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无有正神邪神之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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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王在自己的光辉之中投下深沉的暗影。
阿蒙长长的呼出口气。
他走出阿如，再次回到了这幽邃深暗的大海之底，三界交汇之处。
借助阿如的力量，阿蒙暂且搞懂了部分芙卡洛斯的力量性质。
就如他所预料，他所猜测。
魔神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生命机体，尤其是来自胎海的神明。
祂浑身上下都是阿蒙暂时无法理解的神秘知识，只能照皮画骨般浅尝辄止。
不过阿蒙也不气馁，至少他确实收获颇丰。
他对比芙卡洛斯身上的知识和自己身体的知识乃至树王，花神以及雷穆斯王的知识。
五位神明，各有不同。
阿蒙得到了一些新的假设，但现在还需要证伪或证明。
不过目前这不是第一要事。
阿蒙抬起眸子，神明的光辉瞬间刺破了渊下的所有黑暗。
昔年，日月一样的大蛇神也曾以自己的力量撒下月华，照亮这片海渊。
带来秩序，安宁，以及誓言和光明。
而在更早。
来自神明启发之人的智慧，也曾创造出属于人类的太阳。
可与现在阿蒙的光辉相比，无论是那被人唤做海祇大御神的奥罗巴斯，还是那人造大日的赫利俄斯，许伯利翁。
他们的光辉都犹如萤火。
整个海渊，整个渊下宫。
在这一刻，终于真正的，真正的被照亮了。
并非白夜，而是真正的白日。
那些海渊之下匍匐在黑暗之中苟且偷生的一众龙蜥们，也一个个抬起了头。
刺目的阳光灼热了他们的躯体，也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不可抑制的流出热泪。
尽管他们受到了人类的残害，也拒绝那被僭越的外来者窃取的日光。
但此刻的他们，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啊！
他们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日光，真正的太阳！
阿蒙在以自己的强大魔神力量，以阿如的新秩序作为基底，强硬的试探着三界力量的实质。
三界的平衡被直接打破了。
阿蒙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收敛了自己全力爆发的力量。
这里就又一次恢复了常夜。
他走向前去，就要真正的进入了渊下宫时，大地之下，阿佩普震悚的声音这才传来。
“阿蒙，你竟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以自己的力量去试探三界的平衡，这已经超出了阿佩普对于阿蒙力量的认识。
众神的力量实质到底不过是人界力，高天力以及本地被驯化的温和元素的混同。
无论怎么看，都是属于三界的其中之一的。
可刚刚阿蒙的力量，竟然和三界力进行了角逐，进行了对抗。
虽然很短暂，但这已经是阿佩普无法理解的奇迹了。
那是什么？这是什么力量？
魔神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阿佩普确信，这不是三界力的任何一种力量。
阿蒙回答她。
“是阿如的力量。”
“只是很可惜，阿如的秩序太过微弱，无法长久的介入三界力的交合对抗。”
阿佩普震悚，而后沉默。
阿蒙来到了大日御舆之下。
他看着这座属于人类的奇观，微微愣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子民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建造这样的东西。
他就盯着大日御舆，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日月前世这本书，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的，好像是……是独眼小宝？
眨眼之间，阿蒙站到了大日御舆的最上方。
他再一次化作了太阳。
他的光辉甚至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灼热。
常夜再次褪去，白夜也暂避锋芒。
真正的日光再一次降临在这片黑暗的海渊之中。
阳光就是阿蒙的眼睛，就是阿蒙的触手。
这一刻，须弥阿吞神的力量彻底展露。
很快，阿蒙就找到了所有的独眼小宝，一切都在阿蒙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除了布耶尔，没有任何魔神乃至其下的生物可以在日光之下对阿蒙隐藏秘密。
花神都不行。
阳光开始灼热独眼小宝，开始将他们一点点的融化。
对于温度的极致控制，也是阿蒙作为太阳魔神的权柄之一。
很快，阿蒙就找到了那块石板。
他出现在石板前，将它捡起。
《日月前事》
