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入冬了，而距离陆蓝桉消失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了。
“据悉，入冬以来，我省流感人数急剧增加，请各市市民做好外出防护。”
“哥，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流感吗？”江衍听到这条新闻，反问道。
江林榆看着电视中播放的画面，过去了很久才说道：“不知道。但是这次的流感来的很突然，不得不防。”
江衍一直在等着他的下一句，但是一直没有下文，等到她以为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时，江林榆又补充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察觉到江衍眼中的失落，江林榆离开了。她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静一静。
“院长，这已经是我们接待的第一百八十六例感染者了，如果再不及时向政府汇报，会出大事的！”
办公室里，医生和院长争论着，另一边突然传来患者死亡的消息。眼看事情朝着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院长终于做出了决定，将此事上报给政府部门。
政府会议厅。
“这次疫情很严重，必须彻查源头。”
一夜之间，繁华热闹的景象荡然无存，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上行人了无踪迹。
但是江衍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
是陆蓝桉。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江林榆刚要上楼，却看到江衍匆匆的跑了出去，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终于，陆蓝桉在一座较为偏僻的街道旁停了下来。江衍见状，也慢慢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来了。”陆蓝桉转身，正对着江衍。
江衍想了许久，最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阿染么？”
她不敢笃定，其实她的内心是自私的，她希望陆蓝桉不是陆染。这样，从始至终她就没有背叛陆染。陆染的爱是深沉的，但也是沉重的，就像一把枷锁，在压抑着她的心。
陆蓝桉听了，轻笑，说道：“不是。苏家列是骗你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捉弄人心。看着别人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崩溃，想想就很有趣。”
听到这里，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下雪了，最近天冷，就不要出门了。”
雪飘落在半空中，最后落在地上。有的雪落在江衍的头发上，她下意识的想要替江衍抖落，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也不知，明年的雪会不会像今天这般大。”
说着，她便离开了。
“哥。”
看到江衍回来，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阿衍，最近疫情很严重，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出门了。”
江衍：“嗯。”
“哎，你听说了么，最近又有很多人得了那个怪病去世了，整个医院都挤满了人，但形势依然很严峻。”
“是呀是呀，这不，我们学校停止了一切活动。”
人们生活在猜疑与恐惧中，即使加大了追查疫情源头的力度，但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仍然毫无线索。
“啪嗒。”是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上面印刻着《始记》两个字。江衍拾起掉落的书本，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里面讲述了阿尔法星的野史，以及一些其他的异闻。
江衍翻动着书页，当翻到第十三页时，上面的一幅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插图，记载了……万恶之源？！
“而今天下七分，然齐皇统治在上，遂数百年无战，百姓安居乐业。然，一百年前，周边邻国相继出现瘟疫，得此病者，三日之内，皮肤溃烂。七日必取其命。人界称其为——七日散。”
“医者，无措也。城外哀殍遍地，城内门窗紧闭。然，幸得国师救助，疫遂止，国复安。”
看到这里，江衍惊呆了，原来这些都是有源头的，可她始终不知道万恶之源是什么，也没有提到那位国师是如何救了当时的天下。
“阿衍，”一声呼唤打断了江衍的思路：“这里，有一份资料，或许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江衍接过江林榆手中的那封信，但里面的内容，让她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了。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也并没有所谓的真正的爱与恨之分。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替她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吧。万恶之源本为恶，但也不过是因心而生。解铃未必需要系铃人。明日，子时，万恶归寂时。”
“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信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却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江林榆看着旁边的江衍，有些错愕，好想又回到了那年的雨夜。
“阿染还在，她还在对不对！”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透着十分的确信，以及，微不可察的颤抖。
雪静静地下着，城市笼罩在一片洁白的宁静之中。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轻柔地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雪花在空中飘舞，落地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江衍望着窗外的雪，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城市的建筑物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城市仿佛进入了一种沉睡的状态，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苏加列的话有几分可信？陆蓝桉说的，又有几分是真，还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又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今日，我市再次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三辆车连续相撞，目前警方已经赶到现场，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之中。”
江衍觉得糟透了，近期的事故频发，社会秩序陷入混乱。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对了，二十一年了。
江衍望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就像黎明被吞噬，惩罚降临。
“阿衍，有人找。”
门外传来江林榆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江衍向门外望去，只见江林榆身后站着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的人。江衍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人，觉得十分熟悉：“您是？”
白发男子弯腰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江小姐，心词冒昧打扰，烦请见谅。只是事发紧急，只能深夜叨扰。”说着，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大祭司曾预言，百年后会有灾难来临，届时，会有一位神降临，拯救众生。如今，也是时候和万恶之源做个了断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江衍的心。
“神……是谁。”这句话一问出口，她立刻就后悔了。
“江小姐心如明镜，自是明白的。”说着，将手中的木质盒子推到了江衍的跟前。
“这里装的是锁魂戒。”
江衍看着心词递在眼前的盒子，拒绝道：“我不会答应的。你们……去找别人吧。哥，送客。”
只要她不答应，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有危险。
心词了然于心，但也无可奈何。
“江小姐，如果她在你身边，一定会很失望的，毕竟她是希望你平安的。”
郁结，郁结，愤怒。
“够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你们的命是命，那她的命就不是命吗？！你，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替她，做任何决定！”
凭什么？什么破命运，她才不信。
听到这里，一旁的江林榆饶是再不懂，也已经明白了其中深含的意思。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滴滴答答的雨滴。
雨夜的道路上，有一个人，撑着雨伞，转眼消失在了街道上。
“陆蓝桉。”雨夜中的两人相视而立。
“陆蓝桉，这真的是你内心的真实的选择吗？”
“是。”
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是”，她却觉得如坠冰窟，整颗心已经不再跳动了。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答应你。”江衍最终做出了决定，既是妥协，也是退让：“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嘀——嗒”雨，坠落，打散。
一切就要结束了。
江衍反手锁上门，倚靠着门，双眼看着天花板，眼角闪着泪光。
“有的时候活着也许是一种折磨吧”，她心里想着。
她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整整两天没有出门，直到……第三天的晚上。
“你来了。”江衍在黑暗中看不清说话人的表情。不过，听对方的语气心情一定很好吧。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可是，她不是她。
“这个是给你的。”江衍把手中精致的盒子递给了她。
“给我的？”对方看了看她手中的盒子，若有所思道，但还是接过了那个盒子。
江衍耐心的等待着她打开盒子，但是……
“不打开看看吗？”
“回去吧，外面不安全。”她将外套披在江衍的肩上，笑了笑。
无尽的酸涩和后悔涌上心头，难受，很难受。
“阿衍。”
“轰——”她觉得脑海中有东西突然炸裂开了。
这是陆蓝桉第一次在她面前，很认真的亲昵的喊她。
江衍猛地推开了陆蓝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身离开，只剩下留在原地的陆蓝桉。
磅礴的大雨冲刷着早已浸透的石灰道。
陆蓝桉打开那个几经转手的盒子，看着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湛蓝色锁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江家。
江林榆：“谢意，阿衍怎么样了？”
“已经在退烧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放晴了，许多人都感到欣喜，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衍，现在觉得怎么样？”江林榆关切地问道。
江衍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窗外放晴的天空。
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两次，她都是因自己而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