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向着深水中的命运 ...
-
跨越沙海和蜃气楼，步若登云般来到上千米的高海瀑布之上。
这还是阿蒙第一次来到这雷穆利亚的地域。
这须弥大赤沙海的北方，这名为高海的大湖之上。
虽说在须弥的学术上这里的地域叫湖，陆上大湖。
但真的直观看到的时候，阿蒙还是理解了为何这里的土著会称之为高海。
因为这就是海。
一眼遥遥望不到尽头，甚至湖上还有大量的岛屿，星罗棋布的。
硬要伦比的话。
就好像某个星球上的爱琴海。
因为并非正式的拜访，所以雷穆斯王也没有正式的迎接。
他只是自己来了，来到阿蒙的眼前。
四位神明就这样高居云端之上，而其下的大地上，北南两方各有一只大军开拔，遥遥看不到尽头。
雷穆斯先说话了。
“阿蒙，娜布玛莉卡塔，布耶尔。”
“首先欢迎须弥的三位神王光临这水和音律的国度，我荣耀和民主的国度——枫丹雷穆利亚。”
这算是一个很正式的欢迎了。
阿蒙也对他扬起阳光的笑容，不过他补充了一句话。
“还有命运的国度。”
布耶尔也说。
“荣耀的神王，雷穆利亚之王。关于你原先的计划，我现在正式以智慧之神，高树魔神，世界树，众子众生众方众域的庇护者以及原先命定的须弥执政的身份告诫你。”
“这是必然败亡的路途，最兴盛都帝国毁灭于最兴盛的自我，你原先的命运，将背叛帝国的所有人，而你最后的醒悟也无法挽救帝国的沉沦。”
雷穆斯的瞳孔微微瞪大，他沉默了。
虽然之前看到阿蒙的野望的时候，得到阿蒙智慧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原先的计划可能会导致帝国的破灭，淡此刻听到世界树也是智慧之神，这个世界一切生命庇护者的警告。
他还是吃了一惊。
迟疑的东西和被确定都东西，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忍不住问。
“最兴盛的帝国会迎来什么毁灭？”
他问的是具体的，树王也知道。
所以她回答。
“叛乱。”
“而今反叛你的人啊，他们会借助厄歌莉娅的名义，凝聚为一，而后在命运的帮助下，战胜你的军团。”
“在熊熊的祸乱之中，你终将醒悟，妄图以自己的力量拯救荣耀的王国，可你信任的挚友波爱修斯，那些变成魔像的公民和乐师无法忍受你的背叛。”
“波爱修斯窃取了你黄金的灵露，并最终导致你帝国都沉沦海渊。”
如果是昔日的雷穆斯，听到自己的帝国会被蛮族和命运战胜，他一定会暴怒。
但此刻，得到了阿蒙智慧的他只是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
他相信树王的判断，因他自己也感觉到。
自己原先那顺从命运的计划，也无法避免命运的毁灭。
他甚至还思考的深入了一些，问了树王一个问题。
“是为厄歌莉娅铺路吗？那个罪人。”
这次回答的是花神。
她苦笑了一声，点点头。
“荣耀的雷穆斯王，我的战友。”
“在阿蒙对我诉说他让我都惊恐的欲望之前，我就已经计划好了我和挚友们的败亡。”
“因我曾只相信，若这受造的世界任存希望，那希望就在碌碌凡人身上。”
“我甚至预料到，厄歌莉娅的毁灭，而我是有翼者的目光。”
说完，她拿出了自己昔日赠予树王的灵光力量。
雷穆斯王一看，立刻感到了一股刺入骨髓的寒凉。
他看得懂，他甚至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猛地握紧了手，青筋暴起。
因为这灵光，若和至纯的水结合的话。
那便是灵光百种，便是镇压深渊力量的一大利器。
雷穆斯王也是第一次，确切的对命运感到了震恐。
既愤怒又恐惧。
这就是命运吗？枫丹的淹没命运之外，竟然还有这样的命运？高天的主，祂到底计算到了那里？！
阿蒙终于说话了。
他看着雷穆斯，见证他对命运的愤怒和恐惧。
最终，他拉起了他的手，就像他昔日里拉起花神和树王的手。
他说。
“不要恐惧命运，你是阿如之主。你要相信，命运在我们的手中。”
雷穆斯王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真相确实可怕，但荣耀的神王不会轻言放弃。
他对阿蒙点点头，回话。
“没错，我已经不单单是荣耀的神王，更是阿如的造物主，那新世界注定的胎海。”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新世界的胎海，怎么会被旧世界的大湖所淹没。”
这是他第一次把高海叫做大湖。
可见他决裂的态度之坚定。
这个曾经对于天上的主只敢俯首听尊的尘世执政。
终于在阿蒙的欲望和僭越之下，彻底的倒向了阿蒙。
阿蒙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但他却骄傲大大笑了出来。
