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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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霍去病出声，刘彻仿佛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摆了摆手：“去病，你还太小了，想要入北军历练，再过两年吧。”
说罢，他再次转头看向关月尧：“昨日朕才听仲卿提起，说你在卫家教授去病刀法，他这些时日以来颇多进益。他想向你讨教训练之法，用于军中。
朕倒觉得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你一同入军中任仲卿副将，助他操练北军士兵。”
其实这话并非只是刘彻一时兴起的提议，昨日听卫青提起霍去病这些时日以来的进展，让他的心下也活络了起来。
虽说培养熟谙兵法，有勇有谋的下一代将领，也是此时汉军的要务。但若是能够训练出一支能够以一敌十，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对于刘彻的诱惑力，也是巨大的。
何况，新一代的将领里，此时刘彻心中最看好的，也是最乐意着力培养的，仍是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霍去病。
刘彻心中的天枰有了倾斜，因此今日才有了此番试探。
关月尧的心下有些犯了难，毕竟只是训练一个霍去病，她或许还可以，但要她去协助卫青训练……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训练的那一个，要她去训练别人，实在是有些托大了。
“教去病是因臣与他乃是好友，以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互相搭伴一起训练。可若是让臣去指导军中士兵，臣实在是……不知能否胜此大任。”
关月尧并没有将这些顾虑藏在心中，而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朝着刘彻和盘托出。
可刘彻似乎却并没有因为她额这些话便打消心中的想法，相反，关月尧因为心里没底而看起来颇为谦逊的态度反而取悦了他。
“无妨，这次朕打算要你训练的，也不过是打算交由仲卿亲率的四百号人。即便不成，也影响不到大局，你且放宽心，将那套刀法以及训练方法尽数教给他们便是。”
刘彻是个急性子，早上才询问的意见，下午便将关月尧打发去了北军在京师外的驻地。
依汉朝军制，京师中的驻军军官中，有一部分便是由郎官所组成的。关月尧此时已是郎中，入了军中也并非那些最下级的普通军士。
第一次随着卫青走进军营，虽已换上了戎装，但她面容稚嫩，当卫青宣布她奉陛下之命一同操练部队时，仍在这一支小小的部队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好了，从今日起，关郎中将与我一起负责军中操练，你们听他之令，当如听我调遣，无所不从。”
关月尧与卫青一起，站在高台上，听着身旁卫青的发言，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发麻。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她眼中向来温和的卫青，竟然还有着如此威风的一面。
“是！”四百人干脆利落的回应，此时整齐划一地在操练场上响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说话是要用吼的。这就是关月尧对于军营，最初的印象。
还好，就扯着嗓门说话这件事而言，她还是在行的。
*
“关郎中，您今天打算教我们什么啊？”第一天的训练正式开始，关月尧尚在操练场边的兵器架上清点着武器，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
关月尧转头看去，却发现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的，远不止一个人。数十道目光随着她的转身，落在了她的身上。
关月尧咬了咬嘴唇，她在这些面孔上巡视了一圈。这些士兵，看起来都要比自己年长，年纪大多在十五六到二十出头之间。
而这些人的目光里，有不屑，有羡慕，而更多的，似乎是不信任。
是啊，若是以前，在关月尧的面前忽然空降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教练，先将心比心，在没有验证对方的实力之前，她也是无法信服对方的。
不过好在，不论是以前的武校、不良少年团体，还是现在的军营里，都是靠实力来说话的。
“今天，先做一轮测试吧。”关月尧迎上众人审视的目光，认真地说道。
总要先摸清了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才好决定训练的侧重点吧？
事发的太过突然，刘彻留给她用来思考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中午。关月尧只能凭借记忆与经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了这么个拖延时间的方法。
先把这一个下午对付过去，等晚上回去了，再好好与卫大人商量商量。
“测试？那是什么？”众人却对关月尧的说法十分的困惑。
