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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餐桌上胡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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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珍来一份,柳敬轩,你自己再点一份。”我一坐下就没完没了地安排起来。心想,3人四份,绰绰有余了……
服务生就站在旁边,一听我们的安排,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似的,插进嘴来:“小姐,请问,你们三人就吃两份吗?”
“错,是三人吃四份,不是买一送一吗?”我正暗自高兴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所说的买一送一,不是指买一份套餐送一份套餐。”服务生满面堆着工作式的歉意的微笑。
当当~~~~,脑袋像是被小铁锤敲了几下。说清楚嘛,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倏地爬满心头,相对于丢掉大便宜的失落感,服务生堆在脸上的微笑对我起不了一点的作用。
“那是送什么?”我和阿珍异口同声地问。
“送一杯绿茶或红茶。”
“送茶啊?送了等于没送!”我很不客气地说,搞得那个服务生很尴尬,脸红一阵白一阵。我才不管他,谁让这家店欺骗顾客的感情。
“对啊!这咋叫什么买一送一呀?”我和阿珍一唱起双簧,真是天下无双。
“不好意思。”那个服务生脸部红一阵白一阵,一个劲道歉。我和阿珍就是有这样的不可思议的本事,人家送了东西,还要向我们道歉,真是赔礼又道歉,损了夫人又折兵。
“算了,算了,给我来一份玉米肉丁吧。”我翻了翻菜单,很不耐烦地说。
“哎呀,我就来个糖醋排骨吧。”阿珍也翻了翻菜单,极其不情愿地说。
“我简单点,就来,红烧猪肉吧。”柳敬轩菜单连碰都不碰,双手交抱在胸前说。
“你怎么吃这么没创意的菜?”对于柳敬轩点的这道菜,我和阿珍联盟打击。我们觉得既然要在外面吃,就吃点家里比较不常吃的。
“拜托,吃饭也这么讲究,多累!”柳敬轩慢悠悠地靠在沙发上。
“哦,你鸡不择食啊?哈哈~~~”阿珍又调皮了。
“怪不得长这么壮!”我用手拍了拍柳敬轩的健壮的胸肌。我一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从来都没去理会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当它是屁话。
“咳,咳,汉敏,出门要注意淑女形象。”阿珍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大家长似的。
“哈哈,不错,被汉敏这么摸,很舒服!”柳敬轩抚着胸前的衬衫说。
我们经常开些诸如此类的很下三烂的玩笑。
“哇!你犯贱!”我和阿珍毫不留情地两面夹击,一人一拳打在柳敬轩的手臂上。
“哇!痛死我了。”我和阿珍抱着自己的拳头尖叫。
“呵呵~~~~,怎么被打的人不叫痛,打的人反而叫痛了?这不明摆着‘贼喊捉贼’吗?”
“你的手臂是钢铁做的啊?硬绑绑的!”我抖着发痛的手埋怨道。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是这样炼成的,明白吗?哈哈哈……”柳敬轩做了个弓手的动作,肩膀还故意一颤一颤的,怎么感觉像蜡笔小新的动作?晕!
套餐终于上来了。
我们盯着三盘所谓不尝不见分晓的新产品,心里咯噔一下,一切已见分晓。
玉米肉丁炒得好黑,像是刚从煤窖里挖出来的。
糖醋唏哩哗啦地混着排骨,跟黄河泛滥的泥石流似的。
红烧猪肉真是晶莹剔透,因为肥肉的缘故。
吃不下!我和阿珍唉声叹气的。
“两位大小姐,就将就着吃吧。”
“这种猪食怎么将就吃啊?”我嘟着嘴极其不高兴。
“来,我教你们吃。”
说完,柳敬轩用汤匙舀了舀唏哗哗的糖醋汁在白花花的米饭上浇了起来,不多久,一朵糖醋汁玫瑰花就渗透在米饭里了。柳敬轩还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排骨,压到玫瑰花旁边的白米饭上,叠成了一座尖尖的建筑似的东西。
“哇,你太强了。”阿珍不禁赞叹。
“‘玫瑰塔’套餐,请慢用。”柳敬轩很绅士地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也要!快帮我画!”我有一个毛病,看到新奇的东西总是沉不住气。
“别急,马上轮到你的了。”柳敬轩双手各捏着一双筷子,专心致志地盯着玉米肉丁说。
我好激动,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柳敬轩的杰作。
真是浩大的工程!柳敬轩用筷子把玉米一粒一粒地挑出来,然后,在白米饭里轻轻地压按,以此固定各颗玉米的位置……过了好长的时间,至少有半个钟头,柳敬轩终于停手了,用玉米围成的一颗心展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一颗长了两个翅膀的心。
“‘我想飞’套餐,请汉敏小姐笑纳。”柳敬轩一副滑稽小丑的表情。
“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这么有意思的一顿饭,我怎忍心不去笑纳?
