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是我爱的载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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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玛兹今天特意起了一个大早。
虽然以往他起来的也很早，但以往纯粹是为了在黎明时分对阿蒙神献上祈祷。
今天却是例外。
他去见了一下希琳，这个他从小就不怎么关注，一直被利露帕尔带在身边，接受镇灵教育的女儿。
希琳虽然被帕维兹关起来了，但这怎么可能瞒过甚至拦住万王之王呢。
事实上，作为阿蒙神代言人，政教合一的须弥最高之人，他对整个须弥的掌控力，是包括利露帕尔在内，都没有完全理清的。
尽管他看似把所有精力，都投入给了阿蒙神的信仰事业之中。
利露帕尔本来可以明白奥尔玛兹对须弥的掌控力有多高，但可惜，她的目光很早之前，就不在投注到奥尔玛兹的事业之中了。
当然，利露帕尔也有这样的掌控力，因她是最高贵的女王陛下。
但她一门心思放在了报复上，对于国度的关注日渐稀少。
或者说，投去的目光，带着算计，带着仇视，带着愤怒。
无有理性。
可奥尔玛兹不一样。
这是他要献给大主人的礼物，他一直兢兢业业的治理着这个国家。
看守希琳的，帕维兹的心腹根本不敢拦奥尔玛兹，奥尔玛兹还没发话，他立刻就跪了，恭敬的退下。
推开宝石铸造的门扉，奥尔玛兹踏入了这座名义上的囚牢，实质上的宫殿之中。
希琳正在梳妆，见到奥尔玛兹来了，也没有什么吃惊。
仿佛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父亲迟早会找到自己。
奥尔玛兹看着这个孩子。
这个自他的挚爱决心报复自己后，就走上了歧途的女儿。
信仰民主，信仰自由，信仰正义和音乐。
明明有着最高贵的血统，有着最高贵的出身。
却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对另一位神王的信仰之中。
她已经不是沙子，而是浪花的泡沫了。
奥尔玛兹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但总归这感觉不好受。
可这是他应受的惩罚，是他对挚爱的利露帕尔许下的诺言。
父女两方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奥尔玛兹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问了一句话。
“你怨恨我吗？怨恨我的不作为。”
希琳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梳妆。
片刻后，她说。
“您可是这片大地一切凡人的主人，我怎么敢怨恨您呢，您的女儿也只是您的奴隶而已。”
这句话里，没有怨恨，希琳说的就好像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样，那样的轻描淡写。
奥尔玛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尽管女儿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不是很好受。
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自己和利露帕尔血脉的延续。
是他。
和利露帕尔爱情的象征。
奥尔玛兹最后只是说。
“我曾对你的母亲许下誓言，我要承受她的报复，由父及子，直至三代。而后，将我以及我的国，献给我的大主人。若你当真那么渴望，那么迷恋雷穆利亚的泡沫或海浪，那你就走吧。”
“这里不会再有人拦住你了。”
奥尔玛兹离开了。
希琳也自由了。
但是希琳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她看着远去的奥尔玛兹的背影，沉默了半响后，突然大声说。
“我现在那里都不去！我不会成为你这样用自己的欲望去辜负母亲，去亵渎信仰的人。”
“我会在这里等着帕维兹，等着他平安回来。”
“然后带着他，带着你所谓信仰的载体，永远的离开你和疯狂的母亲。”
奥尔玛兹没有回头，只是就要出了希琳的视线时，他说。
“嗯，真好。”
真好啊，你还是这样的天真，纯净。
我的女儿，我和她爱的象征。
帕维兹是奥尔玛兹信仰的象征，这谁都知道。
却很少有人知道，希琳在奥尔玛兹眼中，是他和利露帕尔爱情以及约定的象征。
是他们爱的载体。
……
奥尔玛兹病了。
帕维兹一回到居尔城，就听到了这溢满城里的事实。
人们口中议论着奥尔玛兹的生病，讨论着最近的国事，还时不时对主人们祈祷，祈祷万王之王的康复。
鼓噪，刺耳。
仿佛这个生来就让他没有自由的人，是个不得了的明君似的。
帕维兹想着奥尔玛兹昔年里种种暴行。
各种神殿，神庙，神像。
所求奴隶，财富，苛责的法律。
以往他都没觉得，但近些日子以来，他愈发不能忍受奥尔玛兹昔年的暴行了。
这是一个眼中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人。
