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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千丝万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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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正阳靠岸,岸边如风手上固定着船,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宋恕非,探究地眼神像钩子钩破了外袍,还要钩破里衣。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江悔威胁道。
如风直摇头:“主子,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呢,没想到就是个小乞丐!”
宋恕非对眼前人的身份猜出个大概,浮世殿的人,而且和江悔关系很好,江悔很信任他,这就够了。
“我也以为浮世殿都是修然大师这样的德高望重之人,没想到还有毛头小子!”宋恕非撇下这么一句,无视他们俩宋成书房去了!
如风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他浮世殿天绝圣手,神医之后,何时被人这样说过。
“主子,你还想死吗?”
“嗯?”
如风活动拳头,摊开右手掌心,里面整齐放着四枚银针,恶狠狠地看向宋恕非走开地方向:“你这么喜欢她,我先送她下去给你探探路。”
江悔突然有些后悔了:应该先让如风回去的。
宋恕非不动声色地潜入宋成书房,江悔和如风紧跟其后。
“琼娘在地上写了个‘千’字,有什么毒与‘千’有关的吗?”
江悔看向身侧的如风,如风不屑道:“所有与‘千’有关的毒我都想过了,没有一种毒的症状与他们的症状相似,而且”如风特意跑到宋恕非面前说,“小爷可是天绝圣手,他们不是中毒而死的。”
宋恕非没心情与他斗气,房间内一切陈设都没动,宋成喜欢把佩剑挂起来,每次和小辈们说话说到激动时,声音总会高几度。
“不是中毒,那就是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吗?但琼娘……呢!”
“幺儿,驭波剑法一出就需要调动周身内力吗?”江悔看着强上挂着的剑问道。
“嗯,需要将全身内力汇聚在丹田,再一点点放出,确保由丹田涌出源源不断地内力。”
“那就说不通了。”江悔拔剑,一边模仿驭波剑法地招式,一边调动自己地内力涌向丹田,“不对,不对!”
“哪不对?”
“宋公出事后,我探过他的内息,他的内力确是从丹田外涌,按理说应该刚刚用了驭波剑法,而且看程度,对手武功应该不在宋公之下,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人忽然毙命,内息必定阻滞不通。但宋公并没有,我又探过,他的内息已经外泄干净。”
“这有什么不对的,气血淤阻,疏通就可以了!”如风思考着应该如何解释。
“也就是说,阿爹被害的一瞬间有东西帮他疏通了经脉?”宋恕非没听过这样的武功。
“对对对,就是这样!”如风投去赞赏的目光,“不错嘛!”
“但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做到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宋恕非看向江悔,他脸色不好,甚至能看出些害怕,这还是宋恕非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宋恕非问。
江悔拉起宋恕非就往外走:“跟我走,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正阳人死之后实行海葬,将尸体火化之后送归大海,亲人们想要祭拜,就在海边放一盏写上名字的白灯,只设牌位,不焚香。
宋成的尸体今天已经海葬了,但琼娘的还没有,她躺在灵堂里,宋远征并没有跪在灵柩前,灵堂里空无一人。
“如今她就被等着成为一捧飞灰!”宋恕非有些怨宋远征,不让她们为琼娘守灵,自己也不守,琼娘就孤零零的躺在这,如同她孤零零的一辈子。
“幺儿,你出去守着,如果宋远征过来了,你还能应付!”江悔正经的时候很少,但此刻,他像一个下达指令的将军,宋恕非想拒绝,想留下来,但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看着宋恕非走到灵堂外,江悔才开口:“如风,仔细看她身体各处,有没有银丝……里面也不要放过!”
“主……主子,你是让我剖尸!”
江悔点头。
“我不是怕啊,但这人看样子和门外那丫头关系匪浅,你要不要先……”
“不用!查吧!”
宋恕非在外边守得如万蚁噬心他们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江悔身上抗着一个白布裹着的尸体。
“如何?查到什么了?”
“走吧!幺儿,天快亮了,我们先把琼娘葬了!”
宋恕非焦急地一遍一遍看向江悔,可他就是扛着人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
被绑着地小船已经挣开了些绳子,宋恕非看着他们俩把琼娘放下,泼油,点火。
海天相接处已经泛白,火光惊动了正阳弟子,他们正往这边赶。
江悔将宋恕非和如风扯上船,调动内力化出掌风,小船快速入海远去。
宋恕非在船头和江悔面对面坐着:“不能说吗?”
