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奥尔玛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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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沙原上，夜间的寒凉还未完全退却。
奥尔玛兹无精打采的牵着牛羊，哼着童谣，不急不缓的徜徉在绿洲上。
牛羊吃草，饮水，他就摘些枣椰，石榴，当自己的早饭。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如今的盛世里本不应该早早的就出来放牧。
如果是更早之前，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必须要接受祭司大人们传播的知识和信仰。
奈何前几年，伟大的大主人，最高最胜最威严的神明大人一个命令下来。
他家里的祖祖辈辈，但凡有点力气的成年人，基本上都被调走了。
说什么修建赤王陵。
他本来也应该被带走，不过好在在他成长到少年人的时候，伟大主人的命令松下来了，首先是国王陛下和贵族老爷们陆陆续续回家，其次就是官老爷们，最后就连他们这些平民都能回家了。
听回家的父母说。
那份荣耀的工作现在已经基本上被一些能够自己行动的奇怪生命取代了，说是什么伟大主人从天上带来的神圣礼物。
哦，感谢伟大的主人。
祂终于能理解他们这群卑微有低贱的凡人到底是如何的孱弱了。
可惜的是，那份荣耀的神圣工作吃掉他贫困家庭里父母的身体，他父母回来后不久，就跟大部分普通的老牧人一样，病倒了。
甚至还比较悲惨的一命呜呼。
所以他现在是孤儿，也正因为如此，他只能放弃不喂饱肚子的学业，跑来肚子谋生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对伟大主人的憎恨，在沙漠的子民看来，能为伟大主人奉献是一件无比神圣荣耀的事。
更何况，以前和现在能够免费学习知识，这更是大主人的仁慈。
他父母的死亡纯粹是因为自己身体和家庭的问题。
但他不喜欢回来后就变本加厉杂税一堆的贵族老爷们。
或许是因为为伟大主人奉献的生活确实贫苦，一回来后，那些贵族老爷们都变本加厉了起来。
不然他也没必要放着好好的课业不上，反而来独自谋生的放牧。
酸甜的石榴在唇齿间爆裂，就好像咬在前几天还耀武扬威对他们这群低贱牧民要求加税的官员上。
他愤愤的想，又带着期待的希冀。
伟大的大主人啊，早点注意到这群亵渎您威权的低贱仆人们吧。
鲜红的石榴如血液一般在他的唇齿间流连，又不可避免的染红了他的手。
牛羊吃草吃的也差不多了，奥尔玛兹捧起清水洗了洗手，给自己又洗了脸。
鲜红的石榴汁在水中荡开，让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有些浑浊。
浑浊的水面看不清楚，但他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水下有什么东西。
奥尔玛兹僵了身子。
不会是荆冠鳄吧……
不，不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而是就是有东西！
他猛地跳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却什么都没看到。
错觉？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银色瓶子缓缓地从水里浮了起来。
这是一个无比精致的瓶子。
看的奥尔玛兹眼睛懂直了。
见识在浅薄的他都知道，这值多少钱啊！
不过他不蠢，这么精致峰瓶子出现在这个相对来说很荒凉的绿洲里，明显不对劲。
不过最后，还是心底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产生了水里可能有的鳄鱼，他走回去赶了只最小的羊羔过来，在羊羔一声声不情愿的咩声中，把它赶到绿洲里。
确定绿洲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后，他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捡了起来。
这个瓶子比他乍见之下更加精致，就好像不是凡间的东西一样。
这甚至让他想到了小时候有幸在祭司的课堂上听到的一些神奇镇灵的故事，一时间突然有些心潮澎湃。
祭司里的故事里不都是这样吗，平凡人突然在绿洲里遇到了神奇的镇灵，然后在镇灵的帮助下一飞冲天，加官进爵。
最后甚至还能和美好的镇灵结为伴侣……
不过奥尔玛兹在短暂出神后，立刻狠狠摇摇头。
想什么美梦呢。
或许，是之前某位大人物在这里歇脚时遗落下来的吧。
