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前心动》有芒

42、以牙还牙

　　“如有后续起诉事宜，一切都将按照合法流程进行。”邱律淡然道。
　　“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秦遇平静地说，“据我所知，教育部门今年9月份会下发新的通知。本市所有高中的学测都将增加德育考评指标，而该指标也会在各大高校的招生中保留参考意义。其中，在网上诽谤他人造成恶劣影响者，最多也只能评到B级。”
　　“如果再加上校园霸凌，和疑似对Omega进行性别压制，C级的可能性也很大。”祝衍月接了话。
　　“我也听很多招生办的老师说过，在同等高考分数的两个人中，大学往往会选择招收德育评级更高的学生。”
　　而高胜的学习成绩只能说是平平。
　　“你们又没有证据……”高胜的父亲强撑着道，眼神却有些躲躲闪闪。
　　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在一男一女两个年轻Alpha的气势夹击下，脑门上竟然冒出了汗。
　　“性别压制确实不好判断，但校园霸凌，通过20%以上的教职工与学生证词，和智慧校园的发帖记录，就可以被校园文明监察会确认成立了。”
　　祝衍月的语气轻描淡写，手却暗自捏成了拳。
　　提起性别压制她就来气，看到监控里祝衍星被男生掐着脖子威胁，因他的信息素冲击吃痛的样子，她的火立刻就冒了上来，这会儿已经强压好久了。
　　与她一起长大的秦遇再清楚不过，祝衍月这时候有多想用信息素压死那个姓高的男生。
　　别看她现在这么冷静，上学的时候，祝衍月也是会因为小男友被别的A调戏，对着那些人狂飙信息素的暴躁Alpha。
　　更何况这群人欺负的是她最宝贝的弟弟。
　　秦遇看了一眼祝衍星，好像自从他进来起，这位一拳打倒Alpha的少年英雄Omega就整个人呆掉了。
　　最后在校方的调解下，两边还是达成了和解。
　　他们需要互相支付医药费，互相道歉，然后就自己的情节写出检讨书，在公示栏张贴一周。
　　但高胜得写的事项可有好几桩，每项至少都要达到1000字，还必须要向他辱骂过的老师和同学们道歉，而祝衍星只需要对打人的事情做出检讨就可以了。
　　高胜的父母虽然还忿忿，却也知道自家理亏，对方手段又太硬，只得憋屈地带着儿子离开。
　　唯有高胜的奶奶还不甘心，一路骂骂咧咧，被儿子和媳妇拉扯着，还不肯就这样罢休。
　　体育课本就在下午第二节课，这时候离放学也没几分钟了，祝衍月和秦遇便将祝衍星直接带出了学校。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特意赶过来。”祝衍月牵着祝衍星的手，对拿着他书包的秦遇问道。
　　这场景，倒有点像以前两个哥哥姐姐接小学生放学，但祝衍星走在他们中间，早就没了当时蹦蹦跳跳的欢乐，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助理大概太急，把那个监控视频发错群了，发到了咱们那个四人群里。”秦遇道。
　　祝衍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呢。”
　　她和自己的助理，还有秦遇和他的助理，曾经因为一项合作拉了个临时群聊。
　　后来他们就经常在里面互通商业机密消息，有时候两个老板来不及回复，助理们就直接相互对接，把事情搞定。
　　这样，一切流程也能及时呈现在两人面前，省去了来回汇报的麻烦。
　　而这样重要的群聊自然会被助理放在微信置顶的位置，大概是当时忙中出错，点成了四人群。
　　秦遇当时还在开会，一看到祝衍星和别人打作一团的画面，想都不想，就丢下一堆下属，离开了公司。
　　他先联系祝衍月的助理，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他去科技公司不方便，就自己跑了一趟。
　　查出高胜IP的种种言行后，秦遇又立马打给了邱律师。
　　如果不是那一叠厚厚的截图，今天这事大概还得再扯皮一阵，能早点结束，省得心烦了。
　　如果不是秦遇刚巧看到，祝衍月自然不可能为了祝衍星学校里的事情，把繁忙的秦氏当家人喊过来。
　　可他既然是巧合下看到，祝衍月也不觉得是麻烦了秦遇，便不跟他多客套。
　　她心里还烦着，走出校门以后看到那家人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转头对秦遇和祝衍星说：
　　“你们先上车，我去去就来。”
　　祝衍星看了一眼满脸“老娘要发威了”的姐姐，犹豫道：“你……”
　　却被秦遇揽过肩膀，推着他上了车后座：“快快，给她一个释放机会吧，不然今天你们家公司的员工多无辜啊。”
　　祝衍星还想伸头去看，可这个姿势就像是靠在秦遇胸口一样，Alpha身上还是那股室内淡香氛的味道，身体散发着温暖的热度，亲密地贴着他的后背。
　　祝衍星抿了抿嘴，还是先上了车。
　　然而，秦遇自己却没有一起上来，他为祝衍星关上车门，也跟着祝衍月走了过去。
　　不出五分钟，前后车门相继被打开，祝衍月带着满身的梅花香气，和明显舒缓多了的表情，坐在弟弟身边。
　　在这熟悉的味道里，似乎还有另一抹若隐若现的清茶气息，祝衍星嗅了嗅，是……错觉吗？
　　“你，用信息素压他们了？”祝衍星问道，他注意到副驾驶的秦遇正在微笑。
　　“两个A两个B，不犯法。”祝衍月道。
　　“正规手段要有，但以牙还牙才是你姐姐的性格，这些年她都收敛多了。”秦遇道，“上学的时候，她可是经常冲冠一怒为蓝颜呢。”
　　祝衍星也见识过祝衍月愤怒时信息素的威力，梅花本来馨香淡雅，真的释放起来，简直是风刀霜剑严相逼。
　　岁寒君子受得住刺骨寒风，一般人可受不住，刺得骨头缝都掉冰碴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闻言，下意识看了秦遇一眼，想到他今天带着律师走进办公室的样子，那气势，其实也挺有威慑力的。