“趁着有翼者的机体破损而无瑕投来目光，趁着有翼者已经规定了你必然败亡的命运之后，我们去窃取厄歌莉娅，窃取胎海的力量吧。”
“就像我昔日里，窃取了神柱的力量。”
“向着胎海和命运。”
……
幽幽深邃之底，源水与溯流循环而往复。
高洁如水一样的蔚蓝女神抱着膝盖，听着水流爱抚这片大地的声音。
突然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永远慈悲和哀伤的目光里，有了点疑惑。
“那是什么？”
大海就是她的触手，就是她的躯体，就是她的国度。
而现在。
随着水流潺潺，听那高海瀑布扑面而来的气势澎湃。
她竟然听到了命运之外的交响乐。
她疑惑，她震惊，她惊恐又狂喜。
她忍不住换了个姿势，双手合十，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样，做出了和游戏里那匍匐的壁画性质相似的姿态。
她竟然在祈祷。
“天上的主啊，许下我们悲哀命运的造物主。”
“若你仁慈，就请不要让命运外的灾难席卷这受难的土地，若你爱人，就请不要赐予这原罪的土地命运外新的救赎。”
“我已愿意为他们钉死在罪恶的十字架上，我生命的血将洗刷他们的原罪，也告慰高天正法的道理。”
“请回应我啊，无论是监管者，还是维系者。”
“无论是造物者或者是调解者，甚至创造者。”
“或那天上的众神。”
“请回应我，请回应我，请回应我……”
幽邃深暗的海底，那虔诚的祈祷随着水流散开徘徊不断。
随着洋流流向大地，流向高海的全域。
整个枫丹的陆上大湖，在此刻。
在雷穆斯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一台向天空散发着求救信号的求生装置。
也立刻。
引起了监管者的注意。
不过这位时间执政非但没有继续上报，甚至还拦截了以不至于被维系者看到。
祂投来了目光，对着枫丹全域的时时刻刻。
历史，现在，未来。
当然也包括命运。
祂先看了一眼阿蒙未来反抗命运的结局。
虽然之前就看过阿蒙的危险性，以及确定了阿蒙未来会带来的，有益于世界的一些东西。
但既然被呼喊了，祂听到了。
那出于职责，祂看必须要看。
就像她想的那样，未来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
她立刻没在投去目光了，让这位降临者继续造作。
祂已经安排好了这位降临者的命运，以无数次的世界线重开锚定。
所以在降临者必然的命运降临之前，祂都不会插手。
也不会允许维系者插手。
因为，这位降临者还没有完全的，对这个世界发挥益处。
祂蹭在世界线上，观测到阿蒙目前最利于高天正法的终局。
而此刻，那个时间并没有到来。
不过出于保险，伊斯塔露还是切下了自己的部分躯体，将其塑造成十字架的形状。
这是一次重开的机会，时间起点正是厄歌莉娅祈祷的时间。
伊斯塔露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了胎海。
虽然祂对于能够被时间线和命运捕获的降临者并不担忧。
但降临者毕竟还是外来人员，来自命运之外。
捕获可以看到降临者的信息，并且从来。
但它并不能阅读降临者的思想，也就无法避免降临者做出命运外的可能性。
尽管这个可能性随着世界线不断的确定，不断的降低概率。
但它依然存在，依然有。
这就好像是量子观测，世界线就是观测。
但观测导致的坍塌也就是确定的世界线和命运，并不会彻底的解决坍塌的问题。
伊斯塔露有观测即约束的技术，或者说祂的文明有。
但逃难至此的祂们。
已经“丢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确切的说是不敢用，不敢找回。
不敢用那看一遍世界线，这个世界线就一定按照祂看的进行的技术。
毕竟那决定宇宙的技术，是不能使用的。
确定既毁灭。
所以现在的祂，尽管依然有博识尊那样计算导致坍塌，约束未来的力量。
甚至还在博识尊之上。
但这股力量，在被那个事物盯上的当下。
伊斯塔露是不敢使用的，只能不断的计算世界线，不断观测，用最原始的办法，维持天定正理。
就好像拿着火枪的人在一个充满炸药的环境，不敢开火，只敢当成铁棍砸人。
无法约束未来，这也就导致坍塌依然存在，无法彻底确定命运和未来，所以需要不断的观测。
伊斯塔露很忙，祂的对手不只是阿蒙。
所以祂这次也没有怎么理会阿蒙。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向着深水中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