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那将要如神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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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能过高，因那会使人失去探索的勇气；
地不能过重，因那会使人迈不动步伐，去不了远方。
群星不能是虚像，因那要使人敢于探索；
不屈于诸神，也不输给自己。
地那七的法则要轮转，天上那五的定理也不停歇；
不作囚奴的笼，而谓求知的钟。
踏入阿如后，雷穆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里一样有海风，有海浪，他在这里的海浪和流风中，听到了不属于提瓦特的，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一个新宇宙，新世界的声音。
阿如的声音，阿蒙的声音。
那声音在轻声的诉说着这个世界的定理，几无藏私。
只要你能听到，你能明白，阿如要如何建造，世界要如何规划。
这都是属于高天的知识，阿蒙却叫它，做阿如的常识。
几乎是本能的，雷穆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带着点不可置信的问。
“阿蒙，你将阿如的秘辛，高天的知识，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呈在一切升入阿如者的面前？！”
雷穆斯自问。
他能不能将自己的黄金乐章的所有秘密，无私的奉献于整个帝国的所有角落。
允许一切听的懂的人，与他共奏？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雷穆斯知道的，他做不到。
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子民们有多愚昧，尽管他挑选了自己的共治者。
是的，他的乐章遍布雷穆利亚的各个角落，谁都能听到。
怎么谱曲，怎么编撰，怎么弹奏。
那就无人知晓了，只有寥寥无几的，他的四位共治者明晓一二。
但阿蒙。
他将阿如的一切呈现在世人眼前。
只要你听的懂，你能在阿如，过自己梦想的日子！
这里是乌托邦。
完完全全的乌托邦！
阿蒙这次没说话，开口的是花神。
她带着点陶醉的告诉雷穆斯。
“高海的大主人，音与海浪的神。阿蒙曾这样总结阿如的居民。”
“升入阿如者，得享神的智慧。
口中吟诵的，尽是阿蒙的伟业与文明的未来。
无所不能而做，亦无所不能为做。
石榴入口，不为饥馑，仅为品尝它的汁美；
知识上脑，无所谓求知，仅是日常的暧陪；
智者，武士，园艺师。
三大部族，须弥的子民，他们将人人如神，仅因阿蒙共享祂的智慧。”
雷穆斯问了一个问题。
“这更甚于昔日天上的主那规划盛极之时，你是让升入阿如者，不败给诱惑？”
“还是说，用这种方式，堵住诱惑的通道。”
阿蒙告诉他。
“此处无有僭越之事，谓无所谓不能做。”
雷穆斯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他看着阿蒙，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只摇摇头，呼吸粗重。
“阿蒙，你比我更加狂妄，僭越。我还只是妄图使我的子民窃取神的权柄，你却已经在让你的子民，人人谓神！”
“所以你那奴隶制的蛮族帝国，是为了保障升入阿如后，绝对秩序和阶级的稳定吗？所以用梦乡去吸纳一切不满足者！”
雷穆斯自觉自己是爱人的神。
甚至是极端爱人的神。
是古无来者的，爱人的神！
过往魔神战争时，没有比他更爱人的神。
现今七执政时代，也没有比他更爱人的神。
因为他是七执政中，唯一一位邀凡人共治，甚至妄图使人窃取神明权柄的神明。
但是。
在这一刻，在看到阿蒙伟业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爱人不值一提。
闻言，阿蒙摇摇头，他满是傲慢的告诉雷穆斯。
“我是不爱人的神。我所作所为，不是为了人，恰恰相反，人是我的柴薪。是我反叛有翼者的刀锋，因我的挚友说，无穷无尽的智慧不屈服于高天的使者，也不败给地上的万国。”
“无论是诸神还是邪魔，倾尽全力也不能将它胜过。”
阿蒙指着阿如天上的太阳，他启示雷穆斯。
“你没有发现吗？升入阿如的一切人，都是阿如这台高纬计算机器的核心零件，他们得享我的智慧，自然就会用我的智慧，去窃取提瓦特的一切。”
“他们每一个人的记忆，其中承载的，有关提瓦特的记忆，都会让阿如更加圆满；
他们得到我的智慧，就必然会用我的智慧，去计算，去运行，去思考。”
“思考有翼者，思考提瓦特，思考阿如。这是他们得到我智慧所要付出的代价。”
换句话说，这个阿如，只要升入的人越多，它就越完美。
