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抗 【校园】》见昕

16、第16章

　　“妈！你们终于回来了，不是说要很快回来的吗，刚才我还想要多留会姐姐呢，还好没留，不然她就得等好久了。”宋逸思一见他妈和他哥回来了，兴奋地走上去拎过他们手里买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那一份拿了出来。

　　曲思芸一边换鞋子一边数落宋扬程，“还不是你哥，都走到半路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又拉着我回去买。”

　　宋扬程站在门口，由着曲思芸讲，曲思芸推他，他就动了动，换了鞋子。

　　“干嘛呢，魂不守舍的。”曲思芸看了眼宋逸思，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点怪异。

　　“没什么，我先上楼了。”

　　赶在他上楼前，宋逸思喊住了他，“姐姐给你留了个本子，说要还给你。”

　　宋扬程在楼梯上忽然停住脚步，他缓慢地转过身子，瞧了宋逸思一眼。

　　宋逸思简直被他那眼神盯得快要发毛。

　　“咋了啊？”

　　“没事，我知道了，你放桌上吧。”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高淞是个粗心的，宋扬程已经许久没去找周蝉欢了，某一天放学，他忽然跑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找你家蝉欢？”

　　这话一出，宋扬程一脸一言难尽，他深觉自己凄惨，心里伤口被戳到了，却还要反过来担心高淞的智商，良久，他才憋出一句，“以后不要提她了。”

　　“为啥？你又不喜欢她了？”他把椅子在地上拖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快，那阵声响又没了，因为他拉着椅子放到了宋扬程旁边，颇有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跟你讲，你最好是不能这样，喜欢一个人要一心一意，就像我一样……”

　　“她不喜欢我，以后不要再提她了，对她也不好。”

　　宋扬程突然插入的话打断了高淞的思路，他呆呆地啊了几声，然后又突然重重地“啊！”了一声。

　　“你…你认真的？”高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好再次确认。

　　却见宋扬程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那你…你…，”他小心地揣摩着宋扬程的脸色，“你还好吗？”

　　宋扬程抬起头来，朝他翻了个白眼，“好着呢。”

　　高淞瞧他并不算太好的脸色，点点头，“好的。”

　　我相信了。

　　“我这边可以友情提供安慰服务，游戏陪打，激情KTV，还是火辣烤肉？你选一个吧。”高淞问。

　　“我需要你滚远点。”宋扬程趴到了桌上，开始补觉。

　　“好的，这就。”

　　他一边走出教室一边发消息给范晓思，【卧槽，惊天大消息，你家蝉欢拒绝了我们扬程！】

　　范是一种态度：【这算什么大消息】

　　高：【你早知道了？】

　　范：【是啊，怎么？】

　　高：【早知道你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范：【不】

　　高：【友尽了（挥手）那蝉欢那边最近怎么样？】

　　（撤回）

　　高：【我感觉我这问题多余问，蝉欢又不喜欢他，伤心的肯定只有我们小宋，撤回了撤回了】

　　范：【知道就好，我们蝉欢，吃好喝好，吃嘛嘛香】

　　她往手机上打字的时候，有些隐隐的心虚。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蝉欢最近似乎也有些过于的勤奋。

　　每一次她路过她那里，都只能看到她低着头，或是皱着眉头思考，或者笔尖不停地往纸上答题，之前明明偶尔还看到她和别人聊天，这几天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某一天，她甚至还看到周蝉欢明明离眼前的柱子只有一点距离了，却还是没有察觉般，还要接着往前走。

　　她连忙跑上去，“蝉欢！”

　　“啊，”她抬起头来，才发现柱子就立在自己面前，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刚才想题目，想得有点入神了。”

　　范晓思叹了口气，“蝉欢。”

　　她能感觉到，学习这件事像个精怪一样吸走了她所有注意力，其他半点东西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但她又忽然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一次，她和周蝉欢走在路上，远远地看到了宋扬程，他站在篮球场边上休息，有女生站在他旁边，他们两个人正在搭话。

　　周蝉欢忽然停住脚步。

　　范晓思没有察觉地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上来。

　　她走回去推了她一把，周蝉欢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接着往前走。

　　范晓思握了握拳头，忽然跑上去，语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蝉欢，你…我只是问一下，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周蝉欢好像被吓了一跳，她眼睛很快地眨了几下，然后又摇头，“没有，你别想太多了。”

　　说完，她脚下的步伐加快，很快地离开了篮球场。

　　不光周蝉欢有意在避开宋扬程，他也似乎有意识在避着她。

　　某一次她去他们家兼职，刚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宋扬程，他随便打了个招呼后，很快就上了楼，还因为这件事被他妈数落了一顿。

