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我们也是文明啊！（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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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名反对。
当优恩尼娅听到了来自于阿布雷斯的这句话后，她就知道自己调动的情绪要失控了。
果然，只是阿布雷斯的话才落下，会场瞬间喧闹了起来，无数的公民们都听清楚了阿布雷斯话语中的，那伊黎耶及众骑士的罪行。
瞬间群情激奋。
当即就有一位乐师占了出来，力挺阿布雷斯，大声发言。
“我，来自雅努斯的科勒德斯！承蒙至尊厚爱，承蒙公民信任，我担任荣耀王国的乐师一职。”
“众所周知，我们乐师，乃至大调律师乃是辅佐伟大至尊，光荣王及命运大神雷穆斯王治理高海四方之人。”
“我们调理乐律，调理命运，驱逐法图纳的野蛮生长，扑灭旧世界的野火。”
“我们为了正义而征服，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征服。但是！”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
“诚如阿布雷斯所言，这群卑贱的北地蛮子，他们已经不单单是法图纳的奴隶，不单单是需要我们拯救的蛮族了！他们是贱民！是异端的贱民！”
“看看他们那不可饶恕的罪行啊！在这高海的，光荣至尊应许的领土上，崇拜至尊的死敌厄歌莉娅，献祭自己的同胞，以取得虚无的信仰。”
“不理解音乐，不理解艺术，靠着蛮横和暴力，就自以为，自需要去支配自己眼中所见，所梦，所想的所有事物。”
“他们的存在，就是法图纳罪行的铁证。他们就是法图纳的根源！”
“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们，反而可笑的接纳他们，我们还能称之为荣耀的公民吗？”
“优恩尼娅，我要对公民大会申诉！我要弹劾你的大条律师之位！至少，在这场公民大会中，要由公民大会暂时性的剥夺你大调律师的权利！”
“因你竟然提出了如此荒诞的建议！”
公民们齐声欢呼，纷纷举臂高呼科勒德斯。
优恩尼娅瞬间明白，会场失控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自得的阿布雷斯，又按了按手，不过这次公民不理睬她了，纷纷涌向了伊黎耶，需要折磨并杀死她。
优恩尼娅想要重申，但就如刚刚科勒德斯的弹劾一样，她暂时性的失去了大调律师的力量。
福波斯压制了她。
好在这时候，优恩尼娅力量的源头，那位伟大之神的力量帮助了她。
福波斯的限制稍微打开了部分。
优恩尼娅立刻抱琴，振弦。
空灵的乐章强行介入了众公民和乐师的躯体，强行终止了他们的行动。
公民们和乐师们则一脸错愕的看向了优恩尼娅。
而阿布雷斯脸色难看。
优恩尼娅说。
“公民们啊，强行终止你们的行为，是我的僭越，我要先向你们道歉。”
“但诚然如你们所见，伟大至尊雷穆斯王稍许驱散了福波斯对我的压制。我想，至尊也是希望我将我的论调全部说完的。”
“你们禁止了一位公民发言，这样的暴行下，无论这位公民的言论是多么的荒诞，都是不荣耀也不光荣的，请先向我道歉吧。”
魔像和乐师们面面相觑。
终止他们行为的乐章已经结束了，但他们却多多少少有点不太想道歉。
只是他们确实看到了雷穆斯王的意志，这才纷纷摇了摇头，又回到原先的地方，齐声道歉。
阿布雷斯这次也在其中。
在雷穆利亚，荣耀和光荣是最好用的金字招牌，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跟荣耀和光荣对着干。
这一次，会场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优恩尼娅发言。
“科勒德斯，你的言论是那样的赤诚，如金子一般闪闪发光。但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我难道不知道你们不愿意向这群罪人分享伟大的荣耀吗？我们伟大的命运至尊难道不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吗？”
“这场对于蛮族火种的围猎，实际上要猎杀的，正是各位荣耀王国中，最有潜力独裁的众人啊。”
优恩尼娅的声音很悲伤。
“我演讲的技艺无法说服你们，所以接下来由奥里略斯接替我的话语。”
她的石头身体瞬间破碎，又转瞬之间重组。
但现在，来到现场的，却已经是奥里略斯了。
奥里略斯扫视了全场安静聆听的公民，他的声音微微冷淡，是很冰凉，很威严的声音。
他说。
“看啊，科勒德斯，阿布雷斯，乃至所有为其欢呼的公民们啊！”
“为了说服你们，我延缓了支援卡西奥多和波爱修斯的步伐，正因为你们的堕落！”
一句话，会场瞬间死寂。
奥里略斯可不是优恩尼娅，不惯着这群人。
他甚至巴不得他们被阿蒙烧死，因为在他看来。
这群人生来就是不够荣耀的，平日里还好，他也愿意给他们时间。
但现在，在至尊抗争灭亡的前夜，竟然还给至尊添乱。
他有好脾气才怪。
他甚至骂了出来。
