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两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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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缭绕，怪体又一次穿到了陆观尽身后。
陆观尽迅速拔刀穿透这个不自量力的怪体，看到黑血喷涌而出才收回了手。
“麻烦。”陆观尽擦了擦手上残留的令人发恶的液体，才装回刀。
“张高，这边我该杀的都杀完了，你到底要让我干什么，”陆观尽点了点耳机，对着另一头的张高发问，“你知道我讨厌说话说一半。”
“看在我的份上，宽容点没什么大问题吧。”张高悠闲的喝了两口茶，结果差点没烫死。
“有话直说。”陆观尽拍了拍身上的土，顺便捡起因为清理怪体而掉在地上的钥匙。
“你先开车回来，别把车放在基地外面，上次被他们拿刀砸成那样我实在受不了，修理费都够我一个月工资了。”张高从座位上站起来，扔掉了桌子上已经废掉的耳机。
“你工资挺高的，别在这装，回去跟你妈装去，估计也就你妈信你……”陆观尽拉开车门，愣了两秒，“你是不没给这辆加油？”
“加了。一共就3辆车，没加油你今天都开不到内城就该停路上了。”张高手闲不下来的不停开关耳机盒，还好陆观尽那边风沙大，要是让他听见了指不定要骂几句。
陆观尽不相信地掀开前盖看了看油桶，才回到车上。“行，我知道了，这车真古董，我劝你拉去维修站修修再来给我用，油箱显示都是错的，以后开半路停了还以为轮胎爆了。”
“少说点吧，路上小心。”张高挂了电话。
陆观尽拍了拍古董的方向盘，坐了好一会才伸脚踩油门。
内城算不上乱，每次派他出去也就是几个怪体，陆观尽实力还没用上就杀完了。说实话确实觉得没什么意思，城外的怪体比起内城更强，但不是陆观尽能力问题，基地人才也不是只有他一个。更多的是一种保护，陆观尽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想去追究，自己活着就行了，对于伤残什么的陆观尽到还真是一点不在乎。
现在想保护他的也就是张高了。
张高到底什么来历，陆观尽只知道张高是基地处长，至于李单和杨诉景，陆观尽当然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但张高，陆观尽总觉有一种“这人不简单”的感觉。
“操，看不看路？”陆观尽猛的踩下刹车，人感觉都要甩出去三米。
不过陆观尽也不指望几个怪体会看路，不砸窗户的脾气已经很好了。还没开出内城，半路又来几个怪体爬车，陆观尽有点不想收拾。说好的只有6个，张高什么破探测仪？
他收了收耳机和联络器，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这次陆观尽还真没用刀，他从车里搜出来几把枪，看着像有子弹的样子，上了膛就先试着瞄准最矮的那个，一按下去还真有子弹。
陆观尽怀疑张高还有更多瞒着他不让他知道的破事，车里有枪还带子弹，出发的时候说就一把刀让他自己把持住别再甩出去了，结果就是不想让自己拿枪。
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儿。
陆观尽想都没想端起枪一瞄一个准，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陆观尽还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打的这么牛，毕竟他已经一年多没拿枪了，还能打的这么准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年前他也不需要拿枪。
渚城，是有原因的。怪体只在渚城，渚城是中心城，是最高级别不说，渚城还有不一样的。一年前的交接失败，渚城现在落到这下场也不是什么好事，也没人因为这个而高兴。更多的是担忧。担心渚城有事危害临城，损失不是一点。怪体当然会感应分离，不是人却也似人，渚城的情况已经够闹心了，要是渚城都守不住，等临城怪体出来就不是几倍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陆观尽顿了一下拿枪的手。他想改变，他知道自己不会是这座城的主人，但他隐约记得，他在哪里确实见到过城主。
双云山。
这座山封锁了几年，原因是上山虽然犹如世外桃源，却总是阴晴不定，该下雨的时候是太阳，正值夏季却日日寒雪。陆观尽封山之前上去过几次，山里有地方总是凉气环绕，但陆观尽感受不到独属于山中该有的凉爽，更多的是阴。所以他待了没两分钟就逃出了那个隐蔽的角落，往上走了。
就是在上面遇到城主的。陆观尽记不清了，他现在依旧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是城主，也不敢再上山去看了。他知道没好处。
陆观尽收了枪回到车里，对着联络机“喂”了几声才听见张高的声音。
张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等着陆观尽发话。
“我要你的新车，明天就开走。”陆观尽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张高或许有些意外他会说这句话，不知道是猜的不准还是故意的。但同意总不会挨打。 “行行行，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太上，就当送你了。”
“8点之前我到，给我开基地的门，我没带芯片手套。”陆观尽启动古董，把联络机试了试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才踩了一脚油门掉头回基地。没关窗户导致地上的黑血什么的混着沙土一块儿飞到了他脸上。
“我｜操。”
他用手摸了一下脸，恶心得下一秒他就要趴在地上吐了，幸亏陆观尽控制住让自己没有那么大反应，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就没管了，纸也被他扔的老远。
基地今天铁门都没关，陆观尽以为是张高给他开的还正准备表扬表扬他。
“不关铁门你也要造反吗？”陆观尽看着张高。