“幺儿,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如风没见过说话这么温柔的江悔,手上划船不停,眼睛趁他不注意赶紧瞟了几眼。
“你找到证据了?你知道这个武功啊?”宋恕非低着头没看她,他们点火的时候,大火吞噬了裹着琼娘的白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身躯,她看见了。
“幺儿!”
“你说她疼不疼啊?”宋恕非抬头看着江悔,一双眼睛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插进江悔的肺腑。
“对不起!我只有这个办法!”江悔往前一步想抓住宋恕非的手,可被她躲开了。
“杀害阿爹和琼娘的人是冲我来的,对吗?你不告诉,是因为会用这种武功的人我认识!”
眼见小船就要靠岸,如风使了轻功先走一步,江悔不再用内力催动船前行,一桨一桨的划着。
“船再慢最后也会靠岸,真相再难最后也会找到。”宋恕非拿起另外的船桨,被江悔拦着,夺出来放在自己身侧。
“这个武功叫千丝万缕,用内力将数根极细的银丝射入人身体里,随着血液到奇经八脉,然后想让这个人死的时候,便用内力隔空击中银丝,银丝穿过静脉射入骨头,十分痛苦。”
“可……你不是说阿爹是瞬间没了气息吗?”
“宋公应该是被银丝瞬间穿过至死的穴位,穿过经脉最后射入骨髓而亡。”江悔已经伸出了手臂,想要揽过宋恕非,但船已经靠岸,他只得放下手。
宋恕非下船的时候,擦过江悔的耳边,江悔听见了她说:“是墨机!”
不是询问,而是她已经猜出了答案!
宋恕非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宋思伏和江枞江彤在吃饭,看见她就快跑过去就抱住了她:“幺儿,你去哪了?”
“阿姐,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宋姐姐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我们去你们房间找你的时候你还不在呢!”江彤一边忙活着嘴里的饭菜,一边说话。
“刚做大家闺秀没几天,江姑娘见谅!”宋恕非拉着宋思伏洒脱一坐。
着实把江枞惊住了。
“幺儿,注意举止!”宋思伏小声提醒,宋恕非看着宋思伏,本来是最不在意繁文缛节的人如今却来告诉她注意举止了。
“没关系!没想到恕非是个自在洒脱的姑娘!”这是江枞从见到她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宋恕非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口 ,门口外一个身影闪过,她会心一笑。
“恕非这性子当真可爱!”江枞给宋恕非夹了块十分精致的点心,江彤嘴噘的很高,宋思伏也有些落寞。反观宋恕非倒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江公子,从这里到梅州,大概需要多久?”
“两日!”
“好!”
江悔进来的时候饭桌上气氛诡异,江彤别过头生闷气,宋思伏低头一粒米吃了半天,江枞依旧滴水不漏地照顾着每个人,但时不时会看一眼宋恕非,只有宋恕非把粥喝的震天响。
“小儿,再来碗粥!”江悔坐到宋恕非身边,左边是宋思伏。
江枞给江悔拿了副筷子:“阿悔,明知道今日要赶路,你干什么去了?”
“这不没耽误吗?”
“师兄定是去好玩地地方了!”
“去美人窟了。”
“美人窟?那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江彤来了兴致。
“当然是密会佳人的地方!”江悔满脸不正经。
江彤走过去狐疑的盯着江悔:“我不信,你会到了吗?”
“嗯!会到了 ,美人姿色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
“好了!”江枞发挥兄长之责喝止住了这不着边际的聊天。
宋恕非和宋思伏回屋收拾包袱,宋思伏心不在焉的。
“阿姐,你是不是……”
“不是!”还没等宋恕非说完,宋思伏先一步打断她,“幺儿,我此行就是为了送你嫁入卫阳,正阳和卫阳修好,朝廷就不会在逼迫正阳入望安府!幺儿,我一定会完成爹爹的嘱托!”
宋思伏说完拿上包袱逃跑似的离开了屋子,宋恕非无耐地揉了揉眉心:阿姐,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啊!
“想什么呢?”江悔一只腿搭在窗上,另一条腿放松的晃来晃去,一只手支在腿上拳头支着下巴美滋滋地看着宋恕非。
“江枞是坏人吗?”宋恕非靠近了他问。
“问这个干什么?”江悔阴阳怪气道,“反正不是好人!”
“阿姐对他有意!”宋恕非有些犯难,如果江枞不是好人,那宋思伏绝对不能跟他在一起。
“那你呢?”江悔的脸在宋恕非眼前放大,再放大,宋恕非一瞬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