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猛禽[HP]》潇翎妃

3、第 3 章

　　第3章 1991年，9月1日，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喷完火的安娜和差点被开门杀的赫敏齐齐愣住，哈利和罗恩哈哈大笑。

　　赫敏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

　　“安娜，你跑到这里来练习新的魔咒了吗？”

　　不服输的小女巫快速地思考和回忆着暑假在家背下来的全部课本，在里面搜索和“喷火”相关的词条。

　　“……没有那种魔咒，是比比多味豆的效果。”

　　安娜张开左手挡住发烫的脸，并在发现这样不能隐身的第一时间，把脸埋在了桌子上的零食堆里继续剧烈咳嗽，假装自己也是一张藏在巧克力蛙里的卡片。

　　她确实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但是那只是偏好。

　　当处在必须社交的环境时，她也能正常与人交流。

　　当处在必须打架的环境时，她也能正常和人……打架不管怎么样都不算常态吧？

　　赫敏又快又急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来意，这让她显得咄咄逼人。

　　赫敏动身帮助纳威去找蟾蜍之前，纳威已经独自勉强走了几个车厢。他们一起去了纳威没去过的那些，没发现蟾蜍的踪影，又折返回来。

　　最后一节车厢里也没有纳威的蟾蜍，赫敏有些失望，看向依然处在吃了激辣的食物的痛苦中没缓过劲来的安娜，想要递给她一杯水，没找到杯也没找到水。

　　幸好安娜带了水，哈利在雕鸮的指导下，翻出她的水瓶，成功解救快要原地变身成喷火龙的新朋友。

　　安娜谢过哈利，询问赫敏前因后果，得知他们已经路过了安娜留下纸条的车厢，蟾蜍不在那里了。

　　只看外表的话，赫敏看上去比她高傲自大多了，但事实上，是赫敏更乐于助人。

　　安娜以前很少会主动给陌生人帮忙。

　　不过到底是同龄女孩，多少会有些互相模仿的倾向，赫敏付出了行动却没得到结果，安娜和她一起思考寻回纳威的蟾蜍的方法。

　　纳威和罗恩都是在魔法世界长大的孩子，安娜问他们有没有寻物咒语，这是她假期买的书籍里，她翻阅过的部分中，恰好没提到的领域。

　　赫敏也没在书里看到过，否则她早就试了。

　　不幸的是，两位来自巫师家庭的男同学入学之前几乎没学过咒语。

　　纳威似乎哭过，抽抽噎噎地道歉，承认自己太笨，帮不上忙。

　　他害怕安娜，安娜只好闭嘴，举起坩埚型蛋糕挡住脸，手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赫敏没看出来安娜有什么可怕，安慰他的语气有些过于直率，好像让他更难过了。

　　罗恩就更别说了，连他拿出来的魔杖，都破旧得到什么程度呢？

　　漆皮剥脱，木质磨损，露出里面的独角兽毛尖尖，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会掉出来。

　　让她觉得——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新生手里，而是应该放在博物馆，而且就算捐给博物馆，都不能捐献给主题在金雀花王朝之后的那些。

　　金雀花王朝是历史上的一个王朝，在12-14世纪统治英国。

　　罗恩试了一个“从妈妈那里看到的”迷之咒语，想要把他的老鼠斑斑从糖果堆里找出来。

　　“呼啦呼啦出来吧！你这只肥老鼠！”

　　斑斑睡得仰面朝天，纹丝不动。

　　赫敏用掺杂了相当一部分个人感情，与自己在暑期练习成功的经历的语言，客观地评价了罗恩失败的咒语。

　　11岁的孩子通常会把这样的话听成挑衅和嘲讽，青春期的自尊心往往高度膨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罗恩涨红了脸，伸着魔杖去戳斑斑，气势汹汹，魔杖挥舞得咻咻响，其实一下都没真的打在老鼠身上。