人人都能得到阿蒙的智慧，却又必须屈服于阿如的意志，也就是——阿蒙以及他的共治者，花神，树王，阿佩普的意志。
或许还要加上可能加入的雷穆斯。
雷穆斯冷静了。
他开始用平常心去看待阿如，开始思考，这种行为是不是他能接受，他的帝国能够接受的。
得到神的智慧，但是要屈服于神的意志。
不是成为一无所知的奴隶，而是成为神明开拓未来的追随者。
……但那还不是奴隶吗？
没有自由，必须听从神明意志，无限的靠近那个几乎一定黑暗的未来。
这简直比现实里的须弥还要残酷！
但是雷穆斯已经意识到，他已经开始松动了。
因为，阿如的知识和智慧，是共享的，是明明白白的。
谁都能看到阿如在做什么，谁都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处。
如果这也是奴役的话。
这也是奴隶制的话。
那么，他的黄金乐章也是奴役了。
他的子民尊崇黄金的乐章，听从音律的指引。
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吗？
有的，因为他们知道未来在何处，知道自己为何听从那乐章的指引。
雷穆斯坚定的意志松动了。
阿如的存在模式，完全超越了阿佩普对他演示的东西，甚至都不好意思说，阿佩普演示的那东西，能跟这个阿如沾边。
雷穆斯之前一直以为，阿如就是一个接纳幸存者去反叛天上的主的一个难民营而已！
但是。
要升入阿如，就必须接受梦乡的考验。
雷穆斯皱眉，他问。
“那梦乡呢，阿蒙。”
如果真的可以，真的有可能的话。
……带着帝国升入阿如，未必不能接受。
毕竟，他将与阿蒙一起，统治阿如。
他不相信阿蒙这位坚定的奴隶制帝国的神明，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去影响阿如，影响阿蒙。
去告诉他。
什么叫文明，什么叫民主，什么叫真正的，高贵！
就如雷穆利亚昔日里征服高海一样，雷穆斯有这个自信，带着雷穆利亚征服阿如。
阿蒙不会欺骗雷穆斯。
他告诉雷穆斯。
“梦乡就如他的名字一样，虽然还未完工，但我可以告诉你它的表现。”
“它会吸纳一切升入阿如失败者，窃取他们的记忆，恩赐他们美梦。当然，落入梦乡也就意味死亡，它是另一台高纬度的计算机器。”
“它会让一切智慧统合为一，仅仅保留算力，而不是自我。毕竟阿如有新世界的含义，但是梦乡只是提供算力的机器。”
阿蒙停顿了一下，在短暂犹豫后，他还是告诉雷穆斯自己的计划。
“在梦乡完成之前，我会接纳一切愿意与我同行的神明，而当梦乡完成之后，我就会对提瓦特列国发起战争。那些所有不从者，都会被梦乡吃掉。”
阿蒙的声音很沉重。
“我没有办法在技术上，在智慧上，在力量上，战胜有翼者。我们加在一起也不行，就算我最智慧的挚友，世界树的化身布耶尔也一样。”
“我们没有任何常规的可能去战胜有翼者和高天，因我们的力量是如此的孱弱，可悲，我们的知识是如此的匮乏，我们的见识是如此的浅短。”
“所以，我们唯有数量。”
“唯有用数量，去引起质变。对提瓦特列国的战争将会削弱七执政的力量，削弱了七执政，就会削弱天空岛。我们将战获七神宝座的象征，作为能量供能。而后，如我昔年对我挚友许诺的那样，用七的法则，做有翼者的陪葬。”
“用这个世界的一切！用那无穷无尽的智慧！去向有翼者，举起叛旗！”
“加入我们吧，雷穆斯。”
阿蒙诚挚的对他发出邀请。
这是威胁吗？
这是威胁！
大棒和胡萝卜，阿蒙还是爱用这套。
雷穆斯当然听出来这台词里潜藏的威胁。
不过他更在意的，果然还是梦乡。
梦乡这次阿佩普说对了，就一个垃圾堆！
它将是阿蒙残酷，暴戾以及原罪的铁证。
沉默了一下后，雷穆斯这样告诉阿蒙。
“雷穆利亚是神与人的国度。它不同于你的须弥，是奴隶制。雷穆利亚的公民，不会愿意成为奴隶，那怕是我的奴隶。”
“我们信奉自由，公正和音乐。你说服了我，阿蒙。尽管梦乡的考验是如此残酷。但你同样，需要说服我的共治者，我的四位朋友。”
“只有你的奴隶制，你的智慧，打败了我的四位朋友，我的四位追随者，雷穆利亚才会完全的加入你们，我也才会愿意成为阿如的造物主之一，与你共治。”
“战争是没有意义的，须弥是智慧的国度。那就用智慧，去对我们，发起一场逻辑严密的论证吧。”
“证明。你的奴隶制，胜过了我们的民主，否则，我的子民，一位都不会堕入梦乡，因他们不愿成为奴隶，不愿经历非正义的审判。他们就必须全体升入阿如。”
面对阿蒙的潜台词威胁，雷穆斯发起了反击。
可以，可以加入你的妄想。
但你必须证明你的妄想，胜过了他们信奉的音律和律法。
证明你的奴隶制蛮族帝国，不是他们认识的奴隶制蛮族，而是一种新的，比他们民主更加正义的国度。
阿蒙接下。
“那我就从我的国度中，选取四位虔信的智者，以向你们证明，威权统治下的奴隶吧。”
最后，阿蒙对雷穆斯露出了一个笑容。
“欢迎加入我们，我新的挚友和同行者，雷穆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那将要如神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