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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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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查你自己跟着他啊,带上我干什么,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我凭什么?”
郑府客房,鱼在溪正窝在椅子上抱怨,气的要死又一点办法没有。
就因为秦奈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江宴当场做咒将三人的命脉绑在一起。
这是一些宗门历练弟子时用的办法,将修为低的弟子和修为高的弟子命脉绑在一起,只要咒不解除,其中一方受到危险另外一方可以立马感知并传送到其身边帮忙。
不过其实这是一种古术,老祖宗用这种方法管教奴隶,做咒的人可以随意控制与自己绑上命脉的人,保护也好,惩罚也好,看使用者的选择。
命脉绑在一起,鱼在溪再也没办法离开了。
他越想越气,继续抱怨:“你好歹也是个符修,对这些不是最了解吗,他当时做咒你就愿意啊,你不怕他一个不高兴杀了你?”
一直坐着画符的秦奈听到这句才笑了声,“我不答应,他会不会当场就杀了我?”
鱼在溪呵呵一笑,脸色堪称精彩,不知道秦奈是怎么理解的,“你当时还有逃的可能,现在没了。”
“我的阵法阻止不了大乘期,跑不了。”秦奈冷静的解释,然后拿出自己画好的符纸对着鱼在溪,“你体内似乎有魔气游走,用这张符可以暂时压制,但不能久用,过几天我再给你换新的。”
他这样说鱼在溪气稍微小了些,“可我刚骂完你,怎么有脸用你的东西?”
他说的直接,秦奈忍不住笑,“鱼兄你这性格实在直爽的过头,到有几分孩子气。”
鱼在溪皮笑肉不笑勾勾嘴角,抬手把符纸接过来,“我还是决定要用。”
“还有,别叫我鱼兄,难听。”
靠近江宴时身上那股轻松感太过吸引他,如今江宴出去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符纸到手,鱼在溪用指尖聚力在上面描了一遍,黄纸立马消散纷飞,体内那股力量也受到压制,好受了不少。
这样一来鱼在溪也没办法继续抱怨秦奈,开始问他:“你是不是本就想查王家的事?”
秦奈点头,“王家的事可能和我师父有关,我想查清楚。”
“你见过那新郎吗?”鱼在溪好奇问。
“未曾见过。”秦奈看向他,“那新郎怎么了?”
鱼在溪有什么说什么,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早查完早省心,就道:“长得和你师父一样。”
秦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样,片刻,他小幅度点头,“那还真是奇怪。”
见他说不出来什么,鱼在溪就又道:“吃了新郎的真是只恶兽,长得青面獠牙,又狼又虎的,看着吓人。”
他说完秦奈有些意外,“又狼又虎?怎么会有这种野兽?”
这虽然是修仙世界,但飞禽走兽跟地球是没区别的,绝不会有特别奇特的动物出现,再加上狼和虎是完全两个不相干的动物,不太会有狼虎结合的存在。
“你也没见过是吧,我也没见过,你说奇不奇怪,还真是野兽。”
鱼在溪幽幽说完这句,门被人敲响了。
接着郑老爷点头哈腰帮江宴开门,笑得小心翼翼,“仙尊请!”
江宴对他点点头才进屋,郑老爷如释重负在外面关上门,绝不敢打扰房间里的人。
鱼在溪上半个身子还瘫在椅子里,见江宴进来把脸换了个方向继续瘫着,秦奈点头对江宴示意,问:“江兄可有查到不对的地方?”
江宴修为高地位高,但辈分却和山上的寻常弟子一样,仙门百家的其他弟子见到他会恭敬叫一声江师兄,当作敬称,而一些长老、掌门的亲传弟子见到江宴叫一声江兄即可。
江宴的修为现在都称得上是世间第一人了,还不是跟寻常弟子一个辈分,见到各种长老也要恭敬的行礼。
鱼在溪坐在一旁感慨偷笑,就听江宴用他那一如既往冷漠无锋的声音道:“昨晚你去西山追那只野兽了,为何不告诉我?”
他话落屋里先安静片刻,鱼在溪才反应过来江宴是在和自己说话,莫名其妙转头看他,“我追什么野兽,昨晚我去西山明明是除魔。”
除魔没除成不说,差点儿让魔物反杀,还是被人救了才逃出来。
想起这事儿鱼在溪就觉得丢人,还好不知道昨天救他的人是谁,对方也不知道他是谁,不然脸都没了。
江宴拧眉:“昨天苗沛救的人是你?”
鱼在溪:……
秦奈左右看看,无声叹了口气,问江宴:“所以那只野兽在西山?”
江宴点头,“原来在。”
他话少,说话一卡一卡的往外蹦,鱼在溪最不喜欢这种人,说话费劲,就接着他的话说:“那现在就是跑了呗,怎么,你要怪我?”
他明明是追着魔气出城的,西山也确实魔气重,兴许他除魔惊扰到了那只恶兽,人家换地方搭窝了。
不过鱼在溪面上看着凶,心里也想琢磨起来,他追着魔气出城,但一个魔物也没见到,伤他的魔物从始至终都没露面,藏在山腰夜色中。
难道他昨晚追的真是那恶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奈夹在中间调和气氛,往下追问。
江宴没说话,盯着鱼在溪打量一下,“你用了什么法器?”
