地勾了下嘴角,说了句并不好笑的笑话,“杀你不用埋尸。”
何修文其实也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只是还是害怕,毕竟这荒郊野岭的。
他小心翼翼的笑笑,“谢谢你。”
江宴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他,点点头问:“为何面对鱼在溪时没有提过谢字?”
何修文自知心虚,转头啊了一声,“他脾气好,而且愿意帮我,我把他当朋友,没想那么多。”
“朋友之间不需要谢?”
何修文没再说话了,他确实没想过要谢鱼在溪。
是他疏忽了,鱼在溪表现的太过自然,让他觉得对方帮他再正常不过了,却忘了两人之间只是萍水相逢。
他不说话江宴也不再问,做阵驱魔,过程很快,何修文甚至都没什么感觉,和魔物上身时他没感觉一样。
两人驱魔结束,江宴拧了拧眉,开阵将何修文扔回了城主府,自己回客栈,里面寒香彻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鱼在溪对面。
而鱼在溪莫名其妙跟着正襟危坐,两人面对面,谁都不说话,见江宴回来,寒香彻对他招手,示意他也一起坐到对面。
江宴一脸不悦坐过去,鱼在溪暗暗松了口气。
“仙盟要来我泊阳城要人,我知道你们想回天极阁,但我不能放你们走。”寒香彻开门见山道。
鱼在溪看看江宴,视线又转回来,“我们又不属于泊阳城,他们跟你要人做什么?”
寒香彻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总之他们千里传信,告诉我必须把你们交出去。”
“交出去?”鱼在溪没忍住笑,又觉得现在应该严肃点儿,点头道:“那不是你地错,他们脑子发昏,不用管,我们走了他们自然就追上去了。”
这就一件小事,鱼在溪彻底放松下来,笑着把手放到桌面上,“吓死我了,你那个表情找过来,我还以为你要出什么事。”
他没当回事儿,寒香彻却斩钉截铁摇头,“不行。”
鱼在溪挑挑眉,“怎么说?”
“我得为我的城负责。”
鱼在溪跟她大眼瞪小眼,没懂,“仙盟还会拆了你的城?”
寒香彻点头,表情依旧严肃,好像真的会如此一般。
一边的江宴已经听不下去他们两个的对话了,面无表情抬眼看着寒香彻,道:“仙盟不会动手,倘若他们真的动手,我会帮你。”
寒香彻嫌弃的切了一声,面上绷着的严肃终于在这儿散了,“你若真能拦住仙盟,也不会被逼着走到今天。”
这话十分不给江宴面子,江宴却毫无波澜的哼笑一声,“那你就凭本事拦住我们。”
鱼在溪悄咪咪伸出根小拇指在桌面上敲敲,想提醒江宴别忘了寒香彻是救命恩人。
但有一想,提醒了也没用,江宴有时候就是这样地,跟自己脾气上来任性的样子一样。
寒香彻也注意到了鱼在溪的小动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们记着我的恩情,我制止那巨兽也不过为了让自己更方便逃出去,你们走不了,赤云已经在城外布下阵法。”
江宴讽刺的笑笑:“我方才……”
“鱼在溪出不去。”寒香彻抬手打断江宴,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哈哈哈。”
鱼在溪字正腔圆又无奈悲凉的用嘘声笑了出来,这阵子总被别人气笑,如今是被自己气笑了。
气不气,难受不难受,别人能出去你不能。
鱼在溪笑完又叹气,一本正经的握拳锤桌面,“我一定会尽快提升修为。”
但其实他依旧在自行压着修为,不让它去靠近突破,他对突破一点儿把握没有,怕走老路,一百多年的折磨让他很难再对自己突破这件事有信心了。
“总之你们走不了,得等仙盟来接人。”
寒香彻留下这句话走了。
鱼在溪看向江宴,片刻后微微摇头,“我觉得仙盟不会来。”
“仙盟压根就没空管我们。”江宴沉声道,压下眼底一丝怨气,好不乐意地看向鱼在溪,“她只是不放你走。”
鱼在溪笑着拍拍江宴,“是是是,别这样。”
江宴冷脸转开视线,气的不再说话,鱼在溪干笑一声,“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他又觉得想笑,单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看江宴,另一只手伸出来拉拉江宴衣袖,求道:“师哥,我想回无上峰了,你帮帮我。”
江宴回眸,撞进这么一双含笑眼眸,背对天光,纤长睫毛挡住大半眼瞳,眼尾弯弯,慵懒安定,仿佛春末艳阳天,偶见暖池,和风舒扬,整个人都被这种舒适包裹起来。
就这一瞬间,江宴颠簸了几百年的心回到了原处。
不再有任何担心,不再惧怕任何变故。
是真真正正的放下了一切,只有眼前这一刻的轻松和踏实。
鱼在溪盯着江宴从迷茫转到坚定的眼神,笑着又摇摇依旧拉着袖子的手,“师哥,带我回去好不好啊。”
江宴拉过鱼在溪的手,先是包裹在自己手心里看了看,又一根根手指将他手打开,与自己手贴在一起做比较。
鱼在溪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江宴盯着两人贴在一起地手,好一会儿才明白,江宴是在找他们失去的几百年。
他记不清,但敢肯定小时候他们也曾这样比过手掌。
自从那预言出来以后,江宴就被一个看不见说不准的未来困在了荒无人烟之境。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试探,即便这一步迈下去毫不犹豫,也不怕前面的路上是否烈焰滚滚,他坚定的走了几百年,去试探一个能破局的方向。
他一个人被困了太久,把两人珍重的回忆都压在心底,轻易不会翻出来,怕回忆一幕就少一幕。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从迷雾中拉住了鱼在溪伸出来得手。
是鱼在溪一把将他从作茧自缚的牢笼拉了出来。
鱼在溪动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手心,“师哥小时候会不会抱怨我长大的太慢,剑招学的太慢,又或者话太多,人太烦?”
江宴笑着看着他,像是隔着几百年,声音由远及近道:“不会,我只希望你别太快超过我,这样我就能做你一辈子师兄。”
他拉着鱼在溪站起来,“回无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