而之前迷迷糊糊的他没有注意清楚。
奥尔玛兹立刻将这个瓶子据为己有，喜滋滋的就赶着牛羊回去。
他还是比较聪明的，他知道这个瓶子他没办法卖出去，甚至可能会被人抢走。
所以他准备去献给自己的领主。
也就是这群牛羊的主人，给他发报酬的。
以换取一笔丰厚的奖赏。
贵族老爷们苛责是苛责，但是奖励还是有的。
奥尔玛兹估计，这个瓶子应该可以让他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至少生活压力会小很多很多，他可以回去上课了。
不过奥尔玛兹还没走几步，他怀里的瓶子就剧烈颤动了起来，让奥尔玛兹一瞬间手忙脚乱。
而后，在奥尔玛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里 ，瓶子飘起来，突兀的变成了一个特别美艳的人。
这个看不清楚性别的人昂着臭脸，高高在上的好像比他的领主还傲慢和尊贵。
“愚昧的凡人，我主低贱的奴才。你通过了本使者的考验，只要你好好伺候好本使者，我就恩赐你永恒的荣耀和富贵。”
奥尔玛兹瞠目结舌。
故，故事，成真了？！
……
在短暂的手忙脚乱后，奥尔玛兹搞懂了事情的全貌。
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狂喜，他感觉他的心跳直接都快蹦出了胸膛。
这顶着臭脸的人不是人，是伟大主人派来和凡人签订秘约的镇灵使者，名字叫——利露帕尔。
而他，就是被最伟大，最美丽，最荣耀，最高贵的镇灵使者了利露帕尔选中的勇者！
奥尔玛兹当机立断，立刻跪了下来，对着利露帕尔举起双臂，低下头。
左臂在前，弯曲，伸直手掌。
右臂在后，比左臂稍低，弯曲，也伸直手掌。
这个在其他国度看起来无比怪异的姿势，在赤土的国度里，是最虔诚匍匐的姿势。
表示顺从。
其原型是现实埃及那边，对于神明的祈祷姿势。
埃及没有什么土下座，磕头，他们对法老一般就是这个姿势。
因为法老是神，人不能直视神，这个姿势表示保护自己。
利露帕尔很满意自己选中的人，不过她还是又补充了说明。
“最低贱的凡人，我主的奴才。你必须记好，我要你统合凡人的城邦，在千壑的沙地上建造我主满意的帝国。”
“若你能够做到，我便赐予你永恒的荣华富贵和爱，否则，我将要对你施下三代而上的绝罚。”
利露帕尔又想到了之前，她虔诚觐见最威权的大主人，最欢爱的女主人，最智慧的圣主人。
当时，她威权的大主人如是对她说到。
“只有内心未尝被磨砺成铁石者，只有内心未尝被虚假的蜃境腐蚀者，才能如先知一般统领如羊羔般迷惘的民众。”
于是，在她精挑细选，耗尽精力后，终于在一众牧羊人里，找到了她心仪又骄傲的人儿。
她忍不住又一次对这个自己欣赏的牧羊人说。
“我将为你留下百世的祝福，代价是复仇的利刃，鲜红的酒浆。因为镇灵的爱永远伴随贪婪的索求，终结于自以为公正的残酷报复。”
“我要你统合凡人的智慧为一，建立不朽的帝国，为离弃我伟大欢乐女主人高天举起叛旗。”
“我主的奴才，你明白了吗？”
奥尔玛兹一口应下。
“最尊贵大主人的使者，您卑微的仆人虔诚的听从您的训诫。”
奥尔玛兹其实不是很听的懂高贵的镇灵使者说了什么。
毕竟他在祭司那里接受的教育真的只有短短几年，勉勉强强能认识伟大主人发明的文字而已。
对于其他什么一窍不通。
但是，甭管镇灵使者说了什么，都答应下来肯定没错。
奥尔玛兹现在满心里都是故事里的情节成真，他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成为故事里那样光辉主角的未来了。
他，对利露帕尔无比满意。
利露帕尔也无比满意他，因为，他答应的干净利落，让这个利露帕尔觉得。
不愧是自己选中的人，果敢而坚决。
于是，利露帕尔立刻就说。
“我主的奴仆，低贱的凡人。你恩赐你力量，允许你带着你那同样低贱的同胞们，我推翻那个亵渎威权的大罪之人。让他成为你的奴仆。”
“去吧，我主的奴才。让我看到你对我主奉献的决心，以及你虔诚的信仰。”
利露帕尔轻描淡写的就给奥尔玛兹现在的领主冠了个大罪的名头。
而这，正是奥尔玛兹需要的。
少年人热血上头，带着利露帕尔就冲回了自己的家，找自己同样受到奴隶主和贵族领主们压迫的好伙伴们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他们推翻残暴贵族的未来马上就要到来了！
他要成为英雄了！
……
花神和树王同时对阿蒙投来目光。
花神说。
“勇敢的少年，充满朝气的男孩。我说，他必然为沙漠的子民带来美好的未来。”
树王也支持花神的观点，她补充说。
“他或许缺乏一定智慧，但他生命的长度和成长，会让他得到他失去的一切。”
阿蒙却说。
“人性的欲望是不会因为你给的够多，就满足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奥尔玛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