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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华史纪事本末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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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能人,可以偷摸进出皇宫大内,还能全身而退啊?”我听到这里急忙发出疑问。
“那你觉得王公贵胄贴身的保镖是怎么挑选的?难道全部都是好人家按程序选上的吗?岂不闻灯下最黑!”此话听着很有几分道理,我竟一时无法反驳。
“但自古以来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卢将军阅历深厚难道不懂?”我继续发问,“你先不要问了,继续听我给你讲!再不要轻易打断我!后面自然就明白了。”少年人都一贯没有耐心,我只好闭上嘴,继续听着悦耳的少女甜甜的声音。
大当家见大哥迟迟没有反应,不得己开口:“大哥,二哥寒疾无法坚持,您可愿替弟弟走这一遭?”
“这……不是大哥推辞,实在是大哥我水性不佳,莫不如召集山中众弟兄,总有能人异士可去这一遭!”
事以密成,现在只有十几个领头人,我亲自监督关上门,锁三五天肯定走漏不了风声,若是闹到众人皆知此计就是胎死腹中再不能成!大哥你这是为了把自己择出来陷我于死地啊!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软话。
“天寒地冻莫要再搅扰众弟兄!既然大哥无力,便都仰仗二哥了!”说完这话招手示意二哥向前,到了面前,他把坐下的虎皮垫掀开,按动扶手,凳子中央升起一个小匣子,打开就是那张细细描绘的皇宫重要地图,他把地图交到二哥手上,最后嘱咐:“二哥此去千万保重,弟弟与山中老小之性命,皆托付给二哥!”
说完从台阶上走下,稽首长跪对着二哥行大礼,十几个领头人见状也纷纷一边喊着保重一边跪下。
事情到这才算定下一半,另一半还要再悄悄细细与二哥说,于是他起身向前抱住二哥并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二哥听完吓得双目圆瞪,刚要开口就被捂住了嘴。再看一眼弟弟坚定的眼神和地上跪满的绝望的众弟兄,像是即刻便是赴死去那般决绝,一撩衣袍撕下一角,交给弟弟,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那未知的沉沉黑夜里。
待三当家的身影消失在此间,大当家才开口唤地上的人起身,并冲大家语重心长的说:“这几个月辛苦大家,我早已吩咐内人备好酒菜,事出紧急不能替二哥践行,这顿酒饭就当替二哥谋个平安吧!”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位头戴蓝布巾,方圆脸,身量纤细的中年妇人带着众亲眷,手捧酒菜接踵而至。
“各位弟兄都多饮些酒暖暖身子。”中年妇人就是大当家女大三的妻子,耕读人家,其父虽哑但对子女都一视同仁,两个儿子名燕峰,燕涛,小女也起名侯燕鸥,性格豪爽,言语利索。
“大家都尽兴,燕子你带好姊妹孩子,别叫她们害怕来打搅,我要与众弟兄不醉不归!”说完这话燕子回了声放心就带着亲眷退下,席间大家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先张口动筷。
这些一山之霸都是人精,看这酒菜必不是一日之功,怕是早就备好了,刚才还叫当家夫人看好亲眷孩子,不是变相囚禁?如今这顿酒里下没下毒谁知道?
这时大当家举杯站起身,举起酒樽,大喊:“与君同醉!先干为敬!”喊完仰头一饮而尽。
大家看到此处,才放下戒心,都同他举起酒杯,一番畅饮,几度哭喊,纷纷醉倒。
门口处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刚才的中年妇人此时端着一碗飘着热气的药汤走到他身前:“何必要如此自损身体,便是只给他们下点药,何必自己也搭进去!”
一边抱怨,一边把倒在桌上的丈夫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人喂药。一碗药下肚,人才幽幽转醒。
“此地不便絮话,娘子疼疼我吧。”说着话就向妇人胸口处躺倒,没等再进一步,下首中间传来连声咳嗦阻止了他的动作。
“当家人如何借醉装疯?”说话的正是开头说粮草不足的遂允先生。
原来智囊二字,并非徒有虚名。他早就明白大当家的计策是改天换地的宏图大计,也算到今夜必然会有一场迷魂酒,更知道此刻用人之际,自己可借此机会登上左膀右臂的亲近地位,来日必然富贵无极!
