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我们拥有思想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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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文明是什么样的文明？
波爱修斯曾深刻的思索过这个问题。
这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至尊之神雷穆斯王所要求的，也是波爱修斯所思考，所认真想要知道答案的。
就如当年他彻底的投入到了对于乐章和文明的演奏，投入到了那所谓文明的曲调之中。
二十载岁月潮起潮落，高海之上的海面一如既往的在温和的日光和和馨的海风中波光粼粼。
鱼群换了一茬又一茬，源种们也繁衍的生息。
蛮族们臣服又抗起，血肉的人子们也出生又长起。
人的文明就如潮水，人的生命就如游鱼。
潮起潮落。
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如雷穆斯王的所言所行，他们受固于法图纳，有着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奏乐波爱修斯也曾认真的倾听过。
可那看似生机的乐调下，是天地苍茫，渺小又无意义。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文明。
原来这才是这个世界文明真正的样子。
倾听了高海华美的乐调和潮浪，游鱼，海风的演奏。
无论是蛮族的杂音，还是正在成为雷穆利亚人的凡人们，都是那乐章的一部分。
那乐章叫做法图纳，也叫命运。
就如朝生夕死如浮游一样的他们。
游鱼死于退潮，蛮族死于时光。
游鱼从涨潮中跃出，蛮族从岁月中循环新生。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也无意义。
果然，只有雷穆利亚是例外的。
正如潮水无法冲刷公民坚硬的身躯，无法在那身躯下留下丝毫痕迹。
二十载岁月，高海上的蛮族和游鱼，乃至源种都已经换了一茬，惟有雷穆利亚骄傲的公民们，他们依然演奏和歌唱着那属于他们的乐章。
雷穆利亚人的精神是于雷穆斯王共同的。
雷穆利亚人的凡俗躯体，是蛮族和野兽共存的。
可雷穆利亚骄傲的公民们，他们沐浴着海浪的歌唱，雷穆利亚的同胞们，他们互相鼓励，拥抱，为了抗争命运而付出的一切的一切。
他们都静静的沉浸在波爱修斯的心中。
波爱修斯知道。
大乐章福波斯。
它诞生的意义，除却让雷穆利亚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外，本就是为了取代这个世界那无情而无意义的法图纳。
波爱修斯一直期许着福波斯取代法图纳的那一天，并且也如同每一个雷穆利亚人那样，做好了为之奉献所有的准备。
法图纳和福波斯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
正如雷穆利亚和蛮族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一切还想要拥抱那荣耀王国的海风，那荣耀王国海浪。
想要拥抱并守护自己背后的所有的所有的公民们。
以及需要得见未来，甚至拥抱未来的每一个人。
他们都应该以最崇高的诚意，如同扑灭野火那样，扑灭每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不归属于福波斯的蛮族。
这就是波爱修斯的答案。
这就是波爱修斯的征服。
他的征服不是文明上的，不是人种上的。
而是——秩序。
最为纯正的歌，最为纯真的歌。
最圣洁也最荣耀的歌，那那怕是仇恨的须弥人都忍不住驻足倾听的天籁。
大乐章福波斯。
军团和乐师们放声的歌唱着，也勇敢无畏的杀戮着。
没有什么无辜，没有什么平民。
在这个福波斯和法图纳你死我亡的秩序之下，没有任何受制于法图纳的人是无辜的。
波爱修斯终于彻底做回了自己，将自己的所有赤诚和热爱都投入到了这场神圣的杀戮之中。
最圣洁的军团沐浴着红的都发黑的血，他们高唱，他们翩翩起舞。
他们如同最圣洁的神明们光耀这片大地。
而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尸横遍野，断垣残壁。
河流被血液和碎尸污黑，土地被血液所浸染。