　　与祝衍月的雷厉风行、锋芒毕露不同，秦遇身上是那种平静如水，但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也不知道秦遇会不会有为了自己的Omega，跟别的Alpha拼信息素的一天。
　　他生起气来，信息素会像祝衍月这样可怕吗？
　　想来想去，祝衍星还是觉得秦遇这么理性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的。
　　至于泄露出来的那丝信息素，大概是在祝衍月和别人火拼的时候，被不小心带出来的吧？
　　祝衍月却拍了下座椅：“你可少说我那点黑历史了。”
　　对待不识好歹的人，她味道凛冽冷酷，但对自家人时，却只有熟悉的温馨。
　　姐姐气得越狠，就说明她越是担心他，祝衍星拉拉她的手：“我知道错了。”
　　“下次肯定不会这样。”
　　“你哪次不是认错态度良好？”祝衍月虽然念了他一句，到底还是心疼，摸摸祝衍星颧骨边缘的淡青色，让他在自己腿上躺下来。
　　“看阮女士一会儿怎么念你吧，还有外婆。”她戳一戳祝衍星的额头。
　　家里擅长长篇大论的碎碎念关心加教训攻击的人多得是，就让她们去给这小崽子长点记性吧。
　　祝衍星果然愁眉苦脸：“天哪。”
　　秦遇从后视镜里看到祝衍星的表情，轻笑一声：“下次还敢和Alpha打架吗？”
　　祝衍星很诚实地回到：“唔，敢是敢的，但不打了。”
　　“不许打，但要真的有人追着你锤，这拳头力量咱们还得练练。”祝衍月拧眉道：“回去接着和我去上泰拳课吧。”
　　“你啊。”秦遇边摇头边笑，“你们姐弟俩的性子，还真相似。”
　　“说得好像你就没有吓唬熊孩子出气似的。”祝衍月似笑非笑道。
　　听到这句话，祝衍星有点茫然地转头看向秦遇，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秦遇的语气看似平静，脑海中却浮现出祝衍星被Alpha一拳擦过脸颊时，下意识紧闭的眼睛。
　　还有他因为被信息素压制而忍痛的表情，以及那截被Alpha粗暴攥住的白皙脖颈。
　　即使监控画质不甚清晰，也可以看得出Omega被讨厌的信息素刺激得皮肤都泛了红。
　　当看清群聊中的视频画面时，秦遇的笔尖刺破了手下的A4纸，在玻璃质地的会议桌上划出一道有些刺耳的声响。
　　高层们不明就里地看见大老板突然离席，头一次连句话都不扔下，就把整个屋子的人都晾在了这里。
　　他今天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好在秦遇的助理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很快就猜到他是为何突然离开，及时地做了安排。
　　但再次从后视镜中看到Omega颈间若隐若现的青色指痕时，秦遇仍然觉得，刚才骤然笼罩十七岁的Alpha全身、让他痛得几乎站不起来的那股压迫信息素，还是释放得太少了。
　　当时的两个女性beta无法感觉到信息素，却看着先后倒地的高胜与其父慌了手脚，一个跑去搀扶，一个则冲上来想要和祝衍月秦遇纠缠。
　　看着发小轻巧闪避那张牙舞爪的老太太，动作不疾不徐，但就是让她近不了身的样子，秦遇几乎有点想笑。
　　虽然没有监控，但他们也确实不能对着年迈的人动手，但要是因为对方自己的莽撞摔了跤，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年长的Alpha男人看着两个青年男女，语调惊恐：“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学校门口！”
　　相比被压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身的儿子，他还能够勉力支撑一些，“我们都已经认错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学校门口吗？再让我发现你儿子找我弟弟麻烦，你们全家人的腿就都别想要了。”
　　祝衍月口气活像个□□大姐，秦遇听了差点破功，可那两个女人却瑟缩了起来，好像真的害怕她们的腿被弄断一样。
　　秦遇却没有错过匍匐在地下的高中男生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他对自己的亲人没有丝毫关心，只是怨毒地看着自己和祝衍月，眼中满是不甘。
　　“别这么说，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没必要波及无辜的家人。”秦遇平淡地假意劝慰祝衍月，而后又道：
　　“高同学，请务必注意你日后的言行，如果再有一次，无论对象是不是祝衍星，你往后都不会再有能够用信息素压制Omega的机会了。”
　　他意有所指的目光从高胜的腺体上掠过，男生的脸色变得惨白，牙齿也开始打战，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个成年Alpha的信息素太过恐怖，相比祝衍星姐姐无差别的愤怒，他的味道似乎只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让高胜几乎要窒息了，身体一层层地出着冷汗。
　　即使对方语调平静，可是从男人无波的眼眸中，男生却读出了一种轻描淡写的言出必行意味。
　　“我、不敢了……”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一样，每说一个字都会出一身的汗。
　　“好，我们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