“诶,这种吃饭方法很有趣耶,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阿珍调皮地眨着好奇的眼睛。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妈妈教我的。”柳敬轩的回答让人喷饭。
“你妈妈?”
“嗯,小时侯我很挑食,妈妈为了让我吃饭,想尽办法,后来她发现我喜欢小卡通,就把番茄酱浇在米饭上,画出很多可爱的卡通,比如阿木童、芭比娃娃、超人等等……”柳敬轩好像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中。
“你妈妈——她很厉害。”
“嗯,他是个很伟大的母亲。”柳敬轩的语调好像有些伤感,我预感有什么哀伤曾经发生在他身上,就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饭,阿珍大概也觉察到了,沉默如我。
“这是什么汤匙嘛!喝一口汤也这么痛苦。”阿珍把汤匙往餐桌中间丢去,那是一把被弯得快成直角的汤匙,勺面上还有几道划痕。
“那我们交换一下吧。”柳敬轩跟阿珍交换了汤匙后,握着那把弯得夸张的汤匙细细地端详了一翻。
“哈,你在干什么呀,饭都不吃了?”他的表情和动作实在让我忍不住笑,明明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还假作正经。
“经过我的考察研究,我觉得这把汤匙的成因有以下几种假设。”柳敬轩活像个敲木鱼的老和尚,拿着筷子一上一下地挥动着。
拜托,搞得像个学识渊博的老学者似的,这种神情,这种动作镶嵌在一张皮肤稚嫩的娃娃脸上,实在不相称得滑稽至顶,我知道柳敬轩又在耍小聪明、找乐子了。
“假设一: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大力士游历至此,食兴大发,欲大吃一顿。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定,好似再世武松,大叫,‘小二,给我来一份贵店的招牌套餐,大份的。’服务员小姐像皇宫里的婢□□雅地端了套餐上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力士看得口水直流,双眼冒心,含在口里的汤匙一下被咬得变了形……”柳敬轩边说还边活灵活现地比着动作。
“那个大力士就是你吧?”我的玩笑话中不无讽刺。
“啊,这都被你们听出来了?”柳敬轩故做惊讶状。
“敲你这个大色鬼!”我和阿珍拿起一次性筷子往柳敬轩头上敲去。
柳敬轩立马做退后状,说:“换个别的!”
“假设二,某年某月某日,80年代的搞笑巨星卓别林乘坐着时光机穿越时空飞到了21世纪,长时间的时光跋涉,卓别林又累又饿,于是,他闯了进来,一眼就望见大把大把的筷子和调羹。几十年前他曾经把衣服上的钮扣当成螺丝钉,今天他仍然他发挥了这样的精神失常,一下子就把筷子和调羹当成了玉米棒。就‘咔嚓咔嚓’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一支一支筷子被啃断了,一把一把调羹被咬折了……,老板好心疼,正要报警,突然瞥见了卓别林的脸,两眼立即冒出了震惊的神色,这不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卓别林吗?哎呀,快请坐,快请坐,来啊,把店里最好吃的统统拿上来。于是,这把汤匙在老板的劝驾下,终于逃离了夭折的命运,只是驼了背。这个东西虽然不雅观,但是因为有极高的纪念价值,于是一直沿用至今。”柳敬轩简直是在学周星驰说话的语气嘛,动作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差点掀了桌子。一会儿是开车的姿势,一会儿是啃玉米的动作,伴随着形象的拟声词。那双清澈的眼睛还会说话,简直要颠倒了是非。
“从时光隧道来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啊。”阿珍感慨。是顿悟?是玩笑?