“我就知道你个猴精,沾上毛更了不得!”原来大当家也早看出他假意饮酒,实则全倒在衣袍怀襟。
“好啊!你们俩泼猴斗法,拿老娘作筏子!”中年妇人说着话上手扭着自家汉子的耳朵。丈夫嘻嘻哈哈叫着饶命,妻子佯怒不依不饶。
杯盘狼藉,众人醉倒,遂允先生看着眼前景象,仿佛映出当年喜宴旧图画。若是天下承平,九州如一,此情此景如何不叫人艳羡?!
“此时还需在下去卢军大帐走一趟!”遂允先生很不情愿的出言打断了那温馨景象。
“当适时!先生大义某不敢忘!日后但君开口无有不依!”这话就是一剂定心丸承诺书,预示此后的位极人臣!
遂允先生起身藏在袖中的左手压住右手,举手加额,躬身长辑,抬手齐眉,双膝着地缓缓下拜,以手触地额贴掌上,再直身齐眉,如此三拜才起身,小步后趋,直至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他刚才拜的什么礼?真好看啊。”妇人耕读之家礼数齐备,分明在明知顾问。
“哈哈哈,他日我为帝娘子必为后也!”妇人和他一起朗声大笑,有些话与其说的太明白反而失了夫妻情趣!妇人自然乐意哄着丈夫高兴,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妇本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边山下遂允先生刚露面就被人拿住了,他毫不畏惧面色如常淡淡说:“古来交战不斩来使,烦请通秉一声,卢将军所求我辈必然双手奉上!”
小喽啰自然不听他这些啰嗦,嘴上喊着山贼就把人五花大绑推去了刑场!
到了刑场,遂允先生依然毫不慌张,反而饶有兴致的对着看管自己的小兵蛋子玩笑:“小子你多大?有十六吗?可读过书说过媳妇儿没有?要不要我把小女许给你啊?”
小兵寒冬腊月冻的哆嗦,还被安排来看守这个山贼,心里本不乐意搭理,但听到他有位女儿,心里的烦恼一扫而光,马上来了精神,是天也不冷了心也不烦了!
“你说话当真?莫不是哄我?若敢骗我,等会钝刀子砍你头!”小兵还是太年轻,太毛躁很好糊弄。
“自然当真,不过可怜我花容月貌的豆蔻年华小女儿,马上就要没爹疼爱了,我如何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日后你欺负他是个没爹的孩子怎么办?”
“我小狗子虽然没读过几日书,但也知道从不与老弱妇孺计较的道理!自己的女人当高高捧在手里,哪敢欺负?”小兵听说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又长得好看,再看看面前白净的中年男子,自然深信不已,急忙解释推销自己。
“但你口说无凭无据,我怎么能轻易相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去讨一碗断头酒来我喝!”
“好,这有何难,前日队长遣我沽酒时我私藏了一些,这就取来。”说话间就要走,走出几步又转头问:“你莫不是支走我要逃跑吧?”
“你瞧瞧我这模样,动弹不得,跑去哪里?”这话不错,他被缚住四肢绑在帐中柱子上,周围又是自家地盘,三头六臂也逃不了他的!如此便放心的取酒去了,少年腿脚极快,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酒香四溢的清酒回了帐中。
“不错,行事迅速,日后定是勤快,这样小女也少吃些苦了!”这一来心里虽然没算到这小兵行动如此之快,但二来也大大增加了小兵对他的信任,继续巧言好哄,徐徐善诱!
一大碗酒下肚,他就开始嚷着要解手。小兵刚刚被一顿好夸,此时看他,仿佛已经是自己的倒霉丈人,哪里还有什么防备心,解了人的绳索就要带他去外面解手。
“就在此处尿吧,别处人多看见给我告状!”小兵带他到了帐后僻静处,背着身,指着面前的枯草堆说活。男人从少年身后一掌劈翻了他,打横扛在肩上,换了卢家军服冲着卢将军的帐中跑去。路上巡逻的小兵见了以为两人打闹,都没在意。
跑到帐外几米处,帐外把守的禁兵自然认出来,吵嚷着拿下!
“卢老将军在上,我辈为将军解忧!为将军献计!为……咳咳!”话没喊完就被两拳锤弯了腰!
肩上的小兵也被甩到地上,彭的一声被吓醒,看了眼前景象吓尿了裤子,浑身战战粟粟的趴在地上装死,大气不敢出。可怜自己这辈子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心下已经想好,自己死后那坛子酒贿赂处理后事的兄弟,把自己埋个向阳的好地方,免得爹娘年纪大了,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