“绕着这个操练场跑一圈”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中午时便准备好的香来。“在这支香烧到六分之一之前跑到尽头的人，算合格。”
她话音落下，人群中皆是一片哗然。围观之人也在她面前越聚越多，渐渐从几十人变成了黑压压的数百人。
“这如何跑到？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有人抱怨道。
“卫郎中即如此说，想必他自己定是能跑到的。”有人嘲讽道。
“这是劳什子的测试，卫大人呢！让卫大人来指挥咱们训练啊。”也有人不服的大声吵嚷着。
场面一时乱做了一团，而此时的卫青，却在一旁的军帐中默默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也想看看，这个少年，究竟能不能服众。
若是此时有他出面，自然能够平息士兵们的质疑与不满。但在军中，一个教官不能以自己的能力服众，那么在战场是，他将是危险的。
但他心中终究还是担心着关月尧，卫青与刘彻一般昔才，何况关月尧也算得上他卫家举荐之人，在外人的眼中更早已与卫家人深深地绑定在了一起。
“郭淳，一会要是外面士兵们闹得太凶了你就出面，去阻止他们吧。”卫青仍稳坐在军帐中处理着事务，目露担忧之色地嘱咐着候在一旁的心腹。
“喏。”
但卫青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外面的骚动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卫青不由好奇了起来，他站起了身，走到军帐的帘幕边撩起一条缝，偷偷观察了起来。
*
“好啊，你们挑十个最能跑的人出来，咱们比比。若是我能跑进，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按分组挨个测试去，成不成？”
关月尧晃了晃手里地香，高声问道。
“成！”很快便有人跃跃欲试地响应了关月尧的提议。
当关月尧小跑着掀开了卫青的军帐时，士兵们正在讨论着参与这次比试的人选。
卫青才看到关月尧朝着军帐走过来，急匆匆返回了位子刚坐下，关月尧的脑袋便探了进来。
“卫大哥，借个人给我用用呗。”关月尧腆着笑脸向卫青央求道。
“这有何难，郭淳，你去吧。”对于这个要求，卫青并不觉得为难，很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好，军中的士兵都知道，郭淳乃是卫青的心腹，有他在场，即便最后闹得过了，想必士兵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过你找我借人是为何用？”在关月尧与郭淳离开之前，卫青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帮我看着香计时呢。”关月尧的声音从帘外传了过来。
真是个急性子，卫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真的能跑赢那些壮年男子吗？虽然心中对于关月尧的实力颇为认可，但卫青的心中还是为他捏了把汗。
刘彻的本意是想要先在北军中培养一批精兵强将，用来练习由卫青所提出的新战术与新打法。
而此时拨给他用来实验新战术的这四百名士兵，都是北军中的精锐。
他们的身体素质，都不是等闲新兵能够比的。何况这些人，还在年纪上占了优势。可想而知，这些人也要比普通士兵，更加的桀骜不驯一些。
想到这里，卫青忍不住，再次站了起来，回到了门帘边，偷偷观察了起来。
此时在操练场上，士兵们已经推举出了十名人高马大的士兵来。
十个人在起点处一字排开，每个人都间隔着不短的距离。
而郭淳，手持着令旗，站在路边，他的身边是一张临时搬来的小柜，上面正放着一个插着香的香炉。
卫青将视线移向了关月尧，却发现他正以一个颇为古怪的姿势站在起点上，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郭淳一手持着火折子，一手高高将令旗举过头顶。操场的边缘已经围满了没有参加此次比试的士兵们，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号令地落下。
终于，线香被点燃，郭淳的倒数也同时响了起来。
“三！二！一！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站在起点上的十个人都如同利箭般冲了出去。场上很快便响起了喝彩声，卫青看着关月尧的身影混杂在那十名大汉中间，似乎将要被淹没在其中。
他的心不由得也提了起来，忍不住在心中想要为他打气。若是就这样跑下去，也许能够跑进他自己所规定的时间，但恐怕是无法拔得头筹的。
但这样的中长跑，不仅仅只是考验人的爆发力，更重要的是保持速度的耐力。士兵们为了能一直保持对关月尧的优势，在一开始便铆足了劲的冲刺。
可这样全速冲出了两百米，他们的呼吸却开始紊乱了起来，渐渐地脚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跑在最前头的士兵正埋着头，咬着牙努力地向前跑着，忽然感觉身旁一阵风拂过。一转头，竟是那个名叫关月尧的少年，脚步轻快地从他的身旁超了过去。
他有些惊愕，咬紧了牙关想要再次超过关月尧，可似乎每每他才超过去不久，便又被关月尧轻松地越了过去。
终于，眼见得终点便在眼前，士兵看着跑在自己身旁的关月尧转头朝着自己一笑，忽然间提速，朝着终点冲了过去，只将一个背影留给了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