　　可能是他看起来太凶了，也可能是对安娜莫名其妙的恐惧，纳威害怕到了极点，拼命忍耐眼泪，跑出车厢。

　　赫敏指正了罗恩的错误，姿势和咒语都包括。

　　她快人快语，语气也冲，说急了吞音，听起来像指责，起到了沟通的反效果。

　　安娜没有贸然掺入这场语速极快的毒舌选手们之间的掰头大赛，给身边同样成功降低了自己存在感的哈利，分别展示了《标准咒语，第四册》的飞来咒、《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的曼德拉草，和《魔法史》的某一次飞鼠成灾事件。

　　她是顺着吵架二人提到的魔法物品快速翻书的，真难为她记得哪个图片在哪本书哪一页。

　　几句话过后，罗恩和赫敏从技术交流进行到呛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不过话题还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双方情绪也还可控，没到插手的时候。

　　哈利看着安娜无声的配图，忍俊不禁，隔着座椅上的零食堆，倾斜上身，小声问安娜：

　　“你和她配合好默契，是麻瓜世界的朋友吗？”

　　安娜模仿他的样子，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回答：

　　“她和你一样，都是我在这趟火车上认识的。我本来在看书，她进入我的包厢，和我交换了名字，不知怎么就以昵称互相称呼了……这就是朋友？那哈利，我们算朋友了吗？”

　　在麻瓜世界，由于某长出猪尾巴的表哥十年如一日的霸凌，而没有朋友的哈利猛点头。

　　于是他在魔法世界的第二位朋友，顺手提供了赫敏提到的涉及哈利的那些魔法书和更多。

　　不是一开始拉近关系的“随便拿一本导入话题”，而是“或许朋友用得上”的全部，累计36本，涵盖历史、政治、旅游等多个种类，她带上的那些书里，凡是和哈利与波特夫妇相关的，都取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现在哈利的脸也红了——在完全没有记忆的岁数，因为父母之死出名，成为救世主，得到闪电形状的伤疤，这样的经历被素不相识的人写成书，老实说他并不想去阅读。

　　他宁可籍籍无名，穿着哥哥们传下来的旧袍子，只要父母能像罗恩的妈妈韦斯莱夫人一样来送他上学就好。

　　安娜安慰他，这些书里面有效信息约等于无，全都是不认识哈利的人在吹捧他，偶尔有一部分顺带着提到了他的父母。它们彼此之间观点矛盾、事件冲突，不知道可信度有没有超过一半。

　　唯一值得一看的，或许只有哈利父母和家庭遗址的照片。

　　哈利自从知道父母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对抗一个极其强大的黑巫师，为了保护他牺牲了生命，就一直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关于父母的一切。

　　天不从人愿，他对父母的记忆，只有刺眼的绿光。

　　哈利明白，安娜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崇拜或者炫耀博学，而是把赫敏引用的参考资料展开的同时，把他或许想要的、需要的东西拿给他。

　　吵架二人组由于没有气氛组支持，战斗匆匆告一段落。

　　赫敏继续去帮纳威找蟾蜍，临别嘱咐他们，学校快到了，记得换校服。

　　罗恩三回合过后就变成了单方面挨训，嘟哝着抱怨了一句她过于强势。

　　安娜塞给他一本赫敏提到的书，给了哈利另一本，自己也举着一本，建议道：

　　“哈利，你想不想试试‘场景还原’？”

　　哈利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安娜结合亲身经历，尝试概括她的想法：

　　“你刚才说你想见一见爸妈。我爸妈遇难时，我已经有记性了，但对那天的海难毫无印象。后来通过新闻报纸，我拼凑了那些碎片，还原了事件经过，让当时的场景在脑内再现——16个月的你还是婴儿，是完全不记得任何信息，还是能回忆起一些片段？”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哈利已经懂了，于是点点头。

　　佩妮姨妈的谎言持续十年。

　　他一直以为父母死于车祸，知道真相以后，确实急于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只有11岁，知识不代表经验，也不代表阅历。

