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娘娘腔相亲(又:阳光的味道)》沙哈拉伊

15、15 柳敬轩的软肋

　　破天荒地，我第一次提早半小时来到公司。由于昨晚的失眠，我整个人困成一团棉花，趴在办公桌上，睡意未尽。
　　“汉敏。” 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是柳敬轩。
　　“咦？你怎么也那么早？”柳敬轩和我一样破天荒，公司两位大号迟到人物在同一天上午都提早上班了，这似乎预示着有什么奇怪的故事要发生。
　　“我找老总，有点事。”从来都是老总找柳敬轩，没见柳敬轩主动找过老总，奇怪了。
　　“可是，老总一定不会这么早来的，他今天甚至不会来。”我诧异柳敬轩选错时段来找老总，他来得太早了。
　　“他会来的。”柳敬轩很肯定地说。
　　“骗人！”
　　“我从来不骗人的，”听柳敬轩这么一说，我用质疑的眼神对抗他那诚恳的眼神，只见他的清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泽，继续说：“只会骗猪！哈哈~~~”
　　好啊！该死的柳敬轩，又在损我了！我用手捏他那满是瘦肉的大腿。
　　笑过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个词“表里不一”，呆呆地望着柳敬轩。
　　“喂，你干吗这样傻傻地看着我？”我被柳敬轩的话语惊醒。
　　“没，没什么……”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很窘。
　　“是不是发现，我今天比往常更帅了？”柳敬轩把头低到我耳边，轻轻地说。
　　“臭美！”我确实觉得他很臭美，帅就帅嘛，干吗老挂嘴边。
　　“对了，昨天，晏孜送你回家，干越轨的事了吧？”
　　“能有什么越轨的事？人家纯得很，哪像你!”
　　“哈哈~~~，那他也真够笨的！”柳敬轩竟然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得跟你一样，好不好？”
　　“男人不色非英雄本色！”
　　“去！”我突然挤出一个字，然后默默无语。
　　“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你的这里，”我用食指撮了撮柳敬轩心脏的地方，再指了指他嘴巴的地方，“是不是跟你的这里，是一样的想法，一样的花心。”
　　“废话！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风流倜傥，潇洒自如，柳敬轩。”

　　办公室的门开了，是老总！果然如柳敬轩所言，他来了，而且是提早来的。
　　“不可思议！”
　　“我说了，他会来的！”
　　“不对啊，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是会变魔法的哈利波特！哈哈~~~”柳敬轩说完，径自走向老总的办公室。
　　从老总办公室里，传出悉悉唆唆的谈话声，隐隐约约地听见诸如“东京”“山田”“他害死了我妈妈！”“他这个大色狼，不配！”……
　　“我是不会回日本的，宁愿住酒吧也不回日本。”柳敬轩像野兽在嚎叫般愤怒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窜门而出。
　　“敬轩，敬轩……”老总在后面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去把他给我找回来。”老总冲我喊叫。
　　我一惊，在条件反射的作用下，紧追出去，一直跟着柳敬轩到了天台上。柳敬轩拼命地对着栏杆和墙壁拳打脚踢，好愤怒！好绝望！好伤心欲绝的样子！
　　打累了，柳敬轩变成静静地伏在栏杆上，肩膀在抽搐，好像在痛哭。
　　“柳敬轩……”我走近他，轻轻地碰了碰他，他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
　　“柳敬轩……”我再次碰了碰他，他掀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地在脸上摞了一把，然后转头对我笑，笑容好勉强。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从未见过柳敬轩的哀伤，今日一见，我的心里莫名地疼痛。
　　“他要抢走我的妈妈！”柳敬轩双眼擒着泪水，顺着栏杆无力地滑了下来。
　　“谁？”
　　“他，山田助，我的——父亲。”柳敬轩的语气满怀感伤,极其不情愿。
　　“山田……山田先生是你的父亲？”我诧异。
　　柳敬轩无语，只是叹了一口气。
　　“不错嘛，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爸！”我开玩笑地说，以为这种玩笑的语气能缓和缓和目前沉重的气氛，可是，适得其反，柳敬轩大概觉得我很没同情心。
　　“我恨他！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父亲。”
　　“为什么？”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可是我的好奇神经使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一说出这三个字，我就后悔了。
　　柳敬轩愣了愣，说：“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妈妈。”
　　我沉默了，因为我注意到柳敬轩已经痛不欲声，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办？誓死对抗！”柳敬轩冷笑。
　　“我支持你！”我高举右手，好像在接受上帝赐予的力量。
　　“谢谢你！”柳敬轩突然握紧我的左手，我对他笑了笑想给他些安慰。一个人在极其困难的时候，芝麻小的一点点关心和安慰足以产生原子核似的巨大的能量，而我，并不是为了给予什么巨大的力量，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很快，柳敬轩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的哀伤，还是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下班了，柳敬轩和公司的一群“三姑六婆”（柳敬轩认的非血缘亲戚）走向公司大门，边走还边充满感情地吟哦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只带走一群美女——”
　　说完，柳敬轩把挎包往肩上一甩，好像真的带走什么东西似的。
　　哈哈，最后一句经典性的结尾惹得那群“三姑六婆”心花怒放，开怀大笑，一串欢愉的笑声映在了公司的大门，渐渐地化做烟雾，消失……
　　我回头，望着柳敬轩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疑惑，柳敬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阳光的味道”能给我答案吗？

　　留言:阳光的味道 2006年3月9日 12: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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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为什么要装？因为大家都太怕自己受伤，太怕无偿的付出，太怕被人看穿以致于毫无免疫力。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性格的形成都有一个特定的原因，也许是无可奈何的原因，比如，小偷他们真的愿意当小偷吗？或许，是因为一开始迫于生活，可是后来才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不喜欢用一些褒贬过于明确的词语去评论复杂的人，所以，抱歉，你要我对“正人君子”和“好色之徒”下结论，我真的没有答案，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这么说来，我也是一个伪装的人，不是吗？我幻想着超越一切的恋爱，幻想着别人全心全意地为自己付出，而自己呢，却不愿意为别人去付出。原来自己不仅是个伪装的人，还是个自私的人。我心里苦笑着。

　　留言:沙哈拉 2006年3月9日 18: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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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从扑朔迷离的表面去分析别人的深藏不露的内心呢？难！>_<
　　我有一个男同事很开朗很活泼很乐观的样子，平常总是开玩笑给大家带来了很多欢乐，可今天，我看见他一个人躲在天台上哭，看着他的哀伤，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说，他为什么总要在众人面前把自己表现得风流倜傥，潇洒自如，有如一个没有良心的花花公子？

　　一整个晚上，我在等待着“阳光的味道”的回答，可是他始终没有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