　　他们的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那里，也再没有人去主动开启一番新的话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某一天，老蒋忽然在他们班上宣布，这一次的篮球赛即将开始了。

　　他们学校，每一年都会给高二的学生举办一场篮球赛，男女生均可参赛，男生是正式的篮球比赛，女生则给安排了在二分线上投球，投中一个可以给班里加一分。

　　体委吴韵容是张芷新换的同桌，她听张芷说周蝉欢初中打篮球打得不错，趁着下课，便走过来问周蝉欢。

　　“蝉欢，这次篮球比赛，你报个名呗。”

　　周蝉欢从本子堆里抬起头，“不好意思，我就不报了，你找别人吧。”

　　“可我听说你初中打篮球很厉害，你报一下吧，班级活动，你也积极参加一下。”吴韵容站在那里，说的话明明是带着商量的，但语气却不是那样。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你找别人吧。”周蝉欢坐着不动，依然看着她，说道。

　　“我觉得你集体活动真的很少参加，这样好像不太好，你……”她不依不挠地杵在周蝉欢旁边，似乎她不答应，便不走了。

　　见她这副架势，周蝉欢把头又低了下来，泡在了学习堆里，任她再怎么说也只回她一句：不好意思。

　　吴韵容瘪瘪嘴，最后还是走了，周蝉欢轻轻舒了口气。

　　篮球比赛已经开始，就安排在每天下午放学后的两个小时里，由于要壮大气势，老蒋让全班同学都留下来给班上打比赛的人加油。

　　但他特地嘱咐了几个情况特殊点的，把她们排除在外，周蝉欢就在列。

　　因此，某天他们打比赛的时候，她和张玉莹在外面的奶茶店见了面。

　　一见她，张玉莹张大眼，围着周蝉欢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你怎么变这么瘦了？”

　　她心疼地掐掐周蝉欢脸上仅剩不多的肉，“怎么瘦成这样？”

　　周蝉欢吸了口奶茶，“最近有点忙。”

　　“你要不…把你兼职辞了吧？”说完，她又自觉不对，叹了口气，“不行，你还是得继续做着兼职。”

　　张玉莹叹着气，周蝉欢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却笑了，“好啦，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蝉欢，我多赚点钱吧，这样以后你有需要我还能帮到你，”她一下子语气坚定起来，“好，我决定了，我从现在就开始攒钱！”她猝不及防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周蝉欢先是愣住，然后又是一阵难以言说的感动。

　　张玉莹没读高中，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打工赚的钱也大多要交给家里，就这样她还想着攒钱，等哪天她有需要的时候帮她。

　　“谢谢你，”她低头又喝了一口，“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去学个技术，不要一直在工厂里面呆着。”

　　张玉莹这回态度却松动了，她呼出一口气，“我会再看看的，蝉欢。”

　　“嗯嗯。”

　　*

　　最近篮球赛打得如火如荼，周蝉欢偶尔会听到班上的人讨论，说班里打得似乎还挺不错。

　　男生甚至还会在晚自习的时候悄悄躲着巡查老师的视线，讨论一下战术。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卯足了干劲，偶尔大课间的时候还能看到一群人跑下去篮球场，就为打那么几分钟的篮球，再踩着上课点，满身是汗地进教室。

　　生物老师无语地捏住自己鼻子，“你们这味也太大了，我就允许你们这段时间这么来，之后都不许了，天天踩点到教室，像什么样子。”

　　他们三班和五班要比赛的当天，班上男生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有个男生忽然站起来，“草，跟他们拼了。”

　　有女生见他突然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狗子，放轻松点，别太紧张了。”有男生调侃他。

　　“屁。”

　　“走吧！”

　　话落，一群男生和女生浩浩荡荡地冲出了教室，乌泱泱的人头向前走去的时候，显得气势很足。

　　周蝉欢刚好要去打水，她提着自己的水瓶走出去，视线越过栏杆朝篮球场看去，可以看到自己班上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球服，有些拉拉队的人还把水桶给扛下去了，用一根棍子使劲地往桶上敲，好壮大自己的气势。

　　周蝉欢脸上不自觉笑着。

　　除了班上这些人，她无意识看向他们班旁边的队伍，这一看，就看见了范晓思。

　　范晓思也注意到了她，抬起手来跟她打招呼，她在下面笑，周蝉欢也在楼上笑。

　　宋扬程就站在范晓思旁边，见她往上招手，视线不经意地也跟着往上抬。

　　两人的视线隔着两层楼的距离在空中相撞。

　　注意到宋扬程时，她还保留着脸上的笑意。

　　他穿着黑色的球服，身前是一个白色的11，也许刚运动完，他脸上出了汗，将几缕刘海贴在了脑门上，他眼睛很亮，看上来的时候，眼睛里却是明显的错愕。

　　但他很快又低下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