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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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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众长老时,鱼在溪收敛了自己许多气焰,规规矩矩听渡泽说自己如何如何纨绔。
元清将玉佩交给他后就走了,去哪儿不知道,去做什么就更不清楚了。
剩鱼在溪一个留在原地,被他那句话气的险些大骂,气息不稳掉了隔绝阵,然后转身跟渡泽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一开始就是发现鱼在溪来了,如今这个沉默的眼神也代表他需要鱼在溪过去。
可鱼在溪不听,抬脚要走,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哎了一声,“这不是渡泽门下的弟子吗?”
骂的可真难听,他明明是渡泽的亲传弟子,怎么成了门下弟子,渡泽是天极阁掌门,门下弟子数千,他就这么泯然众人了。
还是在意,鱼在溪苦叹,他总是在意这些没有用的。
他的地位如何,吃穿如何,都要在意,都是从地球娇生惯养出来的毛病。
不过渡泽也没有太过为难他,简单挑着大家都知道的事说了几句,随后立马跟的就是自己疏忽。
其他长老干笑否定,鱼在溪心里暗翻白眼,等着渡泽什么时候让他走。
长老们又聊了两句,鱼在溪惦记自己怀中那块红玉佩,被偷了玉佩的长老还没发现,轻摇肩膀,晃着打招呼离开。
鱼在溪视线隐秘的跟着他,这时有人笑着道:“元祁这小子,生来就命不好,渡泽你可还记得我给他算那一挂?”
鱼在溪视线立马回来,盯着说话的人,什么挂?
那长老应该是百算门的人,这个宗门放在下界就是一个算命的,但在山上拥有了灵力后,他们总是卜算天机,为仙盟和各宗门提供来年凶吉。
一般来说他们只会给出个凶吉,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绝不会透露半点的。
如今鱼在溪听他这意思,好像是给自己算过具体的事,难不成就是他们总担心的五百年?
渡泽转过去时脸色微变,笑意增了几分寒意,“莫长老,天机不可泄露,此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那位莫长老笑着哼了声,“也对,就此作罢吧。”
说着,将视线转向鱼在溪,眼底充斥敌意。
鱼在溪心里哎了声,盯着他甩袖离开,十分想追上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他有玄武佩了,自己回去看也不是不行。
等这里的长老走了一大半,鱼在溪再去看渡泽,想问问他此举有何意图,明明刚被元清骂了一通,如今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江宴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对方盯着远处的人依次隐入云雾,开了隔绝阵法,抬手道:“拿出来。”
鱼在溪愣了愣,十分不解的抬头看他,“什么?”
渡泽缓缓转身看他,表情愠怒,压着寒意,似乎不愿与他多说,“你屡次自作主张犯下大错,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鱼在溪冷笑挑眉,“我认为我做事不需要同你讲,你管我要做什么!”
渡泽眯眼,指尖聚起灵力,竟然是要来抢,鱼在溪肯定防不住他,情急之下召出无相剑挡在身前,要用剑魂一同抵御,眼看那一道灵力划来的波纹要到面前,自他右侧伸出一把剑,无声无息拦住了这一击。
“师尊!”
江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鱼在溪收了剑,转身开阵离开,不想此时与他们二人多做纠缠。
也算江宴出现的及时,他的玄武佩没被抢,鱼在溪先去寒香彻那里敲门问:“你可还好?”
寒香彻很快开了门,“如何,是什么情况?”
鱼在溪笑着摇头,“没办法,我们全部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只能等对方先动手,你一定小心,最好时刻跟在赤云身边。”
寒香彻往外看了眼,确定能看出去的范围内只有鱼在溪,问:“我那块镜子,被元清拿走做什么用了?”
鱼在溪摇头,“不知道,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寒香彻啧了一声,不算嫌弃的鄙夷:“那你就敢放心让他去做?”