　　安娜不知道她的提议潜在的危险，哈利和罗恩也没多想。

　　三个人找出十年前的万圣节之夜，那些语焉不详的、猜测远远超过记录的文字，哈利闭上眼睛，想象当时的场景。

　　回忆那些文字。回忆那个时间。回忆那一天。

　　尖锐高亢的大笑，充斥视野的闪电般的绿光，女性的哭声和“Not Harry!”的尖叫。

　　那是妈妈的声音，尖锐到破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还有坚决的、一往无前的勇气。

　　伤疤剧烈疼痛，哈利睁开眼睛，顾不上疼出来的大汗淋漓，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一位年轻的女巫，拒绝称霸多年的黑魔王，伤害她的孩子的声音。

　　比以前的噩梦多出来的、让他稍微感到好些的东西。

　　安娜递给他一方洗得发白的手帕，绣着一丛丝线褪色的紫菀花，示意他自己擦擦汗和泪。

　　罗恩因为哈利接受了安娜的建议以后形容狼狈，觉得她没安好心，向安娜怒目而视。

　　安娜从小就能免疫激将法，别人的眼光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轻而易举地跳过罗恩的怀疑审视，低声警告哈利：

　　“不要再这样做了，哈利。是我没考虑到，你那时太小，记住的东西太少。不要反复回忆痛苦的过去，这样会对现在的你造成伤害。”

　　哈利没有回答。

　　他确实想再听到母亲节声音。

　　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少，每一点他都想收藏起来反复品尝，汲取一些他也不知道想要汲取的什么玩意儿。

　　罗恩的担忧和安娜的愧疚无法无视，最后他恳求似的说：

　　“安娜，你回忆了那次海难多少次？”

　　他决定不超过安娜的数字。

　　安娜忽然卡壳。

　　要怎么告诉他？

　　布莱恩夫妇遇难之后，她在等待打算接管她和她的遗产的养父母远亲决出胜负期间，被退回了孤儿院。

　　事实或许不是这样，可再早慧的七岁女孩也只是七岁，她的主观感受就是再一次被遗弃了。

　　每一次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每一次承受年幼的女孩难以承受的痛苦，她都要把布莱恩夫妇最后的模样拿出来，在脑子里看看，证明自己确实曾经被深爱和珍视过。

　　那是让她失去一切的糟糕的灾难，也是给她无尽力量和坚持走下去的勇气的源泉。

　　她苍白的手指用力抓住哈利的手，烟灰色的瞳眸注视着碧绿色的眼睛，缓缓摇头，给出她的思考结果：

　　“哈利，不要回忆那个晚上。莉莉和詹姆·波特夫妇都是巫师，他们都曾经在霍格沃茨上学，我们正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也就是说——”

　　好几次没跟上对话节奏的罗恩这次福至心灵，居然get到了她的意思，抢答道：

　　“所以他们肯定有过同学和朋友！哈利，我们可以查到他们的入学时间，找到他们的同学和朋友了解他们！”

　　哈利似乎被说动了，安娜补充罗恩遗漏的一点：

　　“还有教职工。听说霍格沃茨有幽灵，万一有记得他们的幽灵呢？”

　　“幽灵”这个词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因此罗恩说起魔法世界的幽灵。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粗暴地打开。

　　一位面色苍白的金发男孩带着两个矮胖墩闯进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座位靠外的安娜，愣了一下，退了出去。

　　看了看包厢的门又看了看左右环境，换了个姿势，礼貌地重新敲门并自觉进来。

　　安娜烟灰色的瞳眸注视着他。

　　他冷灰色的眼睛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表情困惑极了，简直像有十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在他面前低头劈叉。

　　“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冒冒失失地问道。

　　语速颇慢，一波三折。家境优渥，娇生惯养，挑食，傲慢，早就被家人和跟班高高架起来的小少爷。

　　安娜眨眨眼睛，准备出个题，稍微回敬一下他的无礼。

　　罗恩嗤笑起小少爷落时的搭讪姿势，作势和安娜勾肩搭背，跟“世仇”呛起声来。

　　一般情况下，这对从父祖辈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对手，彼此的优先级都很高，理应早就开始无视其他闲杂人等互相diss了。

