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竹溪有风

25、终章

　　再一次见到赵晓娜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内，何天宁和喻璟秋倒是越走越近，喻璟秋已经有些心生不安。

　　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谁都没法安心。

　　见到她的时候，喻璟秋几乎不敢相认。几个月之前的赵晓娜容颜美丽自信飞扬，现在的她却整个人看上去陡老十岁，衣饰粗糙，十足十的市井妇女形象。

　　喻璟秋轻轻而迟疑地唤一声，赵晓娜回过头来，看到她，顿了一顿，似乎想要扭过身去，最后还是没有。

　　她看着喻璟秋走到自己面前，渐渐露出苦笑来。

　　喻璟秋真的是很惊讶：“你，怎么……”

　　赵晓娜只是苦笑。两个人站在那里，已经有人看过来，喻璟秋连忙拉着她到路边茶座里，点了茶。

　　“你不是度蜜月去了吗？”喻璟秋问她，微微皱眉。

　　赵晓娜低下头，感怀道：“运气不好。”

　　她不愿多说，喻璟秋也不好追问，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临走前喻璟秋十分诚恳地说：“如果我能帮得上什么……或者你现在是否需要一份工作？现在我在公司也能说上一些话。”

　　赵晓娜定定地盯着她看，然后微笑：“你倒是个好人，不像何天宁。”

　　听她提到何天宁，喻璟秋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赵晓娜却不愿替她解惑，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他也算不上坏人，只是……对不是自己一方的人，倒是狠得下心。”

　　被她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说得迷惑万分的喻璟秋看着她走远，十分想把她抓回来问个明白。

　　最后她转头去问了何天宁。

　　何天宁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很好奇。还有，你难道不担心她？”

　　何天宁哭笑不得：“她做了那种事，我难道还要对她恋恋不舍？没事别有多余的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喻璟秋皱皱鼻子：“没事，猫有九条命。总感觉事情不是那样的。”

　　何天宁索性不理她了。

　　.

　　听完这个消息，杜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天宁：“你想说什么？”

　　何天宁摊手：“身为当事人之一，我要求知情权。”

　　杜泽似乎头疼地扶了扶额：“要知道那么清楚干什么……”没敢说大声，而且在何天宁的目光下，还是做了解释：“我只是让我父亲的一个前辈散了个消息出去。”

　　“他和美国那边有走私来往。我只是让他告诉那边，有不敢回国而且手上有一笔小钱的两人到了那边。”杜泽说完，看着何天宁微微点头：“你还想知道什么？”

　　何天宁摸着下巴，做沉思状：“等一等。为什么她不敢回国？她不是出国度蜜月吗？难道是移民？你给她的钱足够她移民？”

　　杜泽依旧板着脸：“不够美国，但是够加拿大。至于回国……”他微微勾起唇角，浮出难得的笑意：“你忘记了，她一直叫那人哥哥？”

　　何天宁悚然看他：“难道不是甜言蜜语？”

　　“算是。但是，那人确实是她家抚养长大的，算是她家的养子。她老家那边，对这种事看得很重。”

　　“那样也不至于不敢回国。”何天宁盯着他，“你还做了什么？”

　　杜泽露出明显的笑容，让何天宁更加专注地盯着他。

　　他说：“其实，我只是花了一点小钱。请了他们老家的人，专门盯着她而已。”

　　何天宁扭头做出不堪回首的表情：“你个小心眼的男人。”

　　“你才小心眼。我想跟你解释都多少年了，一直避着不肯见人的是谁！”

　　两人斗嘴一阵，忽然相视一笑。

　　何天宁伸个懒腰：“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也放心了。”

　　“对了，”杜泽忽然说，“你要抓紧了，别等我结第二次婚，你还没拿下你的青梅。”

　　何天宁瞪大了眼：“你又有目标了？”

　　杜泽缓缓点头，似乎是嘲笑般地看他：“而且，又要抢你的人了，不好意思。”

　　何天宁目瞪口呆。

　　.

　　被刺激了的何天宁干脆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而一旦下定决心，他的行动就变得很迅速。

　　他约好了时间，将喻璟秋带了出来。

　　早就习惯的喻璟秋十分顺手地把时间空了出来，从公司里离开的时候还被同事调笑了一两句，她心情极好的笑着反驳回去。

　　何天宁见她笑吟吟的样子，也十分开心的样子：“今天心情很好？”

　　喻璟秋一面关上车门，一面点点头，却也想不起什么事让她这样开心。

　　何天宁笑着点头：“这样也好。”

　　没头脑的话让喻璟秋一愣，也没多说。

　　等红灯的时候她略略问一句：“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带我去吃饭？”

　　何天宁扭头看她，含笑：“不愿意？”

　　“倒也没有。”喻璟秋也就不说了。由着他去了。

　　谁想到何天宁带她去的是一个仿佛是情侣酒店的地方，周围都是热闹的情侣，喻璟秋只觉得尴尬异常。

　　何天宁反而笑嘻嘻地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不自在地吃了一半，虽然气氛有些怪异，喻璟秋也渐渐适应了，问何天宁：“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

　　何天宁伸手示意停止：“没猜错。不过，先让我把贿赂上足了。”喻璟秋好奇地看他，他笑着擦擦嘴，伸手招来服务生，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就看着那个服务生去了。

　　“还卖关子。”喻璟秋不满地皱皱鼻头。

　　服务生很快回来在何天宁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何天宁立刻对他致谢，对喻璟秋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

　　喻璟秋看着他走到一旁的钢琴旁，原本那里的琴师站起来，两人笑着交谈两句，琴师就让了位置出来。

　　何天宁按上钢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开始弹奏。

　　十分简单的一曲。

　　《小星星》。

　　喻璟秋几乎要笑得打跌，以为有什么大戏，结果却只是上去弹了这样简单的一曲。

　　很多情侣也都诧异地看过来，见到舞台上弹琴的人，笨拙地按下琴键的样子，都忍不住微笑起来。

　　何天宁好不容易一曲弹完，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那里开始轻声说话。

　　喻璟秋听着渐渐愣住。

　　他说的是英文，并不复杂的句子。

　　“…

　　Let me be your shelter,

　　Let me be your light,

　　…

　　Love me,

　　That\'s all I ask of you.”

　　最后，他对着喻璟秋一笑：“我爱你，所以，请你也爱我。”

　　喻璟秋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慢慢落下来。

　　她想，她终于是等到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