鱼在溪歪头看看他,明白他问的什么,笑了,“你猜。”
他对江宴态度太差,秦奈生怕江宴一个不高兴就拔剑,笑了声解释:“我给鱼兄画了张符,暂时能压制魔气。”
江宴了然,也有些意外,“无风楼还有这种符咒。”
秦奈汗颜,“我师父研究了很久。”
提到他师父,秦奈脸色明显多了几分疲色,鱼在溪看的一清二楚,好奇心又被钓起来,便凑上去问:“可以问问你当初是为什么伤你师父吗?”
秦奈抬手拒绝:“小鱼,我们现在还是专注曲周城中的事。”
鱼在溪又无趣的缩了回去。
江宴对无风楼的往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抬手对另外两人道:“今晚还要再去趟西山,你们同我一起。”
秦奈没意见,鱼在溪挑了挑眉,语气酸溜溜:“你都大乘期了,自己去不行吗?我修为低,很危险的。”
江宴面无表情撇他一眼,“元祁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鱼在溪打断,“我是鱼在溪。”
江宴一下没了说话的兴趣,转开视线去打量房间里随处摆放着的书。
那是鱼在溪无聊时从街上随手买的,什么都有,好像还有几本写原主和江宴爱恨情仇的,剧情哇塞的吓人,他扫了一眼就扔下了。
现在他和江宴共处一室,突然就对这些书又好奇起来,想恶心人,于是随手捞了一本过来翻。
原主大名元祁,和江宴是同门师兄弟,皆为世间少有的天才。
元祁被带回宗门时只有七岁,是被十几岁的江宴一手带大的,天极阁掌门行踪不定,功法剑术都只来得及教授江宴,再由江宴教元祁,两人共同长大。
一百年后江宴到了元婴后期即将突破,可元祁修为始终在元婴中期无法前进,天才师兄弟就这么拉开了差距。
外人总揣测元祁这烂脾气看见江宴修为大增会嫉妒,甚至会怨恨,两人同为天才,同宗同师,连修习的功法都一模一样,总会有比较,爬不上云端的那个心里自然会难受。
可惜外人都想错了,元祁非但没有嫉妒,反而越来越黏着自己师兄,他在百年的朝夕相处间对江宴产生了兄弟外的感情。
这感情没能存在多久,后来两人关系不知为何出现了裂隙,元祁竟私自碎了自己金丹毁了自己修为,他再回宗门时,已独自开始修无情道,一切从头,一切与江宴有关的都被他抛下了。
恨就从这儿开始。
话本上写元祁毁道重修后恨透了江宴,可还是舍不得他,想尽办法挽回,可惜江宴太过心狠,丝毫不顾及师门情谊,在元祁入魔后逼他自杀,倒是元祁死了又把他尸体带回两人长大的地方,日日闭门守着。
话本写的精彩,剧情起承转合连接顺畅、狗血泼天,鱼在溪本来是想气江宴,后面却看的入迷了,看到惊人处还会出声点评一下。
他看着看着哎了一声,“我知道他为什么找替身了!”
鱼在溪抬头叫江宴,“你傻啊还以为他是气你,他找的明明是和自己相像的人,是想站在你的角度看看,到底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样!”
就这狗血剧情,鱼在溪越看越憋屈,他嫌弃的哎呀一声,“你们两个谈恋爱是真费劲啊。”
江宴听他这么评价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鱼在溪脸上表情僵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被秀恩爱了,但好像是断头饭?
秦奈听着鱼在溪的评价是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出,生怕着火烧了自己,安安静静坐着画自己的符。
鱼在溪无聊就接着往后看,另外两人各忙各的,挺安静。
又过半炷香时间,外面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敲门后直接推开门,“师尊,西山那边都查过了,没有其他魔物,那只恶兽肯定也是跑了,我们去追吗?”
这江宴还能不知道,小孩子毛毛躁躁的,鱼在溪淡定翻过一页,心里吐槽,眼睛随意抬了一下。
天,替身。
以前是元祁找的替身,现在被江宴留在身边当替身了是吧。
这俩是真有毛病。
鱼在溪讽刺的转开头,要不是他现在用着元祁的身体,他真想好好骂一骂。
开门进来的是江宴之前提到的苗沛,也是三百年前被元祁带回天极阁的人,昨晚城外救鱼在溪的人。
苗沛进来见到鱼在溪显然一愣,然后脸色变换几次,最后苦叹一声。
他眼神里的哀悼实在难看,鱼在溪抬手一指:“出去,关门,要追你们去追,别带我。”
苗沛只好收回视线又看江宴,后者示意他等着,于是他关上门自己找了个位置坐。
鱼在溪又看完一页,一边翻书一遍道:“你们尽快把事情解决,把咒语解了,我立马走的远远的,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出现打扰你们了啊,尽快。”
他这么说苗沛顿时不乐意了,急得不知所措,眼巴巴看着江宴,希望对方说两句,可惜江宴性格稳,丝毫不在意鱼在溪说什么。
鱼在溪虽然在看书,余光却一直看着苗沛,见状轻笑,语气倒不算太难听,“你们好像还挺愧疚,可惜他死了,做出这幅态度给谁看呢?省省心吧。”
苗沛更急了,恨不得伸手去推江宴胳膊,到又苦于这是在外面不能放肆,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
鱼在溪看着好笑,这跟书里写的也不一样啊,不是说苗沛和元祁性格很像吗?怎么看着他比书里描绘的元祁脾气好那么多?
不等他多想,江宴摆手站起来走了,只寒声留下一句:“天黑前到西山找我。”
苗沛看看鱼在溪,又看看江宴,起身跟着江宴走了。
鱼在溪叹了口气,心里默哀,元祁啊元祁,父母离婚儿子选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