“你不是出门收拾了吗，关不关也无所谓，关了我还要起来再去给你开门，都快烦死了。”张高倒了一杯水。
“给我开门累死你了，姓张的。”陆观尽微妙地翻了一个白眼。
张高放下水杯，看了陆观尽一眼，“你录个指纹吧陆长官，你不觉得每天戴个手套很麻烦吗？”
“好着呢，我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录指纹是陆观尽最后的底线。他不允许自己任何的信息透露出去，哪怕是张高和杨诉景他们，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也不敢说。
勇敢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有多好，什么成功什么的，他早都不信了。勇敢带给陆观尽的只有痛苦，和不知道如何言说。
过于的勇敢和面对只会害了自己。陆观尽想。
张高扫了眼陆观尽全身，看着挺干净的，停了一会才开口，“行吧少爷，妥协。”
陆观尽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手在腿上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张高也没发话，甚至李单在旁边跟没事人一样一点提示都不给。
陆观尽坐不住了。
拍了拍手准备从这个令人压抑的房间里走出来，李单开口了。
“陆观尽。”
陆观尽停住了起身。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清理内城了，我会让白杭去的。”
就为了这个？他俩停这么久装哑巴就因为这个？
陆观尽服了。
“知道了，这种事情不用给我说，明天早上别叫我起床就行了。”陆观尽说。
说完就出门去了，李单顿了顿还是没能留住陆观尽。
等到陆观尽彻底走出门外，杨诉景突然出现在门口，指着白杭问，“白杭为什么不行？”
“不行什么？”
杨诉景看着挺严肃的，“他为什么不能去寻接？一定要陆少爷吗，李单？”
“我说过了保证万无一失，白杭根本没干过寻接，他会什么？别以为他和陆观尽比起来能力相当，我就会派他去了。我就是要用陆观尽。”李单说。
杨诉景停住了。
“你出去吧，我知道白杭是你培养出来的，但是他比不过陆观尽，也比不过任何一个变异体。他出去我当然不放心，总不能为了陆观尽你放弃他吧？”李单说。
杨诉景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陆观尽回房间就开始睡觉，虽然也不是什么中午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但是陆观尽还是要睡。
他太累了。
他害怕所有的一切勇敢。
不是因为任务，任务算不上勇敢，在陆观尽眼中，任务只是一个需要执行的指令罢了。勇敢是什么？陆观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知道。只是陆观尽不想再勇敢一次，哪怕他真的需要勇敢。
只能闭了眼睛，昏昏就睡了。
可是根本没办法睡着。陆观尽努力去想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勇敢的，不勇敢的；悲惨的，可惜的；无助的，失望的。甚至连一条能拿得出来给小孩讲的都没有。陆观尽觉得自己太可笑。如果是真的，到底为什么失眠。
如果5年前他不在山林，现在躺在床上的也不会是他。
陆观尽靠着床头检查今天有没有增添新的伤势，手上胳膊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小腿内侧划了一道口子，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早都沿着腿浸了一裤子。不深，但是样子看着怪可怕的。伤口里面黑红色的血已经结成痂，虽然腿上还有血迹，不过勉强套个长裤到也没什么问题。他快速从衣柜里拉出一件新的裤子，随便抖了两下就套到了腿上。
干完一堆有的没的陆观尽就闲下来了，随便点了根烟去窗边。
陆观尽知道他逃不过这次寻接的任务，至于李单为什么还是不告诉他，他也知道。他不在乎了，本来自己是不用去杀怪体的，但是城卫们一个个不是离职就是被杀死，除了他现在没人可选。他也怕死，谁不怕死，但是总有人得去冒险，这个人是谁都可以。可偏偏张高和李单都选择了他，陆观尽没办法拒绝任何要求，他不想独自去面对，不想只剩他一个人。
但是他也不想要搭档。搭档很麻烦，陆观尽是从骨子里就不喜欢搭档，当然上面也给他申请过很多次的搭档选择权，每一次都选择略过，即使是他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他也不敢带任何一个搭档去执行任务。陆观尽总是质疑自己的能力，他总觉得他带不好任何一个人，甚至会让他们一个个都死掉。
所以一切都是陆观尽一个人扛下来的。
杨诉景破天荒的打来了一个电话，“陆观尽，你……”杨诉景没说出口就被陆观尽打断了，“我知道了，给我备好车和枪，明天早上就走，不用你们提醒。”
杨诉景还惊讶了两秒钟，又迅速回了陆观尽一句话：“两个月。”
陆观尽犹豫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的任务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真是可笑。两个月之内找到当然不难，难的是带人回去。
可是陆观尽还是想去。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四面八方都在包围着自己的基地让他感到压抑和不安。哪怕两个月后还要回来，但陆观尽就当旅游了，顺便看看其他人类的样子。对于陆观尽来说，这个任务其实只需要一个月，但是陆观尽故意推迟一个月。
“好。”陆观尽答应下来。
“别再给我古董车了，用不成，让张高给我换一辆。”陆观尽打了一个哈欠，“我要他那辆新的，他说送我来着。”
“行。”杨诉景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下来，陆观尽知道他们早都准备好了。
“一定完成寻接任务。”陆观尽好像发誓一样严肃的说了一声。
“拿好刀，再甩出去没有换的。”张高的声音突然从杨诉景的电话里出现。
陆观尽笑了两声。
“甩你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