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见洛家人 ...
-
季念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种爱惹事的，还是要好好调教一下。
但她现在还未成婚，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暂时搁置。
既然是见长辈，总不能空着手，季家被抄家，留给她的东西并不多。
挑挑选选，也只有几条亲手绣的手帕拿的出手了。
也罢，先这样，以后有了好东西再给补上。
到寿松院的时候，屋里闹哄哄的。
等季念舒一进门，顿时安静了。
老太太精神头不错，身边一左一右围了两个小姑娘，还梳着小孩头，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一回头，跟照镜子一般。
还真如福喜说的，不是最亲近的人，根本分不清楚。
不过一个好奇的打量她，一个则不高兴的嘟着嘴，看来就是那位要把她赶出去的二小姐了。
下面的椅子上，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闻声回头。
模样瞧着很是年轻，但是太瘦了，穿的也简单。
只一件青灰色的襦裙，竹簪挽着头发，其余半点装饰也没有了。
这位恐怕就是大夫人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神色倒是平和，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认吧！
“来，这是你大伯母，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要不还请不来她。”
“母亲就别笑话我了，我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
老太太又招呼两个孙女。
“你们两个快别坐着了，起来见过季家姐姐。”
季念舒上前依次见礼，大夫人拉着她的手打量，“是个好孩子，模样好，这小脸跟玉瓷一样，刚一进来，我还以为是画上的仙女走了下来。”
她虽然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着急就要把玉章的婚书定下，这位季小姐她更是不清楚来历，可老太太对孙儿的疼爱她是再清楚不过，总归不会害他。
因此见了季念舒不住口的夸。
季念舒面颊微红“伯母太客气了，我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心里却暗暗吃惊，明明是七月，她站着不动都觉得身上冒汗。
这位大夫人的手却又冰又凉，手腕处都是骨头，咯的人生疼，想来身体确实是不好。
季念舒跟大夫人寒暄的时候，洛玉书也在悄悄打量着她。
她自小身体不好，姐姐嫌她性子闷，不爱跟她玩。
从小也只有哥哥，每日里会来陪她说说话。
在她心里，哥哥值得最好的，就是公主也娶得，今天来的时候，姐姐拉着她，商量怎么把季念舒赶跑。
可这么一见面，她竟都抛到脑后了。
这位季小姐笑起来可真好看，没觉得配不上哥哥啊！
季念舒再三推拒，最终拗不过大夫人盛情，收下了她的礼物。
又来到两位小姐面前。
“早就知道洛家有一对姐妹花，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的一样，美的别无二致。”
“就是，不知道，哪位是姐姐，哪位是妹妹？”
洛玉书要开口，被姐姐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洛玉瑾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听祖母说，季小姐聪明伶俐，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大夫人见女儿这样失礼，面露不悦，刚要出言训斥，就看见婆婆给她使了个眼色。
洛老夫人倒是乐得看笑话，季念舒早晚嫁进来，都是要过这一关的，正好也借这个机会，磨一磨她的性子。
季念舒心下了然，也乐意陪洛玉瑾玩，闻言只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上下打量两人，看了看左边，又望了望右边。
最后对着洛玉书说道：“这位是二小姐吧！”
洛玉瑾闻言，笑的十分开心，刚要讥讽季念舒不过如此，连个人都认不清。
下一句话，就把她气的脸都歪了。
“老人都说双生子在腹中，大的那个总是养的好些，生下来出落的也更漂亮些。”
洛玉书声音都变了“你瞎了吗？她哪里比我好看，我是姐姐，要好看也是我更好看。”
她脸颊鼓鼓的，
季念舒憋着笑故意叹了口气:“看来老人的话，也不能都信。”
洛玉书一时没转过来弯，大眼睛茫然的眨了眨，扭头看着笑的左倒右歪的祖母。
洛老夫人把她拉到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个傻丫头哦，她有七颗心眼，你哪里说的过她。”
“你跟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哪里分得出谁好看谁不好看，她骗你呢！”
洛玉书这才反应过来，气的在祖母怀里拱来拱去！
这下子众人更是忍不住了，就连一贯愁容满面的大夫人都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可怜二小姐被这么一打岔，都忘了自己是要给季念舒一个下马威的，如今倒是叫她给戏弄一番。