“太夸张了吧?不能现实点吗?”这家伙瞎掰起来,竟然不逊色于我,搞得我好生妒忌。
“现实点的嘛?!”柳敬轩来回摸着下巴想。
“有了!”柳敬轩打了一下响指说。
“假设三: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小男人发现自己的女友最近对他非常冷淡,怀疑有了外遇,就实行跟踪政策。他偷偷跟着女友到了这家餐馆门口,果然不出所料,女友正和别的男人约会。于是,他溜进餐馆,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观察女友的动静。可恶!他发现自己的女友竟然和那人有说有笑,他气呼呼地捏紧手里的汤匙,也就是这把……”
我好像看到柳敬轩变成漫画里的大头人物扛着一把汤匙,跨着马步站在一片火海中,咬牙切齿,满面通红,头上冒出云状框,是女友和那人接吻的画面。旁白正在播放他心里的声音“送死吧!”,然后,慢镜头,他抬起一脚,把汤匙丢了出去,还得意地拍拍手。不料,汤匙弹了回来,重重地打了他的头,一个大包倏地从头上冒了出来,柳敬轩两眼直打圈圈,一阵眩晕,左右摇晃。
想象着那些搞笑的动画,我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哈,哈,哈……”。
柳敬轩大概以为他讲得很精彩,越发有劲了。
“那个小男人把这把,把这把,……”
“把这把,这把这,再念下去就快成赵本山第二了。”我打断柳敬轩的话。赵本山曾经在春节的联欢晚会上念着“卖拐卖拐卖拐……”到最后成了“拐卖拐卖拐卖……”
“现实点的结局嘛。”柳敬轩咬着下唇好像在思考,“于是他把汤匙弯了弯,低头吃饭。”让人喷饭的结局。
“什么跟什么嘛?!”对于无稽之谈,我常用这句话对付之。
“是你自己说要听现实版的。”
“诶,我发现还是非现实版的比较有意思呀!”阿珍听得兴致极高,头发好像都快竖起来了。
“好,那就再来个浪漫版的。”
“好!”可怜的阿珍,一定是小时侯听妈妈讲的故事太少了,以至于这么大了还像小朋友喜欢听故事。
“这是发生在手抓饭时代的事情。某日,项羽将军攻下了一座城池,当他极张扬地骑着心爱的骏马巡游至城中的一处水榭台时,远远望见,一名袅娜多姿的女子正在把玩着一面奇怪的镜子,一笑一颦中涨满了诱惑的魔力,不自禁走上前去和美女搭讪,这位美女正是虞姬。虞姬邀请项羽欣赏自己钟爱的镜子,也就是这把。”柳敬轩把手里握着的弯汤匙当宝贝似的,高高地举起,“项羽望着这面镜子,心想,好奇怪,镜面竟是凹下去的弧形?还连着个长长的柄?‘哈,哈,哈……’突然项羽发现镜子中的人怎么长得像小丑,这不是自己吗?竟开怀大笑起来。虞姬见相王笑得如此开怀,莞尔一笑,项羽完全被这个笑征服了,深深地爱上了虞姬。他卸下随身携带的宝剑赠给虞姬,虞姬也把那面独特的镜子赠给项羽。宝剑赠美女,调羹送英雄。”柳敬轩俨然一副说书人的口气,说到最后一句竟搞出了个京剧的动作,收场。
“后人,为了纪念这段旷世的爱恋,就把那面镜子和宝剑流传了下来,经年日久,就演变成今天餐桌上的调羹和刀子。相羽和虞姬,调换宝物,私定终身,誓不更换,于是,就有了‘调羹’的由来。”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细胞,就抢了柳敬轩的话说了下来。
“这就是调羹和哈哈镜的由来。”
“喔靠!你们两个竟然这样歪曲史实,小心司马迁从阴间给你们下同(通)居(拘)令。”阿珍满口的食物,咬字很不清楚,竟把“通拘令”说成了“同居令”。
“好啊,好啊,我还真希望司老爷给我下这个同居令呢,呵呵~~~。”柳敬轩又耍贫嘴。
“哇噻!想占我便宜呀?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也嘻嘻哈哈乱讲,还打了柳敬轩一下。
“哈,哈,玩笑话啦!”柳敬轩就是这样,爱开很过火的玩笑,然后又以大笑玩笑收尸。
“难道你们还想当真?”阿珍,还亏你跟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损人也这么毫不留情。
“好了,好了,越说越过火了,STOP,STOP,别人都在看我们了,要注意公众形象。”我假借说教为自己解围。
“管它的,咱老总说:‘不要跟我说这些理由,客户永远是对的,他们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救世主啊。’”柳敬轩装得很一本正经地重复老总开会时常说的话,还配上了老总常用的动作,末尾还加上了拉长的语气词。
“完了,已经超过上班时间了。这顿饭吃的太久了吧。”阿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是14:50。
“管那么多干吗?反正吃得很过瘾。”我真的是吃饭吃醉了。
“老总如是说——,不要跟我要时间……”这个该死的柳敬轩又假装很一本正经地引用了老总开会时的名言。
“时间是上帝给的……”我和阿珍也跟着一唱一和。
“哈哈哈~~~~~”说完,三人忍不住捧着肚子一起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