阿蒙扫了两眼，确定和游戏里他还记得的信息无异。
这就麻烦了。
阿蒙把《日月前事》收了起来，再次眺望整个白夜国土。
大蛇神奥罗巴斯曾在这里发现了某些禁忌，而后被迫送头。
这位曾在魔神战争中，能够在两位重量级魔神的对抗中保全自己的强大神明，最终就这样被上天赐死了。
阿蒙想要知道那禁忌。
那禁忌不是日月前事记载的历史，而是更加深入的，被隐藏在玩家所能获得的，那属于渊下宫的所有信息之中的蛛丝马迹。
他曾询问过自己的挚友树王，布耶尔却对此不知其详。
尽管奥罗巴斯归于了地脉，但那段信息和知识，是属于上天加密的东西，是世界树也不能知道的事。
所以阿蒙来了渊下宫，找到了《日月前事》。
但很遗憾，日月前事真的只是游戏里记录的那样，没有什么真正的隐秘之物。
阿蒙曾是玩家，还是世界等级九，冒险等级六十，注重背景原学考据的原学剧情流玩家。
只是那段属于人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来到这个世界，在神柱中历经的百年又百年，以及之后经历的须弥现实百年之余。
这长久的岁月已经彻底的改变了阿蒙。
他的记忆褪去，那更早时，那在迷宫出来时，就几乎没有的人性也彻底的在居尔三代中消退了。
三代以前，他还会眷念巴巴托斯的初恋。
可三代以后，那美好的甜味也褪去了色彩。
最终只剩下属于智慧之神的真理追求和威权之神的威权僭越。
那对于人性的厌恶，对于不成熟的鄙夷，对于无知和愚昧的憎恶。
那对于原著居尔整套历史的摇头，对于整个须弥乃至七国停滞不前秩序的愤怒。
以及能够在以上所有的负面情绪之中淡然处之，悠哉的，轻描淡写的给他们时间的意志。
都是他成长为神的标志。
也是本就傲慢的人类的他，成为更加傲慢，更加自信，也更加完善全能的祂的证明。
神性本就是人性跨越时间成长之后的模样。
但纵然神明的记忆更加深刻，但岁月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更何况这个世界天上注定的磨损法则也镌刻于众神之上。
而他本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有着比这里的神明和人类们更加完善的自我和历史观。
所以时间和岁月的力量也更加可怕。
百年又百年的时间。
这可是整个他所在的人类文明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时间啊！
那怕。
它只是建立在小小的神柱之中。
而那三代人的居尔百年，也已经是一个人从出生到老死，一个王朝从鼎盛到败亡的时间。
奥尔玛兹被时间改变着，帕维兹被时间改变着，希琳也被时间改变着。
前者在阿蒙的帮助下升华为神，后者们。
皆走向了败亡。
可说到底，他们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人类只需要两年，就可以成长为陌生的自己。
只需要五年，人类就会变得焕然一新。
少年时代不过短短十年。
青年时代也不过二十余载。
从什么都懵懂的婴儿，到恰好的成年人。
仅仅十八年而已。
太久了，太久了。
阿蒙历经的时间太久远了。
这是山石会被磨碎，这是崎岖会被脚步踏平的岁月。
若是算是神柱中的时间，那更是大地化海，大洋成陆，蛮荒与文明往复的岁月。
除了一些阿蒙特意记牢的主要原学信息，大多数支线，甚至主线。
他都已经不在记得，也无法记得了。
无名的玩家，也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了威权之神阿蒙。
所以现在阿蒙，根本就无法继续深入考据自己本就不多的记忆，找寻蛛丝马迹了。
不过他也有属于神明的方法，甚至比人的方法更加高效。
常夜之中，阿蒙收敛自己所有的光辉，但他的意志却依然扫过大地。
一个个罪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三界交汇之地的特殊现象，也是这里的历史不可能被埋葬的原因。
赤王陵审判的程序如同虚影一样的出现在了的身后。
罪影们也一个个浑浑噩噩的走上了阿蒙的审判桌。
在这么大的渊下宫找被奥罗巴斯和高天隐藏的秘密。
树王都做不到，更何况这里根本就没有地脉，树王的力量还要被大幅度削弱。
阿蒙当然也就做不到了。
所以他决定，直接问土著好了。
罪影本质就是一段记忆，他将根据自己的规则，对他们进行赤王陵的审判。
在审判之中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也将恩赐这群不得安宁的可悲人们以解脱。
阿如。
将是他们的新世界，甚至是他们的乌托邦。
神明是无所谓爱人和不爱人的。
神明也自然无所谓人类的善和恶。
因为神明是绝对超人者。
神明只依据自己的意志，依据自己的所求和需要行动。
那怕，这场行动恩赐了人类，赐予人类真正的祝福和解脱。
又或者，这场行动摧毁了人类的文明，毁灭不起眼的后来者。
也都无所谓爱和憎恶。
更无有正神邪神之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无有正神邪神之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