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穿越脑洞》拂霄

3、第 3 章

　　“等下。”

　　刚走了不到两步，听到声音，文文回头，就看小孩跟在她身后，一脸紧张。

　　“这个。”小孩伸出手，手上是沾了他黑乎乎手指印的馒头，“给你。”

　　“为什么？”文文看了眼瘦的皮包骨的小孩，她可没错过他捂着肚子的小动作。

　　“给你。”小孩很是执拗，他手伸得笔直，文文不接他手上馒头，他就一直举着不放。

　　“可我什么都没帮你啊？”文文好奇。

　　小孩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你不一样，跟他们都不一样。”

　　文文笑了下，伸手接过馒头。馒头有些硬，她使劲才将东西剥开。她挑了里头比较柔软的部分，撕了一块，蹲下身，吃到嘴里。

　　除了淀粉的甜味，还有一点点酸涩。
　　她又撕了块递到小孩嘴边，道：“吃吧。”

　　小孩迟疑着没有张口。

　　“姐姐不饿，姐姐回去也有东西吃，你不吃就没有了。”

　　僵持了几秒钟，文文无奈，正要收回手，就见小孩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那一小块食物吃下。

　　在小孩张口咬住的瞬间，文文已经松开食物，她想收回手，小孩却一直用着他不大的力气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文文伸出另一只手，将剩下的食物放到他面前，小孩却没有要伸手接过的意思。
　　他漆黑的瞳眸看着文文，虽没有开口，文文却仿佛从他眼底看到祈求。

　　无奈笑了下，文文只能耐心宽慰小孩：“不要害怕，只要你坚强活下去，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六岁大的小孩，文文看着这儿堪称脏乱的环境，还有地上已经开始泛酸的食物，心中再度暗叹了口气。这样的环境下，莫说几年，也莫说是个小孩子，就是成年人，恐怕也会发疯。

　　文文没被小孩留下，对视许久，见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手上微微用力，就挣脱了小孩的桎梏。

　　她没再去看小孩。

　　文文也没第一时间离开，她往小路尽头的主屋投去视线。方才她在屋里躲着的时候，好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带着忐忑的心情，文文往那里走去。

　　她没走几步，小孩就小跑过来，摊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不过是近了一点，臭味已经浓郁到文文不得不抬手捂住口鼻。

　　小孩虽没多说，他摇头，还有眼底的恐惧，文文还有何不懂。

　　她伸出手指了指小孩后面的主屋：“你一直跟她住在这里，别人都不知道吗？”

　　见小孩点头。文文眼瞳微缩，她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伸手将小孩往身后地方拉去。

　　等到觉得周围没有臭气了，文文摇头对小孩劝道：“以后不要住那里，会得病的。”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将脑袋垂下。

　　远远看去，主屋也没比其他房间看着坚固。南宫礼毕竟还小，文文拉着他的手。
　　这个小院说小也不小，看着像是个二进院子，除了主卧还有旁边一排偏屋。文文拉着小孩，看着离主屋最远的两间房子。
　　其中一间她方才进去过，屋内灰尘很重，到处都是掉落的墙皮和窗棂碎片，并不适合住人。

　　文文带着他走近另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入目就看房间正中是个大灶台，文文微怔，这儿竟是一间厨房。

　　不过好在因着窗户小，这儿的门窗还有墙皮还算完好。
　　只是没有被褥，小孩也没法在这睡觉。

　　文文又看了其他房间，除了离主屋近的地方。

　　她问小孩：“所有东西都在那个房间吗？”

　　见小孩点头，文文长叹口气，蹙眉为难往小路尽头看去。

　　活了十七年，她恐怖电影都没看过两部，更别提是……咬了咬牙，文文解下手腕处捆绑袖口的布带，试了下比划了下长度，文文用布带捂住鼻子，这才蹲下身，对小孩道。

　　“你刚刚把食物分给我，现在我也帮你个忙，帮你换个睡觉的地方。”刚走了几步，回头，小孩还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

　　文文无奈，她耐心给小孩解释：“不用跟着姐姐，姐姐说要帮你就是帮你，不会食言，你等着姐姐出来就好。”

　　小孩摇头，他跑在文文面前，一下子靠近了那个臭气熏天的房间。

　　文文无奈，小孩很是执拗，他跑在前头，似乎已经熟悉臭味。文文却没他这般勇气，她眉头紧锁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主屋也分前后，跟着小孩进去后，文文就看到包裹被褥很是随意地被摆放在入口位置，似乎一直没人碰过里头的东西。