什么信仰，什么爱。
那都是谎言，他沉溺于自己的欲望之中，不可自拔。
但是，这样刚好。
病了刚好。
帕维兹晦暗的眼神里，野心的熊熊烈火立刻就燃烧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去见希琳，而是直接就带着自己的成果，奔向了奥尔玛兹的王宫。
但是很可惜的是，守门的侍卫谦卑的拦住了他。
那侍卫谦卑极了。
“赞美万王之王，我的主人。尊贵的帕维兹王子，伟大的万王之王身体不适，近些日子不在见人。他命令我转告您，伟大的帕维兹王子。”
“对于大主人的奉献，将由您直接主持，而后，您将直接继承万王之王的王座。”
这位侍卫甚至跪了下来，亲吻帕维兹脚前的尘土。
这是对万王之王的礼仪。
这让帕维兹颇感意外。
这老东西搞什么名堂？
不过也好，省了他很多事。
帕维兹装都懒得装，直接扭头就走，完全不打算再看看自己的老爹了。
反正他的目标也只是万王之王的王座而已，这老东西主动交出来了，刚好。
等成为了万王之王在收拾他，也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让他多活几天。
但是，帕维兹心底的疯狂扭曲的忿怒却一点也没有发泄出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锁住了，让帕维兹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一样，狂暴的嘶吼，横冲直撞。
这让他直接就忘掉了希琳这回事，开始带着对奥尔玛兹的怨恨，开始了对大主人的献祭。
对大主人的奉献没有出任何问题，一切顺理成章。
帕维兹也在奉献完成的后一天，正式加冕为万王之王。
他的加冕仪式很奇怪，或者说，很诡异。
除了官员贵族以及一众国王之外，最应该出场的希琳以及奥尔玛兹，都没有到场。
只有一个利露帕尔在拍手叫好，不断鼓励着帕维兹。
这让帕维兹愈发不满奥尔玛兹，来带甚至迁怒了希琳。
他愈发暴怒了。
他当然想起来希琳被自己关起来的事实，可那所谓的关，根本就拦不住希琳！
希琳是故意不到场的。
这让帕维兹陷入了暴怒，本来对希琳做做样子的关变成了真的禁闭。
不见他的话，那就别见了。
刚成为了万王之王后的第一件事，帕维兹就冲入了奥尔玛兹养病的宫殿。
可他还没进入宫殿，就听到了焦虑的医师们奔走相告。
在招呼侍卫，招呼贵胄们。
这是做什么？
帕维兹靠近一听。
奥尔玛兹死了。
刚刚病死在了床榻之上。
帕维兹近乎是跑进了奥尔玛兹养病的宫殿之中，入目的刚好就是奥尔玛兹那苍白如镀银沙丘一样的尸体。
死了。
奥尔玛兹真的死了。
他感受不到任何奥尔玛兹的生气了。
那个从小就约束了他的自由，支配了他的人生的畜牲，就这样死了。
如同贱民一样，病死在床榻之上，在自己的眼前。
自己最大的仇人死去，但帕维兹心底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感。
因为。
仇不是自己报的，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是自己杀死的！！！
帕维兹气的几乎颤抖，他咬着牙，死死都瞪着奥尔玛兹的尸体，眼球里爬满血丝，似乎随时都能瞪出来。
起来啊？起来啊！起来被我杀死啊！！？
帕维兹心底那黑色的凶兽愤怒疯狂的咆哮，但他的怒火一点都发泄不出来。
就好像就要爆发的火山，却因为不自然的伟力，而被死死的镇压。
最后，疯狂的帕维兹竟然当众杀死了身边的所有人，无论是侍卫还是医师。
还亲自把奥尔玛兹的尸体又折辱了一遍才肯罢休。
他下令。
“让这些贱民为奥尔玛兹殉葬，即刻。”
奥尔玛兹的死讯传的非常的快，几乎是死去的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大地四方。
这让利露帕尔敏锐的感觉不对劲。
起初，她看到奥尔玛兹病死在床榻上，还狠狠的开心了一会儿。
尽管有些可惜，奥尔玛兹看不到自己王国的崩毁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魔幻了。
奥尔玛兹刚死，帕维兹就找去了奥尔玛兹，还把他的尸体折辱，以及杀死了一众侍卫以及医师做“殉葬”。
第二天，大地四方都知道奥尔玛兹死了，帕维兹成为了无可置疑的万王之王。
这太快了，不正常。
但利露帕尔亲眼见证了奥尔玛兹刚死的尸体，她确信。
奥尔玛兹是真的死了。
那尸体没有生机，也不是假的，是真的奥尔玛兹的身体。
但很奇怪，后续的进展，这让大镇灵的本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利露帕尔也不确定，因为奥尔玛兹确实是死了，且她引导的毒已经开始让她近期有些疑神疑鬼了。
阴谋的感觉很可能只是错觉。
利露帕尔没有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她引导的那股毒迷醉的味道让她开始沉溺于报应得行的顺畅之中。
这使她愈发强大。
尽管稍微有些可惜，这背叛的挚爱，无有亲眼见证自己将要受到的三代绝罚。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你是我爱的载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