“瞧瞧你们，昔日里一个个发誓追随至尊的步伐，将光荣和爱带给所有被法图纳支配的蛮族奴隶。今日你们却不在愿意分享至尊的荣光。”
“是，你们单纯的恶心这群蛮族，认为他们罪恶而不值得拯救。你们高傲，你们傲慢，你们却不会被福波斯烧死！”
“至尊容得下你们，福波斯容得下你们，我也容得下你们。然后呢？你们将祸害黄金乐章的根底！”
他举起手，黑色的意志在他的手心中逐渐涨大。
“看啊！这就是你们欲望的报应！看到了吗？这福波斯本来的意志，你们无时无刻不在用自私，暴力，欲望，乃至一切自以为荣耀而亵渎荣耀的事物去壮大他。”
这已经不是演讲，而是训斥了。
阿布雷斯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够了，奥里略斯。我们是公民，不是你的奴仆！你这是演讲吗？你这是训斥！”
“我承认，我们的种族主义确实会带给至尊拯救众生的宏大愿景负面的影响。”
“我们也确实会逐渐壮大福波斯本来的，疯狂的意志。”
“至尊担忧，或优恩尼娅担忧或其他人担忧。担忧我们死于威权的烈火！但我们会吗？我们会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念想。这是人的人性。”
“我不愿意，这里的公民们也不愿意费尽心思的去拯救那些不断给我们添麻烦，野蛮又落后的蛮族。”
“就是这样啊，奥里略斯！”
他甚至看向了奥里略斯的身后，丝毫不避讳。
“伟大的至尊啊！我们光荣的命运之王！这就是我们选择的命运啊！”
“我们是自己命运的主人，而消灭他们。”
“正是我们选择的命运。”
奥里略斯沉默了。
他背后的雷穆斯也沉默了。
公民们看了看奥里略斯，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伊黎耶。
最后，他们看向阿布雷斯，默默鼓起了掌。
掌声一片。
这无声的支持，已经一清二楚了。
他们要伊黎耶死。
他们要蛮族死。
就这么简单。
种族主义，是人性吗？
是吧。
连外表都不一样，生殖都在隔离。
对方还不断的给你添麻烦，其存在本身就让你恶心。
那要怎么办？
费尽心思的将对方变成你的样子？
那为什么不选择更方便的，直接消灭呢？
对方落后，对方愚昧，对方明明不堪一击。
那为什么要同化着去“拯救”？
奥里略斯的身体轰然破碎。
他也放弃了，他承认了自己演讲能力的不足。
但是公民们此刻都没有动作，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石头重组。
雷穆斯的意志降临了。
祂看着面前坚定的选择了自己命运的所有公民们，沉默了片刻后，祂说。
“我很高兴，你们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你们是命运的主人。”
“这是荣耀的，是光荣的，哪怕你们选择的命运黑暗又混沌。”
“但你们同样拥有威权一样的意志，有披荆斩棘的坚定和疯狂。”
“我看到了你们未来挥刀向更强者的荣耀。”
“你们这样的选择，不是你们的错误。”
“而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创造种族的隔阂，这是我的错误。”
“但没有关系，雷穆利亚容得下所有的声音，容得下每一个意志。”
“来吧，我发起全体的公民大会，就让我看看，荣耀王国的所有公民们。”
“你们来决定，如何对待此刻的伊黎耶，此刻的蛮族之众，乃至其后所有的俘虏与败者。”
阿布雷斯知道，自己还是输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反对，甚至还欣然接受。
因为将要否定他的，是这雷穆利亚的，他们这个民族最伟大的制度！
是他们民族的光荣意志。
他只会承认，然后宣扬自己的思想，直到让他的同僚们认识到更高的未来。
他说。
“伟大的至尊啊！我们光荣、荣耀和命运的神王。”
“我们会坚定的传播我们的思想和骄傲，我们会向您证明。”
“杀戮有时候比同化更加的高效，容忍不同的生命，本就是一种自我的折磨。”
“不同的构造，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伦理，不同的审美，不同的信仰、肤色、血统、文化、历史……乃至一切所有不同之物。”
“我们都厌恶他。”
“我阅尽了我们的历史，数遍了人类的过往。”
“厮杀，争斗，疯狂是永远如影随形。哪怕在您的统辖中。这或许就是人类的人性啊！”
“您是伟大的神，您是高洁的神。”
“但您无法理解人类傲慢的人性，或您理解了我们的傲慢却认为我们是错误的，认为我们会在成长中成为如您一样伟岸的神。”
“这都是因为我们太过渺小了。”
“但人类会向您证明，我们的光荣王啊！”
“我们要证明，您也会犯错。”
“我们会向您证明，我们会成长为如您一样的神，甚超越如您一样的神。”
“为此，我们将永恒的传播我们的思想和意志。”
“我们会为了雷穆利亚的伟大未来，而便捷的斩断所有与雷穆利亚为敌之物。”
在场的所有公民们，一齐行礼。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我们也是文明啊！（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