　　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文文往里头看去，透过破碎的屏风，她隐隐能看地上躺着一个黑影。
　　小孩就站在黑影面前，不发一言。

　　“南宫礼。”文文出声唤他的名字，她拿起地上的包裹，又朝里头喊了声，“走吧。”

　　说完文文就逃也似的将两个包裹提起，窒息的感觉传来，她没去看小孩有没有跟上，更没闲情留意他的动作。

　　她没注意到，小孩旁边已经有了一个半米大的小坑，那是他掀开破碎的地砖，这一个月来，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他抿紧嘴巴，伸出自己黑乎乎的小手，又看了眼旁边开裂的小木片。

　　南宫礼回身，门口那道身影不在。他垂眸看了眼地上被他用被子盖好的母后，嘴巴蠕动了下，还是收回视线，往外跑去。

　　回到厨房，文文将布包摊开，里头是一些日常衣服，衣服质量却称不上好，甚至还不如她身上这身平民衣着。
　　她又看向一旁被褥，约莫只有三斤重，幸好此时是夏日，冬日这被子断断无法御寒。

　　文文没在这儿看到水源，她瞥了眼周围。养父母家境一般，在家里她时常帮忙做家务，暑期也时常跟着打零工。

　　屋里没有扫帚拖把，文文只得再次出门。她记得放在躲守卫的那间房间，有几块看着还能用的床板。

　　将木板搬回屋中，文文就看到小孩站在门口，一脸惊慌。

　　看到文文出现，南宫礼抬起头，如墨的瞳孔绽放出希望，两行眼泪自他眼角滑落。

　　将木板放下，文文上前替他擦去泪水。这些日子他时刻跟母亲的尸身相处，约莫是方才又见到了母亲，触景生情了。

　　“等搭好，你以后就在这房间生活，冬日冷了就让外头那些人给你送厚被子进来，如何？”文文拉着他的小手走进屋里，条件有限，她只能用木头简单铺了一小片地方，被褥也不大，她当着小孩的面，从包裹里挑出两件用量大些的衣裳铺在木板上，再将被褥披上。

　　做好之后，她拉着小孩坐上简易的床铺。

　　包裹里没有小孩衣服，看样子都是一些宫人换下要丢弃的衣服，都破得很。再看小孩身上这身，太脏了。

　　文文狠心别开视线，怕她再度消失，小孩漆黑的小手一直紧紧拽着她袖口。
　　视线对上，小孩眼中噙着泪水。

　　文文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对他道：“姐姐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好好在这生活，可以吗？”

　　小孩摇头。

　　文文自己也没成年，她跟小孩并排坐在简陋木板床上，四目对视着，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

　　“咕咕噜~”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小孩的肚子，他一手捂住肚子，微微垂下的小黑脸红成了猪肝。

　　另一块馒头还在外头，经过暑日曝晒，许是没坏，也是该成硬疙瘩了。

　　文文无奈看着他：“你看，肚子饿了吧。”
　　没有水，晒干的馒头他也无法下咽，瞅了眼外头日色。

　　文文刚站起来，小孩也跟着她站起，寸步不离跟在她左右。

　　“好啦好啦，我先不走，等会你帮我吸引门口那两人注意，我给你变好吃的，如何？”

　　小孩似乎是在验证她话中真假，他静默站在原地，下唇被他自己咬的泛白。

　　“真不骗你。”怕小孩多想，文文又道，“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就是我真要一走了之，你这小体格，你也拦不住呀。”

　　文文也没想到，他们一出门，就遇到了前来收空碗的守卫。

　　守卫探究的视线落在文文身上，文文赶紧转过身，这时小孩已先她一步，摊开双手护在她身前。

　　“行了行了。”守卫看着小孩戒备凶狠的样子，将碗拿了，把剩下那干涸的食物塞小孩身上。
　　他没有当即离开，而是轻啧了两声，这才继续开口：“我们兄弟几个不会做其他多余的事，你们两个也老实点，外面不止有我们兄弟几个，你们逃不出去的，别给大家添乱。”

　　说罢他抬脚就往后走，文文刚回身，就又对上守卫那算不上慈眉善目的脸。

　　他也没多看文文，只说：“能活几天活几天吧。”

　　方才听说皇帝又病了，他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性格，反复无常。守卫也不是怕皇帝想起冷宫这两位，就是怕人这时候死了。到时候皇帝一想起来，将全部责任推他们头上，他一家老小还要不要了。

　　文文微微颔首，目送守卫远去，这才任由小孩跟着，来到时光机跟前。