季念舒也不多纠缠，眼看耳朵都红了，再逗下去怕是要恼。
拿出提前预备好的礼物，一一递了出去。
老夫人是一条绣着锦鲤戏水的帕子，大夫人的绣着佛经，本来是给嫡母预备的，她也喜欢念佛，但是用不上了。
两位姑娘的绣着一只小猫，一个在扑球，一个个睡觉，用的都是虚实针法，小猫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老太太满意自不必说，就连洛玉瑾看了都移不开眼。
这样好看的手帕，她还没见过呢！
那猫圆滚滚，肉乎乎的，看着活灵活现。
这是正经的苏绣手艺，季念舒的绣活是她爹花大价钱跑到苏州，请老师傅来教的。
这要是拿出去怎么也得卖一百两银子。
此刻心里高兴的不行，面上却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手指绕着衣服上的流苏一圈圈打转。
心里想着，要是一会儿季念舒能客客气气的，把手帕送给她，那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季念舒自然看穿她在想什么，小孩子脸皮薄，哄一哄又何妨。
先拿了一条递给洛玉书，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拿手轻轻的摸着，还不忘谢过季念舒。
“季姐姐手艺真好，这猫真可爱。”
等到了洛玉瑾，看她左右飘忽的小眼神，轻笑一声，把手帕抖开，仔细打量。
确保洛二小姐能把上面的图案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寒酸的礼物，怎么配的上玉瑾妹妹，瞧着玉瑾妹妹也是很看不上的样子，要不就先欠着，等我有了好东西，再给妹妹补上。”
洛玉瑾急了，一下子夺过来，用手捂着:“哪有你这样的人，东西都送出来了，还带往回收的吗？”
“这帕子是寒酸了点，但本小姐大度，不跟你计较了，你若以后有了好的，再送一份便是，我也不会嫌弃礼物多的。”
老太太轻拍了她一下:“没规矩，你季姐姐跟你开玩笑呢!”
洛玉瑾才管不了那么多，手里有了好玩意儿，着急拉着妹妹去外面天光底下仔细看看。
等她们两个出了屋，话题才引到季念舒身上。
老太太心里也有些尴尬，哪有跟一个小姑娘谈婚事的，她给下面坐着的儿媳妇使了个眼色。
大夫人手一动，端着茶杯喝起来，压根不张这个嘴。
上面坐着的到底是正经长辈，她一个隔房的大伯母哪来的面子去添这个乱。
还是她的佛堂好，安安静静的让人呆着自在些。
季念舒见她们如此，哪还有不明白的。
自己率先开了口:“按理说，这些话，本不该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自己说，但季家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没有旁的长辈，能替我打算了。”
“就是，再不合规矩，也只该如此。”
“父亲临终前交代过我，既然名字已经从族谱上挪了出去，就不必为他守孝，免得惹人注意，恐生事端。”
老太太长舒一口气，顺着台阶就下:“难为你了，谁说不是这个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赶紧的，咱们就把事儿定下。”
“好叫外面的人知道，章儿的婚事有了着落，别再惦记了。”
“下午吏部让人送了信儿，等入了秋，章儿就得去大理寺当差，到时候时间少了，有的事就又得耽搁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虽然快办，但不能简陋，也不好委屈了你。明天我就请一个媒婆来，让你这个伯母，暂时充当娘家人，咱们把下聘的流程走一走。”
“再去寺里请大师帮着给算一个好日子，你就可以张罗着绣嫁衣了。聘礼到时候我再给添上几成，给你做嫁妆。”
大夫人接过话茬:“我娘家虽然举家搬离了京城，但老宅子还在，等到了婚期头两日，你就先搬到那里去住。成亲那天，再让章儿领着人，用花轿把你抬回来。”
“如何！”
季念舒点点头:“一切听长辈做主，让老太太和大伯母费心了。”
模样瞧着很是乖巧，大夫人心里松了口气。
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出于孝道，洛玉章以后不敢苛待她，但她还有两个女儿，有个宽容，好相处的嫂子，是两个女儿的福分。
闻言笑着说：“有什么谢来谢去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既然是你的娘家人，哪有不为你做打算的。”
屋子里一派喜气，院里，两个如瓷娃娃般可爱娇憨的小姑娘拿着手里的帕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当天晚上，洛家全家一起吃的饭。
大夫人还亲自下厨做了道菜，老太太一高兴，赏每个下人一两银子。
季念舒又高兴自己终于如父亲所愿过上了正常的日子，想必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够安心了。
又忧心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得想办法把生意做起来，手上不能缺银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初见洛家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