鱼在溪都不知道自己反省过几次这个问题了,此刻从善如流答:“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他没有危险。”
“那他——”寒香彻说了一半紧急打住,“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说完又深深看了鱼在溪一眼,“你也是,不知道你都发生过什么。”
鱼在溪干笑,“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敢上岛得呢,保护好自己,别出事。”
寒香彻点头,“你放心吧。”
从寒香彻那里回去,鱼在溪给自己那间房开了阵法,关上门窗仔细研究玄武佩。
他有点想现在就回过去看看发生过什么,但又怕龙水岛随时发生变动。
犹豫片刻,想着元清那句‘想让你死明白点’他还是用灵力催动了玄武佩上的阵法。
红玉嗜血,他又割破手指滴了两滴血上去,随即眼前一暗,即将失去意识时,他不断提醒自己能回到莫长老说算那一卦的时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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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大开的窗口照进来,映得人烦躁,元祁在床上翻滚两圈,终于认命爬起来,叹气看着细尘在光线里飞舞,空气干燥的让他想打喷嚏。
这是江宴叫他起床惯用的招数,元祁最烦在睡觉时房间里有光,他的窗户都是被深色布遮着的,关窗后屋里暗如密室,睡起来十分舒服。
元祁起床洗漱好,穿戴整齐抱着桃木剑出门去找人。
在两间院子转了一圈,没见到江宴,停下来细听动静,发现对方压根就不在无上峰。
江宴下山都会提前告诉元祁,没说就是还在宗门,可能去了别的峰,也有可能是渡泽回来了,他去见对方。
元祁把桃木剑收回去,脚步轻快去璇玑殿找人。
他希望是渡泽回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渡泽了,总有弟子说他们两个不像是渡泽带的弟子,对方不太重视他们。
对于渡泽忙起来就疏忽了无上峰两个徒弟是事,元祁和江宴都没有太在意,他们知道对方忙着一件与仙盟密切相连的大事。
从远处看,璇玑殿门果然大开着,元祁收敛气息过去,想给两人一个惊喜,没想到远远听见自己的名字。
“不能任元祁这么发展下去。”
是渡泽的声音。
元祁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又为何不能继续。
江宴也问出同样的疑惑,“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凶吉,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渡泽严肃且不容反驳的声音响起,“并不只是一个凶吉,莫岁清楚的算出来元祁五百岁那年会酿成大祸。”
五百岁?
元祁神情冷静的看着前面,离五百岁还远,还有得回转,倘若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也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莫岁并没说出是什么大祸,万一因为防备做错而去选择了真正会酿成大祸的路。
此卦无解。
三人都知道此卦无解。
璇玑殿内江宴立了许久,把许多选择和结果都想过一变,最也却也只能无助的问渡泽:“没有任何办法?”
“莫岁说此事是因与他十分亲近之人而起,如今与他亲近的只有你我二人。”
“若是我们都远离他,”江宴停顿片刻,后面得话说的十分艰难,“我们都远离他,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吗?”
“世事难料,需步步小心。”渡泽叹气说出这句,“不过你们二人年纪尚小,暂且不必为这些事烦忧。”
江宴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反正元祁听着有些难过。
在渡泽眼中他们年纪尚小,可其实元祁已经过了一百岁生日,在修仙人眼中,百年一瞬,五百岁也依旧是年轻人。
最后元祁没敢进去见他们二人,而是独自回无上峰练剑,一练就是一个上午,到午饭十分,江宴还是没回来,他便一人坐在檐下望着葱郁的树叶出神。
夏季的无上峰最为无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绿,见不到别的颜色。
江宴回来时天色已晚,元祁正盯着上方广袤穹空,听见脚步声问:“师哥,你可曾见过星星?”
“星星?”
江宴停在梅林旁的青石板小路上,身后深空浮云,远山暮暮,衬得他身上天极阁的弟子服异常亮堂,看过来时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更多是压抑着的平静。
元祁视线转向他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将这一幕记了很久很久,不过这时的他只知道江宴此刻真好看,他看不够,想一直看。
“师哥,你小时候应该见过星星吧。”
他不说江宴都快忘了,小时候确实见过满天星辰,也见过皓月当空,不过后来突然就消失了,至今也没人知道原因。
江宴点头道:“星星很好看,听说琉璃寺有宝石穹顶,几乎和星空一样,有空想办法去看看。”
元祁笑着收回视线,又抬头去看天空,“小时候也有人跟我说过星星好看,他说得很详细,可我依然想象不到,最后他告诉我,亲人去世后,天上就会多长出来一颗星星,像是坟边的鬼火,一闪一闪的行踪不定,我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样子了。”
他语气轻快,回忆起原来的事并没有其他情绪,可江宴却总盯着他看了许久,“你对你的亲人有印象吗?”
元祁轻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就知道他们对我应该很好,不然后来有人见到我不会惊讶我一个乞丐怎么生的白白胖胖。”
江宴也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白白胖胖什么样。”
不过也肯定不会是真的,对于生下来就流浪的人来说,体型正常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白白胖胖,元祁小时候不一定真过过好日子,他自己也知道,但习惯性不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