野兽们四散奔逃，人子的军团们发起无畏的冲锋。
也一个个倒在这神圣的歌曲前。
这就是文明。
这就是人类的文明。
什么礼仪，什么道德，什么文明。
一切秩序都是建立在暴力之上，一切冲突的存在都只是暴力的不足。
彻底接纳了雷穆斯恩赐力量的波爱修斯，随着和大乐章福波斯的共鸣共振，他的力量也在不断的拔高。
他那没有表情的石头脸，也在那圣洁的乐章下显得逐渐神圣而纯洁。
血液无法溅到他的脸，甚至连足部都无法蹭到。
就如他所言。
他们不是在杀戮，他们是在扑灭野火。
他们是在自己文明和未来的存续，进行理所当然而正义的抗争。
波爱修斯的“疯狂”已经惊呆了卡西奥多在内的三位大调律师，他们在后方发来介入福波斯的指令，却被波爱修斯全方面回绝。
如果雷穆利亚的存在一开始就是和这个世界必然冲突的。
那么为了雷穆利亚的存在，为了雷穆利亚的所有公民。
为了那些雷穆利亚的孩子，那些希冀着成为更伟大的人的孩子们。
未来他们的未来！
那要什么仁义，要什么道德？
不在岁月的磨损下的雷穆利亚人，在潮起潮落的浮游蛮族面前。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而秩序建立在暴力之上。
面对这样的波爱修斯，面对这样爆种的雷穆利亚军团，希鲁伊又一次直接崩溃……不，这已经不是溃败，而是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杀。
在福波斯功力全开的现在，别说希鲁伊了。
奥尔玛兹来了面对这样的波爱修斯和荣耀军团都难办。
希鲁伊边打边撤，不断向教令院发出求援。
结果因论派贤者和一众因论派高级学员擢升的元素生命体来了，这才堪堪减缓了战线败退的速度。
而这，还是在波爱修斯从未出手的情况下。
大乐章福波斯加持下的现在。
这只雷穆利亚军团的战斗力，那怕不算上波爱修斯。
其实质上已经可以做到横扫包括须弥在内的六国所有凡人武装力量。
并且还是以摧枯拉朽的速度。
波爱修斯和乐师们唱歌，演奏，放声而肆意的践行着音乐的青春和活力。
军团们坚定的挥舞手中的剑和大盾，就如同舞者一样翩翩起舞。
剑和盾也好像琴弦。
敌人溅起的血，敌人溃败的元素就是音符！
敌人的哀嚎，敌人的痛哭，就是配乐！
这是前所未有的正义的战争！
因为他们——在为了开拓未来而战斗。
福波斯前所未有的回应着他们的愿望，他们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
因为阿蒙的曲调也第一次彻底的和雷穆斯的曲调一致。
杀啊，杀啊，杀啊。
杀吧。杀吧。杀吧。
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和文明所坚信，所必须的未来。
那就杀吧。
用自己的力量，去扫清一切阻碍你们的人，阻碍未来降临的人。
这既是正义。
这也是——威权。
此刻站在波爱修斯身后的，仿佛不只是雷穆斯，更有阿蒙的影子。
那日轮一样的光辉。
希鲁伊和不少须弥人也感受到了那股炙热的力量，感受到了那股属于太阳的威严。
不少人意识到了什么后瞬间就崩溃了，尖叫着就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可他们的哭声总是戛然而止，因为有更宏大，更优美的乐章取代他们的哭声。
前所未有的大溃败开始了，因论派贤者当场战死，元素士兵们也大批大批的死绝。
希鲁伊又一次在死亡极度的惊恐面前崩溃的逃走了，他尖叫着化作清风，直接抛下自己已经崩溃的军团，狼狈的逃走了。
什么人的欲望能够胜过神，别可笑了！
而崩溃的军团离开了最后的扛把子希鲁伊，瞬间就被乐章所吞噬。
昔日里还能和荣耀军团正面抗衡的元素军团们，这一次被全灭。
而雷穆利亚人这场战斗的战损……依然是绝望的0。
波爱修斯甚至除了演奏之外，都没有做任何的事。
走在彻底契合现在福波斯道路的现在，他们的力量就是未来的力量。
他们的意志，就是未来的意志。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现在的他们。
因为他们的敌人要面对的，不是现在的他们。
而是未来的他们，而是属于雷穆斯和阿蒙的力量。
军团横扫千军，转瞬即在尸骨铺就的圣路下到了须弥城下。
波爱修斯没有休整，歌唱着就邀请军团们杀向了须弥城之中。
须弥城的人早就四散逃走了，雷穆利亚的军团直接打到了智慧宫门口，智慧宫里也没人，他们顺理成章的就接收了整个智慧宫。
波爱修斯有些奇怪。
乐师和军团也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在意，他们在这里短暂休整，而后就准备一把火把这里夷平。
以证明他们的到来和征服，就如波爱修斯昔日里征服并夷平北境的蛮族部落。
而之所以要做休整，是因为此刻福波斯力量的承载已经到了一个相对极限，公民们需要一些休息。
而且征服了须弥城这座大绿洲的首都，也已经意味他们彻底的征服了须弥全境，至多只剩下一些负隅顽抗的小地方，比如说须弥那最后的领土。
那须弥城北方的一大片的蘑菇丛林。
这已经不在是问题了，已经可以认为，他们的征服结束了。
共振的福波斯暂时退歇，乐师和军团们也开始了短暂的自由活动。
毕竟雷穆利亚还是听说过须弥智慧宫的，是整个提瓦特最大的图书馆。
虽然并不抱什么期待，但作为荣耀征服的战利品，在夷平之前，乐师和军团们也不介意稍许看点东西。
毕竟这一路上，须弥人确实和北境的蛮族有很大不同，这是波爱修斯都承认的，乐师和军团们也当然承认。
虽然认为对方是蛮族，但不好奇也是假的。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蛮族。
可他们不看还好，一看就出了问题。
乐师和军团们翻阅着资料，波爱修斯则在一旁微微歇息。
最先出事的是正在随便翻书看的乐师，以及他旁边的一位军团。
他们大声尖叫着不可能，而后就燃起了火焰，转瞬之间就被气化了。
这立刻引起了所有雷穆利亚人的注意力。
可还没他们反应过来，又有几位还捧着书的乐师和魔像们突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也惊恐的丢掉了自己手里的书，表情震悚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
“如此荒诞！那我们的征服还有什么意义？！”
而后被烧成了灰。
这就好像引起了连锁反应，所有还捧着书或者刚刚看了书的乐师，军团们，都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梦想破灭一般的看向了波爱修斯，还没说话就被烧成了灰。
这下子刚刚坐下的波爱修斯立刻就站了起来，他的力量立刻刺入了福波斯，想要压制着突然间失控的福波斯。
可这就好像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股热烈到波爱修斯震惊的力量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的石头身体都直接出了高温烧开的裂痕。
“波爱修斯！”
“波爱修斯！”
“大调律师！”
还完好无损的乐师和魔像们立刻靠近了波爱修斯，他们的力量共振起了波爱修斯，以帮助调律有些失控到福波斯。
他们再一次进入了共振的状态。
他们的反应速度是如此的快捷，快到波爱修斯根本来不及制止。
而后，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那些乐师和军团的魔像们在共振的状态下，也都看到了之前那些乐师和魔像们死去的原因。
他们看到了那些乐师，魔像以及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前所未有的大火在智慧宫之中燃烧了起来。
如果自以为必要的征服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自己从一开始就征服错了东西，甚至他们的征服还反过来促使了法图纳对他们的奴役。
他们杀死的，是同样抗争法图纳的同胞。
那坚定未来而展开的肆无忌惮杀戮，梦想达到未来的人们会怎么样？
他们会梦想破灭。
他们——
会背弃威权。
通天的大火映射着那些掉在地上而摊开的书籍。
那是各种公式，各种知识，各种逻辑和证明。
那是命运的探讨，那是人类文明的定义。
那是法图纳的定理，那是须弥学城的意义。
那是智慧，那是文明，也是……
蛮族不是蛮族的依据。
所有须弥人倾尽全力都无法阻止的荣耀军团。
他们在看到须弥教令院引以为傲的藏书以及其涵盖丰富而确实可行的逻辑和智慧时。
崩溃了。
最强大的军团也无法阻挡的文明未来，须弥人最引以为傲的元素生命力量都丝毫无法撼动的军团。
他们却被最严谨和科学的知识论调逻辑模型。
近乎杀光。
因为他们突然明白。
……原来他们征服的，从来就不是蛮族。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我们拥有思想力（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