　　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此时的马尔福甚至顾不上嘲讽“臭烘烘的红毛鼬鼠韦斯莱”一家，非常坚持地一定要知道安娜是谁。

　　“答对我的问题才能得到我的回答，德拉科·马尔福。”她不愠不火地说。

　　马尔福肤色很浅，与安娜的苍白程度差不多，情绪激动使得他的面颊浮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对安娜的推脱非常不满，抗议道：

　　“你应该是斯莱特林，又不是拉文克劳，这是什么看书看傻了的书呆子的坏习惯！”

　　安娜无视了他的不满，不徐不疾地念出了斯芬克斯经典谜题。

　　从罗恩和纳威那里她知道，巫师不学麻瓜的神话和历史，也不看莎士比亚。

　　她不知道的是，马尔福见过活的斯芬克斯，全家去埃及旅游时，被问到的就是这道答案为“人”的经典谜题。

　　所以他答对了。

　　安娜挑了挑眉毛，遵守了自己的规则：

　　“安娜贝拉·布莱恩，这就是我的名字。”

　　马尔福想了想布莱恩这个姓氏，确认它肯定不属于纯血家族。过于麻瓜的拼写让他皱起眉头，直接说道：

　　“布莱恩？呵。你和西格纳斯·布莱克或者德鲁埃拉·罗齐尔·布莱克有什么关系？”

　　他莫名其妙地提名了两个人。

　　“我不知道我和你说的两个人之间是否存在任何关系。”

　　安娜秒答，态度冷淡疏离。

　　布莱恩是她养父母的姓氏，很普通，和安娜这个名字差不多普通。可是他们生前是最爱安娜的人，马尔福轻蔑的态度惹恼了她。

　　“说谎！”马尔福怒道。

　　他的两个跟班炫耀性的捏了捏沙包大的拳头。

　　安娜挑起了眉毛，表情一变。

　　她抓住精髓，夸张地还原了马尔福说出“布莱恩”这个词时的鄙薄，摆脸色给他看。

　　马尔福挥退跟班，在安娜模仿他的轻蔑表情下根本挂不住脸，舌头比大脑快地吐露出本来打算悄悄查证的线索：

　　“你们一定有关系！——你和我妈妈11岁的照片一模一样，除了她是金发！”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走向的安娜呆了呆，她这是……被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碰瓷认妈了？

　　“我不是你妈妈。”

　　她干巴巴地回答，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孤儿院的嬷嬷说她在圣诞夜被放在大门口，早上嬷嬷看到她时，她已经浑身青紫差点冻死。

　　一个婴儿，没有襁褓，没有任何身份标识，也没有姓名生日信息。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和谁有血缘关系。

　　马尔福却把她的实话实说当作戏弄，气得血往上涌，怒道：

　　“我要告诉我爸爸！”

　　哈利和罗恩不满他恶劣的态度，齐声起哄：

　　“我也不是你爸爸！”

　　平白无故多了俩爸爸的马尔福似乎打算转身回来继续找场子，可是那个可恶的女巫冷笑起来就更像他妈年轻时的照片了，除了线条更锐利、看起来更冷漠。

　　她怎么可以长这样！谁能对着自己妈妈年轻时的脸口出妄语？

　　到底没有回去找茬，怒气冲冲地回到包厢，给他爸妈写下第一封家书。

　　气得捏着笔的手都在抖，他回忆着安娜的相貌和年龄，忽然想到，她不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或者他妈妈纳西莎的私生女吧？

　　不对！他是听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那里才去的，怎么会没和波特说几句话，就在这里写家书！

　　喊上克拉布和高尔，再次冲向哈利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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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安娜不是纳西莎的私生女（大笑）
其次，也不是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私生女（更好笑了怎么回事）
没想到居然有人看，感谢评论，嗨朋友